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卷起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胖胖的蚕宝宝，歪倒在床的一侧，嘴上喊着：“宝宝要睡觉咯！”
顾沉伸手给他捞回了一点，“看你吓得，别掉地上了。”
上进的宴亦明还是起了个大早，洗漱完还是迷瞪着眼睛放空自己。顾沉哄着他吃了早餐，又亲自开车把他送去了公司，进公司大楼的时候宴亦明才瞬间清醒，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宴亦明速战速决半小时就结束了早会，开完会他咕咚咕咚地喝了半杯黑咖啡才稍微精神了点，苦得他瞬间怀疑人生。
他点开公司大群，翻了两下看见了林嘉言的入职介绍，那条信息下面已经很热闹了，很多点赞、鼓掌、爱心和送花。宴亦明也在下面随手点了个赞，瞬间又有一大帮人跟上了，宴亦明那个点赞后面跟了长长的一堆人，并且持续在增加。
没过几天，宴亦明就找时间约林嘉言聊了下。
“坐，尝尝我泡的茶。”宴亦明热情推荐道，他没有上来就聊工作，林嘉言比他还小两岁，一共就换过两份工作，社会经验看起来也不多。
“谢谢宴总。”林嘉言略显拘束，端起来小心啜饮了一口，赞叹道：“很香。”
“你是年前搬来的还是年后搬的啊？”宴亦明随口问道。
“年后，我提前在网上看好了房子，来到J市当天就搬进去了。”林嘉言放下茶杯，立马又坐得端端正正。
“不用这么紧张，我们随便聊聊。”宴亦明笑着又问：“住得离公司远吗？”
“地铁半小时，不算远。”林嘉言家庭条件不太好，他是能吃苦的人，通勤远和住的差他都不是很在意，况且半小时的通勤距离在J市已经算得上幸福了。
宴亦明的随和渐渐让林嘉言放松了下来，聊天也更随意了。林嘉言也敢主动开口了，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宴总，我之前跟您提过一个叫Hani的产品，您还记得吗？”
“有印象，怎么了？”
“之前我就发现他们这个产品和我们的产品风格很像，不管是整体风格和UI设计，还是运营方式，都跟我们的产品太像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的马甲包呢。”
宴亦明皱了皱眉，漫聚是他们公司主打的社交产品，运营至今快十年了。宴盛航生前是个紧跟时尚潮流的中年男性，产品更新得很快，迭代至今，也是个很受年轻人欢迎的社交产品。漫聚一直以来的盈利都很不错，是他们公司的顶梁柱。要不是宴盛航野心太大，一直疯狂扩张也不至于留下个大窟窿。
“本身过度借鉴的事在产品界也常发生，大家都抄来抄去。但是我前段时间发现，他们公司的同事有一些咱们公司的前同事，职务高低都有。按理来讲，它只是个小公司。这会不会有点太巧合了？”林嘉言疑惑道。
宴氏集团经历一次次地人员出走，来来去去的员工很多，但宴氏集团的地位摆在那，离职后去小公司的确实不多，“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是不是公司这边有什么情况，把内部资料给泄露出去了......我们每次的活动刚出，他们紧跟着就上了，速度也太快了，正常活动都得提前很久排期。而且他们这个小公司注册没多久，势头却很猛，这么快就可以和老牌产品平分秋色了，难道是他们运气好吗？”林嘉言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他说这话其实有很大的风险，刚调来总部还没得到宴亦明的信任就敢这么直白地讲话，心里有点忐忑。但是林嘉言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背地里观察了很久。
宴亦明既然能这么提拔他，他就想赌一把。
“好，我知道了。”宴亦明没什么大的反应。
连续高强度工作了五天，宴亦明强制给自己过了个周末。他没安排任何应酬，然而周六晚上他和顾沉出去吃饭的时候，却在餐厅偶遇了傅显昀和季宴承。
季宴承看起来不太高兴，耷拉着脑袋跟在傅显昀身后。
打过招呼之后，发现都是刚到。宴亦明提议一起吃，傅显昀点点头，季宴承也跟着点点头。
傅显昀送来的那些练习生表现都不错，宴亦明提起过年期间的主播流水很漂亮，他也很感谢傅显昀。不仅是流水好，拉新数据也很好。
季宴承在一旁听的时候瞪大了双眼，他羡慕极了。
等宴亦明说完之后，季宴承犹豫着小声开口：“哥，我能不能也去你公司直播啊？”
此话一出，大家都愣了。
傅显昀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宴亦明心想你搞哪出，立马回绝说：“你还小，不适合。”
“不小了，我都快20了。”季宴承立刻扬起小脸，语气都笃定了很多。
“你很缺钱吗？”宴亦明心想，我没缺你钱花吧，虽然万般不愿意，但他仍旧每个月按时给他打钱。
谁料想季宴承语出惊人，小声喃喃道：“还行，只是不赚钱的人没什么家庭地位。”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委屈。
“什么家庭地位？你在哪个家的家庭地位？”宴亦明不解地看了看对面那俩人。
季宴承看宴亦明反应这么大，却不愿再多说了，“没什么。”
“不让他养狗，他跟我闹脾气了。”傅显昀在一旁幽幽道。
这下宴亦明和顾沉都震惊了，他俩默契地交换了下眼神。
随后顾沉抿着嘴轮番看着三个人，此时他没有发言资格，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宴亦明内心像掀起了巨浪一般汹涌，这什么情况？
傅显昀什么人啊，土生土长的J市人，家境殷实的豪门公子哥，各种资源盘根错节，事业搞得红红火火。季宴承什么胆子啊，现在都敢跟傅显昀甩脸色了？
季宴承偷偷白了傅显昀一眼，想起这事他就不开心，嘴巴又瘪起来了。他本身不是个骄纵的性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任性，他就是想养狗。
“哦，就因为这啊。季宴承，你借住在别人家是不是得尊重下主人的意愿啊？那又不是你家，你发什么脾气？”宴亦明语气不轻不重，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家是怎么回事，季宴承在外面多少也代表着宴家的脸面，他多少也得规训一下。
季宴承看起来蔫蔫的。
“......那我很孤独啊，每天干什么都是一个人，我身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季宴承垂着头扣着手，小声为自己辩解道，“而且我年纪也不小了，得为自己的以后打算吧，我......我得挣钱养我自己啊。”
宴亦明皱着眉，他是没打算让季宴承从宴氏集团里拿到一分钱。但是......
“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跟我炫耀你哥给你转了两万块钱吗？我不是也给你发红包了吗？”傅显昀笑了笑，然后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
季宴承小脸一红，话是这么说，谁都没亏待他。
“你们有很多钱啊，开心了给我转几个钱，要是不开心了呢。我想靠自己的能力挣钱，挣来的都是我自己的。”他心里清楚，这些关系都不是很稳固，人还是得靠自己。
放在以前，这些话他是不会说的。还是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胆子大得很。
“你还年轻急什么，过阵子就给你安排工作。”傅显昀开口道，他那里的工作确实不少，季宴承能做的那得好好挑一挑。
季宴承勉强满意了，他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说这么多话又付出了这么多情绪，他早饿得不行了。
第62章 浴室
宴亦明这饭吃得却没滋没味，他不住地环顾饭桌观察季宴承和傅显昀，季宴承埋头吃饭，也不再搭话了。
宴亦明心里藏不住事儿，饭局结束之后他问顾沉：“他俩怎么回事啊？”
顾沉表示我不知道，宴亦明持怀疑的态度，他扭头质问道：“你俩关系不是很好吗？你就没发现哪不对劲吗？”
“我一天天的都跟你混在一起了，哪有时间管别人家的事啊。”顾沉对他家的事不好插手，他的原则是听宴亦明的，顿了顿又说：“那我有时间给你打听打听？”
“行，那你问问。”宴亦明坐在副驾上心事重重地说道，小脸不自觉地绷了起来。
顾沉伸手拉过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别不开心啦，你干什么小沉都支持你哦！”
噗嗤一声，宴亦明被他逗笑了。顾沉自称小沉怎么听怎么好笑，“好，小沉说什么就是什么。”
宴亦明嘴上说一点都不想管他的事，实际上他嘴软心更软。他有一点理想主义，总是幻想一切都能按照最理想最喜欢的样子来。
纵使经历了很多磨难，也总是对很多事抱有纯真的期待。每个失眠的夜晚，他总是一遍遍对自己说加油啊，你要加油啊！
坚持让他等来了转折，保持热爱让他再次和顾沉相逢。他现在一门心思想重组公司，把身怀异心的人踢出去。
然而没过多久，他还没出手就收到了业务线负责人的离职申请。
宴亦明有点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齐开胜会主动离职。齐开胜负责这个项目六七年了，从籍籍无名到稳坐前五的位置，齐开胜可谓是尽心尽力。就是他刚结婚那会儿婚假都没休，老婆生孩子的时候给他放了假他都提前回来了，宴盛航那时都被他的敬业精神打动了。
开完周会，宴亦明留了一下齐开胜，“齐哥，您怎么突然就要离职了？”
“宴总，我在公司兢兢业业也快七年了，这七年老宴总对我的评价你也知道，我也算是敢为人先，敬业负责。当然，公司对我也很重用，各种机会都没忘了我。只是，我年纪也不小了，也想出去看看，实现一下人生价值。”齐开胜不卑不亢解释道。
“只是这样吗？待遇上或者有其他理由也不妨直言，我们相处也好几年了，可以敞开说。”
“没什么别的理由，在一个环境待久了人会懒惰，我怕我的日子太安逸了会不思进取，所以才想着出去看看。”
“那看来说什么都留不住了啊。”宴亦明苦笑道。
齐开胜来回摸着笔记本上的触控板，淡淡笑道：“现在公司的情况也好转了，有没有我都一样。”
“齐哥这说的哪里的话，公司的发展离不开每一位员工的辛勤工作，更何况齐哥你的付出大家都有目共睹。既然这样的话，那过几天聚个餐，大家也好好告别一下。”
“宴总，这倒不用了。又不是迎新，哪里需要这样轰轰烈烈的啊？”
“要的要的，这也是好聚好散，不然你就这么默默离职默默走了，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呢？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亲自准备。”
给齐开胜欢送仪式办的很盛大，宴亦明包了一个小厅，邀请了跟齐开胜有工作对接的很多同事，大到总监经理、合作伙伴，小到部门的实习生。百八十人热热闹闹地，背景还循环播放着剪辑好的视频。齐开胜受宠若惊，连说：“宴总费心了。”
宴亦明笑着说：“没事，齐哥客气了。从宴氏集团出去后，我们也不能断了这层关系啊。”
“那是，我一直都把集团当成自己家啊。”齐开胜心情很高兴，喝了不少酒，人也比在公司的时候放松了不少。
快结束的时候，顾沉来了。他是特意过来说说话的，顾沉当年入职宴氏集团的时候，齐开胜还挺喜欢他的，当年也颇为照顾他。
“齐哥，好久不见啊。”顾沉笑着上前来握手。
“顾总，稀客啊！当年你离职以后，我们就没怎么见过了吧。那之后，我都是通过新闻才能知道你的消息呢。”齐开胜打趣道。
顾沉是加完班过来的，穿了一身定制西装特显气质，忙活了一整天也不见他有一丝疲惫。当初顾沉干着正职还接着私活，宴亦明说他是天生打工圣体，谁想到人家还是创业圣体呢。这体质，多适合当老板啊。
“齐哥，说笑了。当年我在宴氏集团还多亏了你的照顾呢，在职业道路上你是很多人的偶像呢。来，敬您一杯。”
宴亦明脸色红红，笑着跟着喝了半杯。
齐开胜见顾沉这么客气，他更开心了。他就是个高级版的普通打工人，混到大集团高层已经算是普通人奋斗的天花板了。现如今，宴亦明亲自给他准备欢送仪式，顾沉又特意赶来送他，这面子可谓是很大了。
这对他之后的发展那也是好处多多，他不免喜不自胜，饭桌上一片欢声笑语。
热络地交谈之后，顾沉低头小声问宴亦明：“你没喝多吧。”
宴亦明的酒量在他眼里就是小菜狗的水平，偏偏他还不自觉，觉着自己酒量可好了，还一直强调自己酒品好。
“没，我跟你说，我的酒量其实变好了不少呢。”宴亦明头一歪，小声回道，他说完还偷偷地轻轻吹了一口气。
又来了，又来了，钓而自知。
顾沉眼睛没动上半身也没动，手在桌底下悄悄捏了一下他的腰，宴亦明立马直起腰，坐得端端正正。然后小声提醒道：“你别在这乱动啊。”
而李悦梨坐在后桌，则全程目睹老板和老板夫当众调.情。她小心巡视一圈，还好大部分人都喝嗨了，没人注意这边。这几桌人里也只有她没喝酒，本来她是预备着送老板回家的，看来今天是不用了。
顾沉目不斜视，手上没了动作，转头继续和齐开胜聊天。
回到家以后，宴亦明趴在顾沉身上懒懒地赖着不下来。
“不是说你酒量很好吗，不是酒品很好吗？小酒鬼。”顾沉揪着他的耳朵揭着他的短。
“嗯，让我赖一会儿嘛......最近太累了啊，不想洗澡呢。”宴亦明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不想洗澡啊，那就不能上床咯。”顾沉笑着逗他。
“那不行，我就算不洗澡也香香的，我可以上床。”宴亦明大声为自己辩解道。
“香香的，宝宝洗完澡会更香，老公带你洗澡去！”顾沉还没等宴亦明说话就一把抱住他起身去了浴室。
“哇！是公主抱哎！”宴亦明笑着搂住了顾沉的脖子，装作害羞的样子把头埋在了他的脖颈，脑袋在那蹭了蹭。
“小明公主请吩咐。要淋浴还是要泡澡，小沉子为您服务！”顾沉问道。
“淋浴，喝完酒不能泡澡，嘿嘿。”
然后，小明公主一进浴室就被强势抵在了墙上，宴亦明睁着星星眼，眨巴眨巴，缓缓开口：“后背凉。”
“乖，一会儿就不凉了。”顾沉的吻随即落了下来。
一个带着酒精的吻，口气算不上清新，却在顾沉逐渐用力地撕扯中增添了野兽般的雄性气息。
“哧”一声花洒落下大量热水，片刻间水雾就蒸腾了起来，淋浴间的温度也逐渐上升。宴亦明自己也忍不住扯开了上衣扣子，露出白嫩精瘦的胸口。
花洒喷出的小部分细腻的小水滴溅落在他们身上，宴亦明的脸被打湿了，他把眼睛闭得很紧，原本根根分明的睫毛三三两两地被粘在了一起。
水声弥漫，吞没了他们唇舌辗转地接吻声。
“你用哪个沐浴液？”顾沉搂着他问。
“玫瑰味那瓶。”宴亦明小声喘着回答，他刚刚被亲得站都站不住，全身的劲儿都倚在了顾沉身上。
顾沉用浴球搓了好多泡泡，全抹宴亦明身上了。宴亦明的手指上沾满了白色的沫沫，他用力弹到了顾沉的脸色，笑着问：“香不香？”
俩人紧贴着，顾沉的身上也蹭到了一些。他随手抹了下脸，用力扣住宴亦明的后脑勺，从脖子亲到了嘴唇，“还是你更香。”
很快，两个人身上都沾满了香香的沐浴液泡泡。
宴亦明的背轻薄又显肌肉，顾沉低头亲着。原本被热水冲洗过的地方又接触到了柔软的嘴唇，宴亦明扶着墙的手紧张地缩了缩。
“你别......”他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还没试过......”顾沉低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传了过来。
“没......”
越来越烫了。
宴亦明原本低垂的头仰了起来，后背紧贴着顾沉强健的胸肌，似乎还是没有安全感，他反手用力抓紧了顾沉的胳膊。顾沉的另一只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腰，这时他只看得见宴亦明紧实的后背和修长细腻的脖颈。
被打湿的黑色短发看起来更黑了，被水浸泡过的皮肤也越发白嫩细腻。黑发白肤，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回头。”低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宴亦明迷离的双眼已经快看不清蒸腾氤氲的浴室，他听话地回过头，嘴唇微张，像在索取什么。
顾沉的眼神异常炽热，他看见了嘴唇中间更诱人的舌尖。不再犹豫，顾沉低头亲住了那张薄薄的红润嘴唇，唇舌交缠，全身情动。
浴室蒸腾，身影浮沉。
俩人洗了很长时间，宴亦明怎么也没想到，洗个澡会让他这么累。
最终还是顾沉抱着裹着白色浴巾的宴亦明走了出来，细白的小腿轻轻地一晃一晃......
第63章 好巧
齐开胜还没离职的时候，宴亦明就已经开始物色合适的负责人人选了。当下最合适的应属从公司内部提拔，但他想了一圈都觉得差点意思。
公司副总张新立见状就想推荐自己手底下的人，一位资历不错业务能力也不错的中年男士，宴亦明婉拒了。
这个位置太重要了，他还是想提拔一个自己人。听说齐开胜入职了Hani，深受重用，入职就是合伙人，宴亦明对此有点意外。
虽然意外，但以齐开胜的能力倒也正常。宴亦明没有多想，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挑选合适的候选人，选了很久都没什么合适的。
这天褚成昱给他打了个电话，开口就直奔主题：“亦明，我给你推个人，你可以了解下看看。”
“什么情况，你说说。”宴亦明电脑里已经存了几十份简历了，到他手里的都是筛选了好几轮的优质人选。
“余澜，35岁，刚从一家跨国集团离职，在上家公司做到了东亚地区负责人，做事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责任心强，情商也高。”褚成昱随后又补充道：“是位女士，我哥在工作对接中认识的，后来私下里也处成了朋友，人品和能力方面你可以放心。”
“行，你哥把过关的我放心，简历发我邮箱，等忙完这阵儿请你和宣宣吃饭。”宴亦明笑着说。
“黎宣跟我抱怨很多次了，他说你见色忘友！”说完正事褚成昱也跟宴亦明开起了玩笑。
“冤枉啊，我是真的忙，从年前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过，跟宣宣说说我的好话啦！下次见面送他前几天发群里的那条项链，让他原谅我咯！”
宴亦明就这俩比较亲近的朋友，是从学生时期开始的友谊。因为公司的事，他们这半年见面频率骤降，偶尔视频聊聊天。
褚成昱笑了笑，不好意思道：“不用，我已经买了。”
“好好好，我们成昱大哥开窍后不得了呢，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闷不吭声的酷哥了。”宴亦明打趣道，当初他看出俩人有点不对劲后，在背后没少出力。
这些年褚成昱一直在家里的公司帮忙，褚家的公司体量小但稳定。宴氏集团遇到重大危机时，褚成昱能帮上的忙不多，但他依然竭尽全力去帮他，宴亦明心中很是感激。
宴亦明看了余澜的简历之后很感兴趣，没过两天就安排面试了。
35岁的余澜长相非常年轻，像是不到30岁的样子。余澜身穿白色衬衣黑色长裙，外面套了件浅绿色的长风衣，一身简约得体的职业装扮，马尾顺滑地束在脑后，整个人散发着成熟又清爽的气质。
果然如褚成昱大哥所言，整个面试过程余澜侃侃而谈且言之有物，她没有一味追求市场的流行趋势，反而有自己独特的深层思考。面对宴亦明这位很年轻的总裁，她不卑不亢。作为历经各大公司的资深负责人，言语中没有丝毫说教味，个人魅力非常强。
整个过程聊得很开心，宴亦明当场就拍板了。余澜似乎还有一点惊讶，她歪头笑着问：“宴总不再问问我的......个人情况？”
宴亦明一怔，随后半认真半开玩笑道：“不瞒你说，我是同性恋，对美女没有兴趣哦。”
“哈哈哈宴总真幽默。我是说，您不担心我会突然结婚生子吗？很多公司都会介意女性候选人的婚恋情况哎。”余澜问道。
“有所耳闻，不过我不在意这个。您的简历很优秀，足以胜任集团的工作。面试后，我再一次确认了这个事实。难道你结婚生子后，你的能力就消失了？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了？说实话我看过很多的简历，合适的也不少，但是我有我的考量。”宴亦明坦言道。
余澜心里感触良多，她还没遇见过宴亦明这样的公司领导人。年轻，坦诚，有责任心，并且对员工有足够的信任。
“谢谢您的信任！我不会让您失望。”余澜笑着回道。她本来手里还有几份offer备选，和宴亦明聊过之后，她也当即决定就选宴氏集团了。
余澜的offer没发出去多久，副总张新立就急匆匆地来总裁办公室了。
张新立是跟着宴盛航创业的那批元老之一，四十多岁，功劳苦劳都有，最终也坐到了公司二把手的位置。
宴亦明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但还是睁着眼睛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张总？”
张新立进来后还没坐下就疾声厉色地问：“业务负责人选了这么久你就招了个年轻女的？”
“什么女的女的，张叔你说话客气点。”宴亦明抬眼，不悦道。
“不是上午来面试那女的吗？”张新立一屁股坐在宴亦明办公桌前面的沙发上，瞬间凹下去了一大块，宴亦明远远看着有点心疼。
他起身走了过去，坐到了张新立的对面。“余澜是我们漫聚的新负责人，有什么问题吗？”宴亦明看着张新立温和地问道。
“人家大公司都不要的你聊两句就收了？有好好做过背调吗？我给你推的王继亮怎么就不行了，人家在咱公司也兢兢业业地干了快十年了，从底层小职员一路升到地区负责人。他不够资历吗？”张新立双手抱在胸前咄咄逼人道。
宴亦明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递给张新立，笑着说：“张叔，喝杯茶，降降火。”
张新立看宴亦明态度良好，遂接过去喝了几口，语气终是缓和了下来，“亦明，要我说，还是自己人知根知底。你这选了个来路不明的，万一以后出问题怎么办？你看齐开胜一离开咱公司，马不停蹄去了竞品公司，听说还风风火火地进行改革呢。当初老宴总就是太善良了，都没让员工签竞业协议，要不如今他哪能这么逍遥？”
宴亦明听得皱起了眉头，说那么多干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宴亦明不想接这个茬，只是出言问道：“张叔，招人的权利我是有的吧。”
张新立猛一紧张，心情复杂道：“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