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只是，蒙珈市的人司空见惯，他问出来像个异类一样，薄听只好忍住。
第二天一早。
薄听醒来后想起昨晚谈论的话题，下意识地看向空中。
在带着模糊睡意望了半天之后，倏然间睁大眼睛。
等等，空气中的眼睛，昨晚是这个样子吗？
怎么感觉好像又大了？
之前只是微阖，现在看起来像是睁开一半了。
薄听和围绕着自己的眼睛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忽然有点作死的凑了上去。这时候将脑袋伸到了大清早就漂浮过来观察他的透明眼睛上。
想要看看从这种半睁的透明眼球中能看到什么。
下一秒，薄听陡然愣住。
从眼球里居然看到了一张意料之外的——熟悉人脸？
想象中的空调没有出现，不由又凑近想要观察一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猝不及防靠近那一下吓到了，在反应过来之后，还不等他故技重施，那群眼睛瞬间就远离了薄听。
好像生怕和他粘上一样。
薄听：……
什么啊。
居然还会躲？
所以说是有一定的活性的对吗？
薄听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只是漂浮的眼睛们躲的远远的，这时候完全不过来，他只好暂时熄下了心思。
下一次吧。
下一次趁着这些眼睛没防备，到时候再来一次。
薄听心里想着，没再看周围空气一眼，若无其事的起床走进浴室里。
眼睛被隔离在了浴室门外。
他舒了口气，再次看向自己家卫生间的玻璃镜。
依旧是有棱有角的一台牡丹空调，不管哪个角度看都一样。
薄听哽了一下，微微抽了抽嘴角。
刚刚看到之前熟悉的那张人脸，现在再看镜子里的面板居然还有点不习惯了。
果然，由奢入俭难啊。
薄听摇了摇头，慢悠悠地洗漱完。
复苏管理处这几天风平浪静。
惹事的【重生之火】高层被抓了大半，剩下的陷入逃亡没空搞事情。
而更叫他们警惕的【铜劈人】现在陷入衰落期，生死不知。
蒙珈市安静的简直就像是异变出现之前一样。
除了观察【太平豪苑】之外，他们居然没什么事情做了？
卢荆山伸了个懒腰，刚觉得或许能休个假，这时候就收到了开会的通知。
“中午吃完饭过来会议室开会。”
“有重要消息通知。”
来自三楼郑总队的短信刚一发过来。
办公室里的异能者小队众人就脸色一变。
“啧，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这会儿发这种消息，下午肯定没好事儿。”
薛横富吐槽了一句，只觉得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斯宁倒是没说什么。
“【太平豪苑】目前的目的还没有搞清楚，早晚会有大事这也不稀奇。”
只不过虽然这样说着，他心底也有些好奇，目前按照监测来看，蒙珈市内一切正常，郑总队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
“算了，先吃饭吧。”
卢荆山摆了摆手。
“反正这会儿也保密，中午吃饭完回来就知道了。”
一群人抓紧时间去食堂解决完，刚一回到大厅里，就被铃声催着上楼了。
卢荆山几个人进入会议室后，就发现郑总队一直低头翻着手里的资料，表情有点奇怪。
“都来了？”
“嗯，队长，到底是什么事儿？”
贺成枫坐下之后，皱眉询问。
他本来今天是要出去巡查的，结果被通知绊住脚，只能让队员先去。
郑尚云看着几个队长级别的异能者都转头看向他，一副都很忙的样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当他好像很喜欢开会一样。
还不是这次的事情……太魔幻了。
到现在，郑尚云还有些不可置信。
只因为在得到最新的绝密报告之后，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察觉出空气中有可能的“存在”。
但是他可是货真价实的SSS级异能者。
在目前排列的异能者等级中，SSS级就已经是最高的了。
再高就陷入异化中，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想到第一异能者小队那几位高层的情况，郑尚云神情有些复杂，回过神来。
“我现在说的事情，你们可能会觉得荒谬。”
“但是，这是货真价实的信息，在今天之前，我甚至和你们一样不清楚。”
“我希望大家看完之后能冷静下来。”
自己一直生活的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漂浮着一群“眼睛”，这种事情任谁第一次知道，都会无法接受。
郑尚云叹了口气，将文件递给了几位异能者队长，陆续传阅。
“保密资料，看完之后会自毁。”
他话音刚落下，坐的近的贺成枫就拿了起来，低头看了一遍。
刚开始，贺成枫的表情还有些不以为意，然而在看到第二行时，脸色就变了，满脸都是：你在和我开玩笑？
然而想到郑总队刚刚的警告，他还是耐心的看了下去，只是在看完之后，表情微妙。
重要文件被一份一份的传阅。
半个小时后，来开会的异能者小队队长都看完了。
这时候顿了一下，贺成枫张口。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郑尚云就打断。
“我说过，文件内容绝对真实。”
空气中沉默了半晌，所有人都觉得有些魔幻。
“特么的，这群诡神形态也太千奇百怪了吧？！”
第五异能者小队的队长程豪咒骂了一句，也下意识看向旁边。
只是眼前一片正常，丝毫看不出是有什么东西在的样子。
自从【太平豪苑】横空出世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一直在被打破。现在居然发展到……一直呼吸的空气都不安全了？
卢荆山这时候沉声道：“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们平常说话，现在开会……”
他声音停了一下，抬起头来语意不明。
郑尚云却明白卢荆山的意思，这时候摇了摇头。
“现在没事。”
“这些眼睛只是有复苏的迹象，但是却没有完全清醒。”
“目前还是属于沉寂诡神范围，我们的日常暂时不会被窥探到。”
这句话一出，办公室里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大家都没忘记郑总队嘴里的“暂时”。
也就是说，这群眼睛现在开始有变化了。
郑尚云看了众人一眼，表情凝重。
“更头疼的还不止是这个。”
“【虚实之眼】复苏对蒙珈市会有什么影响暂且不说，在对方有复苏迹象之后，因为宿敌的缘故，会立刻吸引来湿林之中的诡神【群山弓手】的追踪。”
“【群山弓手】？”
这个名号曾经去南边出差的斯宁倒是听说过。这只诡异是联邦南方最早复苏的诡神之一，能力极为恐怖。
在曾经，甚至出现过被【群山弓手】一支箭矢就毁灭的小城市。
会议室里氛围窒息，所有人都没想到会这么难。
“现在甚至已经不是我们阻止【虚实之眼】复苏的事情了。”
“而是两面皆敌，更得防备【群山弓手】，毕竟对方拉弓根本不会在意人类。”
不，甚至在每次追踪时，【群山弓手】都享受着湮灭他们这群蝼蚁的快感。
简直是傲慢。
卢荆山沉着脸想着。
地狱级的难度叫每个人脸上都不好看。但是即使是再不好看，也要面对。
毕竟【虚实之眼】不会因为他们的想法而改变复苏。
【群山弓手】更不会让箭矢改道。
郑尚云看向周围。
“【虚实之眼】这边，第一异能者小队会注意评判。”
“我们目前重点关注在【群山弓手】上。”
“大家打起精神来。”
复苏管理处内每个人电脑上都收到了【群山弓手】更详细的信息。
这时候在调整好心态之后，无论心里再怎么骂骂咧咧，都快速振作起来研究。
【太平豪苑】内。
薄听发现这几天蒙珈市内好像果然是要发生什么大变化了一样。
在靠在沙发上刚刷了会儿手机之后，就看到有网友在论坛上爆料。
“咦，怎么回事？”
“我们家附近的安保怎么忽然变严格了？”
网友发了一张照片，发现街边的工作人员比前几天增加了好几倍。
紧接着，帖子下面就有不少市民附和。
“我也是。”
“我们公司附近也多了好多人。”
“最近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网上没通知啊。”
论坛里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薄听没想到自己还比蒙珈市的本地人早知道。这时候在看了会儿热闹之后，点击进去图片里。
本来只是想看一下有哪几条街增加安保了的。
结果却意外的在联邦安保队伍里看到了人口普查处的工作人员的身影？
这个胖胖的工作人员不是做人口调查的吗？
怎么又去安保部门了？
薄听懵了一下，看着照片上巡逻被偷拍的薛横富有点疑惑。
难道是蒙珈市人手不够，就连其他部门的人都被抽调去了？
看来事情有点严重啊。
抱着抱枕，薄听愈发觉得不太妙。
想着要不在【太平豪苑】家人群里也提醒一下邻居们？
这两天蒙珈市外面不安全，要是有人出去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家人们，蒙珈市这几天气象异常问题好像挺严重的。”
“大家能不出去就尽量先别出去。”
安静了几天的小区聊天群被薄听一条消息给炸了出来。
在看到薄听发的内容之后，健身张哥忍不住有些好奇。
“什么气象异常？”
“像我们刚穿越过来那天日全食一样吗？”
薄听：……
这他怎么知道？
在思索了一下之后，他郑重回答。
“具体还没有通知呢。”
张哥莫名有点遗憾。
楼下钱大妈咳嗽了一声。
“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出去凑热闹了，前几天小薄买的蔬菜和肉都够家里吃一阵子了。”
“呆在家里挺好的。”
文大爷也表示懒得出去。
“前两天做木工赚的钱够养老了，自己一个在小区还自在。”
倒是韩姐。
“本来打算让豆豆出去锻炼锻炼的。”
“既然有气象变化，那还是算了。”
万一跑出去把狗子走丢了怎么办。
群里很快地闲聊来，话题忍不住又有些偏移。
“话说小薄，你这几天和那个面基对象怎么样了？”
薄听没想到气象变化说着说着就说到他身上来了，还有点不好意思。
“还好吧。”
“许先生人挺好的。”
群里氛围更加热烈了。
健身张哥疯狂的发着表情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薄听研究了一下，决定等会儿找张哥私聊一下。
不过，花店里的杜小姐这时候忍不住开口。
“既然人挺好的，那这次气象异常结束后，不如请对方来我们小区做客。”
也算是见见小薄的约会对象了。
杜小姐在心里考量着。
薄听有些意外，没想到大家对许先生这么好奇。
莫名有种见家长的感觉。
不过，好兄弟见家长也正常吧？
“我等会儿问问许先生。”
薄听发完消息之后，又开始思索另一个问题。
他刚刚专注聊天，表现的完全没有关注天空的样子。
那群眼睛应该没有发现吧？
所以……
一个前扑，薄听像只灵敏的大猫一样，将脑袋再次扑了过去，想要捉住一只眼睛来看看。
只是……这东西的智慧程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薄听刚一停顿，这群眼睛就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闪的飞快。
薄听：……
看来他的演技还是不够好。
眼睛远远地避开他，为了避免尴尬，薄听只能若无其事地顺手拎起桌子上正在追尾巴玩的糖圆，这时候邪恶地捏了两把。
糖圆懵了一下。
不明白人类怎么回事？
刚刚还看手机呢怎么突然这么冒犯？
不过，一转头看着薄听微微垂下的桃花眼，糖圆立马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看着自己尾巴。
薄听抱着猫，恨恨地瞪着空气，决定一整天都不再多看了。
刚到了下午，就准备出去买奶茶。
太阳落下去，外面的气温舒服多了，抱着小三花，薄听慢悠悠地散步出门。
发现……嗯？
他们家门口的安保怎么没有增加？
从网上发的图片来看，几乎所有街区都增加了人数。怎么文花区看起来还是这么冷清？
薄听在门口看了会儿，不由走向奶茶店。
奶茶店里还是那几个店员，这时候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来。
“薄先生。”
“今天出来了？”
“嗯。”
“咱们街区今天没有加人吗？”
薄听下意识地问。
颜倩愣了一下，顺着薄听看的方向看过去，才意识到薄听是在问增加安保人数的事情。
这时候脸都僵了。
要命，忘了这位也是能够看到网上消息的。
现在文花区这么冷清，这位不会是觉得在区别对待吧？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解释：“应该是逐步增加的吧。”
“每个区域情况不一样，我家那边安保就挺少的。”
颜倩家里在香樟区住着，这时候下意识拉出来当借口。
薄听点了点头，突然疑惑。
“你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好奇增加安保的样子？”
难道店员小姐和他一样也得到了内幕消息？
颜倩猝不及防被看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在脑海中急速乱转了一瞬间后，开玩笑回答。
“嗨，这不是大家一直在猜吗？”
“我们店里刚刚已经讨论过一波了。”
“不过蒙珈市就是这样，时不时就有点事发生。”
啊，原来是这样。
薄听都有点佩服店员小姐姐的思想了。
这就是蒙珈市人见惯了各种奇奇怪怪事情的心理素质吗？
果然厉害。
颜倩很快岔开话题，担心自己继续说下去，越说越危险。
“薄先生今天喝什么？”
“唔，柠檬水吧。”
今天有点热，喝点凉的。
在说完之后，薄听重新刷着帖子里的最新话题。
颜倩小心翼翼地下完单，瞥见蒙珈市市民论坛的标志，实在忍不住问。
“薄先生对这次的事情怎么看？”
复苏管理处这边对于【太平豪苑】的态度依旧是稳妥处理，尽力稳住对方，不要让对方在【虚实之眼】苏醒期间再出什么事情就好。
颜倩不由看了对面一眼，有点摸不清楚薄听的想法。
薄听刷完最新帖子，在看到有人在路边“测量”什么后，若有所思。
“气象有变化很正常。”
“我其实暂时没什么头绪。”
他连那群眼睛怎么靠近都不知道。
哪儿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啊。
颜倩愣了一下，就听见对面的【太平豪苑】道：“不过其实也不用太过紧张。”
他们小区日食之后都穿越了，不还是就这么过来了。
薄听想的很开，这时候微笑着点了点头，可惜隔着鲨鱼头套，叫人有点看不清楚善意。
颜倩僵硬的回复了一个微笑，这时候脑子疯狂的思索着“薄听”的话。
一直到奶茶做好了，才目送对面离开。
“怎么样？”
“祂怎么说？”孟晓坤走出来轻声问。
颜倩叹了口气：
“祂说气象变化很正常。”
孟晓坤：……
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叫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象变化很正常？
这满天的眼睛到底哪里正常了啊！
果然诡异的思维和人类不一样，不能指望从【太平豪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了。
今天和许先生下午约了一起吃饭，薄听买完奶茶之后，坐公交准备去市区中心。
只不过，有点凑巧的是……咳，又坐上了上一次那个绕城环线的李师傅的车。
李师傅在车子停在云合便利店站点之后，看到一个戴着鲨鱼玩偶头套的年轻人上来，都愣了一下。
等等，怎么又是他？
上次绕城出现问题，差点把他烫出心理阴影，李师傅特意申请换了一条线路，这时候开起了市内的公交。
然而刚一转头，就震惊地发现了意料之外的人。
李师傅：……
“咳，挺巧啊。”
薄听：“哈，是挺巧的。”
完蛋，怎么又是他？
双方对视一眼，迫害者看见受害人简直心虚的要命。
薄听也是撑着脑袋才没有露出异样来，这时候点了点头。
“师傅换新车了啊。”
“挺酷。”
李师傅：……
一辆公交车有什么酷的。
这位小哥很酷才对吧？
和那只鲨鱼头互望了一会儿，李师傅还是忍不住道。
“快去坐后面吧，马上要开车了。”
担心薄听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李师傅中止叙话。
后面的乘客陆陆续续的都上车了，薄听点了点头，只好先去坐在了后座上。
可爱的鲨鱼头特别醒目，每个上来刷卡的人都会看一眼。
薄听目不斜视，看起来十分的高冷。
一直到在车子启动后，他转过头下意识地看向车窗。
却发现……咦？
那群眼睛在车窗前？
深吸了口气，尽量不表现出异样，薄听将脑袋凑过去。
旁边的乘客只看到这位鲨鱼头年轻人出神的观察着外面的街景，完全看不出薄听是在看什么。
薄听将脑袋轻轻靠近后。
首先，透过透明眼睛的反射看到了玩偶头。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一双眼睛。
人类的眼睛出现在玩偶头套后面，像是开着透视外挂一样，映照出了头套里面的人类脸庞。
年轻的，像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男性面容出现在视线里。
薄听屏住呼吸。
上次没有看错？
这只眼睛里看到的就是他自己！
可是怎么可能？
他不是空调吗？
薄听人都懵了。
是这只眼睛有问题，还是他自己有问题？
薄听目光茫然，对面的眼睛这一次被他注视到，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发现薄听透过它看见了，这时候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动不动。
薄听扶着脑袋，悄悄地趁着旁边人不注意，把头套掀起来了一个边角。
透明眼睛里：人类的脖颈出现在眼前。
薄听倏地一下合上玩偶。
震的后面买菜的大妈吓了一跳。
薄听心里简直慌得一批。
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
有什么情况下，会出现……自己看自己是空调。
别人的眼睛看自己是个正常人呢？
答案只有一个——他是个精神病！
薄听没想到只是出去找许先生吃一顿饭，猝不及防之下就会发现这种秘密。
这时候惊慌失措。
怎么办？
到底是自己是空调更严重，还是自己是精神病更严重？
更要命的是，薄听忽然想起来。
如果自己不是空调的话，那这段时间，他在许先生面前岂不是一直在表演……行为艺术？
可是他车开的挺稳的啊。
李师傅哽了一下，看着薄听僵尸似的跳下去，这才眼不见为净的关上车门。
“啪嗒”一声，车门在面前紧闭。
薄听站在站台上，深吸了口气。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命。
多少得……再确认一下才行吧。
薄听在安慰了自己两句之后，这时候走进荣安大厦内。
没有第一时间坐总裁专属的电梯上顶楼去，反而先找了一个洗手间，进去将头套摘了下来。
毛茸茸的头套在光天化日之下离开脑袋，乍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
薄听摸了摸自己的面部。
有些恍惚分不清是五官还是面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在透明眼睛上确认自己还有人脸之后，薄听再看镜子里，也带了点儿主观意识。
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比昨天像人了。
算了算了。
自己分不清，还是让能分清的人来看吧。
薄听抿了抿唇，将头套装进背包里，低头洗了把脸。
这时候郑重地看了眼外面的电梯。
许清来和薄听约定的是下午五点。
在开完会后他从会议室里出来，想着薄听现在应该在办公室了。
果然，在走到门外后，他就敏锐的感知到了里面多了一道气息。
许清来眉梢下意识地舒缓了些，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薄听。
出乎意料的是，薄听今天清清爽爽的坐着，没有再戴他那个毛茸茸的头套。
这时候手里捧着杯热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许清来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逗笑，微微勾了勾唇角。
“下午好。”
薄听：……
“呃，下午好。”
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还没做好准备呢。
想到现在是在最后确认自己是不是空调，薄听还有些不自在。
只是伸头一刀闭眼一刀，躲也躲不过去。
薄听只好抬起头来：
“许先生开完会了？”
许清来点了点头，目光从薄听冷峻漂亮的眉眼上扫过，有些意外。
“今天怎么不戴鲨鱼头套了？”
薄听：……
他还没想好怎么问呢，怎么就这么直奔主题啊！
嘴一快，薄听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今天想着换个形象。”
“许先生觉得，我今天这样还好吗？”
薄听快速的补充了一句。
许清来望着对方的人类拟态，这时候掩盖去眼底的晦涩，轻笑了一声。
“很自然。”
“这样出去应该会很受欢迎。”
虽然对于诡神来说并不需要人类的注目。不过从世俗意义上看，薄听确实是有一张动人心弦的好皮相。
薄听眨了眨眼，快速的分析了一下许先生话里的意思。
受欢迎……
这句话翻译过来是，人不会怕他？
所以……他迟疑了一下，忽然胆大包天：“许先生能再靠近一些吗？”
许清来微怔了一下，不过还是听他的话，拉近了距离。
只是薄听是坐着的，叫他不得不俯身了些。
也叫两人的姿势莫名的有些……暧昧？
四目相对，他有些疑惑薄听是要做什么。
隐藏在得体西装之中的触手天然的警惕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