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老虎————Mildness

"那天，对不起！"我希奇的看著慕容，他羞赧的说著抱歉，慕容虽然不是什麽强硬的男人，不过也有自己的原则，从不轻易对别人说抱歉。
"没什麽，我早忘记了。"其实一开始我就放在心上。
"你打算在一年里把大学教程全读完？"
"是的。"拿到大学文凭，就离开这里。幸好这是私立的大学，否则也不会让我轻易跳级。
"那接下来打算干吗？"
"出国。"沈默了会，我说出这些天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的念头。
"出国？可是你不是还有姐夫吗？"他说的太快，也意识到自己说出不该说的，愣住了。
"我和他，不可能的。"
他很吃惊的样子："那我和你一起到国外。"
我看著他，没有过多惊讶，他喜欢我从认识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理事长呢？"
"我们，只是床伴关系。"也许连他自己也没发觉，他说出来的时候，表情是掩饰不了的落寂，我眼睛转了个圈。
"好啊！"有人陪伴总是好的，更何况也可以气气那个耍我的理事长。
"小枫。"
"嗨！"对於也同样可以说欺骗我的欧阳和丁冉，虽然没有记恨他们，可是不代表会傻兮兮的当作什麽也没发生。
"其实，我们并不是存心戏弄你的。"
"我知道，你们没必要跟我解释。"我不是圣人，不会原谅所有戏弄我的人。
他们沈默了："你，真的要和慕容老师去国外？"
"没错。"
"恩......也许你不知道，理事长对慕容老师有著不同寻常的执著。"
是吗？我垂下眼帘，思索起来，似乎有这麽回事。
"知道了，谢谢你们。"
"那我们走了，希望你在国外过的幸福。"丁冉拉过欧阳走过我时，听到欧阳用只能我听到似的声音说道，"真的谢谢你。"
他真诚的眼神让我微笑，他是个好人从开始我就知道，这样的人应该得到幸福。
走到操场时，看到中央一群人围著的人物就是卫熙，远远的，我看不大清他的神情，可是那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即使没亲眼看到也能想象的出，围上的人莫不是倾慕就是崇拜，这个男人也许一开始就是游戏人生，我坏心眼的盼望著有天能有个让他游戏破灭却不得不继续下去的人出现，尝尝失败的滋味，懂得什麽叫珍惜，我不自觉微笑，转身离去，没察觉在我转身之即，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朝我这里看来，里面的含义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你真的要走？小枫。"宿舍里其他三人不舍得的目光让我倍觉温暖。
"是的，现在离开中国是我最大的愿望。"这里有太多的回忆，留在这里只有惆怅和哀伤，"别这样，以後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大笑揉揉周涛柔顺的头发，他红著眼睛的可爱样叫人忍不住想欺负。
"你真要走我们也拦不住，只有祝福你了。"纪墨晓幸福的窝在常青怀里微笑，"不过，你真的能放下这里的一切。"
我呆住，怎麽我对忻的感情那麽明显吗？
"别惊讶，你这些天总是恍恍惚惚的，心里有人是肯定的，不过是谁我们知道不是慕容老师，你是不是真的放得下只有自己清楚。"常青看我直直望著他，看看自己，"怎麽了？"
"没什麽，只是......没想到你还能说出刚才一番动人的话，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啊！"纪墨晓听完首先爆笑起来，周涛也跟著笑，不过眼里的莫名实在有趣，看著常青涨红了脸，我也笑了，可是总感觉脸部太僵硬了，难受。
难得的，堂堂理事长竟然亲自来送我们两师生出去，出国的事没多少人知道，我和慕容走又是学生上课时间，所以只能委屈理事长来送我们了。慕容显得有些窘迫，理事长的目光太过锐利了，也许就是因为慕容低著头，我才能看到理事长眼底的失望和少许哀怨。
"好了，你们上车吧，时间快来不及了。"收回盯著不安的慕容身上的目光，他低沈道。
闻言，慕容迫不及待的上了车，理事长的脸一瞬间阴沈下来，我忍住笑，准备也跟著上车。
"等等。"一个不防备，我被理事长拽住，他压低声音，"你可千万别有什麽举动，虽然我现在放开他了，也不过给他时间想清楚，要是被我知道他有什麽闪失的话，当心了。"放开我，眼中的告戒还是浓重。
"呵呵......担心的话干吗不跟著去。"我冷冷笑道，这麽紧张慕容的话就应该陪伴在他身边。
"可是他不知道，也不会答应。"叹气般说出，我诧异的看著他，原来一个那麽霸气的男人也有被情所困的一天，我笑了。
"好吧，再见。"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我上了车。
车子在路上缓慢的行驶著，慕容很沈默，我却有趣的打量著他。
"你看什麽？"他终於发觉我的目光，收回看窗外风景的视线。
"昨天过得肯定很精彩吧？"我暧昧的瞄瞄他脖子上没遮盖的吻痕。
"这、这个......"他红著脸想要掩饰。
"不要这样，看都看了，掩饰就是承认咯！"
"承认什麽？"
"你对他有感觉。"既然两人都有那个意思，那我就推他们一把吧。
"我、我不知道。"他迷茫地望著远方，不再言语，我也没开口，感情这回事要自己才能想得清楚。
我和慕容没有选择阴雨绵绵的英国，而是热情明媚的法国，巴黎不愧是世界名都，很繁华，很热情，在这里，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只是偶尔想起那个在神秘东方国都还在痴心等待的人。
"又回来这麽晚？"听到抱怨声，我微笑，由於我在中国的学历在这里等於一纸空文，所以在这里的大学进修，而慕容也选择了在大学做中文教师。
"是啊！去了市场，我们今晚加菜。"我拿著用纸袋包著的烤鸭，看到桌上摆的并不是寻常菜肴而是素菜，"这个......"
"今天是阿德的忌日。"他幽幽道，我这才想起来，我从来不去记这个日子，会让我想起许多往事。
将纸袋放在一边："你还在恨我吗？"
"不。"他望著我，"其实阿德的死根本不关你的事，是他自愿的。"在我加入他们时，慕容早就认识阿德了，两人深厚的友情不会因为我一个人而改变。
"知道吗？其实第一次看见你，我和阿德就同时喜欢上了你。"见我沈默，他继续道，"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阿德也知道，可他还是为了你而死了，我恨你，不光是因为阿德，你那麽漂亮，也那麽无情，我不甘心，我真的很喜欢你啊！"他哽咽道，那瘦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和当初一样，抱著阿德的尸体痛哭著，为著好友的去世，为著自己感情的破灭。
我上前环抱他，当初我只是看著他转身离开，而这一次却抱住了他。
"对不起。"对他，也对阿德，"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为我所做的事。"再多的话我说不出来，因为太多的感触随著时光的流逝而消失。
"不用，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转身，眼里有著未干的泪水，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
"我、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看著他结巴紧张的告白，"其实再次看到你，会恶劣的对待你不只是为了报复还为了能吸引你的注意，真的。"
"我知道。"轻声安抚他紧张的情绪，想了个大胆的实验，我吻了他，应该说准备吻他，他愣了下，犹豫迎合，可是没到两秒锺就挣脱开来。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我......"他自己也愣住了，能和长久以来心上人接吻应该觉得甜蜜，他却立刻挣扎，看来他也应该清楚自己心里装的究竟是谁。
"对不起，再来一次，我肯定可以。"他焦急解释，打断我准备说的话，看来要再加道强剂了。
"是吗？"我邪笑道，"好啊！"我低头，还没接触到他的唇瓣就被推开。
"我，我......"
"看来你也知道了，再想想吧，也许理事长真的是不错的人。"他迷茫的看著我，眼神渐渐明朗，"来吃饭吧。"终於解决了一件心事，人也轻松了。
和慕容、阿德认识是在我父母意外死亡後，那段是我堕落的时光，他们是我所住的城市里一个有名的帮派里面第一二把手，每天和他们出去飙车泡妞等，我像被抽去灵魂的躯壳在城市游荡，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喜欢我，而阿德竟然会因为要嬴得我心而去杀当年害死我父母的仇敌。
我父母因为拒绝和帮派勾搭洗黑钱而被谋杀，知道是谁却没法将坏人绳之於法也是我心头一大烦心事，本来帮派打斗很正常，可是以当初阿德的帮派要和害死我父母的帮派斗简直是鸡蛋碰石头，可是他做到了，却丢了性命，而我一点也不知情，他没必要为我做那麽多事，这是当初我看到他尸体唯一一个念头，但当时我也逃避了，劝说姐姐到另外一个城市，在我人生最低落的时候认识了忻。
忻是个稳重的男人，没有阿德的冲劲和疯狂，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对忻产生好感，在我短暂而颠簸的人生中的确要有个宽大的肩膀让我依靠，而忻是很好的选择。
可是就在我和忻最甜蜜，想把他介绍给已经病重的姐姐时，姐姐对他的感情却我犹豫了，知道那样做很卑鄙，可是为了辛苦抚养我的姐姐，我恳求忻和姐姐结婚，直到大半年前姐姐的去世，可是愧疚和良心的谴责让我无法安心和忻在一起。
"姐姐，你说，我该怎麽办呢？"望著当初从忻家里带出来的照片，里面三人笑容依旧，可是现在却物事人非。磨蹭著那相框，发觉手下的触觉不大对劲，将照片拿出来，里面竟然有封信，还指名是交给我的，写信的竟然是姐姐。
"我亲爱的弟弟，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也许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在这里我要说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你和忻能开心的在一起，别问姐姐是怎麽知道的，你和他两人缠绵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啊！
知道吗？当这张照片洗印出来时，我竟然无法否认你们之间强烈的感情，那交握的手是连我也无法解开的。
姐姐很自私，明明知道你们的感情，可还是当作什麽也没有，可是小枫，幸福是要自己去抓牢的，我希望你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和忻在一起，否则，忻就太可怜了。
小枫，原谅姐姐吧！
爱你的姐姐绝笔
PS：照顾好我的孩子。"
一滴清泪落下，原来姐姐早就知道了，因为亲情，因为爱情，我们最终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爱情的来临，等待时机的到来。
看到姐姐那封信後，我并没有回国找忻，而是继续留在法国深造，不是因为我不再爱忻，而是有那麽多不确定，我不确定忻是不是会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不确定忻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不确定我们到最後是不是真的能忘记一切，幸福在一起。
倒是慕容，他现在可是幸福加性福，那天的第二天我就打了电话给理事长，他的效率也快，第三天就到了巴黎，用让人不容拒绝的攻势获得了芳心，可不，今天我又被他们踢了出来，早就要求他们另找房子，可是以什麽气死没有爱情滋润的我为由怎麽也不肯，今天我又来蹲公园了。
一个可爱的小孩吸引住了我，两岁大的光景，蹒跚著步子朝我走来，咧著无牙的嘴巴直冲我笑，是不是我错觉了，总觉得这孩子好眼熟，一个不防备，我被小小色狼抓住，直扭著身子，要我抱，我也依了他的意思，抱上，亲亲这里，亲亲那里，好不快乐。
"你真狠心，走也不告诉我一声。"是错觉吗？那个憔悴的男人真的是第一次遇上，意气风发的男人吗？
"忻。"叫出声，我才发觉怎麽也骗不了自己，我想他，想得不得了。
"傻瓜，怎麽哭了。"他温柔的揉去我的泪水，"难道没什麽要和我说的吗？"
"我爱你。"不再犹豫，爱了就是爱了。
"我也爱你。"他紧紧搂住我，肩膀上感觉有湿意。
原来，幸福是那麽近，只要你紧紧抓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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