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对话录前传————翡翠

当它睁开眼睛刚刚十天的时候，母亲倒在了它的身边，眼睛紧紧的闭着，身体也渐渐的冰冷。当时年幼的它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它只知道母亲的乳头没有流出甘甜的奶水，可是它好饿啊。当它不停的吮吸着母亲的乳头，妄图从中吸出一点乳汁时，一双温暖的手抱住了它。 "这只小豹子好可爱哦，毛是全黑色的呢，跟那头大花豹一点都不像。"一个童稚的声音在它的耳边响起，当然，此时的它还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可是，那双眼睛好亮哦，黑黑的瞳孔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让它不由自主的就想亲近他。而且，那双手抚摸在他身上的感觉真舒服呢，暖暖的，柔柔的，它不禁打了个哈欠，往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钻得更深。也许，睡过一觉后，肚子就不饿了。朦胧中，耳边再次飘荡起稚嫩的声音。 "父王，孩儿想要这只小豹子。" "昕儿想把这只豹子抱回去当宠物么？"一个和蔼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随后响起。 "恩。" "那你准备给这只小家伙起什么名字呢？三弟？"这是一个年轻爽朗的声音。 "它的毛全是黑的，没有一根杂毛，就叫它小黑好了。" "小黑？！真没创意的名字，它长大了可是只威风凛凛的豹子呢，跟你平时养的那些阿猫阿狗可不一样。"年轻人略显夸张的叫道。 "才不要你管咧，我喜欢，就要叫它小黑。"稚气的声音带着些气恼，好像很不高兴自己起的名字被嘲笑。抱着小豹子的手越发的紧了，生怕有人抢走了似的。 "随你。反正它是你的宠物。" ............ 这些人在说什么，它听不懂，也不关心，它只知道，那双紧抱着它的手真的好温暖，让它觉得很舒服。 小豹子当然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就这样被人定了下来，而它，也由丛林之王变成了杀害了母亲的人类的宠物。 短短的一个月，小黑豹就习惯了新的生活环境。 它依然喜欢那双手轻轻柔柔的抚摸他的毛，那个软软的声音在它的耳边喃喃低语。声音的主人叫林昕，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他常带着它在野外疯跑，扑蝴蝶、检木棍、翻跟头......不过，林昕的二哥--那个嘲笑"小黑"这个名字的年轻人常常叹气道："小昕，它是豹子，不是小猫小狗，你到底把它当什么来养啊？" 管他把它当什么，反正它就是喜欢跟林昕在一起。 "小黑~~~"每次它都飞快的响应林昕的呼唤，不论在哪，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林昕的身边。小家伙并不知道"小黑"这名字实在是土得掉渣，它只是单纯的喜欢林昕用他那清脆的声音如此呼唤它。 它喜欢吃肉，喜欢吃那些脆脆的甜甜的水果，讨厌吃那些没有味道的蔬菜，可是林昕每次都用那些没有味道的菜叶子包着肉和水果给它吃，还强迫它吃完。呜~~~看在林昕在它吃完后会高兴的拍拍它的头的份上，它勉为其难就是拉嘛，真是的，干吗在它死活不想吃时摆张臭脸嘛，害它每次都把那些难吃的东西都吃光。 既然威逼利诱它吃那些难吃的东西，就不要怪它在洗澡时捣乱。每次林昕想给它洗澡时，它都上窜下跳，东躲西藏。就算林昕把它逮住，它也绝不老实，扭七扭八的，就是不让林昕给它安稳洗个澡。当林昕累得筋疲力尽不得不在没洗完的情况下放了它时，它就在林昕的怒目圆瞪下神气活现的打滚，把刚刚洗干净的黑亮毛皮又弄得乱七八糟的，看起来比洗澡前还脏。 当林昕放弃这个顽劣的家伙自己洗澡时，小豹子却讨厌林昕忽视它的存在，它毫不客气的扑进澡池子里，非要把水溅得林昕满头满脸的才高兴。哼，才不让你痛快的洗澡咧。小家伙在林昕的身边乱转，一会跳到他头上，一会扑进他怀里，一会趴在他的肩膀上胡乱的抖水，总之就是不让林昕安生。 次数多了，林昕后来干脆不给小豹子单独洗澡了，每次他洗澡时都把小豹子叫来一起洗，两个小家伙一边戏水嬉戏一边洗澡，总要洗上一二个时辰才罢休。每次洗完后，筋疲力尽的小豹子再也没有力气捣蛋了，它乖乖的让林昕给它擦干水，让林昕抱着它睡觉。 恩，只有林昕身上才有那么独特的青草的香味儿，在他的怀里，小豹子总是睡得特别香，特别沉。对于小豹子而言，每天跟林昕这样一起生活，真是幸福快乐极了。那时，它以为它的生活会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过下去。 日子就这样无忧无虑的飞逝着，转眼间，少年成长为玉树临风的青年，小黑豹也成长为威风凛凛的大黑豹。 可是，它却觉得日子没有以前舒心了。林昕跟它亲近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总是很忙，忙着出去，忙着接待客人。每次看到好不容易得来的与林昕亲近的机会都被突如其来的客人所打扰，它就非常不高兴。后来，它被打扰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冲着那些不速之客呲牙咧嘴，低声咆哮，以发泄它的不满，直到看见那些人吓得蹲坐在地上像筛糠一般的颤抖，它的心情才略微好些。 这样的事件经过两三次后，林昕把它关进了铁笼子里。这使得黑豹既委屈又伤心，它不停的在笼子里嘶吼咆哮、踢打铁笼，用爪子抓伤喂食的小厮......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起林昕的关注。小时候，每当它烦躁不安而捣蛋折腾时，都能换来林昕的关爱，他会抱起小豹子，用手轻轻的抚摸它，从头到背，不停的抚摸着，直到它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只是，林昕这次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迅速的出现在它面前安抚它，它被关进了更结实的铁笼，脖子上还套上了很不舒服的铁项圈，项圈上连着粗粗的铁链。 正所谓形势比人强，几次三番的抗争都没有换来林昕关注的一眼后，它不再怒吼咆哮，饲养它的人说，这只野兽在笼子里终于把野性磨掉了。磨掉了野性么？也许把，脾气平和后的黑豹眼神不再锐利可怕，甚至变得有些懒散。由于铁笼过于狭小，它已经习惯了饭后懒洋洋的趴在笼子里假寐。 几个月后，林昕再次出现在了黑豹的面前。虽然黑豹明知道是林昕把它关到了铁笼里，但他的到来，仍然使它非常的高兴。它把头贴在了铁笼上，眼睛笑得眯成了月牙状。林昕也笑着把手伸进笼子里，抚了抚它的头，说了句："小黑，要乖乖的哦。"然后，走了。任凭小黑在铁笼里不停的呼唤，头也没回的径直走了。 原来林昕不是来接它的么？！他不是来接曾经亲密无间的伙伴，而是来看看他的宠物怎么样了。这个认知让黑豹沮丧了很久，它越发的懒洋洋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又过了些时候，到了皇家一年一度狩猎的日子，林昕想起了黑豹的用处。他骑着高头骏马，牵着用铁链栓住脖颈的黑豹，威风凛凛的出现于狩猎场。狩猎开始后，一看到兔子、鹿等活物，他就松开链子，简短的命令："上！" 对于"养尊处优"的豹子而言，这短暂的自由奔驰是极难得的，因此，每次它都跑得相当卖力。只是，当它把撕碎喉咙的猎物摆放在林昕面前，那双赞许似的拍向它头的手不再让它觉得温暖窝心--曾经亲切柔和的手此时已经让它觉得有些粗糙，有些冰冷，有些陌生。 狩猎完后，黑豹继续被关进铁笼"休养"。对此，它已经习惯了。从前恣意的睡在林昕身边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此时此地，它只是林昕的宠物，一只大的活的玩具，一件可以炫耀一下的物品。 当黑豹已经接受了它跟林昕新的关系后，林昕又来找它说话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其实，说林昕对着豹子自言自语应该更恰当些。他在它面前肆无忌惮的诉说争夺帝位的烦恼：别人的阴谋，自己的诡计，得到人才的喜悦，担心被人背叛的忧虑，在父皇面前表现不如其他兄弟时的沮丧......每次说完后他都好像都变得轻松了许多，连阴谋诡计的实行似乎都变得理所当然--即使对面的黑豹毫无知觉的在笼中睡觉。待他走后，笼中的豹子偶尔会抬起头望向那远去的背影，目光变得深邃...... 为什么人类总是认为动物听不懂人的语言呢，事实上，黑豹现在已经能听得懂很多东西了。 又过了些日子，黑豹被人牵到一个大殿里。大殿上，林昕身穿皇袍，高高的坐在正中间，威严而神气。而在他的脚下，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一左一右分别有一个金甲卫士压着他的肩膀。虽然这个人衣冠不整，形容憔悴，而且还被压低了头颅，黑豹还是认出了他--林昕的二哥，帝位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林昕曾无数次的在它面前咬牙切齿的提起这位曾经嘲笑过它名字的哥哥。 现在看来，是林昕赢了呢。不过，此时的黑豹没有半点替林昕高兴的情绪。它只是漠然的懒懒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它不懂得也懒得猜想林昕把它领到大殿的意图，总不成他还记得这位二哥嘲笑过它的名字，所以要它来看他怎么替它出气把，黑豹不认为深陷权利斗争中的林昕还记得这个小小的插曲。 "小黑，上！把他的肉给我一块块的咬下来！"森冷的声音从曾经温柔的嘴唇一字一字的吐了出来，带着刻骨的狠绝，使得大殿两旁站着的人都不禁一抖。 黑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听话的扑上前去，它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半睁着毫无朝气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到处张望，仿佛没有听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的命令一样。 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执行林昕的命令？这个问题的答案连事后的黑豹也说不上来。它对那个跪着的人并无任何感情，在它心目中，那个人跟它咬死的别的动物没什么不同，它并不会有什么同情心之类无聊的东西。 也许，它想知道当时惹怒林昕的结果是什么；也许，它想知道当时的它在林昕心目中究竟还有多大的位置。这些都是很久以后李子和旺财帮它总结出来的。 但黑豹却不置可否，因为当时它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只是突然想那么做，然后就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了罢了。 当见到接连两次的严厉命令都没有被那只看来懒懒散散懵懵懂懂的豹子所执行时，林昕脸上挂不住了，今时今日，还有谁敢如此忽视自己的命令，更何况一只畜生！终究是年轻气盛，又是刚登上权利的顶峰，他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的来到黑豹面前，提起脚就狠狠踹了下去。 痛！虽然黑豹已经设想到不听命令的后果，但当那脚真的落到身上时，它还是觉得很痛，不光是身上，还有心里。 在狠狠踢了两脚那只不听话的畜生后，林昕不经意间对上了黑豹的眼睛。那黑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悲伤。他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把似的，那提起的右脚再也落不下去了。依稀有什么久远的，温暖的东西流入了他暴躁烦闷的心里，使他有一股想抚摸安慰眼前这只悲伤的豹子的冲动。 当手才刚刚抬起的时候，林昕就已经由冲动变回了理智，上位者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流露出如此脆弱的感情，而且对象还是一只不听话的畜生！ 为了掩饰自己一时的失控，林昕果断的回身，抬起刚才想安抚黑豹的右手指向大殿上跪着的阶下囚。"将这个逆贼拖下去凌迟示众。其族中十岁以上男丁一律赐死，其余人等终生发配边疆为奴。" 看着自己帝位的最后威胁被侍卫拖下去后，林昕转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趴伏在地上的黑豹，吩咐道："这只豹子已经老了，念它跟我一场，把它放到长平皇家狩猎场颐养天年把。" 这只豹子......林昕已经连它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了么？那清脆而纯净的声音已如昨日黄花般只能在梦中听到了么？颐养天年......么，这是林昕对它最后的慈悲了吧，从此以后，它与他将形如陌路。 被放入狩猎场的黑豹并没有消沉的时间，它失去自由委实太久了，久到都快忘记了怎么捕食猎物。悲秋伤月是吃饱喝足的人类的特权，对于饥饿的豹子来说，想办法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务。 人在生死关头往往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动物也是如此。正值身强体壮的黑豹很快的解除了生存的危机。而且，它在短短几个月内也摸熟了围猎场的地形，知道了至少三处离开围猎场的秘密出口。 逃离围猎场，回到广阔天地里的黑豹并没有得到同伴们的欢迎，它身上有着太重的人的气味，这使得它处处遭到排斥及鄙夷。 母亲被人类杀死于自己的面前，自己也因为人类的关系被族中同伴所排斥，孤独的黑豹常常徘徊于村落城镇的边缘，用复杂的目光盯着那些两条腿的人类。 这些人类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此生中最快乐无忧的日子，是和林昕一起度过的童年......由于人类，我被同伴唾弃......可是，林昕最后也还念着旧情，放过了我...... 每当看着那些在村镇中忙碌的的人类时，各种矛盾的念头就会充斥黑豹的脑海，这些念头常常使它出神的站在那里，如一尊雕塑般，站得好久好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不论是仇恨还是感念，都渐渐的淡了下来，但没事就观察人类的习惯却被保留了下来。 观察得越多，对人类越了解，黑豹的疑惑却越来越深了。勇敢与怯弱，耿直与狡猾，聪明与愚笨，自私与献身......人类怎么能拥有如此之多的矛盾性格？而且，这些矛盾的性格竟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一贯胆小的人可能会勇敢的跳进冬天的冰河中救人；立下功勋的士兵回到家乡也可能对地痞恶霸的欺压忍气吞声；一向聪明的人可能会为了贪图小便宜而被并不高明的骗术骗得团团转；一贯吃拿卡要的兵痞子在落入敌军之手时可能会英勇就义...... 人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群体？他们为了什么而存在于这个世间？慢慢的，黑豹的思考范围进一步扩大，这世间究竟为了什么而存在？万物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自己为了什么而存在？ 随着对自然观察的不断深入，黑豹已经知晓那些东西是对它有好处的，那些是没好处的，如何做它可以更加矫健，更加健康。岁月无情的流逝着，黑豹却依然矫健、体力充沛、毛皮光滑。看到原来排斥它的、比它年轻的豹子一只只的老死，看到族中豹子逐渐敬畏它的神情，黑豹知道，它开始跟普通的豹子不一样了。现在，它就是人类所俗称的豹子精了吧。 这一日，与往常一样俯视山脚下如蚂蚁大小的人类时，豹子想，何时它才能化为人形，进入到人类内部，更深入的了解这些和它共同生活了十年之久的人类呢？ 它早已不满足于站在远处静静的旁观人类了，它想要更深入的了解人类，了解他们的思想，他们整个团体的运作。而作为动物的它是无法靠近人类的。 "你想学习怎么化为人形么？"一个温和带笑的声音冷不防在身后响起。 谁？竟能无声无息的来到它的身后？！ 黑豹警戒的缓缓转过身，就看到它身后一尺开外站着一个身着绿袍，头戴绿帽，皮肤白暂，看起来很斯文、很秀气而且很漂亮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见黑豹转身看向他这边，本就微笑着的脸上又是粲然一笑，狭长的丹凤眼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弯弯的，像两道好看的月牙。 虽然年轻人看起来很亲切，笑起来也极诚恳，可是黑豹就是直觉得这小子笑得既欠扁又奸诈。 多年以后，当小黑告诉李子对他的第一印象时，李子显得非常委屈："我每次出去都精心打扮，力求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群、高雅华贵......为啥每个初次见到我的人都说我看上去很奸诈很小人呢？" "请问有哪个玉树临风的翩翩贵公子对初次见面的人笑起来好像对方跟他亲爹似的。"黑豹一如既往的冰冷。 "唉，原来对人亲切也是一种过错，我这人就是太过善良了。"李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现在，善良亲切的李子正用对待亲爹似的笑容面对黑豹。他双手抚掌，身子微倾，用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对黑豹说："鄙人姓李名子，偶然经过此地，感应到兄台的烦恼，恰巧不才识得些幻化之术，基于大家都同是修炼之人，理应互相帮助的缘由，不才愿意免费传授此术。" "有什么交换条件？！"黑豹警惕的看着眼前绿得像根油菜似的家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看这小子一身的奸商气质就知道了。 李子笑得更加亲切了，"区区说免费那就是免费了。不过，基于同道之人应相互帮助的道理，区区不才我正在热心的帮助同道中人寻找修炼场所，法器，及适用的法术，修炼药材，急需援手帮忙，不知兄台愿不愿意加入到我们助人为乐的行列中来呢？" "若我说不愿意加入，免费的午餐就会没有了，是吧。"黑豹似笑非笑，斜睨着那个笑得有些僵硬的人类。 "兄台如此聪明，那不才我也就开门见山啦。我教兄台幻化之术，兄台可否与我签定三十年之约？"年轻人搔了搔头，丝毫没有因为被揭穿而不好意思。 用三十年换一个法术么？ "三十年太长了，这样吧，按每年我为你办一件事计算，我帮你办三十件事如何？" 这只豹子倒懂得讨价还价，看来得小心应付。李子暗暗提高警戒心。 "兄台，我开的条件已经很优越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像你这样修炼良久仍无法幻化人形的妖怪渴望拥有这项法术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那么多未修炼成形的妖怪中独独挑上我，就说明我有他们都比不上的优越条件。"黑豹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成交！"算你狠！ 就这样，黑豹和李子的孽缘就此拉开，这个契约执行后，黑豹又以同样的方式从李子那陆续习得世界的运行规则，攻击性的法术及其他它想学的杂术。 学会幻化之术的豹子迫不及待的学习如何溶入到人类社会中去。如何吃饭穿衣是早就不知道观摩了多少遍的，只要稍加练习就可似模似样。银子也不用发愁，它吃剩下的动物毛皮就可以换钱，而且，人类喜欢闪闪发亮、五光十色的石头，虽然那些东西对动物而言跟瓦砾一样，但在人类那里可以换很多银子，而它，知道很多有这种石头的地方。 就这样，黑豹慢慢习得一手好字，读的书越来越多。身上书卷气也越来越重，只是，它也越来越冷漠，给人一种极其傲慢的感觉。倒不是因为它故作玄虚，而是因为它选择冷眼旁观世间百态来分析人类。它的眼是客观、深邃而又毫无感情的，这自然给人以冷冰冰的感觉，冰冷得有时候李子在它面前都忍不住抱怨：真怀疑你这家伙是不是活着的，就算是妖也该有点表情吧。 感情么？也许在它不带丝毫仇恨的观察人类的时候就已经消磨殆尽了吧。而它，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更无意改变什么。 时间就这样平静无波的静静流逝着，直到黑豹遇到一只倒霉的狐狸精。 这一日，黑豹如往常一样趴在树梢静静休息，忽然，远处传来杂乱的呼喝声。 "抓住它！别让那只狐狸精跑了！" "它往右前方跑了，快堵住它！" ...... 又是这些半调子的修行者。在世界的规则中，伤害灵性越高的物种，其自身也将受到巨大伤害，可是偏偏有些学得一些攻击法术皮毛的修炼者，本着人类修炼者是正统，其他都是歪门邪道的理念，不遗余力的铲除非人类的修炼者。最可笑是他们居然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为民除害，待得后来被规则所反噬时，还大叹好人没好报，世界不公。若这世界按他们的理想而公平，那么那些屈死的妖怪的公平又何处去寻觅呢？！ 看在同是妖怪，而且今天自己心情不错的份上，黑豹决定出手帮帮那只倒霉的狐狸精。 眯起眼睛计算好左前方仓皇逃窜的白影的动向，黑豹"呼"的一声跳下树枝，迅捷的扑向目标，还没等那些追赶的人回过神来，叼起那只踉跄奔逃，似已到极限的狐狸就跑。 "哇，那个黑影是什么？！" "张师弟，快射箭，妖怪要跑了！" "算了，那狐妖被只豹子叼走了，估计也活不成了，我们收工吧。" "哼！妖孽，被豹子吃掉算它走运，不然定要用三昧真火烧得它元神俱灭。" ............ 零落的箭，呼呼的风声，风带来的只字片语，心有不甘的除魔卫道士们，不一会儿就被黑豹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确定身后再无那群恼人的苍蝇后，黑豹放下了口中的猎物。 那显然是一只刚刚成年的小狐狸，雪白的毛皮上有几块触目惊心的红。看来伤得有点重呢，黑豹的眼沉郁了下来。被放下来的小狐狸偷偷睁开眼睛观察四周，恰好对上面色不善的黑豹，它吓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赶紧闭上眼睛，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不知为何，眼前的毛团让黑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林昕送给自己的白色毛球。那时候，它很喜欢这只毛球，撕咬扑腾，玩得不亦乐乎。而林昕总是笑着摸它的头，林昕的二哥则笑它跟猫一样。想起那段往事，黑豹的心里如有一道暖流滑过，不自觉的用前爪去抚摸小狐狸，想安抚一下它。但小狐狸显然不这样认为，黑豹的抚摩让它越抖越厉害。 ............ 这使黑豹成精以来第一次有了挫败感。 "喂，你真是狐狸精？会不会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就吃了你，正好肚子饿了！" 当化身为人的黑豹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小狐狸惊奇的睁开了眼睛，听到最后一句外带看到黑豹恶狠狠的磨牙状时，小狐狸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会！会！我是狐狸精，豹大哥你可千万别吃我，我又瘦又小，肉也是苦的，难吃的要死。若你放过我，我来世为你做牛做马，烧香念佛......呜~~~" 狐狸精都是这么罗嗦的么？黑豹不耐烦的顺手扯下一枚野果，塞进那只不停开合的嘴巴。呼，世界终于清净了。 顺手抱起敢怒不敢言，哀怨的看着他的小狐狸，黑豹迈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确定身后再无那群恼人的苍蝇后，黑豹放下了口中的猎物。 那显然是一只刚刚成年的小狐狸，雪白的毛皮上有几块硕大的红。看起来伤得有点重呢，不会是白费工夫了吧，那样的话，是吃了它顺便剥下那张看起来还值几个钱的毛皮，还是做次滥好人挖个坑把它给埋了呢？吃还是埋，这是一个问题。 这时，被放下来的小狐狸偷偷把眼睛睁开，缩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当那双骨碌骨碌到处乱转的眼睛对上面色严肃，显然正在沉思中的黑豹时，它吓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赶紧闭上眼睛，并缩成一团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不知为何，眼前的毛团让黑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林昕送给自己的白色毛球。那时候，它很喜欢那只毛球，撕咬扑腾，玩得不亦乐乎。而林昕总是笑着跟它一起玩，其二哥则在旁边嘲笑个不停。想起那段往事，黑豹的心里如有一道暖流划过，不自觉的用前爪抚了抚小狐狸，想安抚一下它。但小狐狸显然不这样认为，黑豹的抚摸让它抖得越发的厉害，身体也缩得越发的紧了。 ............ 它这副德行是在邀请自己吃了它么？黑豹歪歪头，决定耍耍这只看起来很有趣的小狐狸。 "喂，你真是狐狸精？会不会说话啊？你不说话我就把你当普通狐狸吃了，正好肚子饿了！" 当黑豹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小狐狸惊奇的睁开了眼睛，听到最后一句外带看到黑豹恶狠狠的磨牙状时，小狐狸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会！会！我是狐狸精，豹大哥你可千万别吃我，我又瘦又小，肉也是苦的，难吃的要死。若你放过我，我来世为你做牛做马，烧香念佛......呜~~~" 狐狸精都是这么罗嗦的么？黑豹不耐烦的顺手扯下一枚野果，塞进那张不停开合的嘴巴。呼，世界终于清净了。 黑豹化身为人，抱起敢怒不敢言，哀怨的瞪着他的小狐狸，迈开大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旺财的故事 在修持界里，它绝对是含着银汤匙出生的幸运儿。原因无他，它是在父母修炼有成后所生的孩子。 不论是仙人还是妖怪，在得道后都很少能生出小孩，因此，它的出生对于狐族来说可是一大稀罕事，基本上，在它出生的当天，绝大多数狐族人都携家带口的前来参观这只金贵的宝宝。小家伙也没让大家伙失望，窝在母亲怀里的它一点也不怕生，一双大眼睛骨碌骨碌地到处乱转，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世界浓重的好奇心。 它的父母对这个一出生就带着先天罡气，一眼就看出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子喜欢得不得了，给它取名夏宇运，意为能了解宇宙运行之规则的孩子。当然，为了怕这个儿子因过于聪慧而早夭，给它取了个小名叫狗剩，想想看，连狗都不要的东西，死神当然也就不屑一顾了。 当它可以在地上自由的跑跳时，其父母深刻领会到一条真理：聪慧加上好奇心加上行动力绝对等于灾难。 在爬上树梢向下跳了近一百次后，它问道：为什么鸟可以在空中飞翔而狐狸不可以呢？ 在一口气扯了大约三十种草和三十种花后，它问道：为什么草全是绿色的而花却可以有很多种颜色呢？ 在偶然发现蚯蚓被切成好几段后每段都可以变成新的蚯蚓后，它又捉了近百种青虫、昆虫、飞禽走兽做试验，最后还是留下了大大的问号：为什么蚯蚓可以活而其他的动物都会死呢？ （注释：小家伙是很有共产主义精神的，在它的心目中，绝对没有别家的及自家的概念，只要需要，拿来用就是了，管它是谁的。） 为什么...... 每次看到小家伙睁大了眼睛，一脸渴望的期待着答案的样子，其父母就会觉得头疼欲裂。若它光是提问，其父母还不至于这么痛苦，关键在于儿子的每次提问都一定是经过实践，而实践的后果就是他们必须为儿子高超的闯祸能力不断的担心后怕，以及不停向邻居和族人们道歉。 起先还指望儿子大点后好奇心自然就会减弱，再伴以琴棋书画等高雅文化的熏陶，自然就会归入正途，成长为优雅、学富五车的狐仙，可惜，天不从人愿。 小家伙的好奇心从出生起到被扫地出门止就一直处于最高点。 而且，很有骨气的对那些高雅文化鄙视到底。 琴？叮叮咚咚的吵死人了，跟弹棉花似的，哪里有鸟叫好听！有病才会喜欢听！ 棋？好像有点意思，可是要一连坐在那里好几个时辰？！才不要，那多无聊！ 书？里面没一本能解决我的疑问，学着有什么用？！垃圾！ 画？那什么啊，山是那样的么？树是那样的么？鸟是那样的么？什么泼墨写意啊，整个鬼画符！ 在多种教育努力失败后，其父母得出最后的结论：他们的儿子其实根本不需要叫狗剩的，这孩子绝对是神佛不收，阎王不要的厉害角色。 而其邻居及族人们在这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也想通了修炼者得道后为什么会很少有孩子的原因，并更深一步的领悟到了世界的运行规则真是奇妙无比。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小狐狸是个惹祸精，狐爸和狐妈倒并没有对儿子实行打压教育。漫长的修炼岁月已经使他们领悟到世间万物自有其生长规律，强迫不得。更何况他们也不认为那些知识是孩子生存所必须掌握的。 人类可以说是所有修炼者中最聪明的，他们发明文字记录前人的经验，以使得后人少走很多弯路。但任何事物都是有利又有弊的，渐渐的，修仙者们越来越依赖前人的经验，热衷于从书中寻求答案，这使得他们感知自然变化的能力迟钝了许多。绝大多数的修仙者们似乎浑然忘记了最先开始写书的所谓圣贤实际上是从自然中观察到万物生长的规律的。 相对于形而上的人类修炼者而言，修成妖的动物们无法借鉴前辈们的经验，它们都是靠着自身敏锐的感知能力去摸索体会自然之力，世界的规则。 因此，当它们中的修炼有成者回过头来学习人类的文字，看懂人类的所谓修炼秘籍时，都觉得很多书都非常可笑：简简单单的一条道理，人类居然用一本书都没说清楚。 当然，也有很多妖怪喜欢上了琴棋书画等人类的艺术，但这些无关修炼和生存，只是闲暇时的娱乐，没有妖怪会以这些东西作为标准去衡量同伴的成就，纯粹是各自的兴趣而已。 是以，极端喜欢人类艺术的父母并没有强迫儿子学习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不过，也不是完全放任自流。捕食猎物、躲避陷阱、幻化人形等必修课是绝对要学会的。其他的，也就随它自己折腾了。 （注释：某翠这里绝对没有宣传读书无用论！：P） 就这样，小狐狸幸福快乐的祸害着父母及邻居们直到被扫地出门。 一般而言，狐狸在六个月大时就会被赶出家门独立生活，而小狐狸也许因为是父母成精后所生，发育得比一般狐狸慢了许多。不过，小家伙天性聪明，即使每天有十之七八的时间花在它无所不包的好奇心上，五岁时的它已经学会了所有生存技能和必备修炼知识。虽然普通的狐狸此时早已结婚生子，小狐狸的个头却还是跟幼狐差不多。也因此，深受人类影响的狐爸爸和狐妈妈实在不忍心将心爱的儿子赶出家门，虽然这时候小狐狸已具备了独立生活能力。他们商量着等小狐狸能幻化人形时再让它独立生活。 等小狐狸十岁时，它的个头已经不比成年狐小多少了，而且也学会了如何幻化人形。这时，即使再怎么舍不得，狐狸爸爸和狐狸妈妈也知道，是时候让孩子独立生活了。再拖下去，儿子说不定会变成温室里的花朵，一辈子都经不得风雨。父母的爱若不能促使孩子健康的独立，那爱便就是害。 因此，在庆祝完生日的第二天，狐爸爸和狐妈妈将没有任何的盘缠和干粮的小狐狸赶出了家门。 小狐狸完全不能相信一直对它疼爱有加的父母竟然能狠心赶它走。它一次次的冲向家门，妄图回到温暖的家，偎入父母温暖的怀抱，它以为父母跟平时一样，只是生气它到处闯祸，撒撒娇，认个错就行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平日里最先心软原谅它的母亲竟像变了个人似的，铁石心肠的用法术一次次的将妄想扑进自己怀里撒娇的儿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完全不让它近身。而父亲也面无表情的站在母亲身边，完全没有劝阻母亲的意思。 足足僵持了一个多时辰，摔得鼻青脸肿的小狐狸终于绝望的放弃了。它慢腾腾的，一步一回头的渐渐远离家门。它多希望父母能在最后时刻叫住它啊，可是期待中的呼唤却一直没有出现。 狐爸爸和狐妈妈一直目送着心爱的儿子蹒跚的离去， 看着它由一步一回头到三步一回头到再也没有回头。这时，刚才凶神恶刹般的狐妈妈早已泪流满面的瘫软在狐爸爸的怀里，狐爸爸什么也没说，只是稳稳的抱着妻子，下颌轻轻的在她的头上摩挲着，他们就这样站着，直到连远处的小黑点也看不见...... 因为儿子的离去而闷闷不乐了很长时间的狐妈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强忍心痛所表现出来的决绝竟成了儿子步入断袖、龙阳队伍的一大理由。 对此，小狐狸的解释是："平时那么疼爱自己的妈妈那时竟象疯了一般的打我，可见女人心海底针，实在太可怕，还是少沾染比较好。" 不过，小黑在听到这个理由时嗤之以鼻："你知道每年有多少刚成年的狐狸被父母扫地出门么？怎么偏就你步入歧途，别的狐狸都照常结婚生子了呢！而且，一只普通狐狸也就十年左右的寿命，你父母十岁才把你赶出家门，对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难道要养你一辈子才算好父母？！" "话也不能这么说，旺财的爹妈突然对他不好，让旺财不能适应，也确有不对之处嘛。"李子在一旁打圆场。 "李子~~~，还是你最好！"旺财也就是小狐狸激动不已的扑进李子怀里，冲着小黑做鬼脸"死小黑，最坏了，老是跟我过不去。" 李子微笑着摸摸旺财的脑袋，以示安抚，继续说道："狐爸爸和狐妈妈平日里就应该不给你好脸色看，犯点小错就实行打骂教育，时不时再虐待一下更好，这样在赶你出门时，你就不会因为事出突然而女人心怀畏惧，发展出龙阳之好来。说不定你现在已经结婚生字，过上正常的生活。而且，俗话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可见，你父母实在是不会教育孩子，疼爱一场，不仅让儿子有了断袖之癖，还让儿子怨恨自己。" ............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好像比小黑还毒...... 以上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且说小狐狸被赶出家门后，倒也没伤心多少日子，年轻人嘛，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比较没心没肺一些。这世界本就有太多事物可玩可看，加之它好奇心又重，看到什么新奇事物都要研究一番，因此，被赶出家门的阴郁很快就一扫而空。而且，没有了父母的监督和唠叨，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饿了就找些野果、小鱼、田鼠什么的来吃，吃完就玩，累了就睡，日子过得不知道多逍遥。 小狐狸就这样在森林里自在的生活着，直到它把方圆几百里的山林全都玩遍、玩腻了。它的目光开始转向山脚下的人类。父母曾经说过，人类是很聪明的，他们创造了很多好玩，好用的东西，还会耕地织布来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不过，他们对于由动物修炼而成的妖怪，却也怀有莫名的恐惧与轻蔑，因此，若要靠近人类，必须小心隐藏自己的身份。虽然就它看来，父母所极力推崇的琴棋书画实在不怎么样，但现在森林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住它了，反正人类那里没玩过，去看看也无妨把。 去山脚下村落东边那家偷衣服时被一只又高又壮的大黄狗追，那狗名字好像叫旺财。 西边那家养的鸡又大又肥，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跳过篱笆刚准备下手时被一只同样强壮的大黑狗追，那狗名字好像也叫旺财。 经过几次狐狸历险记后，小狐狸得出结论，人类养的狗是很厉害的，居然大老远就能闻出自己的味来，要不是自己跑得快，保不定就被逮住了。听说人类都很崇敬厉害的东西，所以，旺财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名字。恩，好像人类把最厉害的人叫王来着，正好自己想改个名字与那对狠心的父母表示决裂，决定了，以后自己的名字就叫王旺财！ （注释：同志们，看到没有，没读过书的就是这么半调子，看看人家小黑，再看看小狐狸，就知道，读书是很重要的......多嘴的某翠被一只小心眼的狐狸踢出地球......） 获得了"新生"的小狐狸，穿着偷来的衣服，对着清撤的小河练习了几天，觉得自己模仿人类已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境界后，决定进入人类更繁华的城镇去继续历险。 人类真的很心灵手巧呢，普普通通被自己吃得不要了的山揸裹了一层糖浆后居然这么好吃，还有糯米糖、油炸果子、马拉糕......也好好吃。哇，这个油炸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好香啊......不一会儿，小狐狸就把身上的一点银两全贡献给集市上的小贩了，其中，卖油炸臭豆腐的老赵头更是眉开眼笑，摆摊还不到一个时辰，就把今天准备的份都卖完了。 塞了满肚子臭豆腐的小狐狸兴高采烈的逛着集市，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几乎对看到的每样东西都要摸一摸，嗅一嗅，时不时还要拿起来玩一下。 由于他化为人形后看上去也就是个十四、五岁左右半大不小的孩子，长得机灵讨喜，说话又极为礼貌，因此大部分的商贩们都不制止小狐狸在不买的情况下乱摸乱试的行为，有的还教他使用的方法，甚至送他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即便有少数呵斥的，在见到小狐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像快流出眼泪，粉妆玉琢般的脸皱成一团的样子后哪里还硬得起心肠，只得任他玩到尽兴。 （*注释：礼貌、扮可怜是小狐狸早就驾轻就熟了的，凭着这套在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硬功夫，它不知道逃避减轻了多少惩罚，现在用在这些小商贩身上，可谓杀鸡用牛刀了。） 就这样，小狐狸从东逛到西，从南逛到北，一直逛到太阳落山，人家收摊回家，自己饥肠辘辘。他刚想回山抓点兔子、仓鼠什么的填饱肚子，却不小心走到了城里最大的酒楼附近。那饭菜的香气就跟有了灵性似的，猛往他鼻子里钻。他身上早就没有钱了，可是，那该死的香气却又死命的拉着他，让他迈不开步子。 要等酒楼打烊后潜进去大快朵颐么？可是，这酒楼生意看起来好得很，恐怕还得几个时辰才收工吧，而自己现在就很饿了啊，等得了那么久么？小狐狸很认真的计算着各种办法的损益得失。 小狐狸在那里算得忘我，不管不顾身外事，别人却没法达到他的境界。每个进出酒楼的客人都无法不去注意这个站在酒楼门口，死死盯住酒楼，两眼放光的少年。不论是谁一看到他那样子就知道这小孩嘴谗又没钱。 这小孩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嫩嫩，又有些白痴的样子，看起来当真是惹人怜爱又好骗呢。当下便有好事者上前邀请他一起共进晚餐。虽然那个邀请人看起来目光委琐，让人觉得不舒服，但一来小狐狸是个对食物没有免疫力的家伙，二来他从来没吃过人类的亏，不知人心险恶，因此他连假装客气一下都没有就爽快的答应了。 席间，做东的中年男子不光用色迷迷的目光盯着小狐狸，甚至还有些毛手毛脚。小狐狸怒了--过分！竟敢打扰他享受美食。看在他是金主的份上，就小小惩戒一下好了。 俗话说得好，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此定律可套用在狐狸身上。 身边那个色狼鬼哭狼嚎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住了全酒楼进食的人，其中包括几个背着长剑，拿着拂尘的家伙，刚好这些家伙中有个攻力深厚的认出他是狐妖。于是，经过一场老套的攻击、受伤、逃跑、追逐战后，我们的小狐狸终于以一种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方式在一荒郊野地遇到了救星。 自此，小黑与旺财的孽缘就此全面拉开。 ------END------ 前传到这算是算是完了。后传没想好，因此小狐狸和黑豹的故事到这就算完了。最近偶被损友拖进了魔兽世界的泥沼中，灵感全没了，一颗心全到游戏上去，因此，等偶迷途知返大概得个一年半载把。哈哈哈~~某翠身披麻袋，头顶锅盖飞快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