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泽猛的睁眼,向来在生死面前都处变不惊的魔宫少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体内剜心拆骨般的剧痛彻底退去,他才真的相信那不是错觉。
第15章 一万匹草泥马同时呼啸过
受这鬼东西折磨了近百年,每年都要发作一次,一次都要疼上七天七夜不得缓解,可谓鬼门关前走一遭,每次过后他都要休养上半月。
中间他想过很多方法,他努力研究阵法结界,捕获高阶妖兽妖丹,各地秘密抓捕医师炼丹师····几乎都是杯水车薪般无用。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居然只用金丹期灵力就将这东西安抚下来,若不是亲身经历,他只会觉得那是天方夜谭。
感觉那东西彻底安静下来后,沈郁离的撤手收回灵力,猝不及防间云南泽闷哼一声,周身浓郁的魔气又猛的暴动起来。
沈郁离心神一凛,又眼疾手快的赶忙将灵力输入,这次他贴着云南泽的胸膛直接将灵力输进去。
剧痛瞬间唤回他的理智,随后在沈郁离灵力的安抚下又归于平静了。他现在浑身舒爽,仿佛之前的一切剧痛折磨都是错觉般,身体不由的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下来忽感不对劲。看着不知何时束缚住自己的星辰锁,眸中露出一抹诧异,不得不说,这小东西确实有点东西。
云南泽眯了眯眼,神色不明的盯着沈郁离半晌,随后仿佛浑不在意般放松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脸惬意的享受着沈郁离给他输入灵力。
本来沈郁离被云南泽那,意味不明的视线,看的头皮发麻,正有些手足无措着,就连灵力控制都差点出了差错。
随后又被那副二大爷般享受的样子惊的目瞪口呆,有点不敢置信的同时,还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他这是什么意思?赤裸裸的瞧不起自己吗?
“唉,你的命现在可掌握在我手里呢。”
他们的命连在一起,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自知失言,沈郁离清咳一声,又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呢,感情你这还拿我当按摩师使呢。我说,你难道就不怕我动些什么不致命的小手脚吗?”
某人虽然没听过按摩师,但不影响。
云南泽闻言睁开眼睛,挑眉邪肆一笑:“在我的地盘,你觉得以你,金丹镜的修为,你能全身而退?还是你觉得以你那破链子真的能困住我?”
“你朋友的命不还在我手里,而且那里可关着一群,和他差不多都是有些天赋的修士。你知道他们关在哪里吗,你不管他们了?”
“你对我做的事,到时候我会十倍让他们也尝尝。我倒不介意陪你玩玩,他们受得住受不住就两说了。”
“你确定要试试吗?”
沈郁离最多只用这星辰锁捆金丹期修为的修士,不知道对这这化神后期的家伙效果怎么样。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不敢赌,司空羽还有离洛都还在魔宫里。
还有这叫什么破事,他本来是来救离洛一个人的,现在怎么突然冒出一堆人来了?见死不救从来不是他的作风。
沈郁离一时有些无语凝咽,虽然底气不足但面上却不显。
“你这是在威胁我?!”沈郁离眯了眯眼冷声道。
察觉到沈郁离想撤回的手,云南泽似笑非笑的说:“我劝你最好还是让我保持心情愉快的好,我这个人呢,自身不痛快就见不得别人痛快。”
“只要我一声令下,那群修士和你的朋友,立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不管呢。”
“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反正我又不认识他们,别想用这个威胁我。”沈郁离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回了一句。
云南泽挑眉道:“嗯?原来你们修士也喜欢见死不救的啊,看来还是我太肤浅了。”
他将双手枕在头下,一副慵懒松散的样子看着沈郁离:“但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我之前可是送过你一份礼物的呢!”
沈郁离直觉哪里不对,但还是一脸茫然的问道:“什么礼物,什么意思?”
云南泽看着他满脸迷茫的神色,失笑道:“哦,你果然忘记了。不过没关系,我帮你回忆回忆一下,说不定你立马就想起来了。”
看着云南泽那不怀好意的邪魅笑意,沈郁离直觉不好,果然下一秒,一股剧痛从腹中传来,他脸色瞬间苍白。
简直是日了鬼了,居然忘了这茬,沈郁离在心里怒骂,恨不得将床板捶破。好在只有一瞬,疼痛就自行退去了。
“怎么,想起来了?”
云南泽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哦,对了,同命契不是同感契,所以痛的只有你一个人。”
沈郁离简直想破口大骂,其实他也没真想松手,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因为他发现他体内那东西躁动的同时,也是他修为暴涨的时候,他也怕到时候星辰锁也制不住他。
还有他怎么就好死不死的忘记了,自己体内还被他下了魔血这个不定时炸弹呢。
明明躺着的是阶下囚,但现在是受制于人的却是坐着的自己。
而且明明是来救一个人的,现在怎么变成不知道多少的一群人了。草,沈郁离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同时呼啸过。
沈郁离觉得相当憋屈,他也不作妖了,只是瞪着面前的人:
“你答应过的,我治好你,你就放了我们,想不到堂堂魔宫少主居然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看着面前的人一脸憋屈,想发火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云南泽好笑道:
“我未曾答应,何来言而无信一说。而且你管这叫治好了?”说着还意义不明的垂眸看向贴着自己胸膛的手。
沈郁离自己也知道那话有点站不住脚,但仍微抬下颌看着云南泽,输人不输阵的挑衅道:“你现在不是挺享受的吗?”
说着还坏心的加重了几分手劲。
云南泽半真半假的闷哼一声,沈郁离怔愣一瞬,以为哪里出了问题,随后看见某人脸上那无耻且不怀好意的笑。
沈郁离那手势确实像占人便宜的感觉,他脸微微一红,下意识准备收回手,却被云南泽眼明手快的握住了:“怎么,占了便宜就想跑啊?”
说着还不忘王婆卖瓜的自夸了一番:“怎么样,手感还不错吧?”
第16章 惊鸿一瞥,悄然入心
沈郁离又气又恼还带着几分理亏,若是旁人看来,自己刚刚那行为确实像在占人家便宜的意思。
之前他一直将心思放在灵力上面,现在被云南泽的话一提醒,顿时觉得薄薄单衣下的手感确实不错。
随后发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被这家伙带偏了思绪,沈郁离不说话红着脸恼羞成怒的狠狠的瞪了这家伙一眼。
随后又觉得这样显的太没气势了,又找补似的勾唇一笑,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嗯,也就那样吧,离不错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你再闭关炼那么个几十年,估计勉强能达到还不错的地步吧。”
注意到沈郁离微微有些发白的脸色,云南泽难得有些好心的提醒:“你确定这样一直挂我身上,你吃的消?”
沈郁离······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憋屈。
这话表面好像有点问题好像又没有问题,他假装自己没有听懂,也不辩驳。
可他说的也没错,这样下去自己确实受不了,现在他就隐隐有点吃力了,而且灵力总有耗尽的时候。
明明捏着别人命脉的是自己,怎么转眼间自己就变成了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呢?
不行不行,刀还没落下来,我还能扑通扑通,他在心里暗暗思索方法。
输了这么久的灵力他感觉那东西也不是吸收灵力,倒是像····
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沈郁离抬眸看着云南泽:“若是我真的帮你彻底压制它,你就答应我放了我的朋友和那群修士,还有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如何?”
看到少年眸光一亮的时候,他就猜到这狡猾的小东西,肯定又想了什么法子了。
他看着沈郁离熠熠生辉的眸子,轻声道:“好,如果你真能做到,那便如你所言。”
之前听到这话,他只当对方是在说信口胡说,不自量力。现在的他是相信这人是真能做到的。
“保险起见,你以神魂起誓,不得违背。”
云南泽嗤笑一声:“就这般小事,还值得本座以神魂起誓。”
话虽是这样说,但还是照做了。
下一秒,星辰锁化作一抹流光,重回沈郁离腕间当起了装饰物。
沈郁离伸出左手,指尖逼出一滴心头血,他微微蹙起眉头,咬牙将差点出口的痛吟声吞下。
失算了,没想到取心头血居然这么痛。
看着悬于掌中的一滴鲜红的血液,沈郁离毫不留恋的将那滴,蕴含他本源之力的心头血,打入云南泽的胸腔处,随后缓慢收回右手。
看着云南泽周身气息正常,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谁料这口气刚松下,一阵无力感骤然袭来,眼前晕眩发黑,下一秒直接一头栽到对方身上。
闭眼的前一秒他还不忘说道:“好累呀,我先睡会,别忘了放了我朋友。”
还没来得及起身的云南泽,看着埋在自己身上的少年,伸手抚上那张有几分苍白的脸色,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良久,他起身将少年抱到床上躺好,亲手帮他褪去鞋靴盖好被子。感受着如获新生般的身体,那东西似乎彻底沉寂下去了。
这是百年来第一次,不需要经历七天七夜的非人折磨,虽然特定的时间会彻底压不住它,但平时也会时不时的小折腾一番。
好像一个调皮的家伙怕你忘了它,会时不时的来刷下存在感,这还是第一次仿佛彻底感觉不到那东西的存在般。
云南泽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自己的胸膛,那里再不似往常那般空虚冰冷。
修士体内总共就那么几滴心头血,他说给就给,神色间未见半点犹豫。
看着床上长相清秀,安静躺着的少年,心头似有阵阵暖流淌过。嘴角无意识弯起,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不掺和任何杂念。
从小到大,在外人眼里他是锦衣玉食,受尽宠爱般的长大。只有他自己知道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从百年非人的折磨里解脱出来
其实刚刚他骗了沈郁离,星辰锁不仅束缚住了他还锁住了他了体内的灵力,即使是他也无法挣脱。
这东西果然很厉害,一旦被束住,任你如何修为都无法挣脱。
比起星辰锁,更让他感兴趣的是,之前不经意间从沈郁离手上瞥见的一个小物件。
云南泽拉起沈郁离右手衣袖,露出腕间的星辰锁,青色的链子衬的肤色更加的白皙,链条长短合适的戴在腕间。
星辰锁边上还有一条红绳,上面有个木雕。
他看着那红绳上的木雕,栩栩如生的白龙将青莲如珍宝般护在其中,一副不容他人染指半分的架势。
他不好奇雕工的高超,也不好奇图案的寓意,而是好奇木雕材质的本身。
片刻后云南泽瞳孔骤然一缩,轻声喃喃道:“果然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凤凰木。”
相传凤凰木对滋养神魂有奇效。
云南泽看向床上之人,眼眸微微眯起,心中隐约有个猜想。
半晌,他收回思绪,将红绳放回沈郁离腕间系好。随后手中魔气一闪,一个金色巴掌大小,如同镜子般的物品出现在掌中。
云南泽拿起鉴魂镜照向床上的沈郁离,只见他全身被金光笼罩,须臾镜中出现一人。
那人一袭白衣胜雪,满头青丝如墨般松散着。
俊美无双的面容,五官精致的赏心悦目,眉如墨画,鸦羽似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透出一片浅淡的阴影,此刻正安静恬然的睡着。
夜明珠璀璨的光线落在那昳丽的侧脸上,衬的肤色更加白皙,更增添了几分清冷的气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元神上出现的几道丝丝缕缕的裂缝。
与床上之人一模一样的睡姿,截然不同的两张容颜。
看清镜中人容貌的刹那,云南泽心神俱震,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元神出了问题。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躯壳里的神魂另有其人。
看着镜中之人,犹如天上皎洁的明月般高不可攀,虽然他是闭着眼睛的,但不难想象,睁开的那双眼睛会有怎样迷人的一番光景。
怪不得他总觉得沈郁离的这双眼睛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此刻云南泽终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般的笑来:“原来是你!”
那这似曾相识的熟悉就说的通了。”
机缘巧合下云南泽曾见过这人的画像,画像上的他是睁开眼睛的。初见,那时他只当画师过度着墨渲染,将其美化了而已,还曾嗤笑过。
如今见到真人,只觉得天地都失了颜色,现在才知,原是画像并未将真人的颜色尽数画出。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沈郁离的好奇与容忍只是因为那双眼睛,但经此一事,却好像叫他看清了一些事。
不经意间的惊鸿一瞥,当时只当不以为意,原来冥冥之中,早就不知不觉间占了他几分心神。
第17章 下属震惊
盯着镜中人的容颜瞧了许久,他方才收了鉴魂镜。低垂的眼眸遮挡了眼中的眸色,叫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察觉到身后的结界有波动,冰轮第一时间回头,只见自家少主穿戴整齐,神色如常般出了结界。
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有种白日做梦般的错觉。
他比少主年长几岁,从入魔宫后就被魔尊指派给了少主,随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长大。
所以,发生在少主身上的事,他几乎都知道。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少主体内封印之物最为暴戾闹腾的时候,试过很多方法,都压制不住,七日之后方才平息。
即使是平息之后,他家少主也得休养上半月左右才能恢复过来。
每当这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守在外面,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接近此处。
所以当他看到这样正常毫无异样的少主,素来遇事处变不惊的他,一时都被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着冰轮冷漠且愣愣的站在那里,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云南泽此刻心情大好,莫名觉得挺有意思的,不由打趣道:“怎么,傻了,才半日不见就不认识自家主子了?”
直到面前的人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传来,才将冰轮的心神拉回来,他这才注意到少主怀中居然还抱着着一人。
那人脸色有些苍白,双眸紧闭,只一眼他就认出了这是当初从少主手上逃走的那人。
同时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人,居然不知何时的混进去了,自己居然都没察觉到。
冰轮脸色一白,正要跪下告罪。
知道他在想什么,云南泽淡声道:“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冰轮有刹那间错愕,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少主这般心情愉悦的跟自己说话。
过了最初的震惊后,冰轮又恢复成了那个面无表情的下属了。
他试探性的问道:“少主,你找到压制的法子了?”
“是找到压制的法子了,不过不是我。”话是对着冰轮说的,但云南泽却是看着怀中的人。
看到面前的少主如夺舍一般,神情温和的看着怀中的少年,那神情或许用温柔来说更为确切。
冰轮想不通这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他觉得这少年再怎么看也和惊艳沾不了边,最多只能算清秀好看一类。
因为这少年,他对自家少主的认知,短时间内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虽然觉得有些惊悚,但他向来心理素质强大,很快便接受了。
冰轮上前准备接过云南泽的怀里的沈郁离:“少主,我来吧。”
云南泽并未动作,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冰轮被那神色冷冷的一眼定在原地,后背直冒冷气,瞬间反应过来后;“是属下僭越了。”
云南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冰轮:“你将里面收拾一下,还有,那些抓来的修士都放了。”
随后抱着怀中人缓步离去。
冰轮看着云南泽离去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
他从小陪着少主一起长大的,也是他最信任的属下,所以对于云南泽的性格是再清楚不过了。
对于云南泽来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尽心尽力做好本职职责,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犯下大错或者心有二心,等待你的将是地狱般的生活。
自家少主那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的,冰轮光想想就觉得浑身有点打颤。
少主也最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对他来说太过聒噪
看着云南泽脸上的笑意,冰轮不管心下是如何的惊涛骇浪,面上终究还是不显的。
虽然自家少主面上总是带笑,但是他知道,那笑意从来都是不达眼底的,可如今这笑意却是心底发出的。
冰轮可不敢认为这笑是对自己露出来的,他还没有那么大脸。
还有对于自己自作主张准备接过那人,少主那骤然冷下来的神色更让他不敢小瞧了那人在少主心中的分量······
就这么一会,冰轮已经在脑中,过了一堆又一堆关于他家少主的事情。
沈郁离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发蒙,他想起自己晕倒后做的那个梦,之前想不起来的片段在梦里清晰的呈现了。
原来那少年并不是穿着一袭红衣,而是被血染红了。梦里的少年也有了清晰的一张脸,分明是夜沧溟年少时的脸。
虽然那时的脸也很惊艳,但相对现在来说略显青涩。那时的他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怀里,脆弱的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那梦做的太真实了,沈郁离晃晃头欲将那梦甩出脑子。
应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都怪云南泽,对,都怪他。
发现自己不在之前的地方了,这里光线明亮却不刺眼,光源全部来自墙上夜明珠。
此时沈郁离的眼睛比墙上的夜明珠还亮,这随随便便扣一颗出去,应该能值一件至少中阶起步的法宝吧?
这里随便的一件东西想必都价格不菲吧!小到桌上的茶盏,大到桌椅摆设都无不在诉说这里的奢华。
不愧是魔族的少主,真有钱。
沈郁离起身活动了一下,没有其他不适,只是有些许乏力。从前那种熟悉的嗜睡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但没有之前那么厉害。
想来是失了心头血的缘故,养养就好了。
偌大的殿内只有他一人,云南泽不知去向,沈郁离推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侍女与守卫,步伐微微一顿。
两侧侍女看见沈郁离的刹那,就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其中一位侍女恭敬问道:“仙君醒了,可要用膳?”
沈郁离看了看天色,都差不多正午了,自己居然睡一天了。
他没有回答侍女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们少主可在?我有事找他。”
那侍女神色冷然但依然恭敬道:“仙君抱歉,少主的动向我等无权过问,但少主吩咐过,让仙君放心。”
“答应您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包括和您一起来的那位。若仙君想离开,等少主回来,你当面跟他说。”
“等仙君用完膳估计少主应该能回来了。”
随后又问了一句:“不知仙君现在可要用膳?”
闻言沈郁离心下松了口气,他想问的就是这个。
看着门口的守卫,自己一时半会的应该也离不开。不过别说,现下的肚子确实饿的有些难受。
他从来不是个亏待自己的人,先填饱肚子再找云南泽吧。
“那劳烦姑娘传膳吧。”沈郁离丢下一句,随后施施然进殿坐等开饭了。
第18章 奇怪的声音,禁碰乐器
魔界的饭菜居然不是黑暗料理,不仅味道不错,还蕴含灵力带有滋补效果呢,本来准备只吃七分饱,但最后忍不住多吃了些。
吃饱喝足后无事可做的沈郁离,在殿内等的无聊,索性准备在周遭闲逛起来。他出门也没人拦他,只是安静的跟在身后,他想不阻拦他就行,爱跟着就跟着吧。
魔族的天色较修真界要暗淡些,显得有些压抑。那什么花都开的都黑不溜秋的,一点也不好看,还有点瘆人。
那什么草长的不翠绿翠绿就算了,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那什么树长的更是奇形怪状的。
怪不得形容魔族都是心狠手辣,为人阴险,戾气横生等等。那煞神的风评更甚,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心理不出点问题才是不正常的吧?
但好在空气还是不错的。
沈郁离漫无目的的走了半个时辰后,发现原来魔界也不全是那种,阴暗森冷的低气压环境。
前方白玉铺就的小道两侧,是一片五颜六色的不知名花儿,竞相开放,如火如荼,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尽头是一座精致的凉亭,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四周是一片静谧的湖泊。
凉亭中散发着一阵清淡浅香,闻起来倒挺心旷神怡的。支撑凉亭的,看似不起眼的木头,实则根本不是什么凡木。
吸引沈郁离视线的,不是什么静谧的湖泊美景,也不是什么难得的稀世灵木,而是那端端正正摆在桌上的古琴。
看到琴桌上的古琴,沈郁离眸光猛的一亮,袍袖中的手开始痒了起来。
心中有种跃跃欲试的想法,同时脑海里忽然出现一道,温和中带着清冷的声音:“禁触乐器”。
只四个字,但话语中隐隐带有一丝,压制的忍无可忍和警告意味。
不知道为什么,沈郁离居然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他下意识朝四周望去。远方只有兢兢业业站岗的魔族侍卫,和之前跟他身后的侍女而已。
沈郁离问一旁的侍女:“刚刚有人说话吗?”
那侍女茫然朝四周看了一看:“奴未曾听见,公子可是······”
沈郁离右手握拳轻抵唇角,打断道:“无事,我听错了。”
以前看到别人弹奏乐器,觉得很酷也很帅,他也想上手试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如今看着近在咫尺,令人垂诞的古琴,沈郁离一时心痒难耐,最终他还是决定遵循本能,将脑海里忽然冒出来的警告抛之脑后,起身坐古在琴旁。
在伸手之前,他又心虚的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想要阻止他。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面前的琴跃跃欲试。
四周的轻纱随风飘动,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看着亭中端坐在琴边,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气质。彩青心想,这样的人,怎么会只长着这样一张脸呢?
不是说现在这张脸不好看,但应该更好看几分才对。
于是她开始在心中想象怎样的脸才配得上这样的气质,但突然出现的琴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