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淫————锐儿

　　
　　"上车！！"东珉打开车门，叫着他。
　　杨杨停下了脚步，望了眼打开着的车门，又望了眼不知延伸到何处的街，他终于下定决心般钻进了温暖的车中......
　　
　　东珉把杨杨带回了家。
　　东珉的家中，杨杨站在门口怯怯的打量着这个房间。
　　"进来啊？"东珉扔给他一条毛巾说。
　　"我......"杨杨结结巴巴的说："我还是走吧！"
　　"你去哪里啊？"
　　"回家，也许，也许他们不会追到我家去的！"
　　"进来吧！"东珉走过去拉住他，"你看你冻得说话都结巴了，就算回去也要让衣服干了才行啊！！"
　　
　　拗不过东珉，杨杨脱掉了自己的湿衣服，换上了东珉的。只是一条白衬衫，居然就盖到了他的大腿根，他甩着盖过手指的袖子，心里在想，"怎么这么大啊！！"
　　东珉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看见他的样子后不知不觉笑了，他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开始帮他挽袖子，"好像太大了。"他说。
　　"恩。"杨杨低着头，怯怯的应着。
　　长长的袖子被渐渐挽起，露出了杨杨白皙修长的手，那样一双手，甚至比女孩子还要柔魅，中指和小拇指留着的指甲都很长，指甲盖晶莹剔透的，似乎从上面就能瞧见下面粉嫩嫩的肉一般。
　　东珉挽着袖子的手碰到了他的手上，那感觉就似在摸一块柔嫩的豆腐，让他的心居然一瞬间狂跳不止起来......
　　
　　"恩！！"为了驱除尴尬东珉故意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头，"你饿了吧？"
　　杨杨没有注意到东珉一瞬间烧起来的颊，他只听到自己肚子深出轻轻的鸣叫声，就舔了舔嘴唇，"恩。"点了点头，他到是真的饿了。
　　"那我煮东西给你吃。"东珉进了厨房，"煮面行吗？"他在厨房里问他。
　　"恩！！"杨杨答着。
　　
　　东珉在厨房里叮叮咚咚的忙碌起来。
　　杨杨就坐在客厅里打量起这个零乱的房间。
　　
　　也许大多数男孩子都是如此邋遢，东珉也不例外，黑色的皮沙发上扔满了没洗的衣服，袜子，内裤之类。沙发前的桌子上一堆吃剩下的东西，杨杨看了看，除了啤酒，居然全都是方便面的盒子，怪不得问他吃面成吗，看样子，似乎他这里只有面才是。
　　靠着墙的地方有台黑色的电视，电视屏幕上落满了灰尘。下面的录相机开口处卡着一盘退出来似乎没来得及放起来的带子，上面写着，《淫娃荡妇》几个字！杨杨就忍不住笑起来，"想不到警察原来也喜欢看这些。"他在心里想。
　　
　　"笑什么呢？"东珉从厨房里探出头问。
　　"啊......没......"杨杨说。"恩，在看墙上挂着的照片......"他伸出手指了指电视上方的照片说："那是你爸妈吗？"
　　东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啊。"点点头答着。
　　"那他们人呢？"杨杨问，"没和你住在一起吗？"
　　"他们死了。"东珉的脸上一瞬间挂上了些许的哀伤，但只有一瞬。
　　杨杨呆住了......
　　
　　窗外的雨还在落着，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它们随着风撞击在窗玻璃上，发出啪啪的脆响声......
　　杨杨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那张照片里笑得很温馨的三个人，心里隐隐的哀伤起来，他匆忙将视线拉下来，就望见了电视屏幕上照出的自己的脸......
　　
　　"面好了哦，来吃吧！！"东珉端着热气腾腾的面呼唤着杨杨。
　　"快来吃吧？！！！"他把面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抬起头才发现杨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起......"东珉伸出手想将他推醒，却在看见他安稳的睡脸后打消了这个主意。
　　从屋子里抱出被子，东珉轻轻盖在他的身上，他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的安静的睡脸，笑了。他伸出手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小家伙，怎么睡个觉也不开心，这么紧的皱着眉头......"他轻轻喃喃着，手指却从他的额头慢慢下滑，滑过他光洁的颊，落在他的红润的唇上。东珉用指腹在他的唇瓣上缓缓滑动，突然，他有了想要亲吻他的欲望......
　　
　　雨在清晨的时候才停......
　　东珉是被窗外一阵急促的喇叭声惊醒过来的。
　　他打着哈乞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就看见了一辆红黑相间的摩托车，和车上坐着的强壮的身影，那个身影他并不会感到陌生......
　　
　　杨杨从楼道里跑到ＪＯＹ的摩托车旁，身上依旧是昨天的蓝色Ｔ恤。
　　"上车。"ＪＯＹ望着他说。"我送你回家！"
　　......
　　
　　东珉目送着他们的车彻底消失才走到客厅中，干净整洁的空间，让他惊愣了好久......
　　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垃圾不见了，被子和他昨天借他的白衬衫都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沙发上，地上干净的一个脚印都看不到......
　　...　...
　　东珉坐在沙发上，随手抓过白衬衫放在鼻间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香气冲进他的鼻孔，他就迷醉的闭了闭自己的眼睛。
　　
　　雨后的天空特别纯净，东珉家的客厅里，电视一大早就被打开，上面两个赤身裸体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不时发出淫靡的叫声。
　　东珉窝在沙发里，拽着衬衫的右手正在他的内裤中不停摩擦，不知道为什么他望着电视里边那两个交姘在一起的人慢慢变成了红丝绒窗帘后的那两个人的模样，东珉就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闭了闭眼睛，在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居然又变成了他的模样，而另一个就是杨杨。
　　东珉用自己的白衬衫紧紧包裹住自己的欲望，那紧窒的感觉让他觉得他就在他的体内一般，他快速的挪动自己的手，衬衫粗粗的料子就不停与自己的欲望摩擦，他就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终于在迅速的几次摩擦后，他在白衬衫里释放了自己......
　　
　　几乎在同一时刻，刚刚回到家里的杨杨，站在姐姐房间的门口，看见了这样一幕。
　　姐姐赤裸着身体正坐在一个男人的下体不停扭动着自己的腰，嘴里发出呜咽的呻吟......
　　
　　这是杨杨这么几年来经常会看见的一幕。
　　自从他的父母去世后，大他七岁的姐姐为了养活他和这个家，就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肉体。这么几年来，她天天用过量的酒精麻醉自己，然后带不同的男人回家......
　　
　　从开着的门的缝隙里，杨杨看着男人那粗糙恶心的黑色性器不停钻进钻出姐姐的身体，就痛苦的扭过头去慢慢向后退着，突然他的脚踢到了身后的酒瓶。瓶子倒了，发出刺耳的叫声，杨杨就一转身，又从家里跑了出来......
　　
　　杨杨又一次跑到了还没走的ＪＯＹ的摩托车前，他哭着一把搂住他，嘴里喃喃着，"带我走，ＪＯＹ，带我走......"

　　第五章：JOY和杨杨

　　
　　那间ＫＴＶ的包房里边，杨杨抓着话筒在火红色的沙发上不停扭着自己的屁股。坐在不远处的ＪＯＹ看着他，一直看着他，露出淡淡的笑容。
　　"行了，行了，别蹦了！！"汪洋揉着自己的眼睛对他大吼着，"扭得人眼睛都花了。"
　　可杨杨那里听他的，他依然旁若无人的蹦跳着，"啊，啊，两只老虎，两只老虎，真奇怪，真奇怪，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太奇怪，太奇怪......"
　　"行了！！"汪洋终于忍受不了了，站起来夺过他手上的话筒，"你唱的什么啊，有毛病了啊，屏幕上播的歌明明是"夜曲"啊......那里有什么老虎，老虎在哪儿呢！！！？"他气愤的跺着脚大喊着。
　　"嘿嘿......"杨杨却一句话不讲，笑着，伸出手去抢汪洋手上的话筒。
　　"算了！"坐在那边的ＪＯＹ懒懒开口说："让他唱！！"
　　"ＪＯＹ！！！！"汪洋不满的望他吼起来，却在看见他投过来的目光后，无奈的一把将话筒扔回了杨杨的怀里。
　　
　　"啊，啊，啊啊，两只老虎，三只老虎，真奇怪啊，真奇怪！！"杨杨无止境的乱唱着，他从血红色的沙发里蹦到大屏幕前，乱扭着自己的身体。
　　ＪＯＹ只是略歪着头，一直一直望着他......
　　而坐在ＪＯＹ身边的汪洋却看着ＪＯＹ，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
　　坐在对面不远处的ＳＩＡ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匆忙给汪洋面前的杯子里倒满酒，"喝酒，喝酒。"他说。
　　
　　几杯酒下肚后，汪洋红着脸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白色的小纸包来。
　　"啊，你还有！！？"ＳＩＡＮ睁大了眼睛望着他问。
　　"靠，最近这几天条子查得严，那帮卖粉的都不敢露面，去躲风头了，这是我这几天省吃俭用存下的，只剩一粒半了，我们几个分分吃......"
　　汪洋说着小心翼翼的打开纸包露出两粒粉色的小药片来，在看见那药片后，汪洋的眼睛不自觉的放出灿烂的光辉，就像那一瞬间他瞧见了百万宝藏一样。
　　汪洋小心翼翼的用右手托着纸包，用左手的食指拨开半粒，"这个给ＪＯＹ。"他嘴里喃喃着，"这一粒我和你......"他指了指对面坐着的ＳＩＡＮ，"我们一人一半啊！！"
　　刚要把那一整片药分开的汪洋，手上一轻，身后一直疯唱着的杨杨从他身后夺走了那个白色的纸包还有里面的药片。
　　
　　"你干吗？"汪洋睁大了眼睛，就过来夺，"你从来又不吃这东西，还给我！！！！！"他真的急了。这些东西是他省吃俭用才保留下来的啊！！
　　杨杨却死攥着纸包望着他嘿嘿傻笑着。
　　"还我！！！"汪洋的叫声甚至盖过了音响。
　　杨杨的手却轻轻一挥，将纸包里的药片全数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汪洋无法相信得慢慢跪倒，从地上捡起那张白纸......那是他怎么省下来的啊，对于他而言这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啊！！
　　"啊......"汪洋大吼着，站起来，一把紧紧揪住了吃完药又频繁唱那首儿歌杨杨的领子，他挥起了自己的右拳，这一刻他有了打死他的冲动。
　　就在汪洋的拳头马上要碰到杨杨这千钧一发之际，ＪＯＹ坐在沙发里懒懒的开口了，"汪洋，算了......"
　　...　...
　　
　　汪洋在听见这句话后，挥舞在半空中的拳头停了停，但又马上往下压去。
　　"汪洋，你听不见我的话吗？"他的背后又传来了ＪＯＹ的声音，只是这次不在是懒懒的，而是充满了威胁的味道。"放开他。"他说道。
　　
　　歌终于播完了，屋子里陷进了难言的死寂中，汪洋的手松了又松了，终于放开了。他一句话也没讲，一转身，离开了。
　　"汪洋！！"ＳＩＡＮ从沙发上站起来喊着他。
　　他却再没开头，门恶狠狠的打开，又关上了。
　　"汪洋！！"ＳＩＡＮ对ＪＯＹ投去询问的目光。
　　"你去看看他吧。"ＪＯＹ从沙发上坐直自己的身体，对他讲。
　　ＳＩＡＮ也就跟着离去了。
　　
　　"汪洋，汪洋！！"ＳＩＡＮ在茫茫夜色中追着汪洋。
　　"汪洋，你停下！"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拽住了他的胳膊。
　　ＳＩＡＮ弯下腰，气喘吁吁，"你别这样......"他说："你明知道ＪＯＹ护着他的，又何苦鸡蛋碰石头呢！！"
　　"操！！"汪洋一拳击在面前的小树上，"你等着吧......"他对ＳＩＡＮ说道，"等着，我早晚要叫杨杨那小子尝到苦头！！早晚要叫他好看，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ＳＩＡＮ看着目露凶光的汪洋，被吓得使劲儿咽了口口水，"算......算了！！"他结结巴巴的说。
　　
　　ＫＴＶ的包房里，ＪＯＹ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酒的烧灼感让他一瞬间闭了闭自己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就看见了还在屏幕前扭动着身体的杨杨，拿着话筒的手不停甩来甩去，嘴里边的歌就忽然大忽然小起来......
　　而歌词却还是那两只倒霉的老虎。
　　
　　ＪＯＹ从桌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翻出遥控器按了０５６键，"夜曲"的调子又开始在狭小的空间中回旋。
　　在夜曲的调子中，ＪＯＹ站了起来，他倒了杯酒，靠近不远处的杨杨。
　　
　　"喝酒！！"他从他身后抓住他，把酒杯放在他的嘴边。
　　"嘿，恩......"杨杨笑着摇着头，"我不喝。"他说："我要唱歌！！"
　　"喝酒！！"ＪＯＹ依然喃喃着那两个字，手一倾斜一杯酒就全都倒在了杨杨的头顶......
　　
　　"喝酒......"ＪＯＹ似乎找到了好玩的游戏，他笑着将杨杨拉近沙发边，从桌上拿起一瓶酒，依然从他的头上倒了下去。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杨杨的发丝落了下来，他抬起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液体，又傻傻的笑起来，"呵呵......"他笑着，"呵呵，两只老虎，两只老虎......"他依旧喃喃着，虽然已经没调了。
　　
　　倒完一整瓶酒，ＪＯＹ一挥手扔掉了空酒瓶，瓶子落在地上碎了。他也顺势拥着满身酒气的杨杨翻进了沙发中。
　　浑身都被酒浇透的杨杨在ＪＯＹ的怀里，还在哼着那首歌，终于ＪＯＹ也烦了，"别唱了。"
　　他却在听见他的话后，更加卖力的唱起来。
　　"我说别唱了。"倒在沙发上的ＪＯＹ坐起来，这样杨杨就是坐在他怀里了。
　　"别唱了......"ＪＯＹ放轻了语气。
　　杨杨却望着他，笑着更加大声的唱起来，"啊，啊，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啊，却真奇怪，一只是公的，一只也是公的，如何才能相爱......"
　　"好了......"他搂紧了他，"好了，杨杨。"他说："别唱了。别唱了，你告诉我，你怎么能把这么有趣的儿歌唱的如此难听！！？"
　　"很难听吗？"他问他。
　　"恩......"他点点头，却又马上摇摇头。ＪＯＹ把嘴凑到他耳边轻轻说："其实很好听......"
　　杨杨就笑了，他为他夸赞的这句话，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
　　
　　ＪＯＹ将杨杨压进那红沙发的时候，居高临下的问他，"你爱我吗？"
　　杨杨依然一脸玩味，嘿嘿笑着，却不答话。
　　"你爱我吗！！"他捧住他的脸问着。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如何相爱......"杨杨唱着。
　　"我不管老虎怎么相爱！！"ＪＯＹ拽住他，"我只想问你，你爱我吗？"
　　"我爱你！！"杨杨说。
　　"我爱你。"他的瞳孔因为药性的作用慢慢扩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