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江月的喉结滚动了下，悄然走近，从后面抱住了江无的窄腰。
江无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没有回头，放下一只手，向后去摸奚江月的手，拉在一起摩挲着，等到奚远星要抬头时，又悄然放下。
像是偷情一样……
奚江月长长的睫羽微垂。
“找到了。”
看完收购案，奚远星和清清聊了两句，清清点了点头。
“要怎么做？”江无迫不及待道。
奚远星颈脖间的眼球蛛用滑溜溜的眼珠子蹭着他的肌肤，带来一阵颤栗的痒。
他把它捞起，放在掌心把玩安抚着。
清清先一步开口，“这份收购案里详细记录了玩偶之家的交易法阵，只要用我的技能复刻出来，把身份转变为交易者，就能回到玩偶之家，完成任务。”
她的嘴角扬起。
“就是她说得这样。”
奚远星刚想点头，眼底却忽然划过一道狐疑。
会不会有点太简单了？
老板不出现的话，这个副本的难度似乎不至于一直无人首通。
在宁安平进去之前，玩偶之家副本可是还折了几个A级玩家。
那些A级玩家来自某个大公会，不可能在前面的线索就全军覆没。
……奇怪。
“那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江无拉着奚远星的手晃了晃，打断了他的思绪。
奚远星压下心底的不安，点了点头，“去仓库那边就可以了。 ”
江无的嘴角咧开，难得外露几分情绪，绿瞳幽幽的似切割完美的绿宝石。
“太好了。”
奚远星看着江无，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顺利进入玩偶之家，结束副本后，江无会去哪里？
他能和自己一起去中转城吗？
这颗眼球蛛可以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江无也是特别的……
“你想找的脑子是什么样的？”奚远星抬脚跟上江无的步伐，询问道。
“甜甜软软的。”
想到马上就能结束，江无的心情很好。
奚远星思维发散，原来人类的大脑在鬼怪嘴里是这个味道吗。
“绿油油的，你们上次不是见过吗？”江无不解。
什么时候见过？
奚远星下意识就想反驳，忽然眼底一怔，嘴角抽搐道，“那次里面流出来的……是你的脑浆？”
“对啊。”
谁家脑浆和果冻长得一样啊。
奚远星的眼皮跳了跳。
像是知道他脑海中在想什么，江无补充了一句，“是青苹果味的果冻，我可喜欢了。”
奚远星的脚下一个踉跄，不可置信道，“真是果冻做的？”
“是啊，你们不尝尝真的好可惜。”
江无的双手扶了下自己的脑袋，批评教育道，“浪费可耻，你们馋我脑子还浪费了这么多，害得我没脑子，都变笨了。”
他才没馋过那种东西。
奚远星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心道他能从哪里给江无弄来果冻。
这个副本里可不像会生产果冻的样子。
“必须要原材料吗？”
“当然不是。”江无道，“我想要长点智力的脑子。”
比如冰淇淋什么的，冰冰凉凉就很不错，草莓味的最好，虽然有点幼稚，但架不住又香又甜，棺材喜欢。
说到脑子，江无终于发现自己忘了什么。
他顿时扭头看向宁安平，宁安平被他注视的一个激灵，躲到了林楠身后。
“看他做什么？”奚远星把江无的脑袋掰回来。
江无原本兴奋的表情蔫了。
他竟然完全把宁安平抛到了脑后，他身上可是还有小漂亮的灵魂碎片的。
不该是这样的……
他下意识和奚远星拉开了距离，奚远星没有给他机会，立刻上前握住他的手，眼底划过一抹危险，“怎么了？”
又在看那个宁安平，还是用这样失落的表情。
难道真的……
不不不，宁安平哪里比得上自己，江无就算是瞎了……
不对，江无都能看上蝙蝠成精，说不定真能——
让奚江月去把宁安平杀了吧，反正契约只和林楠和清清签了。
短短几秒，奚远星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最后，他对着江无缓缓吐出了几个字符，“等回玩偶之家后，你去哪里？”
“回管理空间。”江无没有隐瞒，毕竟之后奚远星和奚江月都要跟着他一起走的。
“管理空间？”
不等奚远星细问，他们已经走回了仓库。
清清很快就复刻出了收购案中的交易法阵。
看着闪烁微光的交易法阵，她犹豫道，“这算是成功了吗？”
接下来只要他们站上去，念动召唤咒语，就可以回到‘玩偶之家’了，只要法阵没有出问题……
【这个法阵的能量运转有些奇怪。】江无脑海中，321的电子音忽然响起：【但应该是正确的，这个法阵会让人看见自己最在意的事情，相当于叠了一层迷幻阵。】
江无的身形微顿，奚远星已经牵着他的手走上了法阵。
江无看向奚江月，伸手拉住他，奚远星看见了，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随着所有人都站在了上面，清清念动咒语，熟悉的幽蓝色能量倏然亮起。
江无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身边，奚远星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挣脱，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江无的意识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昏迷的，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就在江无试图呼唤321的时候，他发现了身边的幽蓝色光团。
江肆雪……又是他。
江无不高兴地给了光团一脚，没想到用力过猛险些飞出去。
可以动了？
江无有些迟疑，看着不远处的能量光团，皱着眉头跟上。
能量光团一路四蹿，江无跑了一段路，实在是追不动了，脸朝地呈‘大’字躺下，像是一条失去梦想的死鱼。
怎么会有人指望棺材有运动细胞，这和小漂亮当年在人类高中的运动会上给他报了个3000米一样离谱。
江无被小漂亮拉上了操场，跑两步后直接死给他们看了，吓得班主任差点当场心脏病突发。
就在江无选择继续躺尸之后，那团能量又跑了回来，江无怀疑它在嘲笑他，但没有证据。
奚远星和奚江月遇到的也是这种情况吗？
江无安详地闭上眼睛。
321说法阵会让他看见最在意的事情，他也没觉得很重要啊。
“你可以帮我离开？”
光团中，熟悉的嗓音忽然传来。
江无的眸子骤然亮起，他的瞳孔缓缓睁大，看向贴近他的幽蓝光团。
属于殷月澜的声音清晰得让他颤栗。
小漂亮哪里都很完美，包括声音都深得棺材的喜爱。
那是一种带着少年感的，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嗓音，平日里很清脆，染上情欲的时候又会变得沙哑，撩人心弦。
“殷月澜？”江无低声问道。
他伸出手触摸着那道光团，但这似乎只是一个记录器，只会播放出江无不爱听的东西。
“当然。”属于江肆雪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轻笑声中带了几分不屑，“你的身体还在他的身体里，但你看他是不是一点都没发现。”
声音停顿了几秒，像是殷月澜在思考。
“为什么要帮我？”他道，“我什么都没有，我的身体和灵魂都给了江无，连生死都做不了主。”
“不，他没有拿走你的灵魂。”
江肆雪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你想摆脱他很久了吧，这样在生和死之间游离，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江无的脸色阴沉，胸膛起伏着。
他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他们在一起了？
幽蓝光团里，属于殷月澜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就当我……是喜欢他好了，有你在这里占着位置很碍眼。”江肆雪道，“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被罚。”
殷月澜：“什么？”
“你想知道真相吗，我告诉你啊……”
江无也想听，但无论他怎么拨弄摇晃这团记录光，都无法听清他们交流了什么。
他只能听到，殷月澜答应了江肆雪。
江无眼底溢出浓绿色的能量液，身体在颤栗。
他是见过江肆雪身边那些‘人畜’的，他的小漂亮也变成那副样子了吗。
不…不行……
有什么模糊的记忆划过他的脑海，江无却怎么也抓不住。
【你不会嫌弃他脏吗？】
跟别人跑了的，不是都不要吗？
那古怪的音调钻入江无的脑袋中，江无试图挥散它们。
他的唇瓣蠕动，眼底泛着诡异的绿。
不……殷月澜是不一样的，他可以把殷月澜洗干净的，把他浸泡在自己的血液中，一点点地把他浑身的血肉都换掉，让他彻底属于自己……
殷月澜从头到尾都该是他的。
哪怕被别人碰了，身上染了别的味道，他死也得死在他身边。
因为……因为那是他的尸体。
他要杀了江肆雪！
“碰！”
【宿主？！】
江无猛地摔落了下来，扑通一声，砸在了肉垫上。
【叮！检测到主角受生命值-1。】
听到播报的江无有些发懵，他还沉浸在怒气里，低头一看，奚远星被他砸得头破血流。
江无：“？”
等等，发生了什么。
【宿主，您忽然就大吼大叫了起来，然后一脚把旁边的奚远星踹吐了血，接着又是一个泰山压顶。】
奚远星现在的生命值直接被扣到个位数了。
321不紧不慢道：【当然，如果您想要趁机解决掉主角受，系统也会支持的。】
江无：“……”
江无手忙脚乱地救人。
奚远星身上全是血，猩甜的气味飘到江无鼻尖，他看着掌心鲜红的颜色，没忍住舔了一口。
湿濡的血浸入他的唇瓣，江无品到了一点甜。
很甜……就像是天然属于他的养料一般……
江无舔了两口手掌心后，看着满头血的奚远星，犹豫了一下，低头开始舔吻奚远星的脸颊。
终于在舔到眼睛时，奚远星醒了。
他半睁着眸子，虚弱道，“你终于要对我动手了？”
这次还变成了物理意义上的吃。
江无的唇边还挂着奚远星的血，怎么看都像是解释不过来的样子。
江无有些心虚，但还是转动他空荡荡的大脑想了个回答。
“这是我救你的报酬。”
“救我？”奚远星沙哑的声音中夹了一丝怀疑。
江无小鸡啄米般点头，越看越像是心虚的模样。
算了……
奚远星虚弱地闭上眼睛，“只能吃一点点，不要全吃完了，我不想死……”
如果江无过头的话，他会拼命反抗的。
他真的不想死……也不能死。
奚远星比江无先一步陷入了幻觉。
在进入法阵后，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大脑撕裂般疼痛，仿佛有什么无形之物在不断撕扯着他的精神。
幸好，他总是能很快适应疼痛，适应艰难的、艰苦的环境。
眼前光怪陆离的世界像是梦境，奚远星一直上扬的嘴角在无人的地方，缓缓垂落。
当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几乎和奚江月没有差异。
那双星眸在沉寂之后，如同燃尽了能量的白矮星，失去了发光的权力。
疲惫……
数不清的倦意如潮水般朝着他涌来，肆意地嘲笑着他过去的所作所为。
这个法阵果然还有些问题。
奚远星舔了舔嘴角，那些倦意在下一刻又落潮般退散。
高精神值带给他的效果，是不容易受到精神攻击和精神污染，所以哪怕游离在幻觉之中，他依旧可以自由应对。
当然，这一切并非是毫无代价的，那是常人难以忍受的过往。
奚远星诞生时，就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
因为自他有意识以来，就伴随着撕裂般的、刻骨铭心的疼痛
——灵魂分裂。
这疼痛犹如一道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他，折磨着他，就连麻木都是一种奢侈。
比他提前诞生的奚江月却分裂得极其完美。
灵魂撕裂的痛苦，只有他一个人承受。
他就像是一个失败品，只能虚弱地看着奚江月活动。
伴随着回忆，那些过往的画面开始不断浮现。
他实在是太讨厌奚江月了。
怎么会有人拥有完美的身躯，却不好好珍惜。
为什么他可以随意地挥霍生命，而他连走一步路，都要体会钻心的疼痛？
这不公平。
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所有痛苦都要由他承受。
这恨意伴随着他年龄增长，逐年地增加。
‘如果奚江月不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逐渐在奚远星的脑海成型。
如果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那亲爱的‘哥哥’也应该承受被死亡青睐的痛苦啊。
小小的他开始了谋划。
最初他很不成熟，只会简单地下毒，将喂给野狗吃的药撒进了奚江月的水杯中。
白色的药粉挂在了杯壁上没能完全溶解。
幸好，奚江月很配合地喝了下去。
但很快孤儿院的老师就发现了问题，奚江月被送去医院。
回来时，奚江月平静地看着他，他们对彼此做的事心知肚明，但越是这样，奚远星就越恨他。
他是在嘲讽他吗？嘲讽他只能活得这么小心翼翼，而他奚江月哪怕喝了下了药的水，都能这么安然无事。
奚远星不接受，他开始了新的计划。
火烧、水淹、电击、车祸……
无论怎么做，奚江月都会完美地活下来。
就像是他天生该活下来一样！
如果这就是命运，他不要接受这该死的命运，奚江月他根本就不想活！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奚远星愤怒到抓狂。
他快要嫉妒死奚江月了，如果这世上分为主角和反派，那奚江月岂不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而他是注定要失败的反派。
在数次失败后，奚远星放下了那些简陋的计划。
他要进行更完美的谋杀，完美地杀死‘自己’，不让任何人发现端倪。
他开始了实验，这途中还意外发现作用在身躯上的疼痛可以分散灵魂撕裂的痛苦，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迷恋上了在疼痛中寻找‘解药’的感觉。
以痛止痛，多么适合他这个手足相残的疯子。
他频繁地自残，追求这短暂的快感，直到疗养院的医生们，把他捆缚住，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
他快要被这些医生烦死了，为了出院，动不动就做那些该死的测试。
成年后，离开了疗养院，他还是以杀死奚江月为目标。
他无比厌恶自己和奚江月一模一样的脸，所以染了最非主流的发色，挂起了笑容，让其他人再也不会分不清他们。
他的谋杀计划也很顺利，奚江月很配合，在他们双方的努力下，奚远星终于成功地‘杀死’了奚江月。
只不过代价是他也陪着奚江月一起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死亡的那一刻，奚远星心底只有浓浓的不甘。
明明想死的人是奚江月，为什么不能把活下来的机会留给他？
渴望活着的人总被死神青睐，追求死亡的人却被死神拒之门外，多么讽刺啊。
这该死的、烂掉的、发臭的命运！
奚远星觉得自己做鬼都不会放过奚江月。
然而现实却是哪怕死了，他和奚江月也得绑在一起。
在迷雾世界的第一个副本，他看着身边的奚江月，只做了一件事。
拿着系统发的生锈匕首，连捅了奚江月数刀，几乎把他捅成了血人。
然后他听到了什么？
奚江月重伤触发了‘不死’的能力。
同步触发的还有他们之间的共生属性，奚江月可以把自身的疼痛和伤痕转嫁到他身上。
真是，可笑至极。
奚远星永远不会忘记在听到那播报时是什么心情。
他捂着脸，疯子一般大哭大笑抽搐着。
为、什、么？
就连他的能力都像是嘲讽他。
‘妄想者’。
是在嘲讽他索求的一切都只是妄想吗？
奚远星从那一刻起就彻底疯魔了。
奚江月说，他不会使用能力转移疼痛，但奚远星拒绝了。
他不但拒绝，还要求奚江月把所有的疼痛都转移到他身上。
谁让他是个离不开疼痛的人呢？
无伤获得痛感的方式，他又怎么会拒绝。
这很好。
奚远星对自己道。
奚江月不死的话，他就可以一遍又一遍地杀死他……
直到有一天，真正的、彻底杀死他的肉体，用那的那部分灵魂填补自己的缺失。
之后，他一定会重新变成正常人，好好地活着，用力地活着。
他会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直到……
直到……
奚远星没有想明白‘直到’后面的话，就被剧痛唤醒了。
他睁开迷茫的双眼，看见了江无幽绿的眸子，其中的绿光竟让他诡异地感到安心。
明明要被吃掉了，他都没有立刻反抗。
只能再让江无舔一口，不然再舔下去，他真的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奚远星费力地想着。
他好像有点喜欢江无。
不，不是有点，好像是很喜欢……
换成任何其他鬼怪，他都一拳头揍过去了，只有面对江无的时候，已经生不出杀意了。
这原来是爱情吗，感觉还不错。
属于爱情的花骨朵在奚远星的心底摇曳。
奚远星怎么看江无怎么喜欢。
只觉得江无舔自己的力道都像是小猫舔毛一样，可爱至极。
如果要拿自己的血肉喂养江无……好像也不是不行，他可以多喝一些补血补气的药剂。
“你的血味道很甜，和一个人很像。”
江无嗦了两口后，终于不再拿奚远星的脑袋磨牙，认真给他包扎头上的伤口。
奚远星靠躺在江无的大腿上，懒懒地蹭了他一下，“谁呀？”
“我老婆。”
奚远星：“你老……？”
奚远星瞬间清醒了，头不疼了，身子不颤了，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谁？”
“我老婆啊。”江无理所当然道。
“你老婆不是我吗？！”
奚远星猛地站了起来，以他的生命值和受伤程度来看，这一动作堪称是现代医学奇迹。
江无奇怪地看着他，“我老婆是殷月澜。”
“可是你让我喊你老公。”奚远星音调骤然拔高。
“因为我是你老公，你喊我老公不是很正常吗？”棺材眨了眨眼睛。
“你是我老公，我却不是你老婆？”
奚远星气得眼前发黑，浑身的气血上涌，脸都红温了。
“嗯。”江无点头。
“你、你这是渣男！”
奚远星没想到自己爱情的花骨朵刚萌生就被江无辣手摧花了。
这不是玩弄感情是什么？江无这是纯馋他身子不负责。
江无一脸疑惑，“我不是男人。”
“我管你是什么，你脚踏两条船，不对，还有那只蝙蝠，你脚踏好多条船！”
奚远星气急败坏，语无伦次。
江无认真辩解，“我是棺材，渣棺材不能住尸体的，我是坚实牢靠的木头棺材。”
“我看你就是个木头！”
奚远星胸膛剧烈起伏着，喉咙里涌出一口腥甜，再张口，竟‘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他弯下腰，脸色痛苦。
江无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连忙上前递治疗药剂。
奚远星倔强地推开，“你、你和那个殷月澜离婚咳，不然我就……”
江无思索两秒，默默把药剂拿开。
奚远星见到这一幕，更气了，太阳穴突突直跳，指尖颤抖地指着江无，“把药……药拿、拿回来……”
他不能这么被气死，便宜了渣男和殷月澜。
他奚远星一定要报复回来，玩弄江无的感情。
“殷月澜说他要做我唯一的老婆。”江无把药剂递给奚远星，还不忘给他补一刀。
奚远星一边呕血一边把药剂灌进嗓子眼，狰狞的模样仿佛恶鬼转世。
不过都是头顶青青草原的男人了，谁都会原谅他的。
“没关系的，殷月澜说其他人可以做小的，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你只能……”改做妻子了。
“我同意。”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奚远星打断了，奚远星咬牙切齿道，“我同意做小的。”
进门就找机会把那个殷月澜宰了，之后再上位玩弄江无的感情，让他非自己不可，再潇洒地离开，等江无倒追自己两年后，再回心转意地点头。
短短几秒，奚远星就给自己的未来安排好了。
江无见他答应，也很高兴，毕竟就是个称呼而已，对棺材来说没区别。
如果为了称呼，奚远星和他闹别扭，他也会很苦恼的。
折腾够了，江无把奚远星扶了起来。
奚远星的视线在周边打转，开始习惯性地观察环境。
老旧的砖瓦映入眼帘，属于蒸汽式火车的嗡鸣声远远传来，奚远星下意识向远方望去，却只能看见一片迷雾笼罩在街头。
江无好心地给他指方向，“那边就是玩偶之家。”
奚远星可能不知道，但这是江无的来时路。
林楠、清清和宁安平横七竖八地躺在不远处，狗吠声不断逼近，显然对这天降粮食垂涎不已。
唯一的问题是……
奚江月下落不明了。
“不用管他，他不会出事的。”奚远星冷淡道。
奚远星也不太想管林楠，不过想到林楠答应他的报酬，‘啧’了一声，匕首在手中转了一圈。
如果他们醒不过来，致命伤应该可以强行唤醒。
就在奚远星比划着在林楠身上哪里戳个窟窿时，林楠手臂上的青筋暴露，猛地苏醒，身上全是冷汗。
他在看见奚远星时，似乎还有些恍惚。
奚远星笑嘻嘻伸出手，示意林楠交代点东西出来换信息。
等到老实的林队长交了道具后，奚远星才收起刚刚挤出的假笑，告诉他玩偶之家的位置。
“如果他们一直不醒来的话，林队长可以试试一人一刀。”奚远星拿到道具后，心情还不错，转头就借花献佛送到了江无面前。
江无看着眼前号称可以隐身的道具，不明所以地回望向他。
奚远星眉毛微挑，暗示性地拉了拉自己的领口。
虽然还没被娶过门，但奚二房已经有了勾引老爷的自觉。
这隐身道具不正适合在些刺激的场合……
俗话是怎么说的，雄性找小情人不就是为了躲着‘老婆’追求刺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