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那家伙已经开始变得奇怪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有一点执拗的声音,"你不要管他了,那家伙大概已经开始不太清醒了。"
"他生病了吗?"
"可以算是生病吧,从幼虫羽化为成虫总要经历一点痛苦阶段吧?"芹泽老人如无其似和地说着。
"芹泽先生是什么意思呢?"深秀轻声问。
"是那个家伙自己说的,就像要一个小孩子放弃他一直执着的东西他就会生病发烧一样,那个家伙的身体只是因为不甘和嫉妒而撒娇罢了。"
"是这样啊。"
"对了,那个家伙有没有向你恶言相向呀?"
"他说的话我听不懂。"
"是吗?那家伙大概在说德语吧,看起来对于他来说德语还是他的母语呀。"
"他的母亲--是德国人吗?"深秀几乎是有些惊奇的问。
"他的母亲是法国人,但他出生在德国,"顿了一下芹泽老人接着说,"但他长得完全像他的父亲。"
一个人的母语既不是他父亲种族的语言也不是他母亲种族的语言,这意味着什么?
"......"沉默了一下深秀突然问,"只要撑过这段时间他就会完全好了吧?"
"没错,所以说你不用管他了,他昨天在我这里时告诉我在他的心性还是野兽阶段被我点化成人时他就经过这么一次了,所以不用担心,大约两三天就会好了。他还告诉我你要搬回来住,用我派人去接你吗?"
"等他--好了以后呢?"深秀犹豫着问。
"那家伙任性激烈的性格就会变平和吧,毕竟他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那家伙自己说小孩子就是在这种不甘愿中成长起来的,等到小孩子长大了对于原先死命执着的东西自然而然就不再在意了。"
那个男人会变得平和吗?深秀不知自己又说了一句什么就把电话放下了,他呆呆地坐在电话旁,望着那个在床上沉沉睡去的男人,那些假装的不在意会变成真的不在意吗?那个像恶魔一样在他的梦里纠缠过他的男人--真的想要放弃他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个从床上慢慢爬起的男人惊醒了呆呆发楞的深秀,他看了看窗外暗淡下去的天色,摇晃着走进浴室,过了一会儿深秀又在浴室外听到了干呕声,他慢慢地走了过去:
"想吃点什么吗?"
"......"平一慢慢从坐便器上抬起头,发红的眼睛迷惑地望着他,过了很久才从肿得几胡发不出声音的嗓子里挤出一阵模糊的咕哝,又过了很久他才好像刚刚发现深秀没有听懂他的话一般想了想用日语缓慢地说:
"芹泽先生没有来接你吗?"
"我拒绝了。"深秀轻轻地说。
"......"平一古怪地歪了歪头,像是再也看不到深秀一样摇晃着漠然从他身边走过。
"你在生病。"深秀上前一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像是要检查一下自己脑袋里有没有缺少什么零件一样,平一很用力地摇了摇头又侧耳倾听了一下,然后很满意地木然说:"大约明天就会好。"
深秀的心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很奇异地跳漏了一下,他把他扶到床边然后低声说:"吃药吧!"
平一像孩子一样一侧身大力地翻滚到床上,他大字型地把身体摊在床上,发红的眼睛十分古怪地望着深秀一眼。
"除非你亲我一下。"他模糊地冷哼了一声然后不言不语地闭上眼睛。
"......"深秀沉默着注视着平一,慢慢地他俯下身,轻轻摘下一直带在那个男人脸上的眼镜,然后把自己的唇向那两片有点干裂的唇上压了下去。
"......"平一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过了很久他才用古怪的声音对刚刚才抬起头的深秀闷声说:"再亲一下。"
"......"深秀停了一下,又一次沉默无语地俯下身去,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直起身,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低声说:"吃药吧。"
平一突然睁开眼睛粗暴地把想去拿药的深秀一把拽倒在床上,深秀狼狈地从那个男人身上爬起来,却意外得迎上一双异常清醒的眸子。
"卑鄙的家伙!"平一恶狠狠地盯着一脸苍白的深秀低低地咒骂着。
深秀苍白着脸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一语不发地低下头轻轻地把自己的唇印在那两片因为发热而变得异常灼热的嘴唇上。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很讨厌我的唇吧?"
深秀看着那张皱起眉头的脸,仿佛又看到十五年前那个明明强吻了他却反而一脸不甘愿的少年,慢慢地他迷然地说:"没错,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恨不得自己马上死掉..."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引诱我?"平一冰冷地注视着他,深秀望着一脸漠然的男人慢慢伸出手指轻轻抚上他刚刚被自己濡湿的唇:
"你一直都是喜欢着我的吧?"
"......"
"如果喜欢的话就一直喜欢下去不好吗?"深秀自语式的喃喃着。
"......"
"你玩弄过我的身体,你逼我害了静,我身上会有一道刀疤也是你错!你纠缠了我这么多年..."
"不甘心只有我一个人逃开吗?"平一望着他突然冷冷地接口。
"......"深秀用古怪的眼神望着他,小声地咕哝着说:"你凭什么让我甘心?"
沉默了一会儿,平一突然用一种极为认真地语气甜蜜地轻笑着说:"你想让我强暴你吗?"
"......"深秀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平一接着用一种更加恐怖的眼神望着他微笑着说:
"你大概已经做好让我强暴的准备了吧?等我做完以后你就又可以把强暴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了。"
平一一边微笑着一边慢慢地把手伸进深秀的衣服里,深秀一语不发的剧烈颤抖了一下,平一忽然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灼热的手掌轻轻的覆上了深秀身体的中心,深秀突然猛烈地颤抖起来。
"我越折磨你的身体你就会越高兴吧!"平一轻轻地说。
"你一定很久没有发泄过了吧?"平一喃喃地说着坐起身,一只手压制住深秀突然挣扎扭动起的身体,一边赞叹地望着那高昂起的灼热,伸出另一只手包容般地握住它,轻轻地揉搓起来。
深秀停止了挣扎,努力咬着自己的嘴唇抑制住快要冲出身体的抽泣。
"唔..."
"喂,不要太快呀。"平一突然皱起眉望着深秀蜷成一团的身体,昏暗的光线中,那蜷缩的身体紧绷地颤抖着,他轻轻地吮吸了一下沾上透明汁液的手掌,接着说:
"光是这样还不算是强暴吧?"
"......"那蜷缩颤抖地身体突然大大地震动了一下,一声破碎的呜咽从那死死咬住的嘴唇里溢了出来。
"如果你不说真心话的话我就走了呦。"平一突然用威胁的口气在深秀耳边轻轻地说,深秀的身体慢慢蜷缩成更小一团,微弱的抽泣慢慢震动着那纤细的身体。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什么都愿意做...不要只丢下我一个人..."
"......"平一默默地望着那像个孩子似的越缩越小的身体,突然躺下从身后很轻很轻地抱住那个身体。
"从一十五年前开始就是你先引诱我的,"他慢慢地抱紧那抽泣的身体,一只手强硬地分开深秀紧收在胸前的膝盖,慢慢地活动起来,深秀破碎的抽泣慢慢为要压制住另一种声音而微弱了下来,"面对我垂涎了十五年的身体我有可能丢下不管吗?"
"以后就不再是我会不会走而是你会不会逃走的问题了,"深秀突然听见手指正在他的分身上极力运动着的男人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你记住,如果你敢从我身边逃走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你的!"
这个男人不只是在以前的梦里,在以后的梦里他也会继续纠缠他吧?深秀晕眩地闭上眼睛,只要有他在他的梦里就不会是一片黑暗了吧?
一阵剧烈的战栗突然从身体的中心传递到细胞的每个尖端,深秀被那猛烈的窒息般的感觉击得昏了过去,只要有那个男人在--
"我放过你逃的,但你偏偏不知道把握机会..."平一轻轻的呢喃着,抬起上半身在深秀紧闭着的眼睛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这样你以后想逃也逃不掉了。"
他呀,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独占住这个人,不只是他的眼、他的嘴唇、他的身体,他还要独占住他的心--独占住他所有的所有,直到他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
《暗夜天堂•平一篇》 完
平一篇 二部
卷一
大清早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蜷缩在床上,一条男人的手臂侵略性地横在自己的腰上,裤子上里里外外都是被弄脏的痕迹,这种景象就算是完全失忆的人也会明白发生过什么事吧?
他,宫藤深秀,二十九岁,迎来了一个充满羞耻感的早上。
"......"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深秀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起身,还是--先收拾一下再说吧。
他努力而缓慢地想从躺在身旁的男人头下抽出被紧紧压住的衬衫一角,正在熟睡的男人突然像被惊醒一般睁开了眼睛,深秀跳动的心碰的跳漏了一拍。
"......"一脸迷茫的男人一声不响地望着他,深秀看着那双平时隐藏在眼镜下面摘下眼镜后就变得极度深邃的眼睛慢慢变得清醒,过了一会儿,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男人突然一语不发地转身下床,深秀坐在床上身体慢慢变得冰冷僵硬。
"从十五年前开始就是你先诱惑我的...... 你大概已经做好让我强暴的准备了吧?等我做完以后你就又可以把强暴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了......"
昨晚的对话突然再度在他耳边响起,慢慢地深秀蜷起身体,发冷似的抱住自己的身体,他现在--
一语不发地走进浴室的男人突然又一语不发地走了出来,他一脸不耐地站在深秀面前,突然张开嘴从喉咙里直直地发出一个粗哑变调的声音:
"呀--"
深秀呆呆地看着面色阴沉的男人在发出那个声音之后就一下子扑到了床上,手脚并用地爬到他的身上。
"啊、你的、你的嗓子出了什么问题吗?让我看看吧!"深秀手忙脚乱地推开想要压住他的男人,费力地捉住平一拼命躲闪脑袋,安抚地让一脸不情愿的男人张开嘴。
"天呀,好严重..."展现在深秀面前的是男人红肿得像塞了两个小核桃一样的喉咙
"去医院...啊!"深秀突然被男人扑到了身下,平一蠕动着把头钻进了深秀的衬衫下面,把发烫的脸紧紧地贴在他冰凉的腰侧。
"那里...不可以的!"深秀虚弱的抱紧自己的身体,想要把平一从自己的衣服底下赶出去,平一滚烫的嘴唇慢慢贴上深秀下腹的伤疤,轻轻地吸吮起那块纠结不平的疤痕。
(那里、那里、再往下就会碰到他的--)深秀努力地咬住嘴唇想要止住那种让身体不由自主地变得燥热的颤抖,平一的手掌沿着深秀光滑的腰侧慢慢向他上面摸去。
(不可以、不可以有反应的--)深秀艰难地蜷起身体,平一的另一只手已慢慢覆上他身体的中心。
"啊--"深秀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想要压制住快要泄露他慌乱的喘息,突然想起的电话声像是一道赦免令一样把他从快要浸溺下去的欲望旋涡里拉了回来:
"电、电话!"他气喘吁吁地想要爬起来,平一仿佛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一般依然赖在他身上,把滚烫的嘴唇紧贴着他也开始发烫的皮肤上缓缓下移。
"有、有电话呀!"深秀奋力地想把加快速度掠夺的男人从他身上拉起来。刺耳的电话铃声依然坚持不懈地响着,费尽心力还是没能占领重要部位的男人突然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向着话筒恶狠狠地喊出一声粗哑变调的怒喊:
"呀--"
"对、对不起!"深秀慌忙地从床上跑过去,慌乱地接过话筒,"你找羽次平一,啊,刚刚就是他接的电话,他正在生病,喉咙坏了。"
(让他去死!)平一拿起电话机旁的记事薄怒气冲冲地写到。
深秀别过眼睛,一边点着头一边说:"啊,是的,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是熊平先生呀,你说想再跟他研究一下所有产业集团化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说好了还有什么可研究的!还有,平一飞快地在记事薄上写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做!)
"昨天已经..."深秀窘迫得连眼睛都变成了红色,他慌忙地向电话那边说:"啊不是,平一刚才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研究过了--"
(让那些有钱的人努力地去刮分吧,反正都是和羽次家有关系的人,集团化就是要多家控股吧!另外,平一毫不客气的写道,昨天我哪里做了,只不过是让你射了两次罢了,我都还没有--)
深秀一把抓过平一还没写完的纸,三下两下团成了废纸,他红着脸对电话的那一端低声说:"平一说--"
平一突然毫不客气的一把抢过话筒,对着话筒粗着嗓子发出一声大叫:"呀--"
"啊,"深秀慌忙地抢回话筒,"是的,他在发烧,啊,我、我会带他去看医生的,不用,不用叫救护车,真的,谢谢您,等他好一点我会叫他给您回电话,啊,一定。"
(你昨天晚上明明说什么都让我做的!)平一气冲冲地又撕下一张纸写道。
深秀放下话筒红着脸望着眼前像孩子一样发着脾气的男人,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抚上他的额头,男人沉着脸向后躲了一下,但随即像吃痛似的抱住自己发沉的脑袋蹲下身。
"我还是去叫医生吧!"深秀紧皱着眉对蹲在地上的男人说,他转过身想走,平一却飞快地拉住他的裤脚。
深秀低下头却看见男人一脸无辜地蹲在地上举着手里的纸:
(如果我吃药你会让我做吧?)
"!--"深秀紧紧地咬了咬嘴唇,突然红着脸连哄带赶地把男人送回了床上。
平一苦着脸地看着深秀手里的药和水,满脸可怜兮兮地晃着手里的纸,深秀一语不发地递过水和药,看着床上的男人十分委屈地低下头像表示自己的不满一样发出一声低低地轻喊:"呀--"然后一脸不甘愿地接过了水和药。
(这个男人现在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
深秀拿过空水杯转过身刚想走开,突然被从身后伸出的手臂一下子带到了床上。
"呀♥--"
男人欢喜地低叫了一声紧紧抱着深秀的身体,亲腻地把脸贴上深秀僵直的后背。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深秀慢慢停止了没有任何用途的挣扎,那份灼热隔着薄薄的衬衣慢慢漫沿到他的全身,但是他身后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却非常安心地睡着了!!
("深秀--来看一看你的弟弟吧!")
熟悉又有一点陌生的轻唤在深朽的睡梦中响起:
("你看他多可爱呀,再长大一点一定是一个有精神的小家伙!")
两张模糊的笑脸在他梦境中闪现。
("深秀,你从今天起就变成哥哥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静呀,因为总有一天我们会先你们而去的,那时就只有你们兄弟相互依靠了!")
不要、请不要丢下他们好吗?
("哥哥,即使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我也只要有哥哥在就好了!")
静,你明明说过这样的话吧?为什么还要丢下他一个人逃走呢?
("把流血的地方擦干净...如果你是害羞的话那么完全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