“叔,这么说张鼎业是宝宝的亲爹,鼎福替他哥照顾孩子呢。”
“是啊,没爹没妈的太可怜了,好在鼎福也是真心疼孩子。”
“原来是这样!”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各自上床准备睡觉。躺在逼仄的小床上,严君格已经适应了,只心里有点着急。来这边两天了,不知道言言找不到自己得多担心,捏了捏颈间的护身玉牌,在村长的呼噜声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把寄存在招待所的肉还有小鸡仔拿上,又额外买了新衣服,鞋子,吃了饭,几人便去等车。
有几次严君格都看着张鼎福出神,像,怎么这么像张天明!修行的人是不是都有道号的,如果真是张天明,那他是言言的亲叔叔,又是从小看着言言长大。
怪不得这么反对自己和言言在一起!
怪不得言言那么听他的话!
视线交汇,严君格有点心虚的偏过头去,想了想又挪了回来,笑道,“我看你气质超凡,行动间带着灵气,是不是有修行过?”
他观察张鼎福,后者也观察他,闻言勾唇浅笑,“严哥说笑了,我只练了两年武,强身健体罢了。倒是我看严哥容貌出众,气质不俗,不似寻常人!”
“哈哈,夸张了,夸张了,我也是练过几年武,看着比较壮。”
“原来如此!”
“哈哈哈!”
几人说着话也渐渐熟悉起来,还是昨天的车,坐上之后,晃晃悠悠的重要往回走。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严君格小声呢喃一句,“不知道宝宝有没想我!”
说完忍不住勾起唇角,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在他后一排的张鼎福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转头对上老张头的视线,后者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昨天晚上老张头已经把宝宝的事都和张鼎福说了,包括那些匪夷所思的话。张鼎福看了老张头写的真言符,并没有问题,心里对严君格更加疑惑。
今天观察下来,疑惑更深,没有修行,身上却隐隐透着灵气。想着严君格身上的法绳,还有他脖颈挂的东西,眸光渐渐深邃。
随着车辆晃晃悠悠的行驶,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车厢里越来越挤,让人身体无法完全放松。每次车辆转弯、驶过不甚平整的土路,都会带来一阵明显的晃动,仿佛要将人从座位上抛出去。
车内的空气弥漫着一种闷热的味道,夹杂着些许汽油味和人们身上的汗味,让人感到有些不适。
村长给笼子里的小鸡仔倒了点水,把车窗又开的大了些,“快了,快到了,再闷下去小鸡仔子都得憋死。”
终于看到熟悉的站牌,四人拎着满满的东西下了车。看着扬长而去的小巴车,都长长舒了一口气,拎着东西往家走。
四人刚进村子,就有人冲过来过来,用力一拍手,急吼吼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老张头快回家看看去吧,王虎上午跟着大机子下地,结果被绞进机器里,都都被绞掉了,脑浆子都流出来了。他家里人抬着他的身体还有头去你家闹事呢,非说是鬼孩子咒的,要鬼孩子偿命。”
老张头心下大惊,也顾不上他说宝宝的话,丢了东西就往家里跑,张鼎福和严君格紧跟其后。
村长急的抓住报信村民的衣领,怒吼出声,“快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人拦着?”
报信的村民扯回自己的衣领,“村长你快去吧,你媳妇儿带着她娘家几个叔伯兄弟直接去老张头家堵门了,还有王虎媳妇儿家的,估计十多个劳动力,根本没人敢拦。”
“快走!”
村长急的脚下生风,怕那个虎娘们一时情绪上头犯下大错。
终于是赶到老张头家,结果根本没人,却听后面李寡妇家吵吵嚷嚷的,村长一拍手,“坏了!”
这才想起来宝宝在李寡妇家,火急火燎的又往后跑,就见十多个壮汉围着门不让老张头他们几个进。
严君格和张鼎福一拳一个,急急往里冲。
“住手!”村长一声暴喝,一群人停了动作,可还是堵在门口不让进。
“村长,鬼孩子咒死我男人,他必须赔我男人一条命!”
“他就是一祸害,就不该让他继续在村里!”
“就是!就是!”
听着七嘴八舌的,村长更生气,“你们少他妈封建迷信,什么咒不咒的,你们在这闹事是想蹲监狱是不是!都让开,任何事我来处理!”
村长气红了脸,猛地推开堵门的几人。村长在村里有些威望,几人对视几眼,叫嚷着,“行,给你面子!但如果结果我们不满意,还是得要鬼孩子赔命。”
“对!对!”
“少他妈废话!”
冲开人群,终于进了李寡妇家院子,就听到里屋的哀嚎,几人火速冲了进去,就见两三个男人将李寡妇压在床上行事,其中一个还是王虎的弟弟!
三两下将几人打趴下,李寡妇怔愣片刻,下一秒猛地被床单裹住,整个人被拉着坐起来,“宝宝呢,宝宝在哪?”
李寡妇回了回神,血红的眼睛终于看清面前的几人,哆嗦着指了指外面,嘶吼道,“后院,后院,快去!快去啊!!!”
第292章 不!不!不!
几人不敢迟疑,撞开挡路的村民冲向后院。奔跑间老张头身体陡然一冷,冰的他踉跄一下,若非村长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非得摔倒不成。
张鼎福回头看了一眼,急的额头都是汗,脚下并未停顿,“你小心些!”
“快!快!”老张头用力咽了咽唾沫,紧张的心跳急速加快,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掌心渐渐被汗水浸湿。在衣摆下蹭了蹭手掌,快步跟了上去。
“啊!!!”
突然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王翠芬猝不及防之下被重重地摔倒在地。杨梅见状,急忙飞奔过来搀扶起她。然而,这两个女人并没有停止咒骂,反而愈发激烈起来,口中不断吐出恶毒的话语。
“鬼孩子咒死我家男人!”
“他死了活该!”
“杀千刀的小杂种害死了我弟弟!”
“这就是报应啊!”
“一命抵一命!”
“让那小畜生下地狱去吧!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哈哈哈!!!”
两人越说越是激动,言辞也越发不堪入耳。
村长气得脸色发青,怒发冲冠,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混乱场面。他大步上前,狠狠地给了王翠芬和杨梅每人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同时厉声呵斥道:
“够了!都他妈给老子闭嘴!孩子在哪!快把孩子交出来!”
“死了,早死了,你们来晚了!”
“你们不是很厉害,有本事自己找啊!”
“你个王八蛋竟然敢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严君格,张鼎福还有老张头根本没时间理会他们,只在后院四处翻找,叫喊着宝宝,希望对方能应一声。三人额头上早急的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突然,老张头似是被定住一般,整个身体紧绷着,忘记了呼吸,喉咙里干涩难耐,终于悲怆的大喊道,“宝宝!”
张鼎福,严君格猛地定住脚步,有些艰难的回头,看向老张头,视线顺着他的,移向他面前的水井,猜想到什么,恐惧几乎将他淹没。
猛扑到井边,眼睛瞬间瞪大,就见宝宝小小的身子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
不敢耽误,张鼎福左右查看,终于找到打水的绳子,最前方连着水桶,将绳子另一端塞到严君格手里,“你们拉着绳子,我下去把宝宝带上来。”
“井口这么小,你根本下不去,我来!”老张头抢过绳子抬腿就往跨进井里,可水井是口小下宽的设计,老张头虽比张鼎福瘦小一些,可也卡着不上不下,也是下不了井,急得泪水夺眶而出,发出低沉痛苦的呜咽。
在他们动作时,一边的严君格早扯开腕上的法绳攥紧手心,结果越急越错,法绳还险些掉进井里。
用力猛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言言说过,若要灵活使用法绳,切忌焦躁,坚定心中所想,果断出手。
再睁开眼睛时,眼中一片坚定,想着心中要做的事!
“去,救宝宝!”
法绳如灵蛇般钻出,顺着水井边沿绕了一圈,随即立刻钻入井中。
严君格面上镇定,目光死死盯着法绳,不与他人对视,仿佛害怕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恐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努力汲取勇气。
张鼎福深深看了他一眼,扶着老张头蹲趴在井边,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双手紧握成拳,抑制身体的颤抖。
就在这时,法绳闪着红光,绕着宝宝捆了几圈,还调整了方向,头上脚下,随即向上移动。
看到宝宝的状态,几人心提到嗓子眼,呼吸更加急促。宝宝一动不动,歪着小脑袋,简直像是!!!
不会的!
老张头极力否定内心冒出的可怕的想法,双手接过宝宝,法绳瞬间抽离。顾不得惊叹,快速查看鼻息。
一时间,他只觉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旋转,无助又迷茫的看着张鼎福,眼中是化不开的痛苦。后者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掌心贴着宝宝胸口,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严君格用力吞咽一下,他喉咙干涩,胸口像是堵了团湿棉花,恐惧笼罩着他,如果宝宝死了,那世上就再也没有言言了!
他绝不接受!
抱着宝宝放平在地上,大掌贴着心脏处按压,心里数着拍子,随即猛地俯身渡气。
已数不清人工呼吸第几次,可地上的人儿青紫着小脸,双眼紧闭,胸口没有一丝起伏。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宝宝的脸上,严君格痛的几乎无法呼吸,捏着小鼻子,对着嘴巴用力吹起,小小的胸膛鼓起,又归于平静。
不能死!
是不是因为自己穿到言言小时候,才影响了言言的命运轨迹!
脑中的念头像是黑夜中的猛兽不断侵蚀着严君格的理智,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只是让恐惧更加肆虐。
“啊!!!”严君格抱着宝宝小小冰冷的身体,痛苦的嘶吼出声。
老张头颤抖着手捧着宝宝的小脸,抖着唇根本说不出话来,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无助和绝望裹挟着他陷入深渊。
“爸!”
“老张头!老张头!”眼见这边的惨状,村长早顾不得那两个疯女人,摇晃着昏死过去的老张头,又看看青白着脸早已死去的宝宝,心下大惊。
“鼎福!”
张鼎福赤红着眼,抱起宝宝的身体站起身,“村长,麻烦你照顾好我爸!”
“好!好!”
张鼎福抱着宝宝就跑,严君格愣住一瞬,顾不得其他,爬起来火速追了上去。
看到几人痛苦的模样,王翠芬大笑出声,不住的拍手叫好,“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妙!死的呱呱叫!”
“活该!都是他乌鸦嘴的报应!”
“哈哈哈!”
“我叫你他妈胡说八道!”
村长把老张头扶着就要出院子,结果就听到这疯婆娘的疯言疯语,招呼两个村民把老张头护送回家,扭脸关上院门,拴上门拴。
拿起门后的扁担,对着王翠芬和杨梅就砸了过去,起初王翠芬还嘴硬,两扁担下来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啊啊啊!!!杀人啦!”
看着越来越近的扁担,她惊恐尖叫着,仿佛刚刚叫嚣的是别人。
第293章 招魂
张鼎福紧紧地抱着宝宝,心急如焚地一路狂奔回家。一进家门,将怀中的宝宝轻轻放在床上,然后毫不犹豫地砸掉了衣橱上的锁。
当橱门被打开时,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张鼎福定睛一看,只见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法相、香炉、毛笔、朱砂、黄纸等等。他迅速伸手抓起毛笔、朱砂、黄纸,并将它们整齐地铺放在床铺的另一侧。
正在此时,严君格紧跟着走进房间。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床上摆放的那些物品,接着又看向衣橱里供奉着的法相,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严君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上前去。
张鼎福则全神贯注地弯下腰开始画符,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严君格一眼。他的动作娴熟而专注,仿佛周围的世界都与他无关,:"把宝宝的衣服脱掉,再抓一只公鸡和一只小黑狗来。"
严君格不疑有他,立刻行动起来。他迅速而轻柔地脱去宝宝身上的衣物,目光落在宝宝脖颈处那道青黑色的掐痕上,心中涌起无尽的愤怒。
他紧紧握住拳头,恨不得立刻找到伤害宝宝的凶手将他们大卸八块,但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按照张鼎福的指示去做,不能耽搁时间。
“好,我马上回来。”严君格心情异常沉重,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出屋子,寻找公鸡和小黑狗。
毛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终于停下,将写好的黄符吹干,卷成细卷塞进宝宝双耳,舌下,又拽下两根刚刚画符毛笔的笔毛,将沾着朱砂的那头朝里塞进宝宝鼻孔中。
再次提笔,眼神专注地凝视宝宝瘦弱的苍白的身子。室内一片宁静,他努力平稳呼吸,用力握紧手中的毛笔才不至于失控。
笔尖轻轻触及雪白的皮肤,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每一笔都闪着微弱的金光。随着时间的推移,繁复的咒印遍布宝宝小小的身体。
终于,完成最后一笔,却并不敢松懈,他放下毛笔,怜爱的摸了摸宝宝青白的小脸。指尖触及脖颈上青紫的掐痕,拳头不由握紧。
院门被撞开传来声响,张鼎福看着严君格略有些狼狈的抓着一只公鸡,怀里抱着只黑狗。
严君格也看到了他,急道,“是这些,没错吧!”
“可以!”接过公鸡关进一边的鸡笼里,又把黑狗拴在一边。
做好一切,张鼎福重新看向严君格,“我相信你是真心爱护宝宝,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默契的,严君格没有多问,而是重重的点头。
之后便是张鼎福安排什么,严君格便做什么。
先是将堂屋收拾出来,撤掉多余的桌子,凳子。在地上铺上草席,被子,小枕头,再将宝宝安置在上面。点上一盏永明灯放在宝宝后面的空地上,添了多多的灯油,好叫宝宝的阴魂记住回家的路。
前面除了香炉外,还摆了许多糖果以及玩具,都是宝宝平日喜欢的。
张鼎福阴沉着脸掐算一番,又写了许多黄符交给严君格,“把这些贴好,除了大门,每一处都别遗落。”
“好!”严君格接过符纸,从后屋一直贴到前院,连窗户,院墙上都没错过,干完一切回到屋里,此时张鼎福早换了身道袍,正擦拭着手中的桃木剑,踌躇着还是开口,“我们要替宝宝引魂!”
“你挺聪明,趁着天没黑,你去折些柳条回来。”
“好!”严君格点头,快速出了院子。走了没多久,就发现这期间外面也没闲着,吵吵嚷嚷间,经过李寡妇的指认,上门闹事,强暴她的村民都被抓走,顺带着还带走了王虎的尸体。
王翠芬和杨梅被打的鼻青脸肿,但两人拒不承认杀害宝宝的事,村长直接说明当时看到的情况,因此两人也被铐走接受调查。
要搁以往,严君格铁定要过去,做口供也好,说明事情也罢,可现在宝宝的事最重要。没有多停留,在河边找到一棵大柳树,扯了几根柳条便火速往回走。
不多时,老张头清醒过来,张鼎福简单的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两人据理力争了许久,最终老张头垂泪点头。
严君格放下柳条,沉默着和老张头坐在一起,只一双眼睛始终看着躺着的宝宝。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半边天。太阳渐渐西沉,鸟儿归巢,风儿渐息,随着最后一抹夕阳消失,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总觉得,今天比往日更冷了些!
张鼎福取出两个竹子做的背筐,上面挂着白色的招魂幡,又拿出两张符纸,写的正是宝宝的生辰八字,分别交给严君格和老张头。“你们到宝宝可能会待的地方,一边摇铃,一边念着宝宝的名字,将他的魂魄叫回家。”
“好!”两人接过就要走,张鼎福在后面出声叫住他们,叮嘱道,“今日七月半,鬼门关大开,外面游魂野鬼很多,如果有人在背后叫你们的名字,千万别回头!”
“放心吧!”老张头虽没什么法力,可一些事他还是知道的,背好招魂幡,右手摇铃,左手撒纸钱,“我走东边,你走西边。”说着便先一步出了门。
“咕咚!”严君格用力吞咽一下,喉结滚动,显然有些紧张,可还是用力点头,“放心吧!”
送走两人,张鼎福杀了白日寻来的公鸡和黑狗,虽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可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他先前身体没养好,法力能用上三成就不错了。再加上七月半,鬼门开,游魂野鬼在人间游离,不得不防。
人有好有坏,鬼自然也分善恶。宝宝生辰本就特殊,天生极阴体质更容易通灵。如果让恶鬼趁机上了宝宝的身,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另一边,老张头一路向东走,往之前自己带宝宝去过的地方找,右手摇铃,左手撒纸钱,口中念念有词,“宝宝,宝宝快回来,你不要怕,有爷爷在!”
“宝宝,宝宝快回来,你不要怕,有爷爷在!”
一阵疾风吹过,老张头抬袖遮了一下眼睛,再放下时心中猛然一怔。前方五六米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十数人,不对,是鬼魂,摇摇晃晃的往这边走。
要说他怎么知道是鬼不是人,队伍里弓着身子的白胡子老头,去年刚死,他还去吃了席的。
深吸口气,无视掉他们,继续往前走,擦身而过的瞬间,老张头悄悄松了口气。
“喂!这不老张吗!”
“!!!”
第294章 人吓人
张鼎福将院子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确定每个地方都贴了黄符,这才重新回到前院。
此时院子中间摆着方桌,铺着黄布,两边燃着蜡烛,中间一个铜香炉点着三支香。前面有黄符,糯米,鸡血,黑狗血,还有一把桃木剑。
回头看了一眼堂屋内静静躺着的宝宝,张鼎福眼中只有坚定。
“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木门被敲响,张鼎福抓起桃木剑,缓步向前走,试探的问道,“爸?是你回来了?”
“咚咚!咚咚!”
又是两声,门外的人根本没回答。
张鼎福下意识皱眉,如果是他爸,不可能不说话,难道真是孤魂野鬼?看了眼门后放的一根杨木和槐木,还不是时候。
又向前走了半步,再次开口询问,“严君格?是你吗?”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张鼎福脚踏罡步,拉开架势,右手持剑,左手掐诀。猛地打开大门,门外却空空如也!!!
正疑惑间,肩膀被拍了拍。心下大惊,瞳孔猛然一缩,回身就劈,却在看清来人时又生生收住剑式。
“哎哎哎!!!师弟师弟,剑下留人,这怎么刚见面就砍人啊!”张天元双手握住张鼎福的手,嬉皮笑脸的夺了他的桃木剑。
桃木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笑道,“师弟,这是出什么事了,弄这么大阵仗。到处都贴着符。”
再一回头看到法坛,桌案挡住了堂屋内躺在地上的人,他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吹了个口哨,“不是,师弟,这什么情况?猛鬼出动?”
张鼎福气愤的夺过桃木剑,回身将院门关上,径直往里走,显然是生气了。
结果手腕一紧,被拦住了。张天元陪笑脸道,“师弟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刚刚就是开个小玩笑。”
“哼!玩笑!你怎么来了?”
张天元心虚的用手指了指一边的院墙,这个高度,他跳进来还是很轻松的。“师弟,今天虽然是中元节,可你这准备是不是太,,,”
额(#-.-)张天元尴尬的摸了下鼻子,继续交代,“师弟,你之前受伤还没痊愈,这又千里迢迢的回家,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体。那我想跟你回家来,你又不让,我只好偷偷跟来,,,”
越说张天元声音越小,偷偷看了眼张鼎福的表情,见对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也就不慌了,嘿嘿傻笑两下。“其实我昨天就到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没见到你人,我就在附近转了转,没想到还看到宝宝了。”
“对了,你看,我给宝宝拍的照片,他当时好乖好乖,说话声音软软的,人也漂亮,嘿嘿,这点随你!”
“照片在这!嘿嘿!”照片里的宝宝换了身衣服,眼睛仍然蒙着布巾,小小的人儿站在院门前。
“对了,宝宝呢?哦,我知道了,宝宝体质特殊,你今天做法是怕有妖魔鬼怪骚扰宝宝是不是!”
“那我来对了,这种粗活交给师兄就行,师兄保准让你满意!”
张天元滔滔不绝的说着,一直没得到回应,这才看张鼎福低垂着头,眼眶都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这是?”半天得不到回应,他也急了,抓住张鼎福的肩,低头与他平视,“师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师弟一向坚强,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才回来不到一天,难道!
难怪一直没看到老张头,八成是出事了!
下一瞬,张鼎福赤红着眼睛看向堂屋,张天元快走几步,视线越过桌案,看清躺在地上的竟是宝宝!
心中不由一惊,怎么会???回身再看院里院外的布置,哪还有不知道张鼎福的打算。
快走几步一把将张鼎福半揽进怀里,抬手轻抚着他的背安抚,“师弟,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宝宝一定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张鼎福用力擦了一下眼角,点头,“多谢师兄!”
“咱俩谁跟谁,用不着说谢谢,你跟我说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天元法力高,赶路自然也快,又有心想提前过来,因此没遇上张鼎福。昨天到了村里,他很快就找到蹲在李寡妇家门前空地上玩玩具的宝宝。李寡妇年纪轻轻的就守寡,有点心机,却也不是张天元的对手。
几个回合,张天元就打听的差不多了,也确定了宝宝的身份,一高兴便给宝宝拍了照片。
之后偷听到老张头从城里传来晚一天回来的口信,张天元便想着明天再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听完张鼎福的话,张天元暗暗捏紧拳头,心疼宝宝小小年纪就遭此大祸,更坚定救人的决心。
“放心吧,有我在,宝宝一定会没事的!”张天元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安慰了张鼎福一会儿,见他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放心。
“这么说家里凭空多了个年轻人,和宝宝爷爷一起出去引魂了?那人什么来头?可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