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er｀s killer————巴比伦妖瞳（红河）[上]

"有什么啊？不是有端木天天陪着你照顾你吗？我们都羡慕死了。"......
"就是啊，端木以前可从来不带别人回家过夜的，这次把你带回家一住就这么久，我们才眼红呢。"......
听到我的抱怨似的说话他们又开起了玩笑，并没有把我的问题当一回事。把刚才的话题带过去了虽好，我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把我和端木临扯到一起呢？他自己平时大大咧咧开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也就算了，怎么这些人也都说这样的话，难道都不会觉得奇怪吗？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两个组的警察都很有问题......总不会他们都好此道吧？我忽然开始冒起鸡皮疙瘩。
"一个人在危险中会担心自己的安全是很正常的啊，你们瞎搅和个什么劲？明明是自己办事不力还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看你们过的还是太清闲了。"段西延沉声道，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我想他一定永远都是这么认真的样子，真有些好奇这样的人怎么会和端木临处的来。
"呀......段大警官发飙了哎......"他们识相的转移话题，结束了暧昧的说话。
"cat先生，非常抱歉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把这些危及你的事情解决，无法让你自由的生活，还每天要顾虑自己的生命安全，你一定也很焦急了吧？"段西延忽然看向我，礼貌的道，"我们一定会尽快让这件CASE结束的。当然除此之外，我们也希望你能够尽量的配合警方的工作，如果一旦获得或者想起什么可能会对这件案子有帮助的线索，请你一定立刻通知警方，这也是为了你自己。"
"喔......"我随口应声，不愿多说什么。
"你看你又来了，我就知道你这个工作狂肯定不会忘记提这些事情。今天是我生日哎，怎么老提案子的事情？就是你非要提，小猫才会想到这些，你看你又害人家不开心了。不行，你要喝酒给小猫赔罪。"端木临适时的阻止了这个话题，把大家的矛头转到了段西延身上，把局面又恢复之前那样喝酒谈笑的情况。
既然是过生日那蛋糕肯定是少不了的，他的同事们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很大的蛋糕，在上面插了多少根蜡烛呢？我也没有注意，惶惶忽忽的想到自己的有人陪伴庆祝的每一个生日，虽然次数很少，但是当时很满足，现在也并不感伤，只是隐约觉得，端木临和这些人生活在一起，他真的很幸福......

接下来的晚餐就这样直到很晚才热闹的完结后，端木临就一副恕不奉陪的态度把同事们都赶出了公寓，连碗筷也不要他们帮忙收拾了。好不容易把不满的埋怨着的同事统统送走，他有些疲累的往沙发上一倒，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到我呆站在落地窗前，又站起来走到我身后，按住了我的肩膀，低声道："对不起......"
"没什么，今天是你生日，应该开心一点的，我没有关系。他们也没有怎么为难我......"我温吞的回答，眼神却很茫然。
"不是的......"他捏住我肩膀的手微微加重了力度，又很快松开，声音颓丧而懊恼，"是我太没有用了，明明说要让你幸福的生活，可是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自从那次你被车撞了之后，Victory突然就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也找不到，这样下去，别说什么幸福之类的话，就连你的安全也......保护不了......我怎么会这么失败......"
"......"他极度自责的语气令我微微感到恻隐，我回头望着他，淡淡道："别说这些了，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怪你。"
"可是......"听到我的话他却更加心痛了，"为什么你不骂我不怪我呢？那样的话我心里可能还会好过一点......最起码，可以稍微帮你分担一些不快......"
"别说傻话了，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就骂人吧？还是说在你眼里就觉得我是这么暴躁的人吗？"我故做轻松用戏谑的语气问。
"啊......当然不是......我只是......"他慌张的赶紧摇头。
"那不就行了，偶尔在生日时候也给自己放一天假，别再满脑子都想着我的事情了，可以吗？"虽然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现在每次看到他这样为我心疼的样子，再没办法狠狠的拒绝他推开他，不是不想，而是有心无力。看到他软弱的时候，我甚至希望自己可以给他一个拥抱，只是一个拥抱就好，只要能让他感觉不那么难过。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有那个资格......
这就象是小孩子的跷跷板游戏。曾经我是高高在上那一端，任意践踏着他的温情，拒绝他所有的一切；而现在知道那一切真相之后，虽然他并不感觉，但我自己知道自己已经重重跌落到了底端，不能触摸他，不能接近他。我从来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以这么远......
"......可以吗？我想，可能很难......"他忽然扯出一个不算是笑的笑容，佯装若无其事的道，"哪，算了，我也不罗嗦了，不然你又要说我烦了呵，那我去把桌子收拾一下。"
说完向厨房走去，还一边没事似的数落着："这帮野兽，来吃个饭搞的屋子一片狼籍，今天就放过他们了，明天再去找他们算帐......"
"喂......"我犹豫着开口叫住他。
"啊？"他疑惑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怎么了？"
"没......"我的手心有些微微发热，"你......需要我帮忙吗？"
"你说什么啊？"他不乐意的道，"怎么可能让你做呢？我一个人就好了，这种事情我早就习惯了。"
"呃......那......我，去房间休息了......"慢慢的踱向房间的方向。
"喔，那你好好休息吧。"他看着我想对我笑，却有些牵强。
我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很喜欢看他的笑容的，每当他笑的时候，从他如同十三年前一般清澈的眼睛里也会透出笑意，对我来说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事物，那么闪亮美丽的笑容......我想要，看到他的笑。我的心不禁微颤。
"那个......"我停下脚步看着他，轻咬咬嘴唇，花了好大力气才讷讷的发出声音，"......我想......就是......生日快乐......"声音很低，我怀疑他根本听不见。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漾开欣喜而满足的笑容，没有勉强或怀疑，用很高的音量非常肯定的道："恩！我很快乐。谢谢你！"

第十九章--心情篇3

自从端木临生日过后已经第五天了，那之后第二天他就因为案子的事情被叫到警察局，而且一直到今天也没有回来过，之间虽然有打过电话回来，可是最后一次电话是前天的事情了，而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了，这两天......为什么都没有打电话回来呢？
我抱着大靠枕窝在沙发里愣愣的瞪着旁边的电话机，脑子里乱七八糟。虽然说不上为什么，可是从昨天开始心里就一直很不安，好象很希望能接到他的电话，又不能说是因为习惯了他每天会和我煲半个多小时的电话粥了。不过真的很奇怪，竟然会觉得心里很慌，他会因为什么事而不再打电话回来呢？明明是那么罗嗦的人，每次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唠唠叨叨一大堆，根本还是完全把我当作什么都不会的小猫。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这样的感觉也不错。就好象被亲人关心着，有人记着牵挂着，而我一直都是处于被动的那方，其实有时候也想能象他一样说些好听的温暖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也难怪他在电话里会抱怨我有时候太冷淡了。
可是......要我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现在和他拉近距离的话，也许他会很开心，我也希望他开心，但是却有罪恶感。是什么罪恶感呢？
我抬眼看看柜子上那张女孩的遗照，还是和我刚开始来到这里一样的笑脸如花，她是不是......一直在注视着我呢？对于我这个突然出现在她心爱男人身边的陌生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看着呢？她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我却很清楚，有时候甚至会感觉到照片上直射着我的目光，我不是个信这些玩意的人，却确实感觉到不自在。就好象偷偷做坏事的时候被别人发现却不说出来而不动声色的指责着......
真是傻瓜，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还一直这么介意着，我什么时候会对被自己杀死的人介怀过了？......我真正介意的，或许不是她这个人本身，而是感觉一直被她的魂庇护着的端木临吧。再怎么要自己不去想也是不可能的，永远无法面对......
不知道......端木临有没有和她说过小时侯和我发生的事情......
我想，把她当作唯一亲人的端木临一定会把这些回忆告诉她和她分享，虽然痛苦，可是对他来说也是很珍贵的回忆呢......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把手里的靠枕一扔从沙发上跳下跑去开门，不满的道："真是的，这么晚回来还这么大动静，你不会带钥匙的吗？每次都这......咦？"
非常意外的看到在门外气喘吁吁的陆其，他想说什么却喘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端木临他......不是在警局吗？"
好不容易顺过气，陆其突然用力抓住了我的肩膀："端，端木他受伤了，现在在医院，情况很危险，你马上和我去医院看他。"
"什......"
我整个惊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屋子，怎么去到医院。我跟在陆其后面，已经深夜了四处都很安静，我和他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显得格外响亮，每一声却象重重敲在了我的心脏，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走不动路。那么说这两天以来的不安，都是因为感觉到现在会发生的事情吗？
端木他......受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和端木临在一起之后已经进过两次医院，但那都是因为我受伤才......我突然开始痛恨这个已经算是熟悉的医院，为什么一直要来到这里呢？我讨厌这里，好想离开......
走到了一个加护病房门口，段西延和几个同事都站在外面，看到我来他走了过来，声音低哑："你来了......"
"他怎么样？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怎么会突然这么激动起来，使劲捏住了段西延的受臂着急的叫道。
段西延嘴角扯出一抹笑，安慰似的握住了我捏着他的手，轻声道："你放心，之前动完手术，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会有事的。"
"是吗？没事吗？真的......没事吗？"我还陷在惊恐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来的路上一直都有种仿佛是来见他最后一面的错觉，到现在还压抑在我的脑海，只能喃喃的重复着这两句话。
"恩，已经没事了，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一定又是陆其那小子喳喳乎乎的也没把话说清楚让你误会了。其实我原本是想这么晚就别去打扰你了，反正端木也没事了，不过......虽然在昏迷当中，可是他却一直在念着你，好象在和你对话一样的一直不停在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嘀咕小猫小猫的倒是听的一清二楚，可以肯定的是的确是在叫你没错了，所以我想还是让你过来一下比较好。我想，等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的话，可能他也会比较开心吧。"我从没听过这个男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声音这么温柔，想来也是因为端木临吧，担心他又想让他开心......我突然觉得这个严谨的男人其实算是个不错的人。
虽然想开口问他端木临为什么会受伤，不过现在那已经不是重要的问题了吧。"......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他吗？"
"可是可以，不过他现在还很虚弱，意识也处于半模糊状态，你要小心一点才行。"他细心的叮嘱，我也才明白为什么他们几个人为什么都站在外面，不敢进去打扰他了。
原来我有这种优先权......
"那你们......"
"我们马上还要会警察局，晚点小艾可能也会过来，这段时间就先麻烦你了，有什么事的话就立刻叫医生。"
"唔，好的......那我先进去了。"

我看到一张毫无生气惨白的脸，眼睛虽然是闭上的睫毛却在轻微颤动，一定很痛苦吧？平常明明一直都是那么有活力那么清爽的，现在却因为重伤而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连眼睛也睁不开的样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挨着在床沿坐下，伸出手轻抚他紧皱的眉心，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脸上的表情竟似乎稍微缓和了些，不过看的出来依然很难受。
那是当然的吧，我斜眼瞄了瞄被扔在阳台上的他的外衫，全部都是大片的红色，居然这么多，难道全部都是被他身体里的血被染红的吗？他流了多少血啊？我的眼睛一阵刺痛，从来未曾觉得猩红的血看起来这么可怕，我早该看惯了不是吗？......为什么，他会受这样重的伤呢？从前天开始就没打过电话回家的他，一定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吧，那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就突然入院了呢？这个傻瓜，真这么自信自己一定可以安然回家见我吗？真是个白痴......
"笨......蛋......"颤抖的双唇僵硬的不停重复着同样的字句，"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抽回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脸。眼睛好痛，鼻子也好酸......不行，不可以哭出来，他还好好的，我哭什么！就算他真的怎样了我也不可以哭，怎么能做这么丢脸的事情！别哭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前两天才过的28岁生日，现在怎么就躺在这里不起来了？我只对你说了生日快乐，都还没有送你生日礼物呢，你不想要我的礼物吗？这几天，我每天都在想要送个什么礼物给你好补偿你，你这样子叫我怎么送？难道说......你连我送的礼物也不稀罕吗？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能给你什么吗？你一定很想要吧？想要的话，想要的话就快起来啊，要什么我都送给你......"
无力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带着哽咽，眼睛也开始渐渐模糊，即使不睁开双眼也能感觉到瞳孔的渐渐肿胀和上升的热度。说什么没有事，什么不要担心，开什么玩笑啊！他的脸色明明这么苍白，即使坐的这么近也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好像一不注意就会从手中溜走了，那么微弱到几乎快消失的生命力。
我从来不曾看过这样的他，一向只有他看着我的睡脸，虽然我不喜欢被他那样盯着，可是现在我宁愿被这样注视着的人是我，那样的话我就不会觉得难受了，因为已经陷入昏迷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有这么害怕的感觉。
"你真的很讨厌......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左右我的情绪？从我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到现在还是这样，为什么你就一点都不变，一直要别人担心你？你很可恶......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可恶，都是你害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活的那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来为你担心为你难过？哼......呵呵，是你说要让我快乐让我幸福的，这就是你给我的幸福吗？明明让我更加痛苦......真是讨厌。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讨厌的人？......"
我又要再承受一次这种事情吗？十四岁的时候亲眼看着最好的朋友瑞瑞在面前死去，为此而尘封了自己的记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连你也要这么对我呢？
我猛然揪住他的病服的领口，怒视着他嘶哑的低吼："混蛋，我告诉你，我不许你一直这么躺着，不许你什么反应都不给我，在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不许闭着眼睛不理我，你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回答我，你这个......"看着他依然紧闭的双眼，毫无生气的脸，我全身的力气似乎攸地被全部抽空，茫然松开他的衣领，他的身体从我手中慢慢滑落下去。我虚脱般的软软趴在他胸膛，泪水顺着眼角一秒不停的向下流，眼神空洞口中木讷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回答我？你又要抛弃我了吗，像十三年前一样离开我，又是由于迫不得已的原因，就要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吗......你真的很狠心啊。你甘心这样吗？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我，要照顾我补偿我吗，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要不理我了？这样子你能甘心吗？呵，如果是你的话，就算下到地狱了也一定会指着阎王的鼻子大骂他太不识相，让他把你还到我身边吧？真是个白痴，死都死了，谁会理你啊......那样的话，不要离开不就好了，现在马上醒过来，不要离开我，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