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做哪个决定,”顾越轻捏他的肩,笑着说,“哥都会支持你,小听。”
顾听握鼠标的手倏地一紧。
“这个游......游迩,嘶,很耳熟的名字,”顾越垂着眼睑思?考,陷入某种经?久模糊的回忆当中,“我记得,五年前?.....吧,还是四?年前?,小听你是不是撞车过?一位外国小哥,他那?时?不是被你打破防了吗,然后用一股生硬的中文腔调告诉了你他的名字,我那?会儿还在想外国人也挺记仇的哈。”
“和游迩很像呢。”
哥哥的提醒的确勾起了顾听蒙尘的旧时?光,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期间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大脑里面的存储格早已对不重要的事和物潜意识地放到?最深处,等它们自行坠落,直至消失不见。
“是吗,”顾听盯着显示屏上的人物,就算游迩换了赛道,反侵者?在他手中也没?有出现极大失误。他笑了笑,轻语说,“不记得了。”
游迩的加入,无疑让SAB从濒危里活了过?来。
管理层其实对游迩那?天在会议室说的话耿耿于怀,倒不是因为资金谈判,甚至俱乐部的分成他都可以不要,不过?在这上面都有一个前?提。
青年还把老韩怼得哑口无言。
不像是加入当选手的,倒像是来训人的。
这些谈话内容,俱乐部全队上下没?有人知道。
顾听修长的指尖转着圆珠笔,按下暂停,将游迩的集锦视频中战斗数据以及分析点记载下来,方便过?后作比赛攻略。开始、暂停,他越看越觉得眼前?仿佛有一条清晰的画面雏形。
房门被敲响。
顾听搁下本子和笔去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错愕地瞪大眼。
游迩个子高,占据在狭窄的门框稍显委屈,墨发前?刺不停地往下滴水,甚至还有未冲洗完的洗发膏发沫,一路顺着流入白T衣领里,他脖颈处搭了根毛巾,不好意思?地一笑,“队长,我那?个房间,水管坏了。”
“坏了?”顾听侧身让他进门,“啊,那?卧室太?久没?人住,一些设施应该是老旧了,我都忘了提醒让他们排查检修一下。”
“能不能......”
“能,推开衣柜门里面就是浴室,”顾听话没?有等他说完就爽快地答应,“你先?洗着吧,我去看看漏成什么样了。”
可谓是水漫金山。
顾听来到?游迩的卧室,水已经?漫延到?了客厅处,临近晚上十二点,打电话叫人来维修不太?现实,他只好进去关闭阀门,又回他屋里找了根帕子把水管堵上。彭于渺直播完出门下楼寻找阿姨做的小零食,路过?游迩房间看顾听忙碌的背影,不明所以地问?,“咋了这是?”
“小迩房间的水管爆了。”顾听说。
“水管爆了?”彭于渺探头望了眼,“哎哟,这漏的还挺多,游迩运气不太?好啊,才来就出这一茬儿。”
“对,明天再找师傅给?他维修吧,顺便再把其他设施检查一下。”顾听起身拍拍手说。
“他人呢?”彭于渺问?。
“我那?儿洗澡,”顾听笑着说,“有点狼狈,头上泡沫还没?有冲干净呢。”
彭于渺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这样啊,那?他今晚只能在你那?儿睡一晚了,队长。”
“嗯。”顾听没?在意地回。
游迩洗完澡出来时?,顾听刚把上床给?收拾好。现在俱乐部选手的卧室都是单人大床,唯独顾听还未改变,这架上下床是顾越没?有去世前?买的,当初他也是和顾越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他们劝过?他,如果睹物思?人难受,可以把床换了,换个大点儿的,顾听拒绝了。
虽然家里的床早就换了,但这边儿的变化,顾听舍不得,就连衣柜中还挂着哥哥生前?所穿过?的队服,他洗干净的。
“你那?屋我看过?了,今晚是睡不了了,等明天维修师傅来给?你修好再说,”顾听踩着梯子别?扭地下床,找出吹风机递给?游迩,“小迩你就睡下床吧,懒得爬梯子了。”
游迩扫视着那?架上下床,他其实知道这对于顾听有什么独特的意义,不过?同在屋檐,他已经?很满足了。
“没?事儿队长,你睡下面,”游迩观察到?顾听下来踩梯子的时?候长腿轻微颤抖,一看就不是经?常爬床的人,不用想都能猜出来之前?上床睡的会是谁,“够麻烦你了。”
“谈什么麻不麻烦,不都是一个队的么,”顾听笑,“你第一次来,房间水管还爆了,是战队考虑不周。”
游迩唇角微勾,摸了摸鼻梁,没?有应他的话,拿起吹风机去浴室吹头发了。
顾听重新拉开电竞椅,继续写刚刚没?有写完的战术分析,浴室里吹风机的噪音什么时?候停止的也不知道,直到?耳边响起低沉嗓音,把他吓了一跳。
游迩语音上扬,压不住的雀跃,陈述句,“队长在看我的比赛视频。”
芬恩双刀流长剑站于安雅前?方,犹如不可击破的盾牌骑士,这是游迩在美国打的一场淘汰赛,恰好队友的突破手就是安雅。
“嗯,对你不太?了解,想做个功课。”顾听说。
游迩胳膊撑在顾听的电竞椅上,视线下瞥,映入的是顾听拿笔的右手,指节的每个骨骼分明,匀称纤细,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黑色圆珠笔将他的手衬托的很白,字写的也很漂亮。
初夏的室内温度不冷不热,顾听穿了一件长袖卫衣,两只衣袖都挽到?了胳膊肘处,游迩自然也清晰近距离地看见了左手手臂的鸢尾花纹身。
“队长的纹身好美。”游迩冷不丁说。
“嗯?顾听没?反应过?来,话题跨越度也太?大了。
“队长想休息了么?”游迩又问?。
顾听脑子有些懵,性?子慢的他可能还不太?适应游迩这种快节奏。
“再过?一会儿吧,怎么了?”他抬头,看向游迩。
“有什么想问?的,想知道的,队长可以直接问?我。”游迩的黑发垂在额前?,混血的五官突出的更甚,嗓音沉和地说。
“坐吧,”顾听长腿一勾将椅子勾过?来,示意他坐,问?出那?个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转型打反侵呢?”
“跳出舒适区,尝试新事物,”游迩说,“更多的是想证明一些东西?,比如——”
他停顿一瞬,“够不够格。”
顾听轻蹙眉头,他是真听不懂游迩说的一些话,难道是因为文化差异?
“你在美国待了多久?”他问?。
“十多年吧,从出生起就一直在美国。”游迩说。
“那?你中文说得很好,”顾听笑了笑,“你的每个领域天赋都很高呢,小迩。”
游迩凝神地看顾听的侧脸,也笑。
“你以前?的突破打得非常棒,”顾听用鼠标拖进度条,“你看,你用柯莱这一场的比赛,为队友开口清路,全程都没?有掉过?点。”
“队长,你好像......我的妈妈。”游迩语出惊人。
顾听震惊地瞪大眼,饶是情绪再稳定,性?格再无所谓,听见这句话他还是维持不了淡定,猛地看向游迩。
他确信了,国内外文化差异巨大。比赛和像妈妈是一回事儿吗?!
这孩子莫不是想家了.......
见顾听脸颊泛起红晕,游迩解释道,“队长没?发现,你一直在夸我么,跟我妈妈一样,经?常夸我。”
顾听终于松了口气,拍拍心口,“你好吓人。”
“我想问?队长一个问?题。”游迩看着他说。
“嗯,你问?。”顾听说。
“我一来你就叫我小迩,我比队长要小么?”
顾听茫然地张了张嘴,心想难道他介意‘小’这个字?,回道,“是要小一点。”
游迩点点头,“队长是很多人的队长,我想,能不能叫你......哥。”
如此直球,不给?顾听任何犹豫和思?考的机会,他这句话甚至不是询问?。
虽然顾听不清楚游迩为什么想换称呼,但他一直对称呼无所谓,哪怕是直接叫他名字。
“你叫什么都可以。”他回道。
“好,”游迩喉结滚动,轻笑,“哥。”
顾听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休息吧小迩。”
说完,他就要往上床爬,腰间有一股强硬的力道揽住了他。
“哥,你不用爬上床,”游迩说,“我睡就行。”
顾听实在是有些困了,没?再跟他僵持,“行吧。”
游迩关掉卧室大灯,唯独留下微亮橙光的床头灯。在迷迷糊糊睡过?去的那?一瞬间,顾听想,他怎么会知道床头灯不关......
渐渐地,下床传来轻微的匀息。
-Youer:对,他现在睡在我下面。
点进发送之后,他探侧身子,就着床头灯微弱的光凝望熟睡的面容,而后胳膊枕在脑袋下面,视线盯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手机震动,对面回了两条消息。
-Lucas:【Good!】
-Lucas:Dude, I really didn't expect you to burst the water pipe
三楼的电钻动静惊扰美梦,陈述队服都没?换,顶着一头乱毛气冲冲地寻找罪恶来源,他打开门站在走廊,眨巴迷糊双眼紧蹙眉头看向那?边。
顾听和游迩并肩站着,两人倚在门口,不知在朝里面的人说些什么。
陈述走了过?去,钻进他俩中间,迷茫地问?,“队长,大早上你们干嘛呢——哦哟,游迩房间好多水!”
他顿时?清醒地睁大眼,揉了揉,“啊,昨晚你的水管爆了?”
游迩高冷点头。
“辛苦你们忍一下下,师傅快修好了。”顾听说。
“我是说我们基地哪儿需要搞装修呢,”陈述说,感到?奇怪,“哎,你水管咋会爆,按理说不应该呀,我和魏哥打扫清洁的时?候都好好的。”
“不知道。”游迩淡声回。
师傅修完水管还把房间其他设施检查了个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离开。卧室里还残留着狼藉,得亏游迩才搬进来,东西?不多,直播的设备也还没?配置,所以没?有多大的损失,只是得扫水。
为了不耽误训练和队友的时?间,游迩请了家政阿姨过?来把地板上的水弄干净,即使这样,房间依旧潮湿。
“哥,”游迩对顾听商量,“我能不能再在你那?儿凑合一晚?”
“行,你把窗户打开正好让屋子通通风,”顾听没?有犹豫地答应了,“过?几天会在你卧室弄直播设备。”
“谢谢哥。”游迩笑了笑。
下午顾听没?和他们一起训练,吃完饭,他接到?了裴律的电话。
因为他的特殊原因,俱乐部对于他的请假格外宽松,老韩在他出门前?嘱咐,有事儿就打电话。
他开车去律所接裴律,启程去上海郊区的一所监狱。
“好久不见了,”裴律上车递给?他一杯咖啡,“精神面貌看起来好了很多。”
“好久不见,”一路上,顾听做了很多次的心理疏通,却在见到?裴律的那?一刻,心还是止不住地紧张快跳,喉咙干涩,握方向盘的手心冰冷僵硬,嗓音沙哑地说,“我很意外,我以为.......这段时?间,不会再见到?他。”
裴律眼神疼惜地看着他,轻叹,“需要去再收集一些证据,抱歉,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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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好的][好的]
第22章
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顾听觉得每一次来这个地方, 就是在对他进行刨心之痛,他又觉得,头顶上?悬梁着一把审判之剑, 久久不肯落下来。
不知多久, 才能进行审判。
他对这个地方无比抗拒,第一次和裴律来监狱时,他浑身冷汗,止不住地发抖, 连话都?说?不清楚, 后?来医生说?他的症状为应激,现在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他努力在克制,克制着他沸腾的怒火。好痛苦, 好痛苦,哥哥当初也?是这么痛苦吧。
“深呼吸,调整频率, 不要急。”到了监狱大门口,他俩都?没急着下车, 裴律在等顾听平复, 放轻了声音说?。
“我在你旁边一直陪着你,不要害怕,你很棒,哎对,就是这样......”
顾听紧抿嘴唇, 闭了闭眼,再?睁眼双眸清明,唇角勾起笑, 侧头对裴律说?,“走吧。”
“好久不见。”隔着玻璃,对面的人咧开?嘴笑。
“好久不见。”顾听面无表情,神色淡然,覆盖掩藏眼底波涛恨意,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拳。
“我在这里面也?能看到你比赛,”那人说?,“你表现不错,都?赢了。”
顾听没说?话。
“你获奖的表情,以及这对眉眼,都?和你哥哥一模一样,”那人说?,“啧,看得我很不爽。”
“闭嘴!”顾听一巴掌狠狠拍在玻璃上?,裴律立即牵住他的手腕儿,让他冷静。
那人挑了挑眉,吊儿郎当地看着顾听,眼中全是欣赏。
“小听,我来,”裴律顺捋顾听背脊,像是在安抚应激的猫,嗓音沉着,“交给我。”
对,不能意气用事,不要被他激怒。
顾听立即平息心情,抱手站在一旁,脑子里回顾在车上?裴律对他所说?的话,这趟来的目的是什么。
比起他,裴律倒显镇定和游刃有余,顾听察觉到那人逐渐的不耐烦,被裴律逼问地直喊管教。
“管教!管教!”那人扯着嗓子吼,“我身体不舒服!”
“我告诉你,别想着逃避问题,你别以为你无所不能!”管教已经进来要将那人带走,裴律越说?越快,“我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人咯咯地笑,眼神阴冷地盯着顾听,“行,我等着。”末了,还吹了一声口哨。
“啪”,门一关,屋内沉静,只有裴律喘着气儿的声音。
“差不多了,”几?秒后?,裴律垂眸,整理文件资料的手一顿,“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你只管安心打比赛就行。”
好半晌,顾听掐自己的肉强迫逼走恍惚回过神来,低哑道?,“裴律......谢谢你。”
裴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不谈谢不谢,我只求一个结果,给你,给我,给顾......顾越。”
日落大道?折射在城市宽阔的柏油路,下班晚高峰,即使限了号依旧车水马龙。顾听的车子是万千当中的一辆,混在里面也?不过是渺小普通的一员。
时至今日,他仍不懂生活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意外发生,又好像有点?懂。一些事情总会?那么地精准降落在某人身上?,安排的恰到好处,甚至冥冥之中有“我好像在哪儿经历过”,还是说?,人这一生本来就是已经写好了的剧本?
但是哥哥,我不认同剧本论。
顾听永远接受不了顾越会?以草率的死?去而结束剩下的几?十年光阴,他哥哥还没有看过湖泊,没有看过大海,没有看过......极光。
但是哥哥,我很无力。
为什么那个人还能完好无损地活在这个世上?,还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如果说?坐牢仅仅只是剥夺他终生自由,未免太?过于轻松和荒谬了!
车窗敞开?,顾听不知道?何时起早已经泪流满面。
回到基地,面色如常。顾听在车库停好车,搭乘电梯上?了二?楼,路过训练室,只有游迩一个人还坐在座位上?,显示屏循环播放他的某场赛事切片。
顾听走过去扣扣门,引起青年的注意,看向他的时候,游迩沉塌的眼眸放大了些许,“哥,你回来了?”
“怎么不跟他们下去吃饭?”顾听笑着问。
“还不饿,”游迩站起身,“哥吃了么?”
“还没呢。”顾听本想直接摁三楼回房休息,但有些时候摁的次数最多的便是训练室,肌肉记忆形成很难改变了。
“那一起吧,哥。”游迩关掉电脑,拿过队服外套往门外走,顺手牵起了羊。
顾听被他丝滑自然的动作?惊讶一瞬,没说?什么,由着他去了。
“哎队长回来了啊。”彭于渺眼尖地瞥见游迩牵顾听手腕儿的手,手背支着下颌,好整以暇地抿唇微笑。
“嗯?嗯?队长你好久到的?我咋没看见你呢?”陈述嚼着饭菜含糊不清。
“也?才到。”顾听落了座,身心不知怎么突然放轻松下来,视线缓缓扫过他们的脸。
“今天阿姨给我们开?小灶了,”魏寻也?把冷吃牛肉推到顾听面前,悄声说?,“超好吃的这个牛肉,队长你快尝尝。”
“虽然辣,不过是真的爽。”陈述也?悄声说?,跟做贼似的。
“哥,饭够了么?”聊天的间隙,游迩已经把饭给他盛好了。
顾听愕然地看着小山包,“够了够了,谢谢你啊小迩。”
“啥?”陈述龇牙咧嘴,“你喊队长啥?”
“哥......嘿你小子队长都?不喊?”魏寻也?啧了声。
“不是,咋就喊哥了呢?”陈述疑问句,“我靠,我都?没喊过队长哥!”
“你喊呗,谁拦你了?”彭于渺在一边儿乐。
“称呼而已啦,你想喊什么都?可?以,”顾听笑得不行,感叹,“其实吧,我也?不太?喜欢‘队长’这个词儿,总感觉肩上?背了担子。”
事实就是担子。
“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喊,”魏寻也?说?,“和你粉丝一样,喊你小卡要不要得?”
后?半句是魏寻也?的四川话,听得陈述有点?懵逼。
“要得嘛。”顾听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说?。
“要......得嘛?”陈述东施效颦,口音异常奇怪,引人发笑。
“哎哟你别学了。”彭于渺说?。
“那我也?喊队长哥。”陈述理所当然。
一道?清沉突兀的嗓音响起来,淡声道?,“不可?以。”
不可?以。
游迩说?的理所应当,在美?国的队霸行为此刻隐约有了些苗头,其他人和顾听见陈述冷不丁一哽,都?憋着笑。
陈述缓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游迩那句“不可?以”,他偏不遂意,问,“凭什么啊?只准你喊不准我喊,这么霸道?呢?”
“先来后?到。”游迩慢条斯理地说?。
“这玩意儿还要讲先来后?到?!”陈述非常震惊,“我就喊我就喊。”
游迩沉静地看着陈述挑衅,笑了声,“这样,单挑,谁赢了谁喊,来不来?”
一个称呼,竟然引得要单挑的地步,顾听实属认为太?小题大做,刚想劝二?位,陈述拍桌而起,“单挑就单挑,who怕who?”
顾听坐在他对面吓了一跳。
“行,”游迩点?点?头,“你决定位置。”
于是饭后?他俩坐在了训练室,彭于渺和魏寻也?充当观众,顾听顺其自然当上?了......裁判。
顾听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不理解为了一个称呼,并且只是普通且简单的“哥”,至于么?
为了公平起见,游迩没选择他擅长的突破与反侵,陈述也?没选择协防,一致决定玩儿狙击,三局两胜。
“加油啊两位少年,”彭于渺戏谑,“我看好你们哦。”
KG里有单挑模式,这个模式一出,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在地图中的喷子,我骂你低分?崽,你骂我演员,得,谁也?不服谁那就来把单挑,看看谁更技高一筹,再?没机会?狗叫。
所以这个模式节奏非常快,纯靠技术和心理博弈,游迩戴着耳机面容波澜不惊,迅速安装好AWM的马格南子弹,就操控鼠标聚焦倍镜,没有任何犹豫地朝陈述甩狙。
除开?怪物大狙狂徒,AWM是伤害最高的狙击枪,它能一枪射穿军用级别的防御,当即倒地死?亡,这一波陈述的角色死?在了游迩的狙击枪下。
“我操?”陈述小声惊呼。
观战的彭于渺手痒得不行,她?坐在陈述身后?观战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恨不得立马上?手接过鼠标键盘操作?,“哎我能指导么?”
“不能哦。”顾听笑了笑。
“鱼苗姐,你要相信我。”陈述头也?没回地说?。
魏寻也?直乐,“相信你个大鸡蛋啊!你都?死?了一次了!”
暴露了狙点?位置后?,游迩拿枪撤离了炮楼,陈述终于瞅见了他,奋起直追。
“哎——”彭于渺猛地顿住,反应过来地用手捂嘴看向顾听,比了个拉链状。
好在陈述没那么鲁莽,不像小狗看见骨头直奔上?去,借助沙漠的灌木丛趟了下来,身上?穿着他在房区搜到的吉利服。
“聪明。”顾听夸奖道?。
然而他刚夸完,上?帝视角的他们清楚地知晓游迩的位置属于绝佳,只要他不露头,陈述就找不到他,但他还是露了。
两把枪对狙,游迩狙击手打出来突破手的气势,由于他蛇形走位,陈述连发几?狙都?未将他打中。
“嘭”地一声爆破,陈述反倒被炸了个半残,“靠!还能这样?!”他惊从座位上?弹起来。
“好像没说?不准用雷......”魏寻也?冷不丁补充。
“别靠了,你要死?了。”彭于渺叹了口气。
游戏结束,陈述的界面明晃晃的“失败”两个大字。
“愿赌服输。”游迩取下耳机,眼神投向陈述,意思非常明了。
“哎服输服输,”陈述认命地应道?,“不跟你抢,行了吧。”
顾听阴霾的心情开?朗不少,嘴角噙笑,神色温柔地看着训练室众人,任由他们拌嘴吵闹,半天没有说?话。
每人心中心照不宣,游迩也?是。
就算顾听不说?他下午去了哪儿,其实他们都?知道?,只是呵护着他的伤疤,永远不会?揭开?露出来好不容易才长好的新肉,坚硬的疤壳是他微不足道?的保护伞。
他们想让顾听开?心一点?,顾听也?是。
大家都?开?心一点?。
顾听能看见他哥的事儿,只对裴律一个人说?过,裴律建议他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顾听思考了很久,他并不觉得这是病,他不会?伤害别人,更不会?伤害自己,他身边和他说?话的“顾越”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如果有一天消失了,顾听无法猜测结局。
裴律不再?去劝他,内心祷告,“顾越”不要再?消失了,他可?以失去哥哥一次,绝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晚上?顾听开?了会?儿直播,游迩为了避免镜头,提前爬到了上?床,这地儿是死?角,摄像头照不了。
同时,拿起手机登录了自己的小号,有了上?次的乌龙,这回他格外小心,他和顾听的距离仅仅不到两米。
顾听如何也?想象不到,给他砸了几?百万礼物的榜一大哥,此时就在他身后?。
“大家晚上?好。”顾听对镜头打了声招呼。
【用户688送出穿云箭×35】
【用户688送出热气球×15】
【用户688送出梦幻城堡×10】
【用户688:晚上?好。】
【熟悉的id,熟悉的流程】
【688哥,上?次有人抢你把榜一位置!】
【是那个Ear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