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营业by醴泉侯

作者:醴泉侯  录入:12-18

他没对叶风舒说对不起,徐行诚恳地说:“谢谢你,叶哥。”
叶风舒感到他轻轻地在自己手背拍了拍。
嗯,现在可就是在演了。叶风舒笃定地想。
这次的热搜是晚上来的。
叶风舒料想徐行不会再去健身房,给自己也放了个假。
他四仰八叉在沙发上,在手机里搜“健身 低血糖”,发现了那些体型犹如牛蛙、浑身涂满黑粉的健美运动员也会在赛场上昏倒,越发觉得白天的事情扑朔迷离。
这次热搜的热源不是营销号,是个CP站。
CP站的皮下是什么人叶风舒的团队大概知道。这位职业人士她手上有好几个内娱CP的大站。她给徐行和叶风舒开的这个站子叫“且听风吟”,属于第一波来买原始股的。
从视频的角度看,拍这段的代拍没在树上,而是离他们更近的山上的某条沟里。
视频相当高清,几乎能从口型对出视频里的人在说什么,应该不便宜。
“且听风吟”自带干粮买了引流,很快就上了文娱榜,吃瓜群众涌入之后,热度稳步上升,“叶风舒抱徐啸吟”这个词条在凌晨登了顶。
叶风舒的粉圈对这部戏的态度暧昧,不愿意太捧,但又不能不认,巡逻了一圈,发现风向没有对自家不利就散了。
当然,也有不少是切小号骂徐行去了。
词条里一多半人在阴阳怪气麦麸麦得脸都不要了,小部分在讥讽徐啸吟鲁智深扮林黛玉,怎么又倒了。还有乐子人在没心没肺地开磕,偶尔有几个不那么原教旨主义的书粉在点评服化道,讨论主角这身衣服应该在拍原著的哪一段。
但无论骂或不骂,一招鲜吃遍天,“且听风吟”这晚上涨了两万多粉。
接近凌晨,易晴还在公司。
活儿是干完了,但地铁也没了。她打算在公司将就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顶着油光光的脸去给老板开门,刺痛一下资本家已经不存在了的良心。
易晴点了份黏糊麻辣烫,拿工作电脑水着群。
群里唯一的书粉是个公务员,最近忙创卫,已经很久没说话了,其他人因此肆无忌惮。
【琴空弦】:叶风舒不觉得自己OOC自己吗?他什么时候是这种贤妻人设了?
【蟹黄汤包】:至少还挺有服务精神的,总比又当又立的好。我都有点想看这个剧了。
【琴空弦】:这工业糖精太齁了,卡着你脖子往嗓子眼里怼一样,咽不下去啊。
【琴空弦】:这好磕吗?老子都看笑了,你咋不拿嘴喂他呢?
【阿玖】:但徐啸吟晕得还挺好看的,戳我XP了。这么快爬起来干嘛,继续躺着啊,蹭他啊,搂他啊,没出息的玩意儿。
【琴空弦】:你这就吻上去了?小L回来天都塌了。
【阿玖】:那倒也不至于,脸好看,但人烂完了,我最受不了卖朋友了。
【蟹黄汤包】:好想快进到一年后。我迫不及待将来的提纯大战了。
易晴嗦了口油条里吸饱的汤汁,她总结陈词。
【琴空弦】:直男麦麸,输X管堵。
【琴空弦】:现在这么多戏,最后看他怎么收场。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第15章 15名缰利锁
叶风舒对《剑赴长桥》的空前重视,体现在拍了快一个月,他都没请几回假。
再次离开横店,是去一个时尚杂志的周年庆。
叶风舒的粉丝有一个重大吹点,就是他的时尚资源向来傲人。品牌外借一来看团队人脉,二来看艺人调性。但叶风舒不用,品牌考察他是倒反天罡,他家是让品牌倒履相迎的超级VIP。
这次也是同样,他挑挑拣拣,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别人勾心斗角也未必能够上的高定。
合作得最好的摄影师替他在酒店拍了两组图,叶风舒按部就班走完了红毯,进了内场,就等着自己的造型上热搜了 。
周年庆的主题是“永恒回归”。
来之前叶风舒扫了眼邀请函,刚看到“尼采”那两个字,他就把邀请函带礼盒一起扔了。
叶风舒一点也不关心永恒是哪位要回哪里,也不在乎内场那个银光闪闪的巨大装置是个沙漏还是个纺锤,他甚至都不想了解团队挖空心思给他设计的这套造型是个什么意思。
进了内场,叶风舒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数桌子。
他多少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离坐第一排还差一部耽改。按之前团队和主办方沟通的情况,他的座位在平行主桌的三号桌上。对此叶风舒略有不满,但考虑到这次周年庆请动了好几个功成名就的大前辈,这个位置也不算特别糟蹋他。
数清了桌子后的要务就是打招呼。比他地位高的,余闲会和他一起去寒暄两句,地位不如他的,会由别人引着来赔笑。
嘴上都是尼采,心里都是名利。
而名利场是棵爬满了猴儿的树,往下看全是笑脸,往上看全是屁股。
能冲叶风舒亮屁股的人倒是不多。
今天的一号桌嘉宾是一位蜚声国际的大导和一名大作家,见了叶风舒,也都和家里长辈似亲切地和他聊了好几句。
转了一圈,叶风舒有点乏了。余闲知道叫不动他的时候万万不能强叫,自己去和接下来有意合作的投资方聊天了。
内场还有些不是演绎圈的素人嘉宾,这会儿也络绎不绝的来和艺人合影。
换了平时,叶风舒早不乐意应付了。但今天为了配合主题,他戴了枚天价帝王绿古董胸针,他倒是不介意多几个懂行的博主来合影,之后再在小某书上替他宣扬一下。
衣香鬓影,珠光宝气。
土哥们十辈子也挣不来208万一块表。
叶风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起了徐行。
徐行丢人的那个内场穿的什么衣服来着?虽说刷了那么多鬼畜,但他现在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主要是在想第一次见面时徐行穿的那件黑色高领毛衣。
叶风舒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那片价值连城的绿,好像连沾在上面的灰尘都会增值。
你怎么敢的啊兄弟。他想。
但这会儿男艺人来来去去,不论穿的哪国牌子,请的哪位造型师,却也没一个人能像那晚的徐行一样,帅得让人一哆嗦。
况且还要加上叶风舒他自己。
《剑赴长桥》,稳了。
叶风舒又看了眼一号桌,生出了点“彼可取而代也”的豪情。
接着他看到了白鹭汀。
但凡有点经验的主办方都知道,白鹭汀和叶风舒就如水和钠一般,必须分开存放。哪怕现在是泰坦尼克号沉船,都不能安排他俩坐一个救生艇。刚才走红毯时他俩就岔开了快十分钟,晚宴也绝对不会在一张桌子。
但白鹭汀的座位也不会离他太远。
白鹭汀朝这个方向来了。视线掠过叶风舒时,就像蝙蝠的超声波侦测出了障碍物,灵巧又无声地躲开了。
但叶风舒正相反,他的目光从不回避,只会把一切挡路的东西拱翻。他翘着二郎腿,大喇喇地把白鹭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衣服品牌远不及他,尺寸似乎也不特别合适,珠宝只是点寒酸碎钻,必然也是借的。
况且白鹭汀有个最遭人诟病的地方,那就是在大场合永远有点放不开。他自己的粉丝看着我见犹怜,叶风舒的粉丝说是狗肉上不得台盘。
今天也还是这么个不值钱的尿性,叶风舒冷笑。
和所有人的流程都一样,白鹭汀朝着大导和大作家去了。
他弯着腰和大导握手,过了老久也不敢直起背,脸上的笑像蜂蜜一样黏糊糊地往下淌。
但不知为何,大导却一直握着白鹭汀的手,连刚才只是和叶风舒客气了两句的大作家也在和他说话。
然后白鹭汀拉开凳子,在大导身边坐下了。
叶风舒嗤之以鼻。这鲨卵得意忘形,居然连这种低级错误都会犯。这也是他能坐下的地方?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叶风舒觉得像被人当众抽了一耳光。
白鹭汀把他面前的餐巾抖开了。
余闲看了眼手机,刚才他忙着应酬,一分钟没接上,叶风舒给他来了八个未接来电。
他出了宴会厅,叶风舒早抱着双臂在走廊上等着他了。
余闲不明所以,刚才叶风舒兴致分明还不错:“风舒,什么事儿?”
叶风舒阴着脸:“其他人呢?给司机打电话,走了。”
余闲觉得又有几缕的头发在头顶呼喊求助:“现在?马上就要开场了。”
等会儿要开场表演的是叶风舒出道那个节目的后辈团,对方已经和余闲谈好了配合宣传,现在大概连热搜词条都准备好了。
叶风舒冷笑:“你和主办方怎么谈的?你们是不是也太不把我当人了?”
虽然叶风舒爱发火,但当下是动了真怒,余闲不由也认真起来了:“怎么了?什么地方没到位吗?”
叶风舒深吸了口气,他努力按捺住别太大声:“你要不要去看看白鹭汀坐在哪儿?”他见余闲犹豫着好像真要去内场看看,他咬着后槽牙道:“人家在主桌呢。”
余闲也愣了:“不应该啊。你先回去等等,我马上问问。”
刚才叶风舒觉得整个内场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尤其是那些来和他套近乎,而他爱答不理的。
本来他还有点得意大作家居然叫得出他名字,但现在他觉得自己一转身,大作家就会扭头问旁人:“这孙子干嘛的?”
尤其是白鹭汀,白鹭汀一定知道叶风舒在盯着自己。
所以他才一定要在叶风舒的视线里,拉开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下去。
他不敢想象白鹭汀现在能有多得意。
叶风舒就去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再回座位上了。
他依旧双手环胸,几乎把自己的胳膊都捏疼了:“不用了,我就在这儿,你问,我等着!”
余闲无可奈何,他在走廊上踱来踱去,一边提防着擦肩而过的人,一边翻着通讯录。打了十几个电话,他终于弄明白了,但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叶风舒还站在原地,脸上挂着缕恶狠狠地笑。
宴会厅里已经响起了主持人的开场白。
余闲试图再最后挣扎一把:“就再呆十分钟吧……”
叶风舒打断:“问着了吗?为什么?”
余闲不得不回答:“他好像接了个吕导的电影,改的《失声》。”
吕导就是那位大导演。而《失声》就是大作家的力作,难得的叫好又叫座的严肃文学,几乎救了这两年不景气的纸质书行业的市。这几年的公众人物接受采访,如果被问及在读什么书,十个里有八个会都回答《失声》。
叶风舒觉得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先是热,继而是冷:“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部戏?”
余闲道:“还在筹拍呢,没到选角的时候。”
但这都是屁话。这种电影很少通过试镜来选角,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是萝卜坑。
叶家虽然是资方,但从来没有深耕过影视,要不是为了给叶风舒当保姆,连目前这个直属的影视公司都不会成立。
《失声》这样的资源不大可能落在叶风舒头上。
但按理说来,更加不可能落在白鹭汀头上。
叶风舒阴阳怪气道:“是吗?还没开始选角呢,那白鹭汀是怎么钻进去的?”他突然想起了点什么:“柳崇实给弄进去的?”
柳崇实出身京圈,是他们这个行业里一手遮天的人物。人还不算太老,长得也人五人六,是个明牌GAY,包养过不少男明星,传闻里白鹭汀和他有点不清不楚。
走廊里暖气不如宴会厅足,但余闲觉得自己的汗都快下来了:“这咋知道,回去再慢慢打听吧。没事儿的风舒,你想想,这种电影,他白鹭汀能演个什么?顶多就是有两句台词。他那演技大家都看着呢,演了也是笑话。”
说得好像也没错,但他叶风舒连有两句台词资格都没有。
叶风舒突然笑了,笑得怪渗人的:“说的也是啊。那这人就让白鹭汀去丢吧。我就不丢人了,我先回去了。”
余闲还在坚持:“风舒……”好死不死,他的电话又响了,余闲看也没看就按了:“就呆开场那个表演吧,都联系好了,和咱们关系也不错。”
打电话的人又拨了过来,余闲不耐烦地接了:“诶,您好,我现在有事……”
电话那头的人大概报了名字,余闲的声音立刻变得耐烦了:“您好您好,叶老师这边儿有点急事,我们马上就回来……”
他觉得耳边一空,叶风舒把他的手机给拎走了。
叶风舒扫了眼来电名称,果然是主办方的人。
他咧嘴笑了笑,长按开机键,把手机电源给关了。
“你不走是吧?那行,你留下吃饭吧。”他知道余闲会再打回去,索性把手机紧握在了自己手里,不打算还给他了。“我已经给司机打电话了。我先走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出口走去。
去他大爷的,不伺候了,老子玩去了。
他岂止给司机打了电话。
刚才余闲焦头烂额打听的时候,他已经给狐朋狗友们打了一圈电话,现在连卡座都已经开好了。
第16章 16人心向背
一开始,徐行以为是叶风舒的健身教练到位了,有了自己的计划,所以才再没在健身房遇到过他。
但很快徐行就发现叶风舒又开始了迟到早退。
不是故态复萌,而是变本加厉。
叶风舒的故态复萌就已经足够可怕,变本加厉那还得了,过去他多少听点廖太保的话,现在连导演的面子也不卖了。
今天叶风舒干脆又没来开工。还好这场戏是群像,问题不大,徐行和叶风舒的文替也能拍。
趁着廖太保和摄影组重新商量机位,徐行问姜小满:“小满姐,叶老师怎么了?”
他知道姜小满和余闲交情不错。
姜小满笑了:“就当叶老师在闹别扭吧。”
徐行问:“和谁闹别扭?”
组里好像没出什么得罪他的事。
姜小满答道:“好像是叶老师那个对家要演《失声》。”
徐行想起自己也看过那条新闻,但他几乎不刷社交媒体,当时并没有细思。
他愣了片刻,又把目光垂向手里的剧本。
这场戏台词不多,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其实没啥好看的。
更不需要看了三分钟还不翻页。
姜小满望着他的侧脸,她叹了口气:“啸吟,叶老师这人不算坏,但有些事儿咱们管不了,也不该管。”
徐行把剧本合了起来,他道:“别担心,小满姐,我知道分寸的。”
叶风舒被魇住了一样动不了。他头疼,有个木鱼锤在他太阳穴上敲,像是想要把他超度。
横店的场子他虽看不上,但想喝酒总能找到地方。昨天他有两个老朋友来探班,叶风舒组里的熟人不多,嫌不热闹,把小邱和农野他们几个助理也带上了。
自食其果的时候到了,小邱他们当夜就尸横遍野,现在没人伺候他了。
木鱼锤不是在敲他的太阳穴,而是有人在敲房间的门。
天菩萨,终于来人了。
叶风舒此刻的心情就像个终于等来了直升机的山难者。
他从床上挣扎了起来,踉跄着去开了门:“你们谁去给我弄点吃的……”
然后他看见了徐行。
大概是酒精还没从身体挥发殆尽,叶风舒现和世间万物间都隔着层薄膜,所以他并没有太惊讶。
他觉得腿软,站不太住,把自己挂在门框一侧:“干嘛呢徐老师,可别说你来叫我锻炼的。”
叶风舒房里乱得像被蒙古大军的投石车轰过。他还穿着昨晚的衣服,衬衣和裤子皱得像从泡菜坛子里抓出来的一日渍,头发也四面八方支棱着。
徐行道:“……我能进来坐会儿吗?”
叶风舒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房间坐不了吗……”但一开口,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死在嘴里了,一股干呕感也从喉咙里挠他。他顾不上徐行了:“坐吧坐吧。但坐着别说话,我头疼。”
叶风舒冲进浴室,洗了澡,刷了牙,又在马桶上干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等他穿着浴袍出来时,发现徐行正站在房间中央,并没有坐下。
他也没有履行承诺别说话。
徐行道:“我给你叫了点儿粥。”
叶风舒翻了个白眼:“这破酒店的送餐贼难吃。”
他在沙发上瘫坐下,不顾头发还湿着,仰在了靠背上。
窗外已经是一片橙黄,他回来时已经是黎明,那么现在只可能是傍晚。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碰了碰他的掌心。
徐行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了他手边。叶风舒刚才就着莲蓬头就喝了好几口水,接过来一口气喝干了。
“下工了?今天的份儿拍完了?”他把空杯子扔在沙发坐垫上。
“嗯,今天的戏不多。”徐行抢在杯子滚到地上前接住了,放在了茶几上。
叶风舒索性把两条长腿也搭到了茶几上,把原本放在上面的剧本和零碎东西都蹬到了地上:“挺好,你和替身不也一样拍么?余闲还催个屁。以后就这么拍吧。”
徐行道:“是也能拍,但不一样。我想和你面对面拍。”
叶风舒一愣,他睁开半眯着的眼,看向徐行。
叶风舒没开灯,漫进房间的夕阳照亮了徐行的半张脸。
就像是油画的技法,徐行英俊轮廓的边缘和发梢像橙色的玻璃般透明发光。
叶风舒又把眼睛闭上了:“徐老师看狗都深情,没我发挥得更好。”
他觉得身边的沙发垫子动了动。徐行居然在另外一端坐下了:“叶哥,你才是温题竹。”
叶风舒觉得当真可笑,他不顾脑袋还疼,翻身坐起来:“温什么题竹?温题竹怎么了?温题竹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破网文?你当四大名著啊?”叶风舒十分想把徐行轰出去:“你是不是听余闲说什么了?连你也想来教训我?你是不是忘了你比我还小一岁呢?”
叶风舒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儿,他倾身朝向徐行:“啊对对对,徐老师当然有资格教训我,你可是电影咖,我都差点忘了,徐老师还去过金棕榈走红毯呢。”
周年庆他不告而辞,毫无悬念地引发了粉圈大战。
当晚“叶风舒 提前退场”混在一众歌舞升平、自吹自擂的词条里上了热搜,成了路人唯一愿意点进去看的那个。
他的粉丝、白鹭汀的粉丝、还有也被卷了进来的后辈团的粉丝,六国大封相,打了足足三天。
第三天的时候,白鹭汀的粉丝占领了绝对的上风。
因为白鹭汀参演《失声》的料放出来了。
白鹭汀的粉此刻扬眉吐气如红军攻克了柏林。像在国会大厦上插红旗一样,她们在每一条吵架的评论区都铺上了同样的大字报:
“有人北上《失声》,有人横店耽改。是谁我不说,各自安天命。”
让叶风舒想多喝点酒的就是这个。但无论是他本人还是粉丝,居然都没有办法反驳。
徐行没有回避叶风舒恼怒的眼神,反而望了回来:“叶哥,你就这么瞧不起咱们这个戏吗?”
叶风舒体内酒精的余沥在燃烧,这几天连余闲都躲着他,没想到居然是徐行来触霉头,他冷笑道:“你就瞧得上吗,徐老师?要是你能选,吕振绮的电影和破耽改你演哪个啊?你要不是出了这么多事,你会来下海?”
徐行并没有被激怒。
这些问题他在太多地方、太多人那里听到过太多次了。
你猜徐啸吟为什么会演?是因为喜欢原著吗?
想不到徐行还是个二刺猿捏。
真的没有选择了吗,笑笑?
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痛心疾首。
为什么?徐啸吟?
他调整了下呼吸,平静地回答:“叶哥,你看过《看谁挟剑赴长桥》吗?这本书挺有意思的。桥段有点老,但每个副本都写得挺精彩,角色也很抢眼。咱们的剧本改的也挺好,规避了不少原著的问题,节奏掌握得很好,情感也处理得不错。只要好好演,大家会喜欢的。”
叶风舒觉得徐行的装和白鹭汀的装一不一样。徐行装得绵绵用力、久久为功,如果每时每刻都能装,好像也和真的没区别了。
但他想不到徐行这刻还能演,今天他非撕下他的皮来不可。
叶风舒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大笑起来:“得了吧!这剧的观众喜欢什么你还不清楚?你和我现在立刻去找个代拍多的地方亲个嘴,比你演再好都强。”
徐行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叶风舒很高兴徐行终于不高兴了。
徐行弯腰去捡被叶风舒蹬到地上的剧本:“叶哥,没谁是傻子,观众能看出来。”
叶风舒弯下身子,追着他的脸,继续趁胜追击:“那你之前那些戏好好演了吗?观众看出来个什么了?你自己说,他们喜欢你了吗?”
徐行捏紧了手里的剧本。
过了好一会,他才坦然回答:“没错,每个戏我都好好演了,我尽力而为了。叶风舒,你呢?”
叶风舒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鬼话。
什么叫尽力而为?
为什么要尽力而为?
叶风舒用不着尽力。
世界是悬在叶家果树上熟透的果子,他只要抬抬手就能摘下来。
叶风舒也不敢尽力。
什么都有的人比普通人更加害怕失望。
他妒忌白鹭汀吗?
但他有那么想演电影吗?
好像也不。
叶风舒只是受不了这世上竟然还有他想要、但得不到的东西。
这太恐怖了,就像物理学家发现物理学不存在了一样。
可是成年之后,这种灰暗的时刻总会或大或小、三五不时来敲他的门。
叶风舒大发雷霆、叶风舒挥金如土、叶风舒烂醉如泥。
他把能做的都做了。
叶风舒还是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你这点鸡汤能说服我,那我爹妈都要来喊你声老师。”叶风舒突然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了。
“我也没想说服你。”徐行把手里的剧本轻轻放回桌子上:“但有句话你说得挺对的。要是咱们这部剧爆了,什么仇都报了。”
他突然露出了个罕见的轻佻笑容:“叶哥,你说《失声》什么时候能上?明年?后年?如果正好和《剑赴长桥》撞一个暑假了呢?你也知道观众爱看什么,会有多少人去电影院看白鹭汀?有多少人会在手机上看我们?这个夏天谁会赢?”
现在徐行终于用叶风舒习惯的方式说话了。
但叶风舒觉得自己此刻比过去更分不清他的真假。
他用嗤笑掩盖着小小的心虚:“可不止咱们一部耽改在拍,你就那么有信心?”
徐行道“我当然有。”
叶风舒平日里觉得自己超人一等,但现在徐行却似乎占了上风。
天色已经昏黑了下来,徐行去门边打开了灯。
等灯光亮起来时,他又恢复了往日的诚恳和温和:“叶哥,你围读的时候有事没来,要不我们一起再过过本子?接下来挺多感情戏的。”
怎么还是得落到上班上来?
叶风舒认命地叹了口气:“过吧,等我吃点东西就过。”
推书 20234-12-17 : 拜托你了,银时老》:[BL同人] 《(综漫同人)拜托你了,银时老师》作者:水云烟霞【完结】晋江VIP2025-03-30完结总书评数:1650 当前被收藏数:3469 营养液数:3888 文章积分:56,163,064文案:  万事屋老板,男,曾经jump界蝉联最想嫁男演员top1。如今失业6年,惨遭变卖。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