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远手一抖。
眼神惊骇的江照远听到冷希鹤说:“它吃起来口感不错吧,那天你?都哭了呢。”
“你?心?跳得好快,好可爱。”
江照远已经懵了,他?愣愣地?看着冷希鹤,冷希鹤捧着他?的脸,亲密地?蹭蹭。
兔子好可怜的样子……当时江照远一直跟他?说自己?饿,喂仙草喂丹药喂血都没用,咬着下唇缩成一团抹眼泪,不给亲不给抱,该死的情热期烧得兔子整个人水淋淋的,冷希鹤清晰感受到自己心软得一塌糊涂。
某兔贪吃、娇气、口是心?非、犟种、红杏出墙、水性杨花、深不见底的欲·望好像永远喂不饱。
实在是太坏了。
既然如此,不如将他?那一颗仙人之心?也吃掉吧。
“好昭昭,贪婪的好兔子,把师尊吃掉吧。”
皱着眉哭着的样子,好可爱好可怜……不会让你?再饿了。
冷希鹤挖出自己?的心?脏,在意乱情迷之间?,放入江照远的口中,已经被情热期烧晕脑子的江照远,一边呜咽一边大口撕咬。
他?们身?体?相连,冷希鹤吻着江照远的嘴角,曾经隔得很远的心?脏第一次如此之近。
至此,冷希鹤心?脉破碎毁道重修,江照远叛山逃跑,情热未消,却再也没感受过饥饿。
江照远瞳光颤颤,几乎要骂出一句疯子,冷希鹤亲吻着他?带血的指尖,笑着,捅心?脏杀不死他?,反而会因为?江照远的靠近,重新感受到心?脏存在,那颗被凝练了千百年的仙人之心?,一点?都不重要的仙人之心?,被他?重视的兔子吞噬殆尽。
他?能感受到江照远的跳动,那个空荡荡的心?脏,住进了一只?坏兔子。
所以,江照远想要报复他?的话,“还不够。”冷希鹤抓住江照远张牙舞爪的手,喃喃道。
他?看着江照远,比玉还冷的男人眼神出奇地?亮,他?眼里的江照远,比以前消瘦了很多,尖尖的下巴在手心?有些扎人,脸颊上被他?养得软乎的肉也薄了下去?,腰轻轻一掐就能抱起来,整只?兔轻飘飘的,还有那双眼睛——
是那么愤怒又惊惶地?看着他?。
还留在体?内的手指染上他?的温度,一直像破了个大口子充满冷风的心?脏,盈满了暖意,冷希鹤能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不正常。
但不重要。
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想彻底杀掉我的话,昭昭还需要再努力一点?。”冷希鹤贴着他?的耳朵说。
江照远落到地?上,衣衫凌乱,表情也没缓过来。
他?就像良家小兔一样,被冷希鹤狠狠吸了一通,男人嘴里说着什?么半身?啊什?么性命交付予你?啊,就消失了。
江照远追着痕迹找人,路上遇到了想抓住他?的人,一路逃跑,到这里终于甩掉了,或者说,他?跑进敌人老巢了。
眼前是熟悉的地?界,长溪村出现在了弄云洲,大河凭空出现,卷着死去?的尸体?滚滚而去?,苟延残喘着的,被逼到一处。
穿着黑袍的人矗立在长河里,与其他?人激烈地?对?峙着。
“圣物已经出现,为?何不去?吞了他??!!”黑袍老者吼道,江照远下意识捂了一下耳朵,觉得这道声音有些耳熟。
在他?们对?面的是“冷希鹤”,他?一声不吭,冷眼看着其他?人,黑色的雾气从他?脚下漫延到河底,只?一瞬,倒在地?上的人便晃晃悠悠站起身?,露出被蛊惑后空白的神情。
他?要以人开道,省得这些家伙碍事。
另一侧是夜咏歌代表的魔族,他?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好像不久前受过的伤过眼云烟似的,手里拿着一枚法剑,身?后没有被异化的魔族云集,在此待命。
“弄云洲的异常就是你?们弄的吧,玄水老怪,你?把弟弟丢到天一宗,自己?怎么也没学聪明,要走这条奈何桥。”卫承周的声音从夜咏歌口中说出,两人如今的状态十分异常,好像暂时和平相处,共同控制着这个身?体?,手里的法剑与当初江照远那把,隐隐相似。
“玄老,我劝你?放弃你?的计划,天底下没有什?么能以一人之命换取天下安宁的事。“林好拿着令符,护着她背后的百姓,面色警惕,“冷希鹤不是你?能控制的,它也不是,何不趁其他?人来没来,趁早收手。”
“你?们懂什?么!一群蠢货,其他?人来了,也只?会站在我这边——谁!”
所有人都在这了。
突如其来的江照远跟掉进墨水团里的棉花,一下子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被几百双眼睛紧紧盯着,江照远吓了一跳。
手掌仿佛还残留着那份温热,真正的冷希鹤不知道去?哪里了,不小心?吃掉命运中大反派心?脏的兔子心?虚又想打饱嗝,他?瞄了一眼似乎在酝酿雷霆风暴的天空,咽了咽口水。
冷希鹤太疯了,物理层面给他?掏心?掏肺,兔子不喜欢被弄脏,他?就面不改色把江照远擦好,夸他?干干净净最可爱,搞得江照远都不敢动?,生怕又刺激了他?。
无意中好像又背刺了天道一次,但这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师弟!”卫承周握紧了剑柄。
“你?怎么会来这里——快走!”林好喝道。
“哈哈哈哈你?居然还敢来这里,你?的好师尊,马上就要来取你?狗命了!”老者狂笑,拖了那么长时间?,那个怪物根本无法抵抗圣物对?他?的吸引,只?要江照远敢出现,必然会被它吞吃掉。
他?好像以为?江照远认不出怪物跟冷希鹤的区别。
那个跟冷希鹤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怪物,它看着江照远,脸上的表情逐渐失控。
灰白色手指也挡不住下半张脸上的潮红:“你?是来单独看我的吗?”
江照远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兔子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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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掏心掏肺罢了,审核补药锁我,码字软件出bug了,写得比较慢,如果还有bug记得提醒我,这个世界还有一点就结束了
没有人觉得江照远该出现在这里。
形势悄然?分成两拨, 剑拔弩张的几大团人,还?有一只误入的兔子。
他的存在如同黑夜中?的莹莹烛火, 脆弱又刺目,谁见了都想?捏一把,有些人仅仅是存在,便可招来觊觎与恶意的目光。
“冷希鹤”,或者说?,深渊,离开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后,好像都变温良了许多,一直看?着?江照远, 脸上的表情愈发变态, 它身上的气息涌动,蠢蠢欲动地往江照远身上飘。
江照远举起手往旁边侧了两步, 躲开了:“你们接着?打,不用在意我。”
“坏兔子……”深渊喃喃道。
总是这样, 不想?掺和的时候眼神都不带给一个?, 无情极了, 但之前假哭骗人的时候又那么可爱……深渊身形一晃,随着?旁边人的厉喝冲向了江照远。
“你的手谁伤的——”
“贼人休走!”
深渊的声音居然?被盖过了一瞬, 它压抑着?怒火看?向发声之人,江照远能看?到那是玄水身旁的一个?黑衣男子,刀疤面?, 消瘦, 随着?话音落地,他就攻向了——深渊?!
江照远惊诧,有种不祥的预感。
深渊不以为意, 不过蝼蚁罢了,轻而?易举挡掉了着?微不足道的攻击,男人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没什么动静了,深渊嗤笑?,身周逸散的气息向四周冲去。
江照远拉紧衣袍速速避开——但还?是来不及了。
江照远闷哼了一声,踉跄后退。
魔族的血脉阶级十分严重,此时离深渊最近的就是他,他这种混血的脆皮小?兔子被轻轻一压,某些毛茸茸的东西就要藏不住了。
那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借深渊的手让他暴露身份!他魔族的身份一旦显露,加上深渊对他的在意与维护,谁能相信他俩没一腿。
预想?中?的疼痛与惊呼并没有传来,江照远睁开眼睛,来到一片漆黑的空间。
这是哪里?
发顶空荡荡,屁股后面?也没有毛绒球,他……没被深渊的气场攻击。
一脸迷茫抚摸自己脑袋的江照远被一双苍白的手按住肩膀,缓缓将他转向,与黑暗中?的人四目相对。
“这是我的世界。”
黑袍黑眼,比冷希鹤深上许多的眸子靠近,深渊那张跟冷希鹤一模一样的脸垂下,直至额头相抵:“他们太烦、太吵闹。”
它更想?跟江照远单独待着?。
“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了。”深渊的语气很平静,抚上他的嘴唇,手上的动作轻柔得令人头皮发麻,“但我还?是看?不透你。”
它是欲·望,是恶念,是一切的污浊成为的后天之灵,这套流程本应该诞生一位真正的神明,它却?被名为人心的锚点紧紧拉在这片泥沼里。
吃了江照远,就能成神,吃了江照远,就能自由,吃了江照远,就能……
只要吞掉冷希鹤悉心调理出来体质极为少有、堪称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圣物”,它就可以让一切好起来,让所有人都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好多人在它耳边这么说?。
但深渊不想?这样。
在他们眼里,它是可以被利用的物件,江照远也不是活生生的人,而?该是一件不应该有思想?的圣物,他们都该为人的欲·望让路。
但那群人一定不知道它看?到了什么。
深渊被命运推动着?,想?要诱骗江照远为它所吞噬那天,猝不及防被江照远耍了一道,兔子消失在水中?,逸散的鲜血却?扑了它一身。
陌生至极、仿佛不存于此的味道,充满引诱力的馥郁血腥气……仿佛感受到灵魂深处的牵引,它毫不挣扎地落入水中?,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那颗同样空荡荡又陌生的心脏因为江照远的受伤而?剧烈跳动着?,浅淡的情绪涌动,它的指尖甚至恍惚出现了毛绒细腻柔软的触感——
可是它明明从来没有摸过江照远的本体,这个?感知是来自谁……
……它知道的。
深渊在那个?瞬间冷下脸,气得不知道悄悄吃掉了多少个?玄水的下属。
它缄默地离开了原本的“种群”,像千百年前爬上岸一样,一步步脱离黑暗,与江照远越靠越近。
“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为什么……我会舍不得吃掉你?“
江照远睫毛颤抖了一下,没有躲开他的手,而?是覆在他的手背上,直视深渊的眼睛。
他没说?话。
“我的心脏,为何只会对你跳动。”江照远的鼻尖被深渊抵出轻微的弧度,他们呼吸交缠,手掌相覆,深渊黑色的眼睛与他赤红的瞳孔近在咫尺,深渊像个?懵懂的孩子一样缠着?江照远发问。
“你为什么不看我。”
“为什么要跟其他人讲话。”
“受伤了为什么不让我杀光他们。”
空气越来越冷了,风声呼啸,脚下从充满雾气的黑色空间变成遍布乱石山崖,深渊还?在喋喋不休地追问江照远。
碎嘴子的程度简直白瞎了冷希鹤那张冷淡又神性的脸。
“你在透过我,看?谁?”
深渊冷不丁说?,几乎要贴到江照远的嘴巴上了,语气冷冰冰的,好像一个?回?答不满意就要把江照远推落万丈悬崖。
他的手却?死死扣着?江照远的腰,不让他退开半分。
江照远仰头,极其柔软的兔子唇,轻轻的、蹭到了深渊的嘴角。
深渊猛地爆退,又气势冲冲地膨胀到原来两倍大跑回?来,居高临下地震慑江照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别杀我。”江照远刻意流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都知道他是装的,但深渊再一次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它的手悄悄摸刚刚被蹭到的地方,眼神闪闪,身形又膨大了一倍,可怜兮兮的兔子还?拿那种眼神看?它……
不不行?,它是最邪恶的欲·念,是黑暗的化身、阴影的代行?者、仙尊的宿命之敌,不能这么轻易就屈服,不能……
“你想?看?我说?这种话吗?”江照远收了笑?容,冷下脸,没什么害怕的模样,反而?上前一步,抓住了深渊的一根手指——这个?家伙怎么情绪一激动就炸毛变大,现在比他高那么多,真讨厌。
江照远不太开心地撇了一下嘴,深渊被他催促着?,转瞬又变回?来原来的身形,它耳朵都红透了,握着?江照远的手,身后的黑雾张牙舞爪地要把兔子团团包住。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它现在情绪很激烈,面?对江照远的质问,它竟然?很弱势地退让了:“没有……”
江照远按了一下心口,再次上前了一步:“那你想?不想?看?我的尾巴?“
他眼神垂着?,长长的睫毛像最轻柔的柳枝,一下一下往别人心尖扫。
不知道哪里传来小?小?的爆炸声,江照远抬眼,看?到深渊捂着?自己烟气逸散的发尾,眼神微妙的恐慌。
江照远再接再厉。
“你想?不想?和我融为一体?”
深渊:“……”
别说?了,兔子怎么可以拿这个?来考验黑暗化身。
“我、我要尊重你的……”它讷讷道。
江照远捧住它的脸往下拉,自己仰头与他对视,充斥着?慌乱与局促的脸上,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
江照远见过很多会被夸赞干净的眼睛,包括他自己的,深渊这种黑漆漆,浓郁的墨色,本该是压抑的颜色,却?因为他的缘故,写满了期待、单纯。
就像那些看?了许多话本后憧憬命定伴侣的少年人。
它真的很喜欢他。
太割裂了,江照远想?,这个?哥还?记得之前第一次见面?就抱着?他猛亲、在祭坛里藏在黑暗中?视奸自己吗。
完全遗忘之前的为非作歹,只是招招手就非常自然?的贴上来。
一个?很不合格的变态。
一个?……很好骗的邪物。
他毫不犹豫地开口:“那请让我吃掉你吧。”
怎么看?都不像大反派的兔子按住深渊的心脏,又将它的手压到自己胸口,语气活跃又开心,偏偏字里行?间写满了咄咄逼人:“你很喜欢我对吧,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的,可惜我只是低阶的魔族,离开这里之后就会被他们千刀万剐,皮毛都拿去擦鞋……
“冷希鹤只会欺负我,那些正派弟子视我为仇敌,好不容易遇到你,我们是同类啊……
“他们都想?让你去杀人、侵染一切,我不一样,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便宜他们干嘛不便宜了我呢,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遇到危险你的力量还?会保护我……
“我是很脆弱的魔种,如果你不给我吃,我就会在你面?前死掉哦。你心跳得好快,是要——唔。”
江照远嘴巴被堵住了,他被抱起来,迫切又笨拙地抱在怀里,深渊声音有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真的吗?”
非常轻而?易举地上钩了,不过是几句简单的话术,只要江照远暴露出一点与它一致的倾向,深渊不用招手就能贴上来,兔子眨了眨眼睛,轻声道道:“你喜欢月光海吗,我娘亲说?,遇到相伴一世爱人,就要带他去看?,我们一起去吧。“
“你不要死。”
“……”江照远张了张嘴巴,抿紧了自己的唇。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我把我的心脏给你……他们都想?要这个?。”深渊快速又低声地说?,声音充满了渴望夸奖的意思,它小?声地靠在江照远耳边,“原本,我没有心脏,冷希鹤是那颗心脏,我本来是要吃掉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多了个?你……总之,原本我是要这样才能成神的,但是我见你的时候,感受到心跳了,坏兔子,我因为你长了个?心脏,它本就是该归你的。
“它的力量比那几个?老?头想?要的那个?还?要纯粹,你把能量吸收掉应该可以提纯血脉,我偷偷藏起来了,本来想?把你也偷走然?后送给你当礼物的,但是、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也这么想?,太好了、太好了……”
“那在最后,我想?亲一下你可以吗?”深渊非常期待地看?着?他。
为什么多了一个?他,那当然?是因为冷希鹤的心脏被他吃了。
再加上血脉和天外之客的身份,玄水虽然?猜不出真相,但非常坚定地选择了他作为要被深渊吞噬的圣物。
不过这些都还?远,江照远咬住唇:“你是笨蛋吗?”
“你会死的。”
要不他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江照远的良心有点不支持他骗傻子。
他想?控制住深渊借机把弄云洲恢复原状,可真正接触下来,玄水那边问题比深渊大多了,杀人计并非唯一的选择。
“因为能遇见你我很开心啊,你肯定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深渊竟然?笑?了一下,他握着?江照远的手,带着?匕首刺破了胸口。
深渊比冷希鹤好一点,没有直接拉着?江照远感受伤口的深度与温度,但直面?徒手剖心与递心脏,对江照远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尽管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我不会死。”它抵着?江照远的额头,它总喜欢这样,仿佛同一胎里诞生的亲密,毫无距离地相贴着?,“就像你说?的,我会活在你的身体里。”
“送我一场死亡吧,装模作样的小?骗子。”
江照远目光怔怔。
无法理解。
他已经习惯了会有人为他赴汤蹈火,可是,这可是一条命,为什么深渊的感情来得那么快又那么猛烈,好似砸进炙热火炭里的蚂蚁,只是闪亮一瞬,就再也不会再见了。
明明它知道他在骗他啊。
“我是它的人间化身,我们势如水火,必有一战……我知道你很担心那些人,那就先走一步吧昭昭。“那时候的冷希鹤轻描淡写杀掉一个?向他们冲来的侵染物,掰过他的脑袋,让他别看?了。
他说?:“你去把它杀了。”
“我?”那时候的他很迷茫,看?着?自己染着?冷希鹤鲜血的手,嘴唇有些抖,“可是……”
可是他是如此弱小?,能从深渊手底下逃脱九成都是依靠种族天赋,面?对面?血拼……真的可以吗?
冷希鹤轻轻摸他的脸,鼓励道,“你可以的昭昭。”
“我的心脏在你那里,它一定会注意到你。它跟我是一样的,我们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你是唯一一个?可能会被它带入内心世界的人。
“我为你开辟捷径,你会比他们都快到那里,好孩子,在所有人到来之前解决掉它吧,你会喜欢它心脏的滋味的。”
可江照远还?是很没有头绪,他们是一样的,这到底怎么理解。
……弱点也是吗?
他这样想?,也这样问了。
师尊露出欣慰的笑?意,好像终于看?到了兔子露出爪牙。
他点头。
它会对兔子退让的。
江照远被他轻轻一推就消失在他面?前,冷希鹤擦掉了嘴角的血,捂着?空荡荡的心脏低声笑?起来。
去吧,拿走另一个?我的心。
深渊抱着?江照远,看?他手足无措地抱着?它的核心。
这家伙一定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至少清醒地干绝对是第一次,怎么会有人明明在做着?掠夺别人的事,眼神却?像被欺负狠了,眸光颤颤又可怜,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心太软了。
他小?心翼翼在江照远脸上戳出一个?小?酒窝:“你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好。”指腹擦掉江照远下巴上的血,深渊舔了一下,有点嫌弃自己的血液不够滋味,要是没法给江照远留下深刻印象,以后都不会想?起它怎么办。
满嘴谎言、但又着?实动听的小?骗子,怎么会有人每一句话都说?到它心坎里。
深渊不信所谓的永远,却?能看?出江照远想?要吃掉它的心,是真的。
这才是属于魔物的永远。
它浑身能量涌去心脏,眸色逐渐变淡,身体失了力气靠着?江照远,深渊用尽全身力气抱着?江照远,指尖动了动,好像摸到了异样柔软的毛球,陌生、又似乎很熟悉的痒意传到他的感官上,嘴不由自主地想?喊江照远的名字。
被它紧紧克制住。
那种冲动没来由,但它知道是如何滋生的,这具新生的身体,连接了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让他无法自控地想?要靠近能让自己平静的人……
江照远。
深渊本就是欲望的产物,它对情绪的抵抗力比任何人想?象地都弱,或者说?,这无需抵抗,这就是它的本性。
它本应顺从自己的内心……如果没有遇见江照远的话。
肆意冲撞也好、吞噬生灵也罢,深渊都无所谓,但唯独在这件事上,它有异样的执着?。
它从江照远身上感受的,更多是自己因他而?产生的情绪,这种不受他人影响的、少见的自由,足以让深渊顿住,静静看?着?江照远。
它在江照远身上品尝到了真正的“自由”与“欲·望”。
这是它的欲·望。
深渊眼睛已经淡得如冷希鹤一般,极浅的灰色,它身体变得很轻,眼神却?还?紧紧跟着?江照远。
“你叫什么名字?”江照远忽然?迫切地问。
直到现在,都没人告诉他深渊到底叫什么,它出世不过短短几天,却?活了几千上万年,那它,有自己的名字吗?
“你呢?”
深渊答非所问,轻声说?。
“……”江照远没想?到它看?出来了,他靠过去小?声告诉了它,再看?它时候,深渊低头没与他对视,看?江照远的腰,小?小?笑?了一下。
那是一个?很满足的笑?容,好像终于看?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
“我也有了你的小?秘密。”深渊笑?着?说?,“我会保密。”
江照远不明所以。
从那时候开始,深渊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再靠近他。
直到死去。
深渊闭上眼睛,脑海里再一次闪过了第一次见到江照远的场景。
是倒在草丛里,遍体鳞伤的模样。
它清晰的意识诞生于那时。
在污浊里迷茫漂泊了不知道多少岁月,被各种欲·念裹挟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的旧神,找到了唯一想?要的洁白莲花。
从那时候开始,冷希鹤是冷希鹤,它彻底是它。
如果不是冷希鹤道伤,它也不会那么快从祭坛里获得自己的身体,可惜就算如此,它还?是活不成所有人期待的模样。
但有只兔子能看?透它就够了。
获得它力量后,魔的真名越少人知道越强,它没有自己的名字,正好以核心为根基为江照远铭刻。
从今天开始,只要天地间还?有它的一丝能量残存,没有江照远的允许,他的真名无法记忆,也没人能通过他的真名诅咒他。
深渊紧闭双唇,不视不听不闻不说?,紧紧牵着?江照远的手,鲜活富有生命力,脾气不小?的坏兔子……
它的心脏永远会为他跳动。
深渊一死,空间坍塌,失重感传来,江照远站稳脚跟,那攻击深渊却?被反杀的男人还?没彻底咽气,若有若无地呻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