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来的瞬间,好象天崩地裂一样畅快,我往后一栽,就跌进了浴缸。晓风探过身子,似乎要拉我,不料给我扯住他的手,一把拉进来。浴缸很小,我让他靠坐着,自己以一个非常不舒服的姿势搂着他,我们继续接吻,狭小的空间,硬梆梆的浴缸,咯得哪儿都疼,可我们吻的更加投入,似乎是确定了彼此都禁锢在这小小的空间里,除了承认自己的心意,再也无处可逃。我的手伸到他的下面,为他手淫,我注意到每次指头不经意地掠过后面,都引起他一阵兴奋的颤栗。他的手脚都紧紧绷着,似乎是咬着牙,一点声音都没有,直到他的脚趾因为极度兴奋弯曲着,勾到了莲蓬头的开关,水"哗"地洒下来!开始是凉的,浇在身上我们都僵硬了一下,赶快吻在一起取暖。很快水温上来,激打在我们的身体上,升腾起乳白色的蒸气,我手上加了点力道,套弄的速度也快起来,晓风的身体渐渐失了控,他仰着头,因为水柱打在他的脸上,他紧紧闭着眼睛,胸膛的起伏十分明显,高潮时终还是没忍住,闷哼了一声,整个身体快乐得几乎在抽搐。整个浴室似乎发了水,可是我们没管,还是就着那十分别扭的姿势重叠着坐在那里。我开始同情这可怜的浴缸,它恐怕要给我们两个压碎了,才会那么毫不留情地咯着我们的筋骨。热水依旧在哗哗地浇在我们身上,象是滑溜溜的两条鱼交错在一起,只是我们热爱空气,热爱在空气里自由地呼吸。晓风可能一直担心我过不了这关,没想到我过得还很愉快,我说你呢?喜欢么?他笑着说,喜欢得要抽筋了。
18
我跟晓风在他的家里住到二OO三年末,二OO四年初我们联名买了富国路附近的一处公寓,面积很大,我妈过来的时候还能跟我们一起住。自从我跟高珊珊分手以后,我妈似乎对我的感情生活挺失望的,她偶尔过来小住,都是晓风在陪她,我因为工作的关系,那段时间频频出差,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她老是说,你看忙了一天回来,连个烧火做饭的人都没有,有了家是不是还能有人分担一些?我半开玩笑地说,怎么没有?晓风就是我的贤内助么!我妈在我背后扇了一巴掌,说哪有这么说话的?晓风知道你这么说他还不生气?她也觉得我跟晓风这么大岁数了,还住在一起挺别扭的。我告诉她,着房子特别贵,一个人承担不了,两个人合伙正好。她说买个小点儿的不就好了么?那会儿,她还没往这方面上想。看了晓风在我书房墙上画的画,啧啧称赞,说你看这孩子的心意。后来她知道真相以后,在那面墙前坐了大半天,楞楞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零四年的夏天,我哥家的双胞胎放暑假了,我妈带他们到D市来玩。这次我感觉她格外见老,精神明显不如以前了。年纪大了,毛病找上身,高血压,冠心病,一个也不少。好在目前我跟我两个哥哥的经济情况都不错,保健的药,各种能做到的预防措施都照顾到了,而且我妈挺乐观的人,也想得开,健康状态保持得还算不错了。这两个淘小子精力充沛,长的也壮实,跟两个小金刚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三叔我。我对孩子一向没什么耐心,惹得我烦立刻一板脸,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模样,他们立刻就乖乖安静了。小孩儿得有个害怕的人,不然无法无天了。晓风就不行,他脾气好,给两个小家伙欺负个够呛。但他有耐心,就是不生气,还照样带他们出去玩,十分讨小家伙开心。每次往家打电话,跟我大嫂汇报都说晓风叔叔,带他们去哪里哪里玩了,坐了什么什么车,买了什么什么玩具......简直赞不绝口。一提我,立刻就噤声,见我在跟前就说三叔也挺好的,说得心不甘情不愿。因为与双胞胎的和睦相处,我妈更喜欢晓风了。她说晓风你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成家,生个自己的!阿姨现在身体还行,双胞胎上学了,不怎么用我了,帮你看孩子。晓风说,别人的孩子喜欢,自己的就不一定了,溺爱我在行,管教就不行。
我觉得可能是年纪大了,他对于我们的关系比较能放松了,以前别人一提跟结婚有关的事情,他都紧张,总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是不正常,会因此局促不安。如今,他应付这样的情况自然大方,显然我们的关系不再给他压力,他的泰然自若让我感到欣慰。有次,在"宁夏"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谈笑着说,我有朋友,在外地工作,然后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我哥知道。
八月中,我妈带着麻烦精回家了,家里一下显得有些空旷。我倒是喜欢二人世界,晓风终于又搬回我那屋了。我迫不及待地抱他,他也显得挺饥渴,整个身体热得跟小蒸笼一样。我们那天都挺尽兴,反复干了好几次,最后筋疲力竭水淋淋地趴在床上动不了。他说,哥,我想喝水。剧烈运动,我们流了不少汗,都挺缺水的,可我也不想动弹。我说,要么自己去拿,要么等等吧!我这儿也乏得很呢!他的脸凑上来,说,哥,你有白头发了。我说,多了去了,都数不过来。他的长手指拨拉着我的头发,嘴唇因为我刚才粗暴的亲吻,嫣红嫣红,还显的丰满。哥,我喜欢你的白头发,等将来我们两个脑袋上没黑头发的时候,就证明我们过一辈子了。我说那可不一定呀!你没看过白发魔女传么?一夜白发是因为守不了一辈子。说完我就后悔了,这又破又臭的乌鸦嘴!晓风却没介意,会的,我知道我们会。他把头埋在我怀里,我顺势把手臂环绕上他赤裸的背,侧身让他趴在我胸前,他形状美好的臀部又出现在眼前,我忍不住伸手过去,在他双股之间慢慢摩擦,那里还没有完全恢复,带着松弛。我的手指稍稍进了一点,就听晓风在我胸前笑了,说哥,别,我不行了,你就抱着我就行。我收紧双臂,感觉我们湿漉漉的身体紧密贴在一起,没有空隙。
晓风那晚话挺多,他说,我刚到你家那会儿,晚上老做噩梦,你还记得么?我说怎么不记得?这个能哭呀,我那睡衣胸前都给你哭得湿淋淋的。那时候我们还住在解放路的宿舍,我妈也跟我们一起住,所以我跟他同睡一张床。他说我那时候真不知道自己晚上哭,只记得梦里有人安慰我,轻轻地拍着我,不停叫我的名字。当时我还不习惯晓风就是我,可对那个梦里的声音充满依赖。初二给人堵,再发作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是你一直在哄我。记得有次半夜醒来,你已经睡着了,我看见自己的手抓着你胸前的衣服,脸就埋在你怀里,那一刻,我感到安稳。我想,这一辈子什么都不要,给我这个怀抱就行。哥,你说我怎么这么幸运的?他扬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我,如此接近,能清楚看见他褐色瞳孔里我动容的脸。我不禁拨开他给汗水贴在额前的头发,在他英俊的眉眼之间轻轻地吻了吻,他闭着眼睛,长睫毛交错在一起,我说晓风你睁开眼睛,他很配合地慢慢睁开......象是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慢慢地睁开眼睛......象是沙漠中看见绿洲,象是暴热里的一股清风......我说,晓风,我给你唱首歌吧!他的眼眸深处透露着一股惊讶和欣喜,好啊好啊!我想起他坐在灯光里,穿着雪白的衬衣,为我歌唱;想起他躲避我的那些日子,电脑里反复聆听的旋律......
"盼望你别再让我象背负太深的罪
我的心如水
你不必痴醉
我即使离开你的天空里
哦你可知谁甘心归去
你与我之间有谁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
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
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
有日有夜有幻想没法等待
盼望我别去后会共你在远方相聚
每一天望海每一天相对
盼望你现已没有让我别去的恐惧
我即使离开,
你的天空里。
哦你可知谁甘心归去
你与我之间有谁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
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
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
有日有夜有幻想没法等待
多少春秋风雨改
多少崎岖不变爱
多少唏嘘的你在人海"
"情人"是唯一一首我能从头唱到尾的歌。我知道自己是严重的五音不全,还时不时地破音,晓风埋在我胸前,每次我跑调的时候,他就"格格"地笑,跟下了蛋的母鸡一样。我本来的深情一下给他笑没了,说,你哥脸都不要了,给你唱情歌,你就这么捧场呀?他抱着我,说,哥,你真是太可爱了,太太太可爱了!我真有那么可爱?还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呢?他说,来吧,哥,咱俩一起唱。不唱!我假装不搭理他。他的嘴巴就凑到我面前,亲着我。你这是使美男计呢?不唱!我坚持到底。他的眼睛满涨着柔情和感动,专注地瞅着我,声音低而迷人:
"唱吧!哥,我想跟你一起唱。"
说着他先从头唱起来,虽然是清唱,虽然他的嗓音不比家驹沧桑而有内容,可那是晓风特有的,象清水一样干净的声音,带着无比真诚的邀请:
"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渡暗中淌泪
我不想留底
你的心空虚
盼望你别再让我象背负太深的罪
我的心如水
你不必痴醉
哦你可知谁甘心归去
你与我之间有谁"
终于在高潮处,我加入他的声音: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
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
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
有日有夜有幻想没法等待 "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空隙,斑驳地照在赤裸的身体上。我们,很快乐。
19
十一假期的时候,公司组织去黄山旅游。晓风那几天嗓子发炎,不能唱歌,索性跟着去了。我本来想跟他在家里休息,可又一想,山上的空气新鲜,对他身体恢复有好处也不一定,尤其在他戏谑的一句,"咱俩都在家,那还能休息么?",切!把咱形容得跟色狼一样,于是跟着一帮员工去黄山了。
在徽州,晓风用手机跟冯哥联系了好几次,我问他有事情么,他说没什么,就是上个月的帐有点问题。我说你还管帐啊?他才跟我说起,当年"宁夏"装修扩大的时候,冯哥也挺紧,晓风答应只收一半的工资,算是对他的支持。冯哥挺感动的,就给了他"宁夏"两成的股份,当作报答。所以有时候冯哥忙得脱不开身,他就帮着跟会计对帐。我对晓风的收入一直挺好奇的,他不声不响地似乎攒了不少钱,原来是在"宁夏"有投资。"宁夏"现在是D市名气最大的名人酒吧了,歌星影星都经常光临,估计这两成的收益也不少,冯哥有些江湖气,可也没大方到这种程度吧?喂!他不是对你有想法吧?我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什么呀!他回手毫无保留地给了我一拳,你脑子进水了?冯哥跟他爱人的感情可好呢!我说那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晓风见我一副酸溜溜的模样,叹了口气跟我说,当年没这么多,就这两三年生意红火起来的,我看今年就够呛,那么多钱,谁舍得呀?不给就不给吧!反正我也没做什么,那钱拿得理不直气不壮的。我说,你别杞人忧天啦,还有我呢!现在咱俩的情况还不错,你别不管死活地赶场演出,给自己花钱的时候别那么抠门儿啦!他不同意,说酒吧这行业也干不长,能攒的时候多攒点儿,还顺道教训我,咱俩都象你那么能花钱,得攒多少年才够花一辈子啊?你真不贪啊!我笑话他,心里却不这么想,这不是晓风第一次跟我提一辈子,他心里那么渴望能安安稳稳地跟我过上一辈子,为此他一直努力不懈。
旅游黄金周最好哪儿也别去,走哪都是看人,而且山上特别冷,看完日出,晓风似乎有点感冒,一直在发抖。于是我跟负责的小杨说,我弟不舒服,好象是病了,我跟他先回D市。晓风估计是挺难受,也没推辞,就跟我回家了。他倒也没怎么样,就是又乏又累,做什么事情都没精神。白天他就在家里躺着,晚上去"宁夏"上班,七天的假期一眨么眼就没了。这天下班的时候跟几个大学时候的朋友出去吃饭,吃到一半,心里总是不踏实。晓风今天一早脸色就不好,下午打电话给他,听他还是有气无力的。刚才往家里打电话又没人接,估计又上班去了,越核计越不是味儿,只好跟他们告辞,我说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改天我请大伙儿!他们取笑我,说看咱这些有老婆孩子的都比杜总你自由。
我开着车直接就去了"宁夏"。调酒的阿明告诉我晓风刚唱完,在后面的休息室呢!我敲了敲门进去,他正靠着窗户喝水,看见我诧异地说,哥,你怎么来了?他看上去比我想象的好,穿了浅色的毛衣,显得很文静。我说,心里挂着你,唱完了么?唱完咱一起回家。
"哦,好,还有一首,你在这里等我吧!"
看着他面露喜悦,我说你傻乐什么呢?不知道,他笑着说,就是挺高兴的。说着把他喝剩的水递给我,转身走出去。我来到他刚才站着的地方,仰头就是秋天晴朗的夜空,将近十五,月亮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圆满了。似乎回到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大月亮,我跟晓风一门之隔,各怀心事,想起来,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往事。如今,我们终于推开了彼此间的那扇门,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等待,可我想,所有的等待都值得的吧?我情不自禁把晓风的那杯水送到嘴边,饮了一口,淡淡的清水而已,在杯子的边缘,似乎还能感受到他嘴唇的温度。是不是无数这样的夜晚,晓风倚着同样一扇窗户喝水的时候,象我一样,一遍遍地,想起从前?那一刻,心里透露着,陌生的温柔。
我妈跟我说,是不是你岁数大了的缘故?近来懂得疼人,心也比以前细多了。我也发现潜移默化地,自己受了晓风的一些影响,尤其对他的事儿格外上心,难以克制心里那种对他的牵挂。那晚回到家,我跟他提到十月末去东南亚出差的事,问他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咱可以再去游一次湄南河。"
"不行,"他刚刷完牙,爬上床挤到我身边,一说话一股薄荷味儿,"再请假呀,冯哥就该另外请人,不要我了。"
"不要就不要呗!你还愁找不到地方?"
"那不一样,冯哥怎么说也算我的恩人了,这么多年帮了很多忙。"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宁夏"有人跟我提的茬儿,自己一忙给忘到脑后了。
"有个姓黄的,说是唱片公司的制作人,你认识么?"
"哦,知道,怎么他还找你了?"
"那天在‘宁夏'遇上了,他说你挺有潜质,想帮你出片,但你不答应,让我做做你的工作。为啥不想呀?这年头想出碟的人都想疯了,你怎么还往外推?"
晓风拿着空调的遥控器,"B-B-B"地调温度,突然降温,物业还没供暖,屋里挺冷的。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
"怎么不说话?"
"哦,我没兴趣。再说,出了碟也不是就能红,混的不好再回来的话,待遇还不如现在呢!我看多了那样的事儿了。"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我转身看着他,"咱晓风要模样有模样,唱得也不错,做个偶像派没有问题呀!怎么?你怕你红了,我吃你歌迷的醋啊?我保证不会,我跟那群小丫头一起排队等你签名儿!"
他面露苦笑,"说什么呀!跟真事儿似的。"
他平躺着,感受着空调的热气吹在他身上,两只胳膊枕在脑后,似乎若有所思:
"做明星有什么好?一点隐私都没有。我过自己的日子,不想给人打扰。"
我的心象是给什么凿了一个窟窿,一切问题不言自明,晓风不想因为成名而难为我们的感情,并且他已经做了他的选择,宁愿跟我平平淡淡过日子,过一辈子,其他一切光陆离奇的诱惑,都视如粪土,忽略不计。
"明星的应酬也多,生活也乱,虽然我现在唱一个月也没大牌唱一晚上挣得多,可收入也比一般老百姓好多了,加上你也能赚,只要我们两个不乱花,过的比大部分歌星还滋润呢!再说了,哪个大牌能有哥对他们这么好啊?还去接我下班......呵呵,"他说着又傻乎乎地笑起来。没想到,那样一个小小的举动,竟让他臭美成这样。我一定是又给这小子的单纯的傻冒劲儿给感动了,眼睛里可能还泄露了不可救药的温柔,本来唠叨不停的他,忽然不说话,只楞楞地看着我,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吻上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