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夜话by迟迟迟迟迟行也 CP

作者:迟迟迟迟迟行也  录入:11-25

就那么一眼,我就可以发现,那些人影看上去非常非常的不正常。
它们头颅膨大,大得有点像那种大头娃娃,眼睛却很小,手臂和腿也都非常纤长,全部都不是按照正常人类的形象长的,简直极尽怪异到一看就不是人类的地步。
我现在无比后悔我扔出了最后一个燃烧瓶,因为在火光映照出它们的身影同时,我看见了走廊尽头有一个黑色的人影。它的脑袋非常大,是扁圆的,在笑的时候,似乎没有看到上下嘴唇,只有一排白牙,悬浮在黑暗之中。
它在对我笑。
我跑了七八个来回,搬来了所有能搬来的东西,把门堵到大象都不一定能撞开。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响动,我心跳剧烈,更狠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刚刚日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看不懂,但现在我可以确定了,那个标语绝不是叫我靠近墙壁,而是叫人离墙壁远一些才对。
我靠着那一堆杂物,简直是坐立不安。这里根本没有大到能让我离一切墙壁都远远的,或者没有小到死也只能听天由命的地步。我的心跳很快,脑子里一直在想,我应该做点什么,我能做什么来摆脱现在的困境?
出门是绝对不可能的了,除非我想就这样被困死在这里,那我剩下的只有一条路好走——每次它们都没有给我留下太多的选择。
现在我的右手边还是一片黑暗,在那黑暗里,我不确定是否有能让我离开这里的办法。
我心里斗争了很久,掌心都被汗濡湿了。如果教授或者金毛任何一个人在,我都会直接听他们的不再思考。但我现在一个人,我没有办法不思考,我没有办法真的就这样,死在这里。
人对死亡是有本能的恐惧的,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冷静下来了一点。
我嘴里重复了好几次“没关系”“不怕”,试图给自己洗脑。然后很勉强地站了起来,从箱子里拿了一个罐头,想要先探探路。
我把罐头往黑暗里一扔,听声音,那边的空间应该还是比较大的,罐头滚了一会,才碰到墙壁,没声音了。
再扔个燃烧弹?还是搞点其他东西照明…
我还没想玩,大脑就嗡的一下,被现实打了一拳。
我扔进去的那个罐头,正在缓缓地,从黑暗中滚回出来。
我又有了那种当初在车下躲避狼的时候的感觉。四周都是死路,没有东西希望我活下来。兔子急了都会咬人,难道我就这样死了,让它们遂心如意吗?
我的眼前开始模糊,或者是扭曲,一阵阵的发黑。周围的灯都连在了一起,变成了闪耀扭动的灯带。耳鸣声非常尖锐,像防空警报一样,特别突兀地扎进我的耳朵里。我几乎马上就发现自己不对劲,这是犯病的征兆。
我捂住自己的口鼻憋气,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尽量调整呼吸速度,几乎弓成了一只虾米。
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我的意识完全断片了,非常短暂的一个瞬间,我感觉我似乎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一个下午,风扇缓缓地转着,嗡嗡的白噪音在闷热中代表着一丝清凉。我躺在窄窄的小床上,腿缠在被子里,从午睡中刚刚醒来,手边还放着看了一半的,借来的小说。
多么普通的一天。
而后我突然坠回自己现在的身体里,满手都是眼泪和冷汗。我花了十几秒才认识到刚刚那是犯病的时候的一个混乱的梦,即便是如此平凡的一天,我也再回不去了。
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哭泣,这个瞬间让我本来就不堪重负的精神即将倾塌。我想起来了,我是有过正常的生活的,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等我哭累了,房间里的一切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那个台子,还是那片黑暗,我把眼泪擦干,望向根本看不清形状的漆黑。
苏合死之前,他梦见的也是自己最喜欢那片刻安宁吗?
不如死了算了。
我已经麻木了,站起身,就想直接朝黑暗里走去。
但在我真正迈入黑暗之前,在那片看不透的黑色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方框。
我四五秒之后才意识到那是一个吱吱作响的黑白电视。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导致的。但我扇了自己两巴掌,电视没有任何变化,它竟然真的是个电视。
最开始电视只是沙沙响,露出接触不良的彩色条纹来,海浪一样波动着。仔细听的话,背后似乎有一些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讲话。
我停住了脚步,这个突然出现的电视让我回魂了一点。刚刚如果我进去就进去了,现在我是绝对做不到在看清上面有什么之前直接走进去的。
那个电视响了一会,似乎有人正在调节频道,慢慢地,图像变得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特别的模糊,而且模糊得很不对劲。其他所有的东西都能隐约看清楚线条,他就像是被干扰了一样,完全是噪点和波浪组成的,连性别都不太好分辨,能够组成“人”轮廓都在空间中不正常地扭动着。
图像这样停了一会,很快,那个人开始说话了。
他讲的完全是日语,我不会日语,一句都听不明白。
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在和我开玩笑,我不是没看过小说,主角几乎都能在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搜集到消息。到我这里就讲得是我完全不懂的一种语言,甚至连能让我猜一下的字幕都没有,我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觉得这一切太他妈好笑了。
那个人讲了一大堆,我听了和没听一样,语速特别快,的的确确一个字都不明白。不懂给我带来的恐惧减弱了许多,我甚至能观察他周围的环境了。
他的内容不是在这里拍的,背景比较完善,没有露土墙壁的样子,估计是在什么建筑里。
他一个人对着镜头演讲大概有七八分钟,终于停下来之后画面再次波动,切到了一个房间里。
图画终于稍微有了些变化,我注意力重新集中。这个房间也是某个建筑里的,四周是水泥墙壁,修建得很整齐,周围在墙上喷涂了红色的日本字,很模糊,连里面的汉字都辨认不出来。
视频停了一会,画面左侧的门打开了,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他们穿着蒙古的袍子,手被什么东西捆着,一看就不是日本人。这一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都低着头,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房间里。
一闪而过的,我看见房间外似乎有拿着枪的身影。
我知道他前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妈的小日本在拿人做实验。
我在网上看见过731受害者的纪念馆,那种残忍和灭绝人性的程度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只要看一眼就没办法忘记。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看到这样的一幕,我第一时间觉得我发现了小日本一项新的罪证,要是我能出去他妈的绝对把它公之于众。
看到那一行人走进去,我心里突然就很难受。我的共情能力一直很强,我自己的处境如此惨烈让我更加如此。我想他们当时的心里该有多绝望,心情也低落了不少。
视频仍然在播放,那些人走进去,按照地上隐约的白色点,坐成了一个圆圈。
随后出现的事情比诡异要更加诡异。
他们坐在地上,刚刚被绑起来的手抬到身前,每个人的手里竟然都有一支特别粗的、和那种结婚洞房里燃烧彻夜的龙凤花烛差不多粗细的那种,白色蜡烛。
这种蜡烛要两只手才能握住,它被绷带还是束带的东西捆在手上,可以看得出特别紧,即便是猛甩都不一定会掉下来的程度。
他们坐好之后有一个穿着一种白色防护服的人走了进来。他用打火机点燃了每个人手里的蜡烛,又在圆圈中间放了一个什么黑色的东西,太小了看不清,就又出去了。
房间里的人都没有动弹,很快,整个屏幕黑掉,右上角还在计时,应该是有人在外面关了灯。
这个视频的画质特别的差,所以我只能看清七八个光点在黑暗中闪动,甚至看不清楚光点映照的人的面孔。视频维持着正常速度播放了一会,又突然加速,忽明忽暗的光点闪动速度也变快了。
我盯着看了一会,视频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直到右上角的时间过了大约两三个小时,视频突然恢复了正常速度,一个隐约的小光点突然出现在两个点的中间。
最开始我还以为是看错了,但是这个光点越来越明显,在两个点中间的状态其实非常突兀,已经到了即便是这样的画质也没办法忽视的地步了。
等到光点完全出现,视频又开始加速,又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视频恢复正常播放。
我几乎是确定了,这个视频就是刚刚讲话的那个日本人剪辑播放的,他在给观看者展示的,就是这样的一种异常。
视频里面的光点变化特别慢,但我看见了,它们的高度在缓慢地上升。
人拿着蜡烛确实可以从坐着到站着,但光点上升的高度很快就超过了人手举高起来的极限。如果那还是人手里拿着的,到几乎贴近天花板的高度,那么这个人一定特别特别的高,远超正常人的体型。
并且,整个蜡烛圈是一起上升的,除非所有人都一下子长高了一米,否则这根本是说不通的事情。
然后,非常突兀的,所有蜡烛都一下子消失了。
看时间,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有人把灯打开了。房间还是一如往常,所有人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堆在地上,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但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消失了,蜡烛也消失了,一个不留。
我完全不明白这个视频代表着什么,但我还是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实验是什么意思?这些活人就这么消失了,死估计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视频仍然没有播放完,有灯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又过了片刻,有两三个穿着防护服的人走进来,似乎是要去收拾衣服。
他们刚进来,在门口,走在前面的那个就推了后面的那个一把,说了什么,两个人马上往后退去。
我没有看到他们到底跑掉了没有,但我很快就知道他们为什么往外跑了。
镜头里突然出现了一张诡异的扁脸。
这张脸像被车轮碾过一样,扁平的脑袋,小而泛白的、动物一样的眼睛,它攀爬到镜头正前方,对着镜头咧出一个笑来。
视频到此结束。
我被吓了一跳,退后了几步。刚才这张脸出现得特别突兀,几乎是跳到了我面前,我毫无心理准备,即便是屏幕黑了,我视网膜上残余的景象也在我脑子里回放着,那张脸让人记忆深刻到完全无法轻易忘记。
而且就那么一眼,我就能看出来,它跟我在来时那条走廊里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或者至少非常相似。
我看得很难受,胃里一阵阵犯恶心。我想找一下东西支撑自己,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我堆在后面的杂物,噼里啪啦的一阵响,不知道是什么掉到了地上。
这阵声音让我几乎要跳起来,但很快,眼前的一切更让我胆颤心惊。
这一连串的声响,不知道到底是惊动了什么。在面前的这片黑暗中,一个又一个,方形的屏幕,逐渐亮了起来。
这个空间确实比我想象得大得多,一点点亮起来的屏幕像是被点亮的一个个方格,所有长方形的电视机和监控器胡乱堆在一起,什么样式,什么大小的都有,密密麻麻地拼凑着,遮挡着,全部被这个声音唤醒了。
一整面墙,一整面墙像商场外的巨型屏幕,从下到上,全部都是电视。十几米高,缓缓地依次亮起,电视的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当场看是非常非常震撼的。
这是一个地下的,电视组成的庞大国度。
面对这样的情景我已经没办法想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电视,每个电视播放的,不同的东西让我的眼睛应接不暇。除了一些播放不清晰的之外,我能看清楚在播什么的,就有十余个。
有的屏幕上面播放着人在讲话,呜哩哇啦的听不清楚;有的上面是人在做一些动作,都特别简单,像是广播体操,但他是对着墙壁做的,不知道是在和什么进行交流。
还有的播放的是两个人跳舞,好像完全和这个场景没有任何关系。有一个似乎是箱子,很多箱子堆叠在一起,然后从中间的某个开始颤动,抽搐了两三下。
有一个是穿着和服的女人在说话,一边说一边轻微地晃动着身体。还有一个是个男人,在院子里,摸着一棵树在说话,说的时候神经质地,反复用手拍着树干。他们的声音模模糊糊,像发音的时候特别含糊的那种嗡鸣,有一种特别老旧的感觉,也沙沙的,听不清楚。
我很快锁定到了某个我能看明白的地方。有一个特别大的屏幕,镜头对准的是一张光亮干净的解剖台,解剖台上有一具动物的尸体,只有一半的身子。
之所以我第一时间认为那是动物的尸体,那是因为它的形状和人完全不同。它非常长,并且有很多很多条肋骨,有点像羊的尸体。
随后我发现这也不太可能是某个我认识的动物的尸体,因为很明显,它肋骨的数量太多了,在模糊的画质里都能看清楚,至少有二十条那么多。
这个动物的身体一定特别长,但又不是蛇,有明显的哺乳动物的特征,肯定不是现在存在的任何动物。
画面里有一双戴着手套的手,在展示了这个动物的内侧切面之后,将其翻到了背面。
这个动物的皮很皱,是黑色的,感觉很厚很硬,跟烧得特别硬的牛皮一样。
那个人在扯它的皮肤,似乎在展示皮肤的弹性和上面的褶皱。
随即,他提起了那个动物腿部的部分,举起来,在镜头前展示。
我一下子感受到那种翻腾的恶心,朝向旁边,直接吐了出来。
那不是羊的腿,在那只细瘦的“腿”的尽头,有一直只紧紧握着的手。
那是一只焦黑的,人类的手,你甚至可以看清楚那些扭曲的手指。它紧紧地攥着一条链子,我在许多蒙古本地人身上看过那种链子,是珊瑚、玛瑙制成的,光润细腻,平时套在手上作为装饰。
那是一只人的手。
他们剖开的这个东西,曾经不久以前,还是个人类。

第29章 置换
电视上的内容还在不停地播放着,我盯着那一只蜷缩,干瘪,处于树枝一样的手臂肢端的手,从喉咙到后背都密密麻麻地泛起了一种不适感。
人一般很难接受其他的物种长得像人,在网络上传遍大江南北的“恐怖谷效应”就是如此。只要有一种东西不是人,却看起来和人很类似,那么它越微妙地像人,就越让人觉得恶心。比如说动物园直立行走的熊,或者是脸部平滑紧绷的假人模特儿,我看到的时候也会觉得很难受。
这大概是刻在基因内的恐惧和厌恶,人类厌恶一个和自己类似的物种,据说是源于远古,与智人这个种族类似的其他种族同样获得了进化,拥有类似人类的外貌,却更危险,恶劣,不可捉摸。因此遗留下来的幸存者基因会告诉你,你要小心和你长得像,却本质上不同的东西。
我虽然知道所有的道理,但我还是没办法抵御这种深入基因的恐惧。那只手只是一只普通的手,但它长在这样的一副畸形的躯体上,所携带的意味就让人相当难受。
我不想看,却也不得不看,我几乎能肯定这里有线索,这是一种古怪的直觉。
于是我继续看这段视频。
这是一只四足着地的哺乳动物,比牛、羊这些牲畜的身躯还要更长,可以想象类似于一头半的牛或者羊,前后接上腿的样子。
它的腿相当细长,关节的位置很奇怪,上下一共有四个关节,每个看上去都很灵活,似乎是可以像手腕一样前后转动的。我只是稍微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它行走时关节互相交错的样子,胃里就止不住地翻腾。得知这种诡异的东西真的存在给我带来了很大的精神压力,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头疼。
我把视线从这个上面转开,而边上的其他屏幕也有类似的片段。有一个监控显示器的画面里有好几具这样的身体被像猪肉一样一排一排地用铁钩吊起来保存,有个人正在检查它们。
还有一个特别小的屏幕,隐约也可以看见一具动物鲜血淋漓的内腔,但不知道人在做什么,画面也相当模糊,细节看不清楚。
这些图像都有一个特别明显的共同点,我又仔细地搜索了一边周围的小电视,才最终确认。
竟然没有一个视频展现的是有脑袋的,或者是活着时的这种动物。
难道他们抓获这种怪物的时候就会把头切下来?或者只是这里的视频没有展示他们解剖头颅的那些?按理说脑袋应该是最重要的…怎么想都有些古怪。
我其实也没办法多加思考,那些视频真心诚意地让我感觉整个下腹部都在搅动,有种肠应激的感觉,相当不妙,怕是等一下要拉肚子。
我之前看到过一种说法,说肠胃其实是情绪器官,个人的情绪会影响到肠胃的蠕动。其实按照一般而言,这里所见到的这种动物并不算特别可怕,甚至属于在猎奇榜单上前十都排不上的位置,有的时候人的想象比这些恶心多了。但是它就有种特别神奇的力量,即便是距离了半个多世纪,隔着屏幕窥探到它的一些模样,都会引起全身性的不适。
精神污染?
我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个词。难道这就是那种游戏和恐怖作品里经常提到的,看了就会引起精神值波动的东西?
无论是不是,我显然是被它影响了。我蹲下,按着肚子,想要稍微缓解一下这种感觉。我面前的电视墙下面其实还有一段嵌入到墙内的桌子的,我蹲下,眼神正好和桌子底对上。
桌子底下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对于黑暗PTSD,蹲下去了之后感觉不太舒服,就挪了几步,稍微离得远了一些。
头顶的电视乱七八糟地闪着,我蹲了一会,觉得舒服了一些,就准备站起来。
这个时候,原本寂静得像死了一样的桌子下面,突然间传出了一点沙沙声。
我立马警惕了起来,弓着身往后退。那个声音像是拨弄录音机旋钮调台时的沙沙声,似乎有人蹲在桌子下面,正在调频。
以前我肯定只会觉得这是有唯物主义的原因的,但现在我就很害怕这个“似乎”是“就是”。我实在承受不来这个地方还有另外一个活物,刚刚在我看电视机的时候就在我小腿前面玩录音机的事情,每当想起这些,我一死了之的想法就会突然爆发。
上面的电视的声音其实开得都不是很大,这就让下面的那个调频声特别突出。我反复确定了好几次,那个声音不高不低,就是在那片黑暗里发出来的。
我又屏息听了一会,沙沙声渐小,里面却混入了一些含糊的说话声。
我心说不好,里面的声音最开始像是有人在低声哼唱,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在唱什么。他声音低沉,哼得也很随性,似乎录入的是一个人闲暇时哼的小曲,哼唱的人并没有预料到有观众,断续都很随便。
虽然歌曲本身没有什么歌词,但是沙哑的声音特别有那种恐怖的氛围,听得我心惊胆颤,生怕什么东西扑出来。
过了一会,没有东西扑出来,反而好像信号联络不好,声音停了下来。
当时我只觉得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渐渐安静了,过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是所有的,包括上面的那些电视的声音都停了。整个山洞变得特别安静,屏幕上的黑白光线仍在闪烁不停,但是没有声音,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我是那种蟑螂消失了就默认它离开我家的人,声音停下,我又警惕了一会,就往后退去,想要离开那里远点。
我还没有退到最安全的距离,就有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了。
“你看得见我吗。”
我听见有人在我面前的黑暗中说。
他的声音异常清晰,完全没有任何杂音的干扰,就像是有人在你面前说话一样。
我吓得直接窜了起来,这一声人语就像凭空炸开的惊雷,让我头皮发麻。我马上手脚并用疯狂向后退,直到贴着墙面,退无可退才停下。
下一句,完全出乎意料地,那个声音竟然换了一种语言。
“Can you see me?”
我他妈已经吓得有些发抖,他换一种语言难道我就会回答他?我又气又怕,把自己缩成一团,更是尽量离那个地方远了一些。
然后那个声音又换了,他换成了几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反复问着这个问题。问完了一轮,他又回到中文,问了一遍“你看得见我吗?”
难道这是NPC?
我听他重复了三轮,现在的这种情况实在一个困局。我要是不回复他,或许只能原路返回跑回去。我必然不会跑回那些鬼影中间的,似乎也只能回答他了。
“我看得见。”
我小声说,希望他听见,又希望他听不见。但很明显他是听见的了。我一开口,他马上就停了下来,又不再说话了。
我听了一会,确实没有任何反应,怕不是猜错了。我犹豫着站起身来一些,朝着桌子下的空间走近了几步。
怎么突然不出声了?难道这又是一种…我都迷茫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套路,我真的情愿他们给我一个痛快,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前不后的让人干着急。
刚刚我蹲在地上,一直没有站起来,现在站起来才发现电视屏幕虽然都亮着,但是上面的所有图像都已经变成了雪花点,刚刚我看见的东西就像一个让人很恶心的梦境,在我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这个窄小的空间里面没有什么声音,我的心跳声就变得又沉又响亮,在我的鼓膜旁隆隆跳动着。我完全没能跟得上节奏,现在共识站在原地,不知道往哪里去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后面。”
那个声音和消失一样,又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地响了起来。我马上回头,随即尖叫,向着电视墙的那个位置冲过去。
我后面贴着个人。
他离我很近,脑袋几乎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躲开了,它抬起头,用它那怪异至极的脸对着我。
它看上去像个人,至少身体是人的身体,但脸,完全,完全不是人的样子。他的颅骨拉长,牙齿尖利,在黑暗中,那双没有眼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是一张和狼极为肖似的脸。
我已经尖叫都没办法尖叫出声了,背后墙上乱七八糟的线把我硌得生疼,但我根本不敢往前一步。
这是什么东西?它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
我的心跳立马加速,需要拼命控制才能让自己的呼吸变得不那么吵杂。狭窄的空间里前有狼后有虎,我呼吸的声音都不敢太大,害怕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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