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电话,是和你老公和好了?by噤非

作者:噤非  录入:12-24

霍屹森轻轻垂视着他,黑沉沉的眼底荡漾着柔柔涟漪:
“林月疏,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利用你的小聪明哭哭啼啼找我演戏达成?目的,现在?怎么,变得沉默了。”
林月疏眨眨眼,笑容一片灿烂:
“动脑子多累,只?是当时觉得为了能?保住自己这?条贱命,辛苦就辛苦一点?。”
霍屹森嘴角那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彻底不见了:
“现在?。”
林月疏还是笑:
“就是很奇怪啊,想守护这?条贱命的人排起?了队,当一道选择题安排了四个正确选项,找条没大脑的水母来都不会出错,我就更不需要公式验算权衡利弊。”
霍屹森眼底忽然暗了。
“还在?生我的气。”他的声音很轻。
林月疏耸耸肩:
“霍代表,自始至终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没有生过气,因为,生气的前提是在?乎。”
他脸上挂着的笑容标致到像是假人偶。
霍屹森沉默着,视线对着一个不重要的点?看了许久许久。
“霍代表,如果?你想上床我还是热烈欢迎,假如你有什么想从我嘴里听到的漂亮话,可以试着把我艹服,只?能?凭着本能?回应。”
林月疏的笑容灿烂的如同三月春阳,越是灿烂,周遭的阴霾越是厚重。
霍屹森缓缓阖了眼。
是赌气么?不,只?是像他说的,当选项不再具备唯一性,就算只?是动动手指也不会出错,浪费心力去思考太多余了。
“我去卫生间?,霍代表你请便,不用拘束,当自己家。”林月疏笑吟吟点?头,朝着卫生间?去了。
关?上的房门背后是死一般的阒寂。
小别墅的外?墙攀附着大片的常春藤,无论?是晴好的艳阳天还是暴风雪的肆虐,它那超乎一般的旺盛生命力总是会带着它没有尽头的向上攀爬。
霍屹森看了许久,收回视线,随意一扫,看到林月疏留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
他礼貌地避开视线,却又悄悄用余光扫着。
倏然,凌厉的眉宇深深蹙起?。
他拿起?手机,看着备注为“小七”的对话框,最后一句是对方发来的“希望见你一面”。
霍屹森脑子里跳出林月疏捧着手机傻笑的画面。
他看了眼卫生间?的大门,拇指在?屏幕上往下一划。
林月疏怒砸“一百万”在?涨潮期间?勇救小孩的事像长了脚的爬墙虎一样疯狂传播,这?次不仅霸占各大软件文?娱头条,还上了波社会新闻。
网民在?对林月疏疯狂夸夸的同时,也极尽恶毒言论?咒骂节目组不做人,用金钱考验一个人的品格最为下作。
粉丝群起?而攻之,要求节目组必须把林月疏送到三甲医院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另外?也要节目组好好反思自己。
并?不忘质问霍庆贤和霍启年:
【你们有什么资格考验别人?月月是你家媳妇么?不是?不是你犯什么贱。】
【是也不该犯贱,天龙人就好好在?天上待着,人间?的事关?你屁事。】
【心疼月月,月月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些天龙人有多狭隘。】
【节目组也一帮神仙,这?剧情好玩么?怎么不拿你老婆当试验品?】
节目组生怕祸水东引再得罪了两位大佬,只?能?出面道歉,陈导一人背锅。
这?一期节目就像被诅咒了,又双叒叕暂停了。
但这?次是应粉丝强烈要求,让林月疏去医院检查休息两天。
岛外?的小县城没有三甲医院,再加上换季条件差,不少工作人员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躺了一大半,无奈之下导演只?能?自掏腰包召唤来飞机,载着一帮人暂时回晋海休息。
一下飞机,妮妮吐了。
被霍屹森带去小岛时在?飞机上吐了一次,回来又一次,整个狗都瘦了一圈。
林月疏那个心疼啊。
刚到家,林月疏忙着联系宠物医生,这?时,凌渡的消息发来了:
【林老师,听说你们暂停录制回来晋海了?】
林月疏现在?顾不上他,也没回,火急火燎赶去宠物医院:
“医生——!你救救我家孩子吧!”
宠物医生一检查,睨着林月疏:
“我就没见过比它还健康的狗,带回去休息下吃点?好的就没事了。”
林月疏抱着六十多斤的大狗不撒手,摸摸狗头亲亲狗嘴,安慰着。
倏然,手机铃声响了,来电显示陆伯骁。
林月疏不舍的放下六十多斤的小狗狗,用肩膀夹着手机:
“歪歪陆总,我家毛孩子不舒服得吃点?好的,你能?不能?卸一条腿给我家孩儿煮大骨棒吃。”
陆伯骁:“去死。”
“说正经的。”陆伯骁一脸严肃,“我觉得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个好消息。”
“嗯?”
“江恪的小姨从国外?回来了。”
“???”
“听说和很厉害的人一起?吃了饭,拿了不少钱,甚至以她?公司做担保,给江恪申请了保释。”
林月疏回味半天这?句话,忽然,身体一点?点?绷直了,眼睛渐渐睁大。
“小道消息,说是考虑到江恪属于经济犯罪,悔罪态度良好,主动提供证据,符合保释要求,可能?,明天就出来了。”陆伯骁的声音笑吟吟的。
“是么。”林月疏笑了下,“为什么对我来说是好消息。”
说完,电话那头也蓦然沉默了。
陆伯骁也说不出缘由,男人的直觉吧。
“看你吧,我也就是告诉你一声。”陆伯骁叹息一声,“挂了。”
当晚,林月疏抱着狗子失眠了。
手机屏幕一遍遍亮起?,全被他无视。
电话那端的霍潇拧着眉,嘟哝一句“怎么又不接电话”。
下一刻,差点?摔了手机。
忽然弹出的新闻明晃晃挂着“江恪申请保释”。
行啊,林月疏,这?就是你不接电话的理由。
蒙蒙亮的天空开始了一天的喧嚣。
林月疏坐在?鸟儿欢愉的叫声中,眼底一片淡青。
一夜未眠。
林月疏爬起?来带妮妮去拉粑粑,小狗今天莫名的焦躁,哼哼唧唧没完没了。
给它最喜欢的鲨鱼干,也只?是嗅了两下作罢。
林月疏打?量着闷闷不乐的妮妮,拳头一握。
对,是为了妮妮。
林月疏跑去公司,厚着脸皮地借了陆伯骁的车,戴上帽子墨镜口罩,顺便给妮妮也戴上口罩。
来到晋海监狱的停车场,他特意找了辆大型SUV往旁边一停,挡住陆伯骁的奥迪R8。
下了车,做贼一样蹲在?SUV车头后边,只?露半个脑袋出去。
一座监狱,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少,多是进?去的。
看到俩警察弯着腰架着一微型侏儒进?去了,林月疏心满意足点?头。
形形色色的人,却唯独不见江恪那标志性的大身架子。
林月疏蹲着往前移动两步,脑袋完全露出来。
十点?了,江恪还没出来,难道负责此事的人回家后越想越气,临时变卦?
再往前蠕动两下,死死盯着每个经过的人。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林月疏银牙暗磨。这?个江恪真是好死了,还不出来,在?里边开告别会?
“在?等人?”身后忽然传来带着笑意的一声。
林月疏专注盯着监狱大门,头也不回比了个“嘘”:
“小点?声,被他发现我没法解释。”
那道声音沉默片刻,笑问道:“解释什么。”
“解释……”林月疏探头探脑,“我可不是在?意他才来看他。”
“谁。”
“就是……”
林月疏身体猛然顿住。
春天的风竟也能?把人吹得浑身僵硬。
转头的瞬间?,林月疏听到了脖子发出的机械咔咔声。
灿烂的春阳在?头顶生得热烈,过于明媚了,给人身体镀了一层金色光晕,模糊了脸庞,看不真切。
林月疏身形一晃,晕乎乎的。
车里的狗子正在?疯狂抓刨陆伯骁的真皮坐垫。
眼前的男人穿着他很喜欢的黑色衬衫,笔直修长的双腿像从前一样,姿态挺拔。
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说话,春风变得更加喧嚣。
江恪笑了下,敲敲车玻璃:
“妮妮,胖了。”
妮妮露出獠牙对着车窗啃啃啃,急得快要哭出来。
林月疏这?才想起?来把妮妮放出来。
小狗不行了,一个信仰之跃飞出来,绕着江恪转了一百遍,站起?来往江恪怀里扑。
“林月疏,你真好,把妮妮养得很健康。”江恪抱起?小狗,对着林月疏微笑道。
林月疏别过脸不看他。
“老婆……”他声音很小,细若蚊吟。
江恪凑过去:“什么?”
林月疏清了清嗓子,挺胸抬头: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还要吃半年的国家饭。”
江恪笑盈盈的:
“问题的答案,或许问那个在?这?里蹲了三个小时的人比较合适。”
“我蹲……是因为……”林月疏咳嗽一声,“气血不足。”
江恪若有所思点?点?头:
“所以在?这?蹲了三个小时的人,是林月疏啊。”
林月疏怔了片刻,嘴巴张了张。
这?个男人和以前一样,总是弄得他哑口无言。
江恪笑道:
“老婆,你还是一点?没变。”
简单一句话,再常见不过的再聚招呼,林月疏眼前的晴朗清明却一点?点?模糊了。
“你多了不起?啊,间?接害了那么多人,还能?相安无事站在?这?里。”
“我知道说对不起?没用,退赃、赎罪,我能?做的我都会做。”
江恪说着,抬起?手朝着林月疏泛红的眼角而去,手指却停在?了半空,缓缓收回去。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没有久别重逢的热络拥抱,好似半生不熟的人之间?假模假式地寒暄。
不是林月疏不肯先伸手,是江恪不肯。
林月疏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八点?。”其实他比林月疏就早了那么几分钟,但他坚信林月疏一定?会出现在?停车场,顺便过来蹲守。
“走吧,送你,去哪。”林月疏拍拍车头。
“所有房产都被法拍了,我也在?想接下来去哪。”江恪道。
林月疏皱着眉思忖半天,嘴巴很勉强地张开:
“我家……”
“吱吱——”忽然,刺耳的刹车声伴随一道白?影紧刹在?二人面前。
车门被人很暴躁地推开,霍潇下来了。
刚从影棚赶来的男人还穿着名表代言商提供的拍摄样服,深V西装前一片肌肉上挂着层层叠叠的钻石项链,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睫毛还挂着亮晶晶的闪粉。
霍潇不发一言,上下打?量着江恪,漂亮的眉一高一低。
林月疏一点?也不意外?霍潇的出现。
霍潇冷哧一声,下巴一扬:
“江总,这?世界是不是太偏爱你了,手握那么多条人命也能?板板正正站在?这?。”
江恪笑得眉眼弯弯:
“是么,我怎么觉得世界更偏爱你,我们睫毛上都没长闪粉,就你长了。”
霍潇“哈”了一声,眼尾眯起?危险的弧度。
“你还在?拍摄吧。”林月疏打?断他,“快走吧,别让人说你耍大牌。”
霍潇一对上林月疏的脸,先前的嚣张跋扈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微笑: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节目?”
“先帮江恪安排住宿。”
“住哪。”
“我家,慢慢找房子,找到合适的就搬走。”
霍潇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把坏情绪吐出去。
他微微俯身和林月疏保持平视,笑眯眯的:
“刚好我有几处空房子,不知道江总对住宿环境有什么要求。”
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的。
“要求很多,主要是得有我老婆在?。”江恪笑道。
霍潇嘴巴张了张,想说的话最后变成?一声嗤笑。
他舔了舔后槽牙,太他妈好笑了。
“你老婆明年就出生了,你先随便找个地儿将就着呗。”霍潇道。
林月疏站半天都站烦了,打?开车门对江恪道:
“上去。”
江恪拎起?行李,刚低下头。
“等、等等。”霍潇头一次说话结巴了。

林月疏没搭理霍潇, 推着江恪让他上车。
“等等,等等。”霍潇直接拉住了江恪, 语气软了,“我……真有空房子,如果林月疏你不介意也可以搬过去。”
然后安上它十个八个监控,只要这俩人距离小于?半米,报警器就尖叫。
林月疏想了想,其实?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租的房子小,且那?里住了很多艺人,常年有狗仔蹲草丛,确实?不方便江恪过去。
他征询江恪的意见:
“你说呢。”
江恪笑着点?点?头:“谢谢霍老?师, 我会按时付你房租。”
霍潇不想看他, 对林月疏倒是温柔的能滴出?水:
“坐我车过去, 你的奥迪让我助……你什么时候买奥迪了,我送你的车你为什么不开。”
林月疏睨着他,懒得解释, 又推着江恪往奥迪里塞。
江恪还?在那?:“可能没轮到吧, 老?婆还?有我送的五辆车排着号。”
霍潇这次是真笑了。这狗东西, 为什么不让他牢底坐穿,花钱保释到底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馊主意。
看到江恪半截身子进了奥迪, 霍潇没招了。
他主动拎起地上江恪的行李往自己车里放。真该死啊,他都没给?月月拎过行李。
江恪也顺势抽出?身子, 拉开霍潇的车门坐进去:
“麻烦霍老?师了。”
林月疏把奥迪车钥匙扔给?霍潇,跟着一起坐进车里,要霍潇助理过来把车开回陆伯骁那?。
疾驰的车内一片死寂。
霍潇眉头绷得很紧,嘴唇抿出?一条线,凌厉冷躁。
脑子里一遍遍闪过他刚才像个小跟班一样给?江恪拎行李的画面。
林月疏在副驾驶上低头网购, 想给?江恪置办点?生活用品。
忽然,超强推背感来袭,他整个人往前飞,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而被?霍潇忽然暴力超车导致差点?刹不住撞上去的后车司机,打开车窗破口大骂。
林月疏看着霍潇,那?张脸,第一次出?现了寒到冰点?的温度。
他回头问江恪:“没事吧。”
江恪:“我没事,老?婆。”
最后一个“婆”字淹没在尖锐的鸣笛声中。
到了地方,霍潇把车钥匙随手一扔,淡淡道?了句“二楼房间?自己挑”,便头也不回地去了阳台。
江恪笑眯眯对林月疏道?:
“老?婆,他好像生气了,我还?是不住这了,去你家好不好。”
林月疏嘴巴刚张开,霍潇的声音隔着玻璃门传来:
“我说了,二楼房间?自己挑。”
林月疏牵着江恪的手往楼上走,安慰着:
“不要有压力,是他求你住这的,选择权在你。”
二人转了半天,最终选定了一间?向阳房,林月疏也践行对霍潇的承诺一并住这,选了江恪旁边的房间?。
安置好江恪和妮妮,林月疏下楼去了阳台。
别墅的阳台被?霍潇改成了全玻璃,长势喜人的植物花开满园,一片欣欣向荣。
唯有坐在百花中间?的霍潇,微微伏身,手肘架在膝盖上,指间?一截香烟烧出?一段长长烟灰。
他一动不动,望着窗外。
林月疏在他身后皱眉站了许久,缓缓开口:
“老?让别人吸你的二手烟,祸害一个。”
沉默的背影过了很久才稍微动了动。
霍潇将烟头丢在地上,脚尖碾上去。
林月疏走到他身边,低头看过去。
从他来到现在,霍潇始终保持这个动作,不知道?窗外有什么让他看得这么着迷。
倏然,林月疏神?情一怔。
他揉揉眼,看仔细点?。原来霍潇睫毛上亮晶晶的不是拍摄用的闪粉,而是细碎的水珠。
眼周一圈红艳艳的,湿漉漉的。
林月疏“啊”了声:
“哭了?干嘛哭啊。”
霍潇抬手扫过眼睛,不看他,也不说话?。
林月疏在他身边坐下,敛着眉头:
“不喜欢江恪住这直说呗,干嘛委屈自己。”
霍潇依然一言不发。
林月疏叹了口气,站起身:
“不是小孩了,应该可以自己把自己哄好吧,我先上去。”
刚迈出?一步,手腕被?人捉住了。
林月疏回过头,对上霍潇含着水光的双眸。
林月疏心里“嘶”了声,他看起来好可怜。
“林月疏。”霍潇声音低沉喑哑,透着浓浓的疲惫。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无?论是霍屹森还?是江恪,你对他们都很有耐心,哪怕自己委屈。那?我……有什么时候让你受过委屈么。”
“没有。”林月疏也不妨直言,“你是这里面唯一的人类。”
霍潇笑了下,苦苦的:
“那?为什么……我需要比他们做更多,才能从你这里得到一点?敷衍的施舍。”
林月疏翕了翕眼,轻轻道?:
“一根寄吧,巴心巴背都是肉,谁还?能分出?个远近亲疏了,何况只是个寄吧,寄吧谈感情?我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
霍潇抓着林月疏手腕的手猛地收紧,掐的他皮肉发红:
“合着我就是个寄吧。”
“你说错了。”林月疏笑笑,“不是你,是你们。”
林月疏知道?霍潇的好,他和霍屹森那?王八蛋不一样,所以可以毫不掩饰对霍屹森说尽绝情的真心话?。
可霍潇不同,因此只能以玩笑搪塞,予以暗示。
但林月疏没想到,那?个号称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捂着脸走的霍潇,就这么看着他,因为这句玩笑,眼泪吧嗒、吧嗒、吧嗒——
林月疏喉结滚动了下。这样一张伟大的脸挂着眼泪,相当于?给?他当头一闷棍。
霍潇拽着他的手,一对精致的眉拢得极深,委屈巴巴的:
“我哭了,你亲亲我,安慰安慰我。”
林月疏一张小脸绷了半天,泄气了。
行吧,心机男。
他在霍潇身边坐下,捧着他的脸亲走他的眼泪,啄他的嘴唇。
而后认真地告诉他:
“我的态度并非取决于?人,是事儿。”
霍潇捏着他的手指把玩着,不说话?。
“江恪已经没有爸妈了,走到哪也人人喊打。”林月疏眼珠颤了颤,认真问,“你知道?这种感受么。”
霍潇抬眼,半晌,摇头。
他并不需要去理解江恪的感受。
“我知道?。”林月疏突然的三个字,打断了霍潇不悦的思绪。
他捏着林月疏的手不动了,脸上的表情也短暂地消失了。
“江恪是做了错事不假,可也是迫于?无?奈,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他可以选择把唯一的至亲送上死刑场。”
“这样一来,他和我一样成了孤儿。”
霍潇忙抬手捧着林月疏的脸,认真告诉他:
“你不是孤儿,你有我,我可想和你做家人了。”
林月疏推开他的手,笑笑:
“有些身份没有人能取代。”
霍潇嘴巴张了张,最后只有一声笑。
林月疏的嘴巴好毒,砌词也冷似寒冰,可这个没有被?善待过的小孩就是看不得别人和他遭同样的苦。
霍潇觉得林月疏很幸运,没有被?糟糕的成长环境挟持而失去共情能力,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他自己也很幸运,喜欢的人是林月疏。
“我知道?了。”霍潇抓过林月疏的手亲了亲,“让江恪安心住这,需要什么告诉我,要是他想让我给?他做爹,我也不是不能勉强答应。”
又道?:“但你不准跟他上床,我会伤心。”
林月疏睨他一眼,果然幸福人家长大的孩子从来不吃亏。
林月疏:“我考虑考虑。”
玻璃花房外,江恪靠着冰冷的墙壁,微垂着眼眸。
放弃了以后和姨妈去英国的计划,留在这,只希望离开那?座石泥棺椁后见到的第一人是林月疏。
林月疏心真狠啊,他对他那?么温柔,却又不告诉他,这只是同情的施舍。
休息的最后一天。
林月疏把江恪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门口挂上柚子叶,摆上火盆,拿着跳大神?的铃铛在房间?里上蹿下跳。
他擦一把汗。
江恪一早出?了门,现在也没回,只说有应酬,归期不定。
火盆里的碳灰越堆越多,火势也渐渐弱了,需要跨它的人依然未归。
林月疏坐在火盆旁发呆。
江恪出?门前,他旁敲侧击打听过,江恪入狱后国资集团也开了新闻发布会,声称免除江恪副总监的职务,以后不再合作。
但这种仅三十二岁就有如此作为的人才,哪怕有了前科出?来后依然是抢手货。
大集团不在乎他做过什么,只在乎他能做什么。说到底,这些大集团有几个不是踩着老?百姓的尸体?上位的,人命于?他们来说不过蝼蚁,他们不需要良知,只需要有利于?自己的人或物。
悲哀,却是事实?。
火熄灭了,林月疏迷迷蒙蒙睁开眼,十二点?了。
他看了眼手机,没有江恪的回电。
索性再打过去,接起来后是个陌生的男音:
“你是江先生的朋友么,他喝多了,回不了家,我们问不出?地址,劳烦您过来接他一趟?”
林月疏翻了个白眼。
似曾相识的画面。
出?门前,碰到刚健身回来的霍潇,逼问他去哪,他打了个马虎眼:
“遛狗,狗一天没拉了。”
霍潇望着他空荡荡的身后。所以狗呢?
他倒也清楚林月疏的目的,怕招他不快,便也没再啰嗦。
林月疏驱车来到酒店门口,那?里站了一堆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而江恪就在一边扶着墙吐。
他赶紧跑过去给?江恪拍拍后背,望着他吐的都是酒水,合着是一点?人粮食都没吃。
几个西装男还?在罗里吧嗦的:
“江先生太能喝了,一杯接一杯,有这份魄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林月疏瞥了他们一眼。不难猜出?这些王八蛋用什么借口给?江恪灌酒——哎呀小江啊,你那?点?事闹得人尽皆知,我们想请你不知道?得背负多大的压力。
得了便宜还?卖乖。
“能站起来么。”林月疏问江恪。
江恪垂着脑袋,扶着墙的手在发抖。
良久,轻轻“嗯”了声。
林月疏咬紧牙关把这大块头拎起来,刚要走——
“霍代表,您的车停这了。”后边的西装男忽然齐齐鞠躬。
林月疏缓缓转过头。
在西装男的前呼后拥中,酒店里走出?个高大身影,高级裁定的西装衬的人如芝兰玉树,挺拔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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