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轻轻褪去林七夜身上那件属于自己的外套，然后打横将人抱起，走向那张柔软的大床。
"今晚，你哪儿也别想去。"安卿鱼将林七夜放在床上，欺身而上，在他耳边低语，"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听话。"
窗外夜色正浓，卧室内的暖灯将两人的身影染上一层暧昧的光晕。
安卿鱼将林七夜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自己则撑在他上方，形成一个不容逃离的包围圈
他没有急着做什么，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一寸寸地描摹着林七夜泛红的脸颊和微张的唇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林七夜的脸上，带着危险又诱人的气息。
"林七夜，"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带着一丝沙哑，"我们来算算，你今天都犯了哪些错。"
林七夜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安卿鱼却不容他逃避，指尖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七夜...看着我。"
他俯下身，嘴唇几乎要贴上林七夜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细数："你握着曹渊的手，那么紧，好像真的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你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声音里的焦急和担忧，我听得好清楚。"
"还有，"他的指尖划过林七夜的唇，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完全忽略了我的感受。林七夜，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人？"
每说一句，林七夜的脸就更红一分，到最后，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
他张了张嘴，想道歉，声音却细若蚊蚋："卿鱼...我"
看着他这副泫然欲泣又无措的模样，安卿鱼眼底的暗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一丝得逞的笑意。
"想道歉？"他低笑一声，吻上了林七夜的唇，这个吻轻柔而缠绵，带着安抚的意味，"道歉可不够。"
他没有给林七夜太多反应的时间，吻一路向下，落在林七夜的颈侧，然后是锁骨
每一个吻都带着灼热的温度，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红痕。
在锁骨处，他停下了动作，用舌尖轻轻舔舐着那片肌肤，然后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林七夜："这里是谁的？"
林七夜浑身一颤，身体里像是有电流在窜动
他咬着下唇，眼神迷离，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是……是你的，安卿鱼。"
"嗯，七夜乖。"安卿鱼满意地笑了，在那片红痕上又印下一个吻，"记住了，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
他继续向下，在林七夜胸口留下更深的印记，每一次停留，都会重复那个问题，直到林七夜彻底放弃抵抗，只能呜咽着回应他的占有。
当林七夜因为极致的情动和羞涩而眼眶泛红时，安卿鱼才终于放缓了动作
他重新撑起身体，看着身下眼神迷蒙、满身都是自己印记的人，心中那点因嫉妒而起的阴霾开始渐渐消散。
安卿鱼没有再继续，他撑起身体，目光在林七夜带着泪痕和倦意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白天林七夜为了工作和曹渊奔波担忧，已经耗尽了心力，现在又因为自己的"惩罚"而紧张不安。
他心里那点因嫉妒而起的占有欲，在看到林七夜脆弱的模样后，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怎么舍得真的让他难过。
安卿鱼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林七夜额前的碎发拨开，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今天……就算了。"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妥协和宠溺。
林七夜愣住了，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安卿鱼突然停了下来。
安卿鱼看着他懵懂的样子，心中的怜惜更甚
他没有解释，只是用被子轻轻裹住林七夜汗湿的身体，然后躺回他身边，将他紧紧地揽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着林七夜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安抚："睡吧，七夜。"
"今天……就到这里。"
林七夜还想说什么，却被安卿鱼用手指轻轻按住了嘴唇。
"嘘，"安卿鱼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你累了，需要休息。而我在这里陪着你。"
他的手掌轻轻覆在林七夜的后背上，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像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
“现在不许再胡思乱想，也不许自己硬撑。"安卿鱼伸手将他紧紧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语气是命令，却又带着令人心安的安抚
"现在，你的任务就是闭上眼睛，然后乖乖依赖我”
他用下巴蹭了蹭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乖乖睡觉。"
林七夜在他温暖而安稳的怀抱里，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胳膊，紧紧地回抱住安卿鱼的腰，将脸埋得更深，汲取着这份令人心安的温暖。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卧室内的暖灯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长，空气中弥漫着宁静而温馨的气息。
安卿鱼没有再提任何要求，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抱着怀里的人。
他睁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林七夜渐渐放松的睡颜，眼底满是珍视和爱意。
他的人，他自己疼
这点小小的"惩罚"，比起林七夜的安心和快乐，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的手掌覆在林七夜的后背上，带着稳定而温暖的力量，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从这一刻起，你的脆弱和不安，都只能交给我来安抚。
——沈青竹离开后的第二年...
上京的冬天来得很早，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守夜人总部的窗户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医疗中心的特护病房里，暖气开得很足
曹渊靠坐在病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
他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禁咒"的反噬被安卿鱼用特殊的能量稳定剂控制住了，但他整个人却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曾经那个总是挂着爽朗笑容、眼神锐利的他，如今眼底只剩下一片沉寂的灰芒
他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只是静静地坐着，要么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要么摩挲着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那也算是他和沈青竹的定情信物
他本以为那只是年少轻狂的闹剧，却没想到，这枚戒指，会成为沈青竹留在世上，最后也是最残忍的温柔。
这两年，除了林七夜、安卿鱼常会来探望，就只有迦蓝、江洱和百里胖胖还会来陪他说说话
只有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曹渊眼中那片死寂的灰才会泛起一丝涟漪，偶尔开口说几句话
其他时候，无论谁来，他都只是沉默以对。
而此刻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林七夜和安卿鱼走了进来。
林七夜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
安卿鱼跟在他身后，鼻梁上的银丝框眼镜反射着室内的灯光，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但看向曹渊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担忧。
这两年，林七夜和安卿鱼的感情越发深厚
经历了曹渊这件事，他们更加珍惜彼此
安卿鱼依旧对外人冷漠疏离，但对林七夜，却总是温柔耐心得不可思议。
"曹渊..."林七夜走到病床边，轻声开口。
曹渊缓缓抬起头，看到他们，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丝绒盒子递了过去："这个，是青竹留下的。"
曹渊的身体猛地一僵，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盒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又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珍宝。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却迟迟没有去接。
"青竹去地狱之前，把这个交给了我们。"安卿鱼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他说，如果他没能回来，就等你身体好一些，再把这个给你。"
曹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盒子。盒子很轻，却像是有千斤重，压得他的手几乎要垂落。
他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把小小的铜钥匙，和一本用黑色皮质封面装订的日记。
钥匙很旧，边缘已经有些磨损
而那本日记，看起来却很新，显然是沈青竹后来特意准备的。
曹渊的目光落在日记上，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他伸出手，想要去拿，却又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手指在封面上方犹豫了很久。
林七夜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安卿鱼则站在一旁，推了推眼镜，目光投向窗外，给了他一个独处的空间。
曹渊终于拿起了那本日记
他翻开第一页，沈青竹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带着他特有的、有点狂放不羁的笔锋。
【8月25日 晴】
「今天又和阿渊吵架了。他说我总是瞒着他事情，说我不信任他。」
「我怎么能告诉他，沈妄他找到了我，而祭坛附近感受到的那股煞气，和他体内的力量是同源的？我怎么能告诉他，要是那股煞气出世将会慢慢侵蚀他的生命？」
「他那么怕疼，那么爱笑，我怎么舍得让他知道这些，让他活在恐惧里？」
【8月30日 多云】
「阿渊今天给我买了我最爱吃的糖炒栗子，我心里其实好开心，可...我不能表现出来」
「他说，只要我别再骗他，他就原谅我...」
「我笑着答应了，把栗子剥给他吃，可我心里在流血。我知道，我又骗了他。」
「我找到了抑制煞气的方法，是用我的本源力量去引走它」
「但代价是，我可能会变成祭坛的一部分，然后...消失。」
「但没关系，只要他能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9月1日 今天出太阳了】
「今天天气很好
我跟他说总部有紧急任务，要出远门一趟」
「他没多问，只是叮嘱我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看着他信任的眼神，我差点就把真相说出口了」
「但我其实没有去总部，而是开车去了我们以前去的那个海边...」
「找到了那家我们住过的民宿，没想到那老板还记得我们，笑着问我怎么没跟男朋友一起来」
「他身边站着个小姑娘，扎着高高的马尾，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正是老板那个当年总跟在我们身后八卦，问东问西的女儿，如今也长这么大了，出落得倒是亭亭玉立。」
「我笑着说他太忙了，这次我先过来，替他看看海
那小姑娘就在一旁插嘴说：“哥哥，你和那个哥哥叫什么名字呀”」
「我挑了眉，语气带着点惯有的不耐烦，却又藏着得意："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
「"不过嘛，告诉你也无妨。"」
「"我叫沈青竹，你可以叫我青竹哥哥，他啊...叫曹渊。"」
「"至于我们的关系……"我故意拖长语调，看着小姑娘好奇得快要冒光的眼睛，才轻嗤一声，"你猜？"」
「而那老板就在一旁笑着拍了拍女儿的头："就你话多，别问东问西的。"」
「那小姑娘啊，被爸爸说了一句，吐了吐舌头，不甘心地小声嘀咕："我猜就是在谈恋爱！"」
「我愣了一下，却也点了点头。」
「我提前付了钱，把那间能看到最好海景的房间，一直订到了明年。」
「我还把一样东西交给了老板保管，是我偷偷攒钱买的，本来想在我们周年纪念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老板拍着胸脯说一定会帮我收好，等下次我们一起来的时候，亲手交给阿渊。小姑娘在旁边歪着头说：“青竹哥哥放心吧，我也帮你看着，保证丢不了！”」
「我跟老板说，可能要等很久。」
「老板说没关系，房间和东西，都会一直为我们留着。」
「离开民宿的时候，夕阳正染红海面，美得像一幅画，真的好像当时的我们...」
「走之前我站在沙滩上，对着大海说了一句：“阿渊，我爱你。”
海浪拍打着沙滩，像是在回应我，又像是在嘲笑我的自欺欺人。」
【9月8日 阴】
「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自己来这个小镇，会不会还记得这间民宿，会不会收到我给他准备的惊喜。」
「希望他会吧...」
「也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知道真相」
【9月10日 小雨】
「地狱本源的波动越来越强了。我能感觉到，沈妄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但今天阿渊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总是盯着我看」
「我只能装作没事，骂他多管闲事。」
【9月12日 毛毛雨】
「今天他生气了，说我是骗子，说我以前说的爱都是假的」
「我没哭，真的没哭
可当他红着眼问我那句话的时候，我差点就撑不住了。
我爱他啊，爱到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可...我不能说。」
【9月13日 多云】
「今天，祭坛的火开始异动了
我知道，时候到了，我没时间了」
「我把钥匙交给了卿鱼，也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们，我没让他们跟着来，反正都是九死一生的结局，但我猜得到他们还是会跟来...」
「而这把钥匙是打开我放重要东西的柜子的」
「渊...等你看到这页，我应该已经成灰了，已经...不在了」
「阿渊，对不起，我又骗了你一次...」
「别来找我，也别恨我太久。把我忘了，好好活。
去找一个能陪你笑、陪你闹，不用你担心，不用你猜测的人」
「还有...我爱你...」
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已经有些潦草，显然是沈青竹写的时候，心里已经非常不舒服了
而在最后那个"爱"字的旁边，沾着几滴深色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晕开了一小片，像是一朵绝望而凄厉的花。
曹渊捏着日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日记的纸页上，晕开了那些早已干涸的血迹。
他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沈青竹总是嘴硬心软，明明关心他，却总是用最凶的语气说话；想起了沈青竹偷偷给他织的围巾，因为织得不好看，还嘴硬说是买的；想起了沈青竹扑过来挡在他身前，替他挡住祭坛火焰时，后背那狰狞的焦痕。
等等……焦痕？
曹渊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痛苦。
他想起了沈青竹后背那片焦痕里，似乎藏着一个模糊的字
当时他只顾着心疼和愤怒，没有仔细看。
现在他才明白，那不是什么焦痕，那是一个"渊"字！
是沈青竹偷偷纹上去的！
是他们刚在一起时，沈青竹笑着说"这样就永远分不开了"时，纹在自己后背上的！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分开。原来，他说的每一句狠话，都是为了保护他。
原来，他所谓的"骗"，全都是深沉到极致的爱。
而他呢？他恨他隐瞒，恨他疏远，恨他不告而别
他甚至在沈青竹牺牲后，还在心里骂过他自私。
多么可笑，多么愚蠢！
"沈青竹……你这个混蛋……"曹渊抱着日记，失声痛哭，"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让我忘了你？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好好活着吗？"
"我恨你！我恨你不告而别！我恨你让我独自承担一切！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明白得太晚！"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他绝望的哭喊，和窗外风雪的呜咽声。
林七夜和安卿鱼站在一旁，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们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曹渊需要的，是把这份积压了两年的痛苦和悔恨，彻底释放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曹渊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
他抱着日记，蜷缩在病床上，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而绝望。
他终于明白，沈青竹用生命给他铺就了一条活下去的路，却也给了他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囚笼。
这个囚笼，叫做爱，也叫做恨。
恨他的不告而别，恨他的独自牺牲，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可这份恨里，却早就藏着了比生命更沉重的爱
而这份爱，早已刻进了他的骨髓，融入了他的血液。
他永远也忘不了沈青竹，永远也无法真正原谅自己。
他们的爱...和恨拧都成死结，想忘忘不了，想爱爱不着，连怀念都要带着刺。
就在曹渊蜷缩在病床上，声音嘶哑地一遍又一遍骂着"混蛋"时，怀里的日记本因为他剧烈的颤抖，哗啦啦地翻到了最后一页之后...
那里，还有一张被小心夹着的、薄薄的便签纸。
是沈青竹的字迹，和日记里一样，带着点狂放不羁的笔锋，但这一次，却写得异常工整，甚至有些用力过度，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致曹渊：】
「阿渊...
如果你看到这张纸，那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我猜，你现在肯定在骂我混蛋吧？骂我又骗了你？骂我替你做了决定，骂我丢下你一个人。」
「别骂太久，嗓子会疼的。」
「原谅我，阿渊...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我不是不爱你，正因为太爱了，才不能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消失。」
「我怕你会跟来，怕你会一直记着我，怕你以后再也笑不出来。」
「日记里说让你忘了我，那是骗你的。我怎么舍得真的被你忘记。」
「但我更舍不得你因为我，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所以，阿渊，答应我：
好好吃饭，别再熬夜。
多笑笑，你的笑容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能让你再次心动的人，别犹豫，别因为我而错过。」
「只要你能幸福，我在地狱里，也会为你开心的。」
「最后……我爱你，阿渊。」
「爱到，连死亡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沈青竹 9月14日
曹渊捏着那张薄薄的便签纸，像是捏着全世界最沉重的东西。
刚刚才稍微平复下去的哭声，瞬间又爆发出来，比之前更加撕心裂肺。
他错了...
他错得离谱...
他以为沈青竹留下的只有决绝和隐瞒，却没想到，连他最后骂他的样子，沈青竹都猜到了。
甚至还在这最后一张纸上，温柔地哄着他，叫他别骂太久，怕他嗓子疼。
这份温柔，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心脏，让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沈青竹……你这个……傻子……"
他哽咽着，眼泪模糊了视线，几乎看不清纸上的字。
但他知道，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些话，忘不了这个到死都在为他着想的人
他怎么可能忘？
怎么可能再爱上别人？
沈青竹用他的死，给了他一个无法解开的诅咒
旋律轻快，却让他一路哭红了眼睛……
他按照日记里模糊的描述回到了那个小镇，这里...和沈青竹记忆里一样，这里安静而美好
海风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吹拂着街道两旁的椰子树。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家民宿
他轻轻推开了那民宿的大门，民宿门口的风铃也随之“叮叮”作响
老板...依旧是那个和蔼的中年男人
但就在老板听见铃声抬起头时，看到曹渊的那一刻，他恍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就是那个……曹渊吧？"老板试探着问。
曹渊的心猛地一揪，随即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是我。"
老板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叹了口气说："哎呀，你可算来了……你这来得真巧，也真不巧。"
"什...什么意思？"曹渊的声音开始发颤。
"你那男朋友大前年夏天来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说等你来了，让我把东西交给你，还把那间能看到最好海景的房间给你留了下来。"老板解释道，"他预付了一年的房费，说无论你什么时候来，都等你。"
曹渊的心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但前年，就是他付的费用到期的日子。我试着联系过他留下的一个号码，但是打不通了。"老板顿了顿，看着曹渊紧张的表情，又话锋一转，"按理说，我该把房间重新租出去了。不过我看那孩子人挺好的，又觉得你可能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就想着再等等看。"
"而且，他留下的那个东西，我想着是给你的，就没敢随便处理，就也一直锁在柜子里。"
老板说着，转身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用盒子包好的东西，又找出一把钥匙递给曹渊。
"巧的是，今天刚好是新租客预定明天入住的日子，我本来都准备好打扫了。你啊要是再晚来半天，这房间，我可就真的帮不上忙了。"
曹渊缓缓接过钥匙和那个盒子，指尖冰凉，却因为巨大的惊喜而微微颤抖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了一句沙哑的"谢谢"。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今天真的晚来一步，会是怎样的绝望
随着老板把他领到那间能看到最好海景的房间
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海风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那曾经他们一起住过的房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显然是老板一直有在维护
窗户敞开着，海风涌进来，吹动了窗帘
老板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他只是想确认客人安顿好了没有
就恰好看到曹渊走到窗边，望着大海，背影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
这个画面，让老板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年夏天的那个少年
那个叫沈青竹的年轻人，也是这样一个人站在窗边，望着大海出神。
有时会对着海面发呆很久，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和此刻房间里的这个人，简直一模一样。
“唉……”老板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没有进去打扰，只是默默地站了几秒钟，然后便转身下楼了
有些故事啊...他作为旁观者，看看就好...
曹渊走到窗边，望向大海
此刻的海是灰色的，和他的心情一样
但他仿佛能看到沈青竹站在这里，对着大海说"我爱你"的样子。
他坐在床上，慢慢打开那个用盒子包住的东西
只见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他打开盒子，愣住了。
——盒子里装着的赫然是一对情侣手链
手链很简单，是用黑色的绳子编织的，上面各挂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吊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