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宪听到他的话和抽气声,放慢了一些脚步,
“好点没?”
他问的腰痛。
“没有,更乱了。”范堇白回答的是心脏的异常。
封宪神色微动,他温声安抚他,
“一会就会好的。”
繁星伴随着冷月, 昏暗巷子里静的出奇。
“会好就行。”范堇白现在稍微动一下,腰就疼的要命,再加上那种模糊振奋不安的情绪, 让他觉得那那都不自在。
但很快,在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封润琪还在那躲着呢,他赶紧伸手拉了一下封宪身后的衣服,
“王爷, 六皇子还在那个废弃的狗屋里。”
他指向一个角落。
“……你叫他一声。”封宪的脚步停了下来。
范堇白就忍着疼痛大喊了一声六皇子。
封润琪……
倒也不必这么大声。
他捂着脸从废弃的狗屋里钻出来,第一时间就是透过手指缝隙看周围有没有人, 好在上天眷顾, 左右两边都没有看到人。
封润琪的一口气刚松下来, 就看到了爬在皇叔背上的范堇白, 他呼吸一滞,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皇叔, 你怎么……”
怎么会背他。
“是我扭到腰了。”范堇白没等封宪开口, 便主动回答了封润琪的问题。
封润琪听到这话, 心情依旧没有好转, 他总觉的有那里不一样了, 为了扭转这种转变, 他主动走了过去,
“皇叔,要不我来背他?”
“还是别了, 我在你背上没有安全感。”范堇白也顾不上疼, 赶紧伸手环住了封宪的脖子。
封润琪看到这一幕, 心里堵到不行,
“皇叔……”
“好了,封润琪。”封宪出声打断了他,但是因为今晚的事,他离开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
“跟上来。”
封润琪心里真的有些酸涩。
自从上一次碰到封宪跟那个小馆接吻,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宪王府了,这里的一景一物都没有变。
但是封宪对自己的态度,却明显冷淡了很多。
曾经的他可以随意出入宪王府,下人对他也很恭敬,但是现在,他不可以随意来,下人也换了一批他不认识的。
物是人非,大概也不过是这样吧!
封宪这边安顿好范堇白,就派了一个人去侯府报信,同时也让暗卫首领挑两个人出来。
封润琪真的有些眼红,他等到封宪从房间里出来,就马上跟了上去,
“皇叔,你对范堇白是不是……”
之前小馆还好说,毕竟他们是那样的关系。
“是什么?”封宪隔着堵墙都能听到某人在房间里哎呀哎呀的喊疼,他有些好笑的停下脚步。
封润琪自然也注意到了封宪脸上的笑意,他抿了一下唇,最后豁出去了说破了之前的含糊其辞,
“你之前不是喜欢我吗?”
声音小了点。
“为什么你现在……”他欲言又止的望着封宪,
“一点都不喜欢我了。”
“想什么呢,封润琪。”封宪偏过头看他,语气冷淡,
“你是我侄子。”
封润琪摇头,他已经明白了过来,他受不了封宪对别人那么好,也受不了封宪对自己这么疏离,所以他脑子一热,便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不管是不是,你都必须是。”封宪刚说完话,暗卫首领便领着两个人单膝跪到了封宪面前,
“主子。”
封宪看了封润琪一眼,
“以后他们保护你。”
……是保护他的?
封润琪之前还以为皇叔是给范堇白安排的,没想到是给他,封润琪思维控制不住的发散,心里也涌起了一种暖暖的情绪。
“不要想太多,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封宪挥了挥手,示意让那两个人送封润琪回去。
封润琪刚刚回暖的心,顿时又凉了个透,
“等一下,皇叔。”
“我还有事想说。”他祈求的望着封宪。
封宪冷淡道,“你说。”
“他们?”封润琪侧目看了眼旁边的暗卫。
封宪,“不要紧。”
封润琪做不到,他无法当着外人的面,跟封宪讲很私密的问题,他纠结了很久,还是跟旁边的暗卫说,
“你们去那边点。”
暗卫听到他的话,都下意识的望向封宪,等待指示。
“听他的。”封宪说。
暗卫这才退了下去。
封润琪自嘲的笑,他搞不懂以前的自己怎么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的,竟然觉得自己可以登上那个位置。
明明他什么都比不上封宪。
“皇叔,你是不是也会跟范堇白在一起?”封润琪总感觉经过今天,封宪对范堇白有些不一样了。
这个发现让他很难受,比起当初知道封宪跟小馆在一起的时候,还要难受。
“我跟谁在一起,都和你没没关系呢,封润琪。”封宪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微凉,
“你现在觉得难以接受,也不过是心里不平衡了。”
“不是的,皇叔,我只是后知后觉,当初没有意识到。”封润琪近段时间的所有心情起伏全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至于沈政南,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
即使今天见到对方,封润琪除了欣赏,也没有太多感受。
封宪摇了摇头,
“不管你是个什么情况,你都只能是我的侄子。”
……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封润琪心中跟吃了黄连似的,感觉心肝肺都苦的不能正常运转,
“可是为什么呢?”
明明之前封宪对自己那么好,封润琪真的很难释怀。
封宪之前就跟他说过,所以这会不想再跟他多说,
“我还有事,你自便吧。”
这是连话都不想跟他讲了吗?
“皇……”封润琪的叔字音都还没有完全喊出来,封宪就已错过他,离开了王府。
不管封润琪愿不愿意承认,他跟封宪的关系都好像回不来了。
对方给他派暗卫,恐怕也只是觉得今天拖累了他,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想明白以后,封润琪是一点幻想都没了,他失魂落魄的带着两个暗卫离开了王府。
而同一时刻,封宪也到了皇宫。
皇帝看到他来,吓得差点没瘫倒在床上,
“你你……你放肆!”
“放肆?”封宪随手提了把椅子,坐在距离龙床不算太远的位置,
“你不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吗?”
“给你两天时间,把你的东西还有你的妃子,全都搬去素城行宫。”封宪将事先准备好的圣旨丢到皇帝面前,
“另外把这份圣旨签了。”
“朕不会签的。”皇帝很怕,但还是梗着脖子拒绝。
封宪笑道,
“这可由不得你。”
“你这是谋逆。”皇帝的手在抖,他拼了命的朝屋外喊,
“来人、来人……”
可无论他怎么喊,也没有人进来。
“你做了什么?”皇帝声音都有些哑了。
封宪摇了摇头,
“还不懂吗?你已经失去人心了。”
“……朕不信,肯定是你做了什么。”皇帝抓起床上的被子,挡在自己身前,似乎这样他才能找到一点点的安全感,
“花伯棠呢,花伯棠……”
“别叫了。”封宪冷眼看着床上一点都不体面的皇帝,
“我不想杀你,但你也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皇帝挣扎了小半炷香的时间,最后还是骂骂咧咧的签下了退位诏书。
消息传出的很快,当晚皇帝移位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但还躺在宪王府养伤的范堇白并不知道,他这会还在发愁,怎么报信的人都回来了,他父亲还没有来接他。
第139章
范侯爷本来一听到宪王府的传信, 就立马出了门,但在他前往宪王府的时候,忽然又收到了皇帝移位的消息, 这还能去?当然不能了,他现在巴不得范堇白跟封宪关系好一点, 于是他走到一半,干脆转头回府去换衣服。
而皇宫那边,封宪把皇帝身边的亲信全部做了清理,另外那些满身罪证的官员, 也直接让人拿了下来,至于那几个皇子公主, 他没有动。
花伯棠还在原来的缉查部, 封宪保留了他的官职, 并让他负责监管皇帝离宫等等事宜。
皇帝一看到花伯棠进来, 本来还很萎靡的情绪, 忽然像吃了炸药一样,他扭曲着一张脸, 张口就是对着花伯棠怒骂,
“忘恩负义的小人, 朕对你不好吗?”
别人背叛他能理解, 但花伯棠的背叛, 他理解不了。
“当年要不是朕, 你早被人打死了。”皇帝指着花伯棠的鼻子,诉说着他的没良心。
花伯棠一如既往的给他行了一个礼,
“陛……不, 您已经不是陛下了。”
语气姿态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但是说出的话特别扎人心。
封林气得手指在抖, 偏偏现在他还不能打砸这里的任何东西,
“你以为选了他,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没有了,花伯棠。”他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就恨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样的没有好下场,
“他可不是我,可不会由着你来。”
花伯棠听到他的话,轻声笑了一下,
“您也没有由着我来呀。”
“您不也是借着我的手,在填充国库吗?”花伯棠一直都很清楚封林给他权力的意图,
“既然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就不要讲的自己有多么的神圣。”
他可承受不起。
封林没想到花伯棠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毕竟对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非常恭顺的姿态,
“你放肆……”
“小臣不敢。”花伯棠嘴上说的好,行动上却没有任何的收敛,他甚至当着封林的面坐到了椅子上,
“其实小臣走到这一步,也确实多亏了您。”
“你知道就好。”封林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
花伯棠红唇微挑,
“十年前,如果不是您把赈灾的钱财完全吃喝玩乐掉,小臣也没有那个福气进宫。”
“你……”封林意识到了不对。
“放心吧。”花伯棠轻抚了一下套在尾指上的护甲,嗓音像是能引人腐化的魔,
“小臣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不仅如此,小臣还会建议陛下派了一队人马专门保护您的安全。”他起身慢慢走封霖面前,然后压低了声音,
“让您和您的妃子在行宫里……一辈子吃喝不愁。”
“……什么意思?”封林总觉得花伯棠没有那么好心。
花伯棠站在距离对方不太远的位置,他笑道,
“意思就是您只能好好的待在行宫,哪也不能去。”
“你放肆!”封林忽然就体会到了一种蛟龙失水的无力,他像以往一样的搬起架子上的瓷器就要朝花伯棠砸过去。
花伯棠凤眸微眯,
“您可要想清楚了再砸。”
“陛下可是交代过,您破坏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必须您亲自偿还。”他一字一顿,强调如滚珠一般的提醒。
封林刚要往外抛的瓷器猛地一收紧,抱在了怀里,
“你别得意。”
“小臣从来不敢得意。”花伯棠坐回到原来的椅子上,随后跟在外面等待的一群人说,
“进来收拾吧。”
原先在封林身边伺候的人,已经全都换了,现在的这一批人,全是花伯棠安排的。
“注意,只能收拾衣物。”花伯棠幽幽的又开了一句话。
封林真的有一屋子的脏话想要骂,但奈何现在没有人搭理他,也没有人怕他,所有人都把他当隐形人一样的忽视他,所以封林折腾了一阵,也就没有力气折腾了,他颓废的坐在一旁,
“他呢?”
“不知道。”花伯棠单手支着额头,声音自带一种不经意的慵懒。
封林在这短短一天的时间,不仅感受到了从高处落下的滋味,还体会到了人没走、茶就已经馊掉的悲凉。
而被他问及的当事人,此时已经安排好宫里的所有事物,回到了宪王府,只不过封宪一进院子,就看到了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的范堇白。
“怎么站在这?”他走了过去。
范堇白本来心跳已经平缓了下来,但是一看到封宪,胸腔里的那颗心就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欢快起来,
“你知道范家出什么事了吗?”
他实在不太放心。
“没出事,你父亲也刚刚从皇宫出来。”封宪另外又把范侯爷的原话转告给他,
“他说你既然扭到了腰,就不要随意挪动。”
其实范侯还说了一句,让他在那里受的伤就在那里养好了再回去,不过这句话,封宪没有讲出来。
范堇白眼睛里有两个很明显的问号,
“他不让我回去?”
“……先养着吧。”封宪扫了眼他身上还脏着的衣服,
“让人伺候你沐浴?”
范堇白脸上有一瞬间的灿烂,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不太适应在特别隐私的时候让人伺候。
“那行,我让人给你准备衫袍。”封宪走了两步又想起来一件事,
“我在你隔壁,有事也可以找我。”
“好的。”范堇白在封宪离开以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怎么这么烫?”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有后颈,都很热……
范堇白怀疑自己生病了,于是他又隔着一堵墙喊封宪,
“王爷,帮我叫一下大夫。”
他现在还不知道封宪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所以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叫他。
封宪刚进屋,外衫都还没来得及脱,
“哪里不舒服?”
他走了出来。
“我发烧了。”范堇白示意他摸摸自己的脸颊,还有额头。
封宪伸手探了一下。
“是不是很烫。”范堇白看着他。
封宪点头,确实有些烫。
“你再摸摸这里。”范堇白指的是自己的心口,
“跳的很快。”
封宪这次没有摸,他看着面前的人,稍作沉默了然后问,
“头晕吗?”
“那倒没有。”范堇白感受了下才回答。
封宪就知道范堇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叹了口气,
“没多大事,你先去沐浴。”
“……哦,好吧。”范堇白其实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因为时好时坏的。
他们正说着说,下人就把叠好的衫袍送了上来。
范堇白伸手接住衫袍,然后又不太好意思地跟封宪说,
“我今天在酒楼没吃什么东西。”
他有些饿了。
“……下次直接跟他们说。”封宪有些无奈。
范堇白也稍稍反应了过来,他似乎在封宪面前越来越没规矩了,像这些细微的小事,他找谁都可以解决,但是他潜意识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封宪。
范堇白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不,是很不对劲,
“我、我先去沐浴了。”
他返身赶紧进了房间,然后又极快的关上房门,大概是这个动作没有顾及到腰,又把他疼的直冒冷汗,
“要命,太疼了……”
封宪把他的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但都没有说明。
“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封宪在门口稍站了一秒,便返身回了自己房间。
属下弯下腰,
“是,陛下。”
知道消息的人全都改了口。
而屋子里的范堇白此时心绪还没有平静,他一边费劲的脱着衫袍,一边思考着自己怎么了。
“难道……”如果不是生病的话,那他一看到封宪就有这种古怪的反应,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对他产生了想法。
老天,他刚才在酒楼,还说自己对封宪没有杂念。
这事情搞得。
“那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封宪。”范堇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太知道该怎么办,但在他的所见所闻里,都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
于是他洗完澡穿好衣服之后,就来到了封宪的门口,
“王爷?”
“天亮之前处理好。”
上任皇帝当了这么久的,当然也不是白当的, 只不过拥护他的人,基本跟他都是一个德行, 虽不足为惧,但也烦人。
“是。”暗一恭敬的都接过信封,又极为小心的将其收进衣服隔层。
封宪动了动手指,
“下去吧。”
等到暗一退下, 他才开口跟门外的人说,
“进来。”
范堇白身上穿得是王府给他准备的衫袍, 非常清爽干净, 他推开门, 前脚刚要迈进屋, 管家后脚就跟了上来, 他先朝封宪见了一个礼,然后才问范堇白,
“范公子, 您到哪里用膳?”
“我……”范堇白看向封宪,
“我可以在这里吃吗?”
“随你方便。”
隔间有一个专门吃饭的地方。
管家自然也了解, 他抬手轻轻一挥, 下面的人便立马把饭菜端进了隔间。
等到所有人退了下去, 范堇白坐到了餐桌前,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但封宪还是坐了下来陪他。
“哦。”范堇白拿起了筷子,他在纠结着怎么开口, 但想来想去, 好像怎么说都不合适, 于是他干脆直接点看着封宪说,
“我好像对你有了想法。”
封宪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
“是吗?”
“嗯,我喜欢你。”范堇白脸颊又开始发热,耳垂也红了个透。
封宪注意到了他因为不好意思而微微闪躲的眼神,
“谢谢你,我知道了。”
看在对方还很纯情的份上,封宪跟他多解释了一句,
“我现在对别人还有承诺。”
范堇白除了在感情方面有些小白,在别的方面还是很聪明的,所以他一听就听明白了封宪的意思,
“那我?”
“你……”封宪的话还没有说话,外面的门就又被人敲响了,他看了范堇白一眼,便起身去了外面的房间,
“进来。”
进来的是暗桩首领。
对方行了一个礼,然后才从怀里拿出一叠信件,
“主子,最上面的那封信是那位的。”
“嗯。”封宪伸手接过信,
“晚点再来一趟。”
“是。”暗桩首领就先退了下去。
封宪拿着信件回到隔间,范堇白还没吃几口饭,他继续之前的话,跟对方说,
“你挺好,但我给不了反馈。”
他边说边拆开了最上面那封信。
里面总共只有两张纸,但字字句句全都是对于封宪的思念,真要算起来,霍靖南跟封宪也才分开两天而已,但他想封宪想的已经快要疯了。
范堇白眼角余光也瞥到了一点,
“他家很远吗?”
怎么字句间都是非常无奈的感觉。
“嗯,很远。”封宪看完最后一个字,就把纸张重新折好,收进了信封。
范堇白的筷子顿了一下,
“我明白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封宪,其实是范家一贯的家风,为的,也不过是让自己以后不要后悔。
但喜欢一个人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的事,尤其封宪还是王爷的身份,如果任谁跟他表露心意,封宪都要给与反馈的话,相信宪王府早就装不下了,所以范堇白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太难过。
“用完膳就早点过去休息。”封宪没有当着他的面继续看信,
“扭到腰最好是在床上躺着,不要到处跑。”
“……”范堇白是用一个姿势吃完了饭,他放下筷子,
“有点躺不住。”
“如果你想早点好,就尽量躺一下。”封宪让下人进来收拾桌子,然后便起身去了外间,
“另外,身为一个武将,你可能还需要特训一下。”
这是说他太脆了。
范堇白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因为真的很丢人。
封宪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的窘境,又放柔了声音安慰他,
“没多大事,反正你也不用上战场。”
范堇白扯出一个尴尬的笑,
“其实我还是有点想上战场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
“好好训练。”封宪的目光扫了他一眼,
“不然你没机会。”
……扎心了。
但范堇白也清楚对方说的没错,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他带着一腔的‘绝望’回了隔壁房间。
封宪在他离开了以后,就给霍靖南写了一封回信,没有太长的篇幅,只有短短的几行字,但也给了他情绪上的反馈。
次日上朝。
一向称病很久没来上朝的左右丞相,均都精神抖擞的来到了殿上。
一些阅历较少年轻官员就在下面嘀咕,
“到底是我们天真了。”
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左右丞相是真的吵架吵病了,现在看来,完全是他们傻。
古怪事还不止这一桩。
就连好久不曾亲自伺候人的花伯棠,今天也换了一身衣裳,跟在了封宪后边,
“皇上驾到。”
他的声音非常独特,所以大家一听就知道来的是谁。
下方的人面面相觑之后掀开袍子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封宪穿得是一身黑色绣金纹衫袍常服,他坐在上方,目光所及到任何一处,下方的官员都像顶着千斤重的压力,连覆在地上的手心都冒出来冷汗,直到对方的视线移开,这种感觉才稍微得到了缓解,
“平身。”
不过几息的时间,原本还有些心思的一些官员,此时全都老老实实的,连声都不敢坑。
封宪扫了他们一眼,
“开始启奏。”
下方的官员又是一顿,因为他们没有事奏,最后还是右相走出了一步,并递上了一个折子,
“陛下,安景国屡次在我朝边境滋事,这次还越线扫荡了洞口村,造成了十几个百姓的死亡……”
“右相有什么建议。”封宪接过花伯棠传过来的折子,问了一句。
右相其实也是在试探,看这位跟上一位有什么区别,
“臣以为,应该打。”
他不是好战的人,但安景国实在欺人太甚,所以他才会这样提议。
封宪翻开折子看完,然后也直接就下了决定,
“那就打吧!”
就这么随意,不用讨论了吗?
有官员立马走出来,
“陛下,三思啊。”
他从国库空虚又扯到了桑国民情,总的来说就是桑国条件并不支持打仗。
右相气得胡子都抖了抖,眼看又要吵起来。
封宪用不算大的声音,
“闭嘴。”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只有那个官员还不服气的喊,
“陛下!”
封宪没有跟他废话,直接让人丢了一本他的罪证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