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 晨风寒————文墨

自 由 自 在 柳晨风深情至此，已是无人能及。白叔不肯，他就不会点破白叔的身份；白叔不愿与他相认，他便是拼了命默默守护；白叔身边已有了舅舅，他竟然傻到想把舅舅的命追回来。柳晨风，你究竟还要做到什么地步？你的罪早已赎清，白叔的恨早已不再，却只有你的心、你的情，仍苦守着那份痴恋、那份遗憾、那份痛苦。你欲将自己置于何地？！为何不放开……为何放不开？ 我不再作声，默默的带白叔来到马房，亲手给他备马，又往他怀里塞上足够的银子，和他一起走到大门外。我们已向总管打听清楚柳晨风邀约武林各派的地点，总管也又帮我们找了些人手在大门口这里候着。 白叔翻身上马，临走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郑重的承诺。 “成凯，我一定把他带回来——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说罢，策马绝尘而去。我没有看他远去的身影，疲惫的闭上眼，心里默念着： 千万——千万——保重！ 这一天，正是七月初九。 等待是痛苦而漫长的——尤其是在等待自己最关心的人的时候，虽然我每天都能收到报平安的飞鸽传书，虽然我知道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但我仍旧焦躁、仍旧不安。 我知道那个目光深沉的总管将一切看在眼里，但他却什么都不说，只默默的打理好柳府的各项事务，每天抽空带我去了解柳府内部的各个组织。 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老人看看我，反问：“担心就得像你现在这样整天毛毛躁躁的？”我无话可答，心知他说得没错。现在，我们需要相信白叔，相信柳晨风。于是，我只有静下心来，跟着总管学习。对柳府了解得多了，我才知道柳晨风肩上扛了多大的一个担子；才知道老人为何如此淡定自若——情报、守备、买卖……柳府下设的部门已经将所有事情做了完全的准备，绝不会失误。 慢慢的，闲下来时我更多的开始关注柳晨风所留下的这一切。原来自己一直没有注意过，柳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奢华。原来柳晨风也是爱书之人，精心建造了一个藏书楼，里面万卷书册，几乎都有他看过以后批注的眉批，闲来草草翻过，屡屡让我看的拍案叫绝。有时我会对这一屋子的书，想象着柳晨风与白叔之间的过去。虽然他们几乎已经没有未来，但仍有过快乐的日子吧？白叔的学识渊博，柳晨风的才情出众，如果不是当年的错事，两人现在一定是一双璧人——不，不对，他们不会……当年的是本是不可避免的，这是命运、是天意啊，更何况他们两名男子在一起，有悖常伦，世俗容的下这禁忌的感情吗？ 每每思及此处，不禁黯然。 白清华和翼沁蓝时常会来找我，他们也同白叔和舅舅似的像长辈一样关心我。有一次提及此事我笑道：“柳大哥今年三十四，怕是你们中最大的了，却只有他跟我以兄弟相称，待我如朋友。” 不想，白、易二人却同时叹息沉默。 后来总管跟我说：“那时白清华他们对主人心怀愧疚。他们与主人相交二十多年，却对主人的为人竟不如你了解的透彻。” 我不相信，总管却也不再多说。不知不觉间，这一段日子竟过得出奇宁静而祥和。我甚至再没半夜爬上屋顶，怀念我逍遥谷小屋上的那片星空。 七月初九，冉晓寒追柳晨风而去。 七月初十，柳晨风与丁雨峰会合，赶往武林大会。 七月十二，冉晓寒、柳晨风、丁雨峰会合。 七月十五，武林大会。神医冉晓寒再现江湖，丁雨峰指证武林盟主路天齐杀害丁家满门，柳府主任柳晨风以圆月刀佐证，并指责陆天齐谎称圆月刀为陆家祖传欺瞒天下。少林方丈、武当掌门、峨嵋掌门三家以中立身份检视圆月刀，见刀身刻字曰：妾身对陆君之心，可鉴日月、可表天地。铸刀立誓，以此圆月刀传与吾儿。 至此，圆月刀之谜得解，峨嵋掌门叹曰：天下最是痴情苦，万丈红尘，原是天意弄人。 陆天齐之恶行败露，起，欲杀柳晨风、丁雨峰以泄愤，幸得陆天齐之子陆鸿渐及时阻止。 七月十六，武林公审陆天齐，囚之于长白山顶。武林盟主易位。陆鸿渐拜师柳晨风。冉晓寒、柳晨风、丁雨峰，返。 七月十七，丁雨峰死于回府途中。冉晓寒大恸，卧其尸前，长哭一天一夜。 七月十九，柳晨风葬丁雨峰于长江岸。 柳府，柳晨风书房，明志轩。 自 由 自 在 “这回，请白叔留下。”我端起茶啜了一口，觉得最近这新鲜的君山银针也那么不是滋味。 “我？”白叔很是吃惊，瞪大眼睛问我：“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需要白叔。”我答道。 “可是柳晨风……” “柳晨风去逍遥谷。”这是我已经和柳晨风商量好的。他说他已无心，便是淡然隐去，放弃这红尘俗事，也许还会好过些。 “为什么他要去逍遥谷？” “等你。或者……等他自己老了，老死在那里。”我轻轻的，将柳晨风的原话告诉白叔。 白叔一愣，眼眶微红，沉吟半晌才对我道：“给我些时间，在给我些时间罢。” 我点了点头，琢磨着，反正过两天我去找柳晨风。先去看看鸿渐——教柳晨风教他也好，他一板一眼的性子刚好可以改改，过惯了大少爷生活，跟柳晨风去逍遥谷这么个冷清地方，可以洗炼他心志。顺便自己也拜个师，柳晨风和白叔这样的绝世高手放着不用太浪费，正好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柳府和逍遥谷之间来回多跑跑，顺便给那个两个扇扇风点点火，日子常了，不怕白叔不被打动。 呵呵，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 逍遥游 第一 晨风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