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无瑕低头亲吻著未央红色的乳头,发觉那两粒红点在他的挑逗下慢慢变硬。感觉到身下的人已经渐渐停止挣扎,秋无瑕还以为未央顺从了自己,一边摩挲著未央的下体,一边贴到他耳後亲吻著,低声说道:「未央,你舒服就叫出来,我想听你的声音。」
然而未央什麽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用一种死亡般的沈寂作为对秋无瑕的回应。
「未央......」秋无瑕的动作突然停止,他望著未央,竟发现未央的眼角淌下两行泪水。没有想到未央会哭,秋无瑕也微微慌乱起来,急忙问道:「你怎麽了?你在哭什麽?未央?」
未央闭了闭眼,把眼眶中的泪水挤了出去,回答道:「太子你呼风唤雨,想要什麽得不到,为什麽偏偏要对我用强?未央身份低贱,根本无法反抗太子。如果太子想要未央服侍,直接收我做你的男宠,何必这麽大费周章偷偷溜入景坤宫,难道就不怕被你的母後发现?太子请你放开未央,只要你下令让未央服侍,未央莫敢不从。」
未央的一席话大煞风景,把秋无瑕也说得愣住。只见秋无瑕放开了未央,并且重新穿好自己的衣服,说道:「我不需要你流著眼泪来服侍我。」
说罢,秋无瑕走下了床,背对未央道:「未央你记住,我今天是太子,明天就可能是皇上。我想要什麽东西得不到?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说完这句话,秋无瑕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未央在床上呆坐了好久。
的确,只要他是太子,只要他未来的皇上──自己就不可能逃离他的掌心。
但如果,他不再是太子了呢?
16 皇子们每天清晨都会乘轿来景坤宫给皇後请安。
未央每天都能看见秋无瑕和秋无微。
秋无瑕望著他的目光让他心底生寒,就像是猎人在注视著他的猎物一样。未央每每都会避开秋无瑕的目光,他害怕与这种目光相接触。
但是三皇子秋无微却相反,他的目光比秋无瑕清亮许多,没有那麽重的阴气,看著他的眼睛,仿佛能看到耀眼的阳光。就像未央第一次在马球场看到秋无微时一样,一年时间过去,他一点也没有改变,还是那样适合在阳光下纵马驱驰。
渐渐,未央开始产生一种想法。如果秋无瑕不是太子,而秋无微是太子该多好?
他们都是嫡出之子,而且皇後好像已经开始渐渐接纳秋无微,终究血浓於水,她不再对秋无微横眉冷目,甚至有时候出席宴会,还会主动把秋无微带上同路。
於是,秋无微在景坤宫的出入更加频繁,和未央的接触也更多。
接触越多,未央就越喜欢这名三皇子,认为他比秋无瑕更像一名天子。未央相信,如果将来是秋无微登上皇位、君临天下,他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而要废长立幼,把秋无微扶上太子之位谈何容易,况且秋无微已经过继给了晋亲王,这就更是难上加难。
未央知道这事虽然困难,但却并非绝无可能。
只要一点一点挖掉太子脚下的根基,没了支撑,秋无瑕这东宫之席必定也坐得摇摇欲坠。而太子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後,如果先挑起皇後和太子的不和,事情就容易多了。未央自己就是皇後身边的近侍,只要稍动脑筋,让皇後反感秋无瑕并不困难。
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以後,未央处处留心皇後和秋无瑕的动静,等待著可以在他们母子之间割开罅隙的机会。
这个机会终於让他等到了。
那是夏季,太子在大学士们的鼎力帮助下,编纂出一套史书集,呈现给皇上,皇上龙颜一悦,赏给了太子千匹锦缎还有从南方进贡来的琪花香囊。太子认为那香囊气味过於浓腻,适合妇女佩戴,所以想转赠给皇後。
而恰巧那天皇後身体微恙,躺在床上休息,太子的这份礼物就是未央代接的。
未央把香囊呈给皇後时,皇後无意中自言自语道:「皇儿为什麽会想到把香囊送给我?」
如果换了其他人,一定会趁机谄媚一番,回答说太子心中时时牵念太後,所以才把皇上御赐的宝物献给皇後。
但是,未央并没有这样回答。
只见他上前一步,装出一副全无心机的样子,答道:「太子说皇後最近身体微微传出异味,正好可以用这香囊的香气掩盖一下。」
「什麽?」皇後的脸色顿时变了。
谁都知道皇後什麽都好,就是每到夏季腋下微有异味。为此,一到夏季,皇後总是在自己身上擦满香粉,以遮掩身上那股不太好闻的气味。在香粉的遮掩之下,那轻微味道根本闻不出来,但未央却故意告诉皇後太子闻出了那味道,并且还以香囊相赠让皇後遮掩,这无疑让皇後心中生出极大的不快。
太子本是一片好心,但在未央一句话後,被曲解成了恶意。
然而这还只是第一步。
17 翌日,秋无瑕来景坤宫请安的时候,未央给他引路。行到中途,未央突然停住,附在秋无瑕耳边小声问道:「太子今天早上是否吃了什麽东西?」
秋无瑕微微一愣,不知未央话中到底是什麽意思。
未央指了一下秋无瑕的嘴,又道:「太子可能是吃了什麽奇怪的东西,嘴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待会儿见了皇後,如果皇後要你靠近说话,你就把嘴巴稍微捂一下。皇後不喜欢别人嘴里有怪味。」
秋无瑕在手掌中呵了呵气,没闻出什麽怪味。但见未央的表情非常认真,而且态度也很真诚,就信以为真了。
入景坤殿後,皇後果然把秋无瑕叫到近旁问话,秋无瑕谨记未央给他的建议,靠近皇後身边的时候,抬袖捂了捂嘴。
谁知他这『捂嘴』的动作,在皇後眼里看来就是『捂鼻』!
皇後以为秋无瑕闻到了她身上的异味,并且嫌弃她,於是心中对秋无瑕更加不满。
此後十天,秋无瑕每天清晨来景坤殿给皇後请安的时候,未央都会找借口让秋无瑕捂一捂嘴。并且还装出一副非常关心的表情说:「太子你是不是肠胃坏了,快请太医看看,以後不要乱吃东西,当心吃坏肚子。还有待会见了皇後,你能不靠近就不靠近,即使靠近,也记住捂一捂鼻子。不然让皇後闻到你嘴里的味道,她又要担心了。」
对未央的关心,秋无瑕受宠若惊,根本没有怀疑他是别有用心。
一连十日,秋无瑕和皇後说话的时候都刻意保持著距离,并且每次皇後叫他走上前来的时候,秋无瑕都会轻轻捂一下口鼻。
皇後心中火气越积越大,终於到了第十天,她再也忍不住了爆发出来,把秋无瑕送来的琪花香囊一把扔在地上,怒道:「既然你已经嫌弃我这个母亲,以後不必来景坤殿给本宫请安了。」
秋无瑕当场怔住,他不知道皇後到底在生什麽气,正想发问,皇後却已甩袖离开,根本不给秋无瑕解释的机会。
直到皇後离开好久,秋无瑕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这时,未央走上前来,捡起地上那只琪花香囊交到秋无瑕手里,微笑道:「太子殿下,皇後最近脾气不好,你不要在意。这几天你暂时不要来景坤殿请安,等皇後平静一下,自然就没事了。」
「她到底怎麽了?」秋无瑕捏著那只香囊问。他隐隐查觉皇後生气和这香囊有关,但他想不通这一只小小的香囊,怎麽会激起皇後那麽大的怒气?
未央摇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就这样,秋无瑕一连三天都没来给皇後请安,这不但没能让皇後平静下来,反而让皇後对秋无瑕更加不满意。认为这个孩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嫌弃她,并且还不懂认错,如果今後让他成为皇帝,岂不是更目中无母?
越是这麽想,皇後越是看秋无瑕不顺眼。
即使後来秋无瑕又恢复请安,行为举止也都规规矩矩,但皇後总是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另一方面,由於对秋无瑕的失望,皇後渐渐把目光投向了次子秋无微身上,觉得他谦恭有礼、孝亲尊长,越看越顺眼,後悔当初把他过继给了晋亲王。
秋水宫18
这一切微妙的变化,未央都看在眼里。
秋无瑕显然比较敏感,意识到皇後待他不如从前,於是想尽办法讨好。但裂痕一旦产生就再难修复如初,在讨皇後欢欣方面,秋无瑕越来越感力不从心。相反,秋无微对他们母子三人之间感情的微妙变化比较迟钝,依然像平常一样,并没有想到接近皇後、更进一步。
於是未央觉得,他有必要提示一下秋无微,让他跨过最後那道门槛。
毕竟,如果秋无微自己没有争权夺势之心,未央一个外人再怎麽在背後推他,也都无济於事。如果可以让秋无微自己有心去争那东宫之位,离成功一定会更进一步。
一次,秋无微去景坤宫送泡茶的露水,回去的时候,未央送他,途径御花园,在一棵古杨树下,未央停住了脚步。
这棵古杨树高大奇特,枝繁叶茂,重重叠叠的枝叶遮天蔽日,四季常青。在离地三丈处分杈向四周伸展,树冠繁盛,无数鸟雀在这里筑巢安家。
「怎麽了?」见未央不走,秋无微也停下来问。
未央指了指树下草坪,秋无微顺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竟看见一只雏莺死在树下。
那雏莺羽翼还没丰满,身上还光秃秃的,可惜还没展翅就已惨死。
秋无微心生怜悯,摇头叹道:「好可怜的雏莺,可能是不小心从鸟巢里摔下来了。」
然而未央却打断了秋无微的话,说道:「三皇子有所不知,这只雏莺不是自己掉下鸟巢,而是被其它鸟驮著摔下鸟巢的。」
「这怎麽可能?」秋无微大吃一惊,「鸟儿也会这麽残忍?」
未央道:「为了生存它不得不这样做。三皇子可曾听说过有一种名叫子规的鸟?子规鸟不筑巢,也不孵卵哺雏,他们把卵产在莺巢中,让莺替他们抚养後代。雏子规成长极快,它们的体型不仅大过雏莺好多倍,甚至比母莺还大。它们为了独霸母莺的哺育,就把其它雏莺挤出巢外。等它们翅膀长硬以後,还会把雏莺驮在翼上,摔死在巢外。而当母莺回来之时,看到巢中仅剩的幼雏,还会把这个凶手当成宠儿更加疼爱地哺育。」
说到这里,未央又指了指地上的死莺,「这只雏莺,就是被子规鸟背著摔下树的。」
秋无微听後一阵唏嘘,久久不语。真想不到天下间竟有如此残忍的鸟。
未央又道:「子规鸟虽然残忍,但它也只有这样做,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母莺的能力有限,食物也有限,如果被其他雏鸟抢走了食物,它自己就会饿肚子。」
秋无微没有发表什麽意见,还是摇头。
未央望著他,不知道他究竟听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
谁知道秋无微竟蹲下身子,掘土把那只惨死的雏莺埋葬了。
未央见秋无微一点反应也没有,有些心急,把话讲得更加明白。只见他一把握住秋无微的手,压低声音问道:「皇子,你想做这只死在树下的鸟吗?」
秋无微抬起头来,目光中带著诧异,问道:「你什麽意思?」
未央道:「皇後就是母莺,她的巢中只养了你和太子两只雏鸟,如果你不先把另一只鸟挤出窠巢,你就会被他驮著摔死在树下!」
秋水宫19
「未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秋无微警惕地向四周望去,生怕有什麽眼线把他们刚才的对话偷听去了。
「我当然知道。」未央答道,「如果我不知道,我就不会停在这里;如果我不知道,我就不会给你讲子规鸟的故事;如果我不知道,我就不会......就不会......」
未央的声音越来越低,就连近在咫尺的秋无微也要聚精会神才能听清他究竟讲了什麽。
只听未央道:「我就不会......挑起皇後和太子之间的矛盾!」
秋无微一听未央这话头都痛了,急忙问道:「你又做了什麽?难道你忘了兰妃?」
「我没有忘......」未央的眼神变得慌乱,兰妃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一道伤口,「但我只是认为,比起太子,三皇子你更加正直,更加适合成为一国之君。」
秋无微蹙眉低声道:「这不是『你认为』就能改变的事情。况且皇兄他素来品行端正、谦恭有礼,更兼天资聪颖,无论才学武功都在我之上,前不久他才编纂了一套史集献给皇上,大获赞誉。你究竟为什麽揣度著要我们自相残杀?」
「我......我只是不想看你屈居人下。」
「你究竟对皇兄有什麽不满?」
「我......我讨厌他!他根本就不配做一名太子,他根本就不配成为一国之君!」
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秋无瑕把自己压在床上,企图侵犯的事情,未央的身体就忍不住一阵颤抖。他忘不了秋无瑕扼住他手腕时那种不容挣脱的禁锢,他害怕那种力量,他害怕他反抗不了的那种力量,他怕秋无瑕,怕他强行占有自己。
「皇兄对你究竟做了什麽?」见未央如此强烈的反应,秋无微也查觉出端倪。
「不......」未央反射性地否定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让秋无微知道他和太子之间的那些事情,於是低头道,「什麽都没有,我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未央,」秋无微按住了未央的肩膀,望著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以後不要再说这些事情了。在我面前不能说,在其他人面前更不能说──这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未央虽然觉得不甘心,但见秋无微的态度已经如此坚决,也只好点头答应。
只听秋无微道:「未央,你曾经为了拉近我和皇後的关系,不得不牺牲兰妃。我希望你记住那次的教训,不要再做同样的傻事。我和皇兄之间的事情根本不用你来操心,我会保护好他,也会保护好我自己。」
兰妃......
这个名字又被提起,勾起未央心中一段黑暗的回忆。
『记住兰妃的教训,不要再做同样的傻事。』
未央在心底默默重复著秋无微告诉他的这一句话,心口一阵绞痛。难道自己真的在做傻事?自己好不容易割开皇後和太子之间的一条罅隙,然而这一切,在秋无微眼里只是傻事?没错,自己真的好傻......
那之後他们便离开了御花园,未央不知道他是怎样把秋无微送回了宫,他只知道那一路他们走得非常安静。他自己一直低著头默默在走,而秋无微也没有再说任何话。
本来未央还担心秋无微会因此疏远他,谁知道几天之後,秋无微又把未央约到了那棵古杨树下。
依稀记得那天天空非常晴朗,阳光和煦,微风拂面,很暖。
然後秋无微抬头望著古杨的树冠,望著树上飞来飞去的鸟雀,他对未央说:「我不会做那只死在树下的鸟,也不会做把兄弟推出巢外的凶手。我会比他更早学会飞翔,离开母莺的哺育,去筑自己的巢。」
此後近十年,秋无微一直按照他当初对未央说的这句话在做。
未央觉得那个时候的秋无微非常清澈,清澈得和秋水宫格格不入。也许秋无微作为一个从小就被母亲怨恨的孩子,他把自己的心放得很宽,不想去争什麽,认为自己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至少母亲已经不再排斥他了,这就够了。
但是,很久以後秋无微才明白,他不是不懂去争,而是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发现自己无法失去、无法放弃、无法交给别人、必须去争抢的东西而已。
当未来有一天他发现的时候,他也会变成──子规鸟。
秋水宫20
更新时间: 08/0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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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十三岁那年那个风雨的夜晚,皇後用未央来驱除心中的恐惧,那之後整整两年,他们之间一直保持著这种秘密的关系。随著未央一天天长大,一天天迷人,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滋生蔓延,但皇後依然坚持把未央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