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茫然了。
就因为这个？巴罗洛就因为这个上去堵了波本的门？
波本给他发的信息里没有关于这一点的内容，只说了对方是来问苏格兰的事情的，所以是他赶过来的路上发生的吗？
“你为什么要给我送礼物？”
伊川春寻：“我要跟你道歉！”
“道歉？”苏格兰困惑，“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他印象里巴罗洛也没做错什么啊，总不能是因为跟他告白了觉得不好意思所以道歉吧？那应该道歉的是他才对，毕竟他是准备拒绝巴罗洛的。
伊川春寻抿了抿唇：“你不是误会了吗？就是误以为我想和你做那个……我没有那种想法，但我觉得应该是我做了什么我没意识到的事情，让你产生了误会，我很抱歉！”
“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行为太出界的，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改正的。”
“……”苏格兰诡异地沉默了。
“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个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己想太多误会了而已，应该道歉的是我。”
他无奈地抬手扶额，说道。
“怎么会！”伊川春寻反驳道，“误会是不会凭空产生的，所以一定是我做错了事。”
苏格兰：“不是，我都说了你没有错，是我……”
“不！苏格兰没有错，错的就是我！”
“停停停，”这样下去只会让他们的争论没有终点，苏格兰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就在街边和人争论这种你错还是我错的幼稚问题，他抬手制止了对方的话，妥协了，“好吧好吧，是你是你。”
“你的歉意我已经收到了，不用你送什么礼物，我也没什么需要的东西，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可以吗？”
苏格兰忍不住想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过来找巴罗洛的，对方这副傻样让他在路上时的想法都毫无用武之地。
这人真的是意大利黑手党吗？这种性格居然也能干得下去？
“那不行！光是嘴上的道歉根本不够！”伊川春寻还在较真，“别人也就算了，但你不一样。”
“我不也是人吗？”
“你是我喜欢的人啊！”
哦对，他差点都要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了。
苏格兰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这么坚持的话……我确实没什么需要的，这样吧，你再请我吃顿饭，地址你定，就当做是你的赔礼了，好吗？”
伊川春寻顿时激动地握住了苏格兰的手：“真的吗？那一会中午可以吗？还是晚上？”
“晚上吧，我今天白天还有任务。”
“好，那就约好了！到时候我在基地门口等你！”伊川春寻欢呼了一声，“晚上七点？你任务结束了吗？”
“嗯，那就七点吧。”
苏格兰感觉巴罗洛的狗尾巴都要甩起来了，有点想不到这有什么好开心的：“总之就这样，我先去忙了。”
“嗯嗯，好！”伊川春寻乖巧地挥挥手，目送心上人离开。
等走出了对方的视线后，苏格兰狠狠地松了口气，他靠在墙上，伸手拍了拍胸口，顺了顺自己的呼吸。
“真是的……”
他低喃出声。
“就趁今晚吧。”今晚那顿饭，他一定要拒绝巴罗洛。
伊川春寻开开心心地从波本安全屋的楼下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先是查询了一下附近的餐厅，打电话过去预订了一个今晚的位置，然后看着时间美滋滋地等待白天过去。
一想到自己又可以和心上人一起吃饭了，他就忍不住笑出声。
“嘿嘿。”
伊川春寻在地上滚了一圈：“苏格兰真好！”
不过……
“不过苏格兰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伊川春寻坐起身，兴奋的情绪一消退，他自然而然地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拿过笔记本电脑，打开了网页。
“从苏格兰的住处到波本的住处，之间的距离要十分钟车程，还在基地相反的方向，”电脑屏幕的光亮照进了伊川春寻的眼里，“而我刚被波本赶出来，苏格兰就到了楼下。”
这可不是一般的巧合啊。
“波本在见到我之后有出现过在房间里独处的情况，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给苏格兰发了信息，把人叫过来了。”
伊川春寻的手虚虚地搭在脸上，指尖轻点着，原本面对心上人那傻兮兮的样子，此刻有了些黑手党的味道。
“所以我的直觉没有出错。”
苏格兰和波本确实认识，甚至熟悉到了彼此信任的地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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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不费吹灰之力收获了一顿和心上人一起吃的饭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选择在组织中隐藏关系呢？
伊川春寻点着鼠标，在屏幕上绕着圈圈，陷入了思考。
虽然他对黑衣组织这种类型的极道组织不太熟悉，但好歹也是黑手党，按理来说，组织里不可能不允许交朋友吧？
人都是亡命之徒了，还不能有几个互相信任的朋友？黑衣组织的boss不能管那么宽吧？既然他们选择隐瞒，那就说明他们的关系涉及到了很多事情。
伊川春寻倒是不觉得苏格兰和波本有别的“额外”联系，就如苏格兰自己说的，成年人有点什么很正常，对方都能这么直接和他说了，要是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没必要瞒着他吧？他也没在波本和苏格兰之间感受到那种意味。
应该只是能够互相信任的朋友。
伊川春寻点开了两个人的资料。
那问题又回到起点了，仅仅是好朋友关系，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有在顺着这种关系查下去会牵扯出很多东西、甚至对他们不利的情况下，隐瞒才是最好的决定。
“苏格兰……”他念着男人的代号。
苏格兰在组织那里登记的名字是绿川景和，正式加入组织的时间是三年零四个月前，刚刚好23岁出头，因为欠下了巨债而走投无路接了单子，结果目标正好是组织的人，被抓住后为了保命选择加入，加入半年后获得了代号苏格兰威士忌。
“欠债？”伊川春寻表情古怪。
欠债的人他见得多了，在彭格列的时候，他的工作之一就是去找那些欠钱不还的家族“要债”，那些人大多都神情畏畏缩缩，生怕下一秒他就把他们都揍遍了，苏格兰看上去完全不像啊，难道是债务还清了，心态就调整过来了？
他嘀咕了一句，又看了眼波本的资料。
波本的信息要少得多，搞情报的人就是特别在意这一方面，他匆匆调查一番，除了登记的名字和年龄，以及加入组织和获得代号的时间，连加入组织的原因都没有。
“安室透，比苏格兰早两个月加入组织，代号早三个月拿到手。”伊川春寻沉吟，“和苏格兰是同龄？”
同龄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他四舍五入和他们两个也是同龄，只不过月份要大些，令他更在意的事，两个人在组织的三年多压根没什么交集，偶尔几次一起出任务，队伍里也还有其他代号成员在。
就这么几次交集，他们怎么就成熟人了？
“是私底下还有联系？”
伊川春寻嘟囔着：“还是有点想不通啊……”
他有心想继续查查看，可是他在组织里没权没势，查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很过火了，毕竟他连波本住的安全屋都给扒出来了，万一波本觉得被冒犯了，指不定哪天就给他找麻烦。
但不从组织这边查的话，那就只能借用一下彭格列的情报渠道了。
还是那句话，他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不会给彭格列添麻烦的。
伊川春寻叹口气。
要不自己再努力查查看吧，或者可以从组织那里薅点什么。
“就是得小心点才行，不能被苏格兰发现了。”他皱起脸，有些忧郁，“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就更加没可能追到人了。”
至于不查？那不行。
如果苏格兰有问题，他就是再喜欢也只能忍痛离开了，他好歹也是彭格列的一份子，不能把麻烦带给家族。
区区失恋，他可以……不，还是不要这么早就下定论，他千万不要失恋啊！就算苏格兰有问题，他也要把问题给解决了！
他不会放弃的！
伊川春寻莫名斗志昂扬了起来，趁白天剩下的时间，他加速整理了一遍资料，还顺手处理了彭格列那边远程发来的文件，最后太阳才刚开始落山，他就早早等在了基地门口。
“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七点了。”伊川春寻蹲在门口双手托着脸，“不知道苏格兰的任务顺不顺利，有没有受伤……”
明明白天的时间过得那么快，为什么这一个小时就这么漫长呢？
“又是你啊，巴罗洛。”路过的代号成员看见他这样子，忍不住笑道，“又在等苏格兰过来和你打架？现在不是饭点吗？”
由于伊川春寻时常的蹲守，其他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偶尔还会感叹几句他精力真是旺盛，天天都想着打架，同时也给被纠缠着的苏格兰点上一支蜡烛。
“唔，你是谁来着？”
伊川春寻不关注其他人，完全想不起来眼前这人是谁。
“我是这个基地的管理员，”那个人翻了个白眼，“我每天都见到你过来，你居然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伊川春寻歪头：“我认识苏格兰就好了。”
那个人一噎，随即就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你就这么喜欢苏格兰啊，他看上去和善，实际上冷血得很，你就是再怎么纠缠他，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什么结果？”伊川春寻感觉对方意有所指。
“当然是成年人那档子事啦。”那个人瞥一眼，“之前不是没有人想邀请他，结果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我记得有个胆子很大的还想上手，被他拿枪打断了腿呢。”
“诶，不过说起来，你能缠着他那么久也没被揍，莫非他同意了？”
眼前这个人的眼里闪烁着八卦的眼神，伊川春寻不自在地动了动，往旁边挪了一下：“你在说什么啊？”
苏格兰误会了就算了，怎么其他人也这么误会，这个组织的人怎么回事啊？
“我和他只是约架而已，没干别的事情。”
“嗯哼。”那人一看就没信，“原来你是慢热型啊，喜欢温水煮青蛙？等哪天苏格兰习惯你找他约架了，下一步就可以提出约炮了吧？”
他竖起大拇指：“我看好你哦，拿下苏格兰给大家看看。”
伊川春寻不爽了：“为什么要给你们看，苏格兰只有我能看！”
两人讨论的中心刚走进基地，就听见了伊川春寻大声的发言，苏格兰沉默了一秒，上前说道：“巴罗洛，你们在说什么？”
“啊，苏格兰，你来啦！”伊川春寻瞬间抛弃了那个陌生人，两眼发光地起身跑过去，“你的任务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
苏格兰点点头，注意到那边的代号成员越来越奇怪的眼神，说道：“提前一点没关系吧？”
“没关系没关系，那我们走吧？”
伊川春寻笑着：“我订了一家意大利餐厅，评价还挺好的。”
“那走吧。”苏格兰转身往外走，还没走两步呢，就听见了身后那个代号成员吹了一下调侃的口哨声。
他们刚才到底在聊什么啊？
苏格兰用余光瞥着伊川春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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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八卦中
伊川春寻选的是一家意大利餐厅，就算不看菜单上的价格，光看店里的装潢就知道这里的消费有多高，偏偏对方好像不用花钱一样，上来就指着菜单对服务员说：“除了这几个以外，其他的都来一份。”
苏格兰看了眼跟在菜式后面的数字，默默地合上了菜单：“这会不会太多了？”
“不会不会，我看了，这家店的分量挺少的。”
伊川春寻说道：“按照你和我的食量，说不全都来一份之后还得加菜，吃饭最重要是吃饱嘛！没关系，多吃点就好！”
只是要吃饱的话，完全没必要到这种餐厅来吧？苏格兰欲言又止，他看着对方兴致勃勃的样子，在心中微叹。
过来找巴罗洛之前，他和波本见了一面。
“他似乎很笃定我和你很熟，”幼驯染面带忧虑地和他说明了情况，“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总不能是昨天我和你见的那一面就让他察觉到了吧？”
“如果是调查出来的，那么能够在一天不到的时间……不、应该就半天，毕竟昨天白天到晚饭你都和他在一起不是吗？他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调查出了我们之间有交集，那花上更多的时间就会调查出更多的东西。”
“我会整合一下我和你的行踪资料，看看有没有露出破绽的地方，能拜托你试探一下他吗？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有接触了。”
苏格兰自然应下了。
正是因为从好友那里得知了相关的猜测，他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
没想到巴罗洛找上波本竟然不仅仅是因为他和波本一起喝酒，还有更深的一层原因在里面。
万一真让巴罗洛发现了他和zero之前就认识会怎么样？
苏格兰沉思着，手指不自觉地互相轻搓，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良久。
他会继续往下查吗，直到查出他们以前的事情，查出他们的身份有问题？
如果真的查出来了呢？
苏格兰忍不住想象那样的未来。
巴罗洛是意大利黑手党，按理来说和他们是没有利益冲突的，他知道对方是外面来的卧底，对方也就没有理由把他也给捅出去。
可退一步讲，巴罗洛暴露了大不了回去意大利，可是他暴露了，那之前这三年就前功尽弃了，说不定还会搭上一个波本。
“苏格兰，你在发呆吗？”巴罗洛朝他开口，“是不喜欢吃意大利菜吗？那下次还是你定餐厅吧怎么样？”
男人半点没有自己可能会被拒绝的自觉，期待地看着他，仿佛这次过后还会有下次。
苏格兰摇摇头，说道：“我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
在想你对我的感情真的足够让你将关于我的一切隐瞒下来吗？如果你发现了我的身份，你会做什么？
苏格兰并不怀疑巴罗洛的真心，只是他不确定、也不敢去想，这份真心能够维持多久。
他们才认识两个多星期，对彼此都还不了解，要是哪天巴罗洛发现他有哪一点并不是自己喜欢的，就此失去了这份心，又会导致什么后果？
“我在想，”他斟酌着开口，“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他们的处境和身份涉及的东西太多，与其去想后果，不如趁早断掉，只要巴罗洛离开组织回到原本的地方去，那么他们担心的事情就不可能发生了。
“一见钟情什么的，听起来很荒谬。”
苏格兰缓缓说着：“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你喜欢我的脸吗？”
伊川春寻微微瞪圆了眼：“当然是喜欢你的一切啊！喜欢一个人还会想喜欢哪里吗？”
“可是我们并不熟吧？”苏格兰尽量委婉地说着，“你根本不了解我的性格和为人，怎么能说得出你喜欢我一切这种话呢？”
“……”伊川春寻眨眨眼，“苏格兰，你是觉得万一我们熟悉之后，我就不会喜欢你了吗？”
苏格兰：“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了解我，怎么就喜欢我了？”
“就算不了解，我也喜欢你！”伊川春寻站起身喊道，幸好这次他们是坐在单独的包间里，不像昨天那样被其他客人注意到，“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会喜欢，就是这个意思！”
“你这个喜欢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正常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吗？！
“没有不对劲！”
伊川春寻快步窜到了苏格兰面前，蹲下|身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他仰着头，神情无比认真：“不管你是喜欢杀人放火还是烧杀抢掠，我都喜欢。”
苏格兰试图抽回手：“不不，我不至于喜欢杀人放火。”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伊川春寻没让他抽手，暗暗较劲，“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我是认真的，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动摇。”
苏格兰低喃：“这不对。”
伊川春寻：“没什么不对。”
“就算你喜欢我的一切那又怎么样，”苏格兰深吸一口气，既然委婉不了，那他就直说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你知道了的话，那就不要再纠缠我了。”
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苏格兰呼气。
他就是抱着拒绝巴罗洛的想法来的，他不能给对方回以同样的感情，更不可能这么做，拒绝是最好的选择。
伊川春寻在他说出口的瞬间收紧了手，手指紧紧捏着苏格兰的手腕，再察觉到力度异常的下一秒又松了力道。
他沉默了一会，说道：“只是不能在一起吗？”
苏格兰一愣：“什么？”
“你说你不能和我在一起，没说你不能喜欢我，对吧？”伊川春寻说道，“你是有什么顾忌，对吧？”
“是身份吗？还是别的什么？”
他盯着苏格兰的眼睛，敏锐地从男人的眼里看到了对方心中的担忧：“是我黑手党的身份带给你困扰了吗？还是你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造成了阻碍？”
伊川春寻不是傻子，他能够看得出苏格兰的犹豫和纠结，那并不是单纯的“不喜欢他”而说出的拒绝。
“你有什么顾虑？”他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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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春寻能够分辨其他人的好恶，他从小到大接触过很多人，喜欢、不喜欢、与厌恶在他眼里是差别很大的表现，一个人的情绪再怎么隐藏，也改变不了心中的想法，一点细微的波动都会被他察觉到，否则他也不会发现苏格兰和波本实际上相熟这件事了。
正因为如此，当他向苏格兰告白的时候，对方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或许是有机会的。
苏格兰能够产生那样的误会，说明并不排斥同性之间的事情，而在他告白的瞬间，露出的神情也并不是恶心和难堪，而是疑惑和些许惊讶，像是并不相信他对自己是认真的。
伊川春寻能够理解，在黑衣组织这种地方讲真情很可笑，他不知道苏格兰过去经历了什么，但也知道苏格兰不相信他的话是正常的事情。
让他意外的是，苏格兰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甚至没有收回手、推开他，只是目光纠结着、颤动地注视着他。
苏格兰在思考，思考如何做出回应。
如果讨厌他的话，可以直接给他一拳再骂他一顿，如果不喜欢他的话，可以直接切断所有联系，干净利落地把他丢开。
可是苏格兰在思考。
即便思考的内容可能是拒绝他，但这就证明了他在苏格兰心里并不是无足轻重，又或是证明了苏格兰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家伙，至少在这份感情上，苏格兰会以同样郑重的方式回应他。
没有什么比心上人和他一样是认真的更令他开心的事情了。
就比如现在，就连拒绝的话都说得那样委婉和礼貌，生怕伤害到他的感情，这样温柔的话语下充满了忧虑，并不是因为单纯不喜欢他而拒绝他，反倒是觉得无法给予他同样的回应而感到歉意。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伊川春寻握紧了苏格兰的手，不让对方有抽手离开的机会，一副势必要得到真相的样子，他坚定地看着心上人的眼睛，问道：“你有什么顾虑？”
在我们之间，有什么在阻碍你？
“告诉我吧。”
他给出了承诺：“无论是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苏格兰的指尖在发麻，他微微低着头，和男人对视着，眼里的惊骇一闪而过，被他飞快地深深埋入眼底。
巴罗洛发现了什么吗？他知道了些什么？还是说，他的直觉能敏锐到这种程度？
“不。”苏格兰重重地喘了口气，再次否认了。
就算他的确心有顾虑又怎么样，他不可能和巴罗洛说自己的事情，身为黑手党的巴罗洛也不可能在这方面帮助他，他能做的就只有拒绝。
“我没有什么顾虑。”
苏格兰一咬牙，就这巴罗洛的说法换了种拒绝的方式：“我就是不喜欢你，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说到底，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整天就知道打架的家伙？”
他狠下心开口，声音都沙哑了几分。
“所以别再缠着我了，这顿饭之后，你就回你的意大利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地方，不然就别怪我把你的事情上报了。”
苏格兰说完，用力闭了闭眼，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对方的表情，不用想都知道，那一定非常的难看吧。
最近巴罗洛的事情占据了他太多时间，这两个星期下来，收到信息就以为是巴罗洛给他发的，接到电话就以为是巴罗洛又找他邀战，出任务看见有同行合作的代号成员都以为是不是巴罗洛把自己硬塞进来。
吃饭的时候想到他，连睡梦中都是他的身影，就连和幼驯染难得的见面都在谈论他。
苏格兰不知道巴罗洛能坚持多久，再这样纠缠下去，一切都会乱套了，只有趁现在、趁他们才刚刚开始……
“这样吗？”他听见巴罗洛说话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
苏格兰睁开眼，看见对方的神情格外平静，没有半点被拒绝后的难过和痛苦。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巴罗洛朝他笑起来，那笑容一如既往带着点傻气，可苏格兰却看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不过，在我回去前，我们还能再打一场吗？最起码这一点……可以满足我吧？”
那是好战的味道吗？
苏格兰试图再观察一下巴罗洛的表情，但对方说完话，那丝奇异的感觉就悄然溜走了，仿佛刚才是他的错觉。
他迟疑地回答着：“只是打一场的话……也可以。”
“真的吗？那太好了！”巴罗洛眉开眼笑，他主动松开了抓握的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虽然没能在一起，但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
苏格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顿饭吃得很是沉默，巴罗洛就像是要化悲愤为食量一样，吃得相当凶狠，苏格兰没什么胃口，随意地吃了一点，直到他们在餐厅门口分别，全程都没再说一句话。
“对了，苏格兰，”临走前，巴罗洛问道，“那么我们约个什么时间打架呢？”
苏格兰想了想接下来几天的安排，说道：“我有个要出差的任务，就五天后吧。”
“好。”
巴罗洛高兴地应下了：“那五天后再见。”
“……再见。”
苏格兰目送对方的身影远去，等完全看不见人了，他才抬脚返回自己的住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