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的恋人————小小火炎

不知是不是错觉，强烈的光芒投射在齐冰的笑容上，多了份阳光少年的味道。与他的大哥更加相似了，让水军的目光不能从齐冰的脸上移开，贪婪地盯住他，抓紧救命稻草般，使劲地把如此少见的阳光气质刻印进脑海里。少了那份阴沉，迷人的气息上升N倍。
喃喃自语着："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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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以为只是一小点的改变你决不会看出来的。"挑起眉毛，邪邪的笑出声，笑声不变，容貌不变，变的是--眼底多了份暖意。
"冰，你的心情为什么能那么好？"只过了一夜，却闪耀到无法逼视。
"因为我想通了，因为有个笨蛋在我身边，因为那个笨蛋不在乎我耍过他的事实，因为那个笨蛋放不下我--"说到最后，肩膀一耸一耸，看情形，怕是忍不住要大笑了吧。
笨、笨蛋！？不用怀疑，不用疑惑，他说的笨蛋肯定是自己，这人、这人的恶劣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好歹他先告白的啊，也给他点面子行不？
想到这里，平凡的脸黯然了，是啊，只是他先告白的，说不定对方对他没什么意思，他没说过爱他，他的心里把他如何定位的，恐怕只属于玩具吧。
等了半天，等不到任何反驳，齐冰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皱起眉，这小子又胡乱想什么了？他的脸本就平凡如斯了，还敢学他耍阴沉？拜托，他可不是那块料好不好。
"喂，回神喽。"
"啊？"刚回神，一张放大的脸就出现他的视野里，冰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咳，终于回神啦？你不喜欢我这样子？"如果他不喜欢的话......恩......他大概会难过。
"我......"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好奇怪，他为什么要用那么深的目光看他，太炽热了。
叩叩，非常不识相的，敲门声偏偏在这紧要关头该死的响起。
退回到办公椅上，示意水军坐在一边的沙发里，"进来。"
"小冰，昨天你没拿的礼物，我今天带过来了。"推开门的更开朗的齐冰的大哥齐旋，手上碰了个装饰得非常华丽的盒子，身后还跟着同样碰着另一种华丽盒子的许姗姗。
暖意褪去，银白的眸子里一片冰冷。"大哥，你把这东西交给我秘书高臣就可以，不必特意带进来，我和我的助理正在谈论公事。"
"你！拜托你也成熟点好不好，你不是3岁小孩了，为什么要一再地辜负你大哥的一片好心？"许姗姗终于忍不住站出来说话了，不要以为她是唯唯诺诺的小女人，她认为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凭什么齐旋要守着这家他不喜欢的公司到老？他们相爱有何错？有何错！？
"大嫂，我好象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或说什么过分的话吧。你怎么会认为我在辜负我大哥的'一片好意\'呢？我是说我现在很忙，希望大哥转交给我秘书就行了，大嫂你连这些话都听不懂么？"嗤笑一声，每句话都说的难以入耳，字字讽刺。
"小冰，你大嫂说话快了些，请你不要和他一斑计较。既然你在忙，那我就交给高秘书了，大哥希望你不要这么拼命，上次姗姗从医院里回来告诉我你的身体状况，我一直担心着......身体毕竟是革命的本钱。"
明知这些话最终会被齐冰误解或反讽回来，齐旋却不得不说，这是作为大哥对小弟担忧的心情，他不后悔他的选择，他是贪心了，既期望自己能幸福，又盼望小冰能得到幸福。也想，回到以前和小冰快乐生活的那段日子，他不想被小冰永远怨恨下去。
"哦--既然担心我，为......"
"啊，我想总经理在心里一定会感动齐先生的心意的，齐先生你们先把礼物给高秘书吧，我和总经理有很重要的'公事\'要讨论，担心若晚了会让客户生气。"赔笑着，水军庆幸先一步说出来，不然依齐冰那张利嘴，不损到对方颜面尽失是不会罢手的。拜托！对方是他的哥哥啊，差不多也该给他点面子。
怒瞪水军，这小子居然敢破坏他的事。好，很好，待会看他如何惩治他！
"对啊，大哥，我们要讨论很重要的'公事\'。"削不到他们，干劲也下降，音调明显下滑。
"小冰，我永远是你哥哥。"丢下这句话，附带一张阳光笑容，搀着许姗姗退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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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水水，你的志向该不会是想当大善人吧？"他的心情很不爽呐，早上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不是，我认为家人没隔夜仇。"从起身迎接齐旋离开后就未坐下的水军沉着地应对，这件事本就齐冰不对，他帮他哥哥难道错了？
"恩恩，你说的很好。过来。"招手，意思让水军走到在办公桌后的他的身边。
没有违抗，很顺从地走过去，就事论事，他爱着他，这点让步他还是可以做到的，不就是走几步路吗。
当水军距离齐冰面前一步路，他停了下来。而那瞬，齐冰的脸色聚变。快速伸手勾住水军的脖子猛烈地把他往下扯，眼对眼，鼻对鼻，两张脸中间只有一厘米的空隙。水军完全可以看清齐冰眼里的怒气与痛苦翻腾。
"水水，你不是爱我吗？那，干什么要帮他，你知不知道当你偏向他时，我有多痛苦。你们的心里是不是都在说我很幼稚？别人给你这位置你还不要，态度还那么坏？你当我想吗，你们当我想要这位置吗？在我懂事后，我就很崇拜我大哥，在我心目中，除了他没有人可以胜任齐旋集团总裁。
可是，他背弃了我，背弃了我的希望。在学校里我被同学欺负说是妖怪，没一个朋友，没关系啊，我有大哥。他却什么都没预示，就离开了那个家。才15岁的我就被训练，那些老家伙们心里也只有我大哥，就想看我出丑，这时他们就会说'要是齐旋在就事半功倍了，瞧你，只会事倍功半。\'"
阴霾完全笼罩了那双眼，而离他那么近的水军也被震撼到了。活在哥哥阴影下的弟弟，被众人嘲笑的弟弟，该怎么办才好，为什么就不能早些认识他。早些的话，更早些的话，他一定会主动与他交朋友的！
"水水，不一样了，现在的我完全凭自己的能力爬上来。所以水水你，眼睛只需注视我，一点点注意力都不许分给别人。你答应我的话，我就与你交往，水水--你是爱我的吧--"薄唇说的是诱惑人心的话，然而眼睛里的阴霾越积越深。
舔舔唇，水军知道现在答应下来也不是办法，可以克制一时却克制不了一世。冰和他父亲、大哥间的隔阂太深太大，没有人不需要亲人的，就连自己也不能代替他亲人的一半啊。一定要想办法拉近这间距。
"水水，说吧，说不再插手我和他们的事，不再理睬他们。然后我们就可以快快乐乐地过我们情人生活了。"每说完一小段话，就吻一下水军。这么努力地引诱他，只因为他明白水军对他的影响力，若水军硬插手，他怕他会抵挡不住，导致溃不成军，终至向他们投降。他不要！他不是孩子气，这是他的原则，他很早以前就决定好的事！
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就破坏了他一辈子的亲情啊，捏紧拳，逼自己说出可能摧毁他们好不容易才改变的微妙关系，水军敛下眉让眼睛处于一片阴影下，"我想，总裁和齐先生当初那么做是不得已的。冰，你能不能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一秒钟能发生什么事？能让水军清楚地看见银白眸子由暖转冷，冰雪般地穿进他的胸口，击碎他的心。
"水军，你不去当救世主真可惜了。"冷漠地说道，随后松开勾住水军脖子的手，轻轻推开紧贴近他身体的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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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当救世主。"被推开了，水军忍住那心被扯住的痛，平静地说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虐待自己。你或许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但那些关心你的人，比如我，会难过。"
银白的眼睛锁住漆黑如星子的眸子，一字一字地说道："你不管不就行了，没人强迫你。"
"是我多事了，总经理。若没其他事的话，请容许我先行离开，我还有约会。"很冷静，冷静得不像被爱人刺痛的人。只有他心里清楚，他在保留他最后的自尊，输了爱情可以，没了自尊那真不是个男人了。
"原来水助理的行情那么好，居然有约会，那，为了不让人说我是没有人性的上司，放你一天假。好好玩呵。"低头拿起笔签起文件。
整了整衣装，水军客气地道："谢谢经理，我出去了。"
没有回音，笔划动的声音流泻一室。
没有人注意到齐冰签出来的字歪曲得不寻常。
和我好好交往不是很轻松吗？为什么不选这条路......让我们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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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高层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每个职员都小心翼翼地工作，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以往总经理的脸上总会时不时挂着狐狸式的笑容，虽然让人摸不清，也比现在好呐！这几日的总经理一直板着一张脸，也不知哪家混蛋企业欠了他几百万，要是查出哪家的话，大家一定会联合起来去搞垮它！
天呐！这种低气压的日子怎过？总经理一人臭着脸也就算了，连高秘书，水助理，这些职位比较高的人，也一脸不爽。害得大家战战兢兢的，搞得像是地道战活动，拜托有哪个炮灰去被轰炸下，好让他们知道不爽的来源啊--
逼不得以的一群职员在茶室开起秘密大会。
"我说，这里有没工作资历比较深的老职员？想问问他以前有没碰过这类情况的，后来又是如何解决的？"职员A问道。
职员B举手，怯怯地说："我在这里工作有6年了，但是都没遇过这类事，总经理的心情在生日那天是会怪怪的，可是第二天总会回复原来的性格。这次也不清楚......"
职员C一手撑腕一手支颚，"那，意思就是，我们束手无策，只好坐以待毙喽。"
众职员满脸黑线，解决方案没弄出，又更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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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总经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零一号表情者此刻坐在水军的办公室里向他兴师问罪，连他都受不了总经理的怪脾气了，说到底肯定是这俩人又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疼痛，只是一瞬又面无表情。青涩褪去，高臣感到，第一次见到水军那时冷淡的气质已显露无疑。短短几日，水军成熟许多。
高臣轻叹一声，彼此折磨，而谁又能从中得到利益？明明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们都很好，工作什么的可没落下。"冷漠回应，水军不想多提，继续埋首工作。近日来，他的工作量可比齐冰。
"总经理的脸色不大好，很苍白，连日加班且没吃什么食物。"
别看总经理表面很亲和，认识他深的人都明了他性子的倔强。不能从他那里劝服只好向水军出手了，他是偏心，那又怎样？他跟着总经理走到今天这地步他所做的都看在眼里，非常替他忧心，只要他希望的他都会想办法满足他。因为他不大会说话，只有从行动里体现。
手抖动一下，深吸口气，"总经理是大人了，他应该有分寸。"
"和他工作了那么多时，难道你还不了解他？若他有分寸，也不至于闹到医院里去了。水助理，靠逼的，是没用的。如果你还有依恋，我送你句话：伤口要慢慢愈合，欲速则不达。"
意味深长地再看他一眼，确定他听进耳里了，站起身，
"放弃了就再也追不回了。"离开。
身子震了震，笔从手里滑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放弃了就再也追不回了......
仰头望天花板，又要低头了吗？他没有错啊，他也有自尊的啊......
主动来应征，之前辞去了"春光"斑竹的职位，因为打算一心放在追齐冰上；发现他耍了自己，也主动跑回去抚慰他，呵，顺势把自己也赔上；要帮他找回亲情，被他无情地拒绝，这次他该拿什么挽回？尊严？
双手遮住眼眉，爱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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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心脏猛地漏跳一拍，是水军吗？清清嗓子，"进来。"
不是他......眸色黯淡下来，渲染成忧郁的灰色。
自从那天后，两个人就在冷战，除了上交文件，水军再没踏进他的办公室一步，也没与他交谈。
"总经理，很晚了，休息一下吧。"高臣把齐冰失望的眼神看在眼里，这两人......
"不用了，以前我还不是这样过来的。高臣你先回去，我把这些完成就行了。"
高臣不再坚持，点点头走出办公室。
揉揉眉心，不经意扫视到桌子最右边的电脑。
在办公室另一头的水军仿佛心有灵犀般，眼睛不自觉地也扫到一旁的台式电脑。
两人同时开机上网。
上网是为放松，为思念，还是为期待，理不清，关他的。他们只想碰碰运气，遇不到也没事，绷的太紧的那根弦需要平衡点。
看到对方在同一时段登陆QQ，都不可思议地心跳加速，没想到巧合到这地步。一时间两人都无法向对方打招呼。
手指僵在键盘上，状态维持一分钟。心药的头像先动起--
心药：晚上好，在做什么？
大海：呃，在加班。
水军很受宠若惊，他刚才在做心理建设，本以为一定会是自己先投降的。
心药：哦......
一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心药：你很卖力。
大海：恩，对工作的态度一向很认真的。
心药：哈哈，是吗。那怎不见你把斑竹的工作搞好？经常搞失踪哦。
大海：-_-!现实里的工作比较重要，因为有我很重视的人在。
网络真是神奇的东西，在这里仿佛没有现实里的隔阂，什么话都可以说。见不到对方的表情也就无任何顾忌。
心药：可是你很重视的人不理睬你，你不难过？
齐冰在心里藏有多时的问题今日通过网络问了出来。
大海：难过啊，说不出的难过。不能勉强别人的。
心药：看起来你很可怜。
大海：呜，所以我努力地去追求那人。可惜郎心似铁，我想，我没信心了......
看到水军的话，齐冰的胃隐隐抽痛，他终于耐不住要放弃了，也好，也好。胃不断地抽搐着，啊，想起来了，今晚又没吃晚饭，可能胃病又复发了。
十分钟过去了都没见对方再发消息过来，水军突然感到不安，齐冰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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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未见齐冰的回音，水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冲向总经理办公室。

果不其然，那儿的灯亮着，无名火冒出来，这一刻水军十分痛恨齐冰的哥哥，后悔，千万个后悔，他不想为他哥哥说好话了，凭什么，齐冰凭什么受这种累？！他不是工作机器！

有时，人在爆怒下是无理智可言的，所以--

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水军倒想看看又是哪类文件让齐冰"乐"不思"水"了。

又来了，闭上眼试图匀息，未做好充足准备的心被眼前一幕冲击得疼痛万分。那时也是如此，那人就近在咫尺，毫无血色的脸、雪白的嘴唇，身上没有一丝健康的红，就如同一座冰雕躺在哪儿，昏迷过去。

匀息后停顿几秒才想起，应该打电话给医院！

真是，再来几次这种事，他怕他不是得心脏病去世就是心肌梗塞而死或者心绞疼痛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