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恋————earthbound

『那你连挚爱的人都已经在你的掌心里了，却还是无法把握住他，好好保护他，这样子岂不是更加无能？』
『不用再多说废话，我没时间听！』洛蓝不以为忤地完全忽视她的反驳。
黛薇安知道自己中了他的挑衅，微微气恼地回答。
『因为我不想复兴神代，也不希望奥瑟利斯觉醒。』
『为什麽？』应该不是为了全能之神的封号，要不然以她的力量，绝对可以兴风作浪，根本用不著等到现在！
『当我第一眼见到转生为人类的奥瑟利斯时，我就下定了决心，我不想让奥瑟利斯觉醒，也不要恢复神代。』黛薇安感伤地说，『你没见过奥瑟利斯为那些凌辱痛楚的记忆所苦的样子，自从那件事之後，他就再也没笑过了，可是，当我见到他的转世时，再度绽放著那灿烂爽朗笑容的他，我立誓一定要守护他的笑容，绝对不要再让他的眼瞳染上深愁。』
洛蓝垂下了眼帘，似乎有许的动容，『这个理由挺有趣的，我暂且记下了。』他抬头望著黛薇安，『我们出发吧！』
只见旭日初升的大地，已经照不到洛蓝与黛薇安的踪迹，却不经意地映出了另一个窥视的影子。


奥瑟利斯………
身边总是闪耀著神圣之光的高贵神只啊……
在你染上黑暗的污秽时
就是我觉醒之刻……

恶魇如荆棘般纠缠著，刺的他辗转难眠，窒的他无法呼吸。
罗杰霍地睁开眼，清冷的森林里，是一片死寂。
凯斯呢？莉莉安呢？
「是谁在那里！？」针扎一般杀意让罗杰猛然进入戒备状态。
耀眼的金发有如灿烂的旭日，彷佛连最肮脏的魔法都无法将他染上尘埃，湛蓝深邃的眼眸，似乎可以包容所有的事物，如此高洁的姿态，只有传说中的太阳神所能拥有。
「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半身。」
似暖阳般爽朗的笑容，为何会让他泛起寒意？
「你是谁？」
他缓缓地走近，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慢慢地握住了罗杰的颈项。
罗杰不禁呼吸一窒，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毫无反抗的能力。
「呜呜……放手！！」这个人…好熟悉，似乎是多年以前也曾出现过这种情形，而心中莫名涌上的悲伤，更是让罗杰不知所措。
他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截断罗杰的气息，坚定地要置他於死地。
罗杰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挣动的四肢只能徒劳无功地抓住他的手，昏昏沈沈之中，罗杰望著他充满杀气的冰蓝眼眸，忽然就这麽掉下了一颗晶灿的钻泪。
「为什麽………你要这麽恨我呢？难道…我们一定要以抹煞对方的存在而活著吗………」
「光若是越亮，相对的影就会越暗，你若是越爱我，我就会更加的恨你，这是我们的宿命，永远不会更改的宿命，奥瑟利斯。」
「不…我不相信………」
「可怜的奥瑟利斯………」看著罗杰渐渐陷入昏迷，脸色也转为死灰，「即使我杀了你，其实我也是爱你的………」他低头缓缓地吻上罗杰冰冷的唇，「我爱你，奥瑟利斯………」
「住手！！」方踏进结界中的洛蓝，险些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为什麽！？没有人可以进入他的结界而不被发现，这个人怎麽可能会有这等力量？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
「奥瑟利斯！？」当那凶手转过头来时，洛蓝简直无法置信，连身旁的黛薇安也骇的说不出话来。
「这…怎麽可能！？」罗杰明明就是奥瑟利斯的转世啊！可是这个躯体，这个气息，的确是奥瑟利斯没错啊！
「洛蓝，黛薇安，好久不见了！」一模一样的眉眼，却让人觉得残酷。
「你是谁？」黛薇安只觉得阵阵寒意袭来，冷的让她感到恐怖。
「放开他！」洛蓝毫不迟疑地砍向他，轻而易举地将罗杰夺回。
他面不改色地舔著手臂的伤，「不愧是战神，竟然能让我见血。」
洛蓝心急如焚地渡气给罗杰，深怕他又这麽消失在他的怀中。
黛薇安望著他，忽然想起了那远古以来几乎都被遗忘的名字。
「你是西尔索！」他是奥瑟利斯的半身，拥有与奥瑟利斯同样的力量，却始终在奥瑟利斯的阴影下被封印著，根本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模样。
直到罗杰半咳半喘地吐出气息，洛蓝才放下一颗惶惶不安的心。
「你该死！」洛蓝恶狠狠地唤出破雷剑，释出凌人的斗气。
「哼！」西尔索冷冷一笑，「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洛蓝？」
「住手，洛蓝！」黛薇安醒悟似地制止他。「他是以奥瑟利斯的神体觉醒的啊！」
「你说什麽！？」洛蓝顿时一愣。
西尔索得意地嗤笑，「你伤了我就等於伤了奥瑟利斯，况且，奥瑟利斯已经不可能再觉醒了。」
「不可能！」洛蓝气急败坏地说。
「那你瞧瞧这是什麽？」西尔索伸出右手，召出了那把散发著创世之光的唯一圣剑。
「光之剑！」黛薇安忍不住失声惊呼。
西尔索仰天长笑，四射的力量在瞬间就把洛蓝的结界粉碎於无形。
「从此以後太阳神就是我！奥瑟利斯就只能永远做个低贱的人类，这种随著时间腐朽的躯体，是无法承受神代的记忆与觉醒的力量的，在奥瑟利斯这一世结束之後，他就要代替我原本影子的地位，被永远地封印在黑暗之中，就算你有再大的力量，也无法扭转奥瑟利斯的命运，你已经永远地失去他了。」
「住口！」洛蓝凌空发出一道剑气，狠厉的攻势令西尔索心中一惧。
没想到这致人於死的杀招竟然在西尔索的面前，被一团黑雾化开吞噬，而西尔索也在下一刻失去了踪影。
「是德尔菲。」黛薇安静静地说著，眼中带著一丝不明所以的深沈。
「那该死的混蛋！」洛蓝气的全身发抖，恨不得马上把德尔菲捏成碎片。
为什麽！？他只是单纯地想跟奥瑟利斯相守一辈子啊！为什麽总是不能如愿呢？
「够了，洛蓝。」方才死里逃生的罗杰突然说出了惊人之语。
他愕然地回视著罗杰平静的有些过火的俊容，「你叫我什麽？」
罗杰微微一笑，「我想起来了，洛蓝，我已经恢复了神代的记忆了。」
洛蓝露出难得一见的呆滞，「你……」这怎麽可能？奥瑟利斯怎麽可能以人类之身觉醒？除非………
「这个躯壳已经到达极限了。」奥瑟利斯面不改色地说出结论。「承受著暗毒的侵蚀，本来就不久於世，你该知道唯有滨死之人才会想起前世的记忆吧！」
「不！」洛蓝紧紧地抱住奥瑟利斯，拒绝相信这个可能。「我绝不让你死！你若死了，我就毁了这个世界跟你陪葬！」他的心慌得像要裂开，只能绝望地说出最卑劣的威胁，企图想挽回他一丝一毫的求生意志。
奥瑟利斯太善良！从他知道西尔索的存在後就一直自责，现在……，他真的好怕奥瑟利斯就这麽放弃了生机，心甘情愿地被封入黑暗。
奥瑟利斯轻叹了一声，对洛蓝不安的神情心疼不已。
「我不会放弃的，洛蓝。我也想跟你一起直到永远啊！」
神代之时，总是自己忽略著他的深情，即使早已一心相许，还是不愿说出一句承诺。
「奥瑟利斯………」洛蓝微微颤抖的身子泄露出哽咽的讯息。「我爱你……这个世界，我只爱你！」
奥瑟利斯温柔一笑，深邃的眸子闪烁著不为人知的光辉，「事情还是有转机的，只不过，需要黛薇安你的帮忙。」奥瑟利斯若有深意地望著神色复杂的黛薇安，淡然的笑容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黛薇安笑了笑，「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任何要求的。」
「谢谢你。」奥瑟利斯轻巧地与她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眼神。
奥瑟利斯扶著洛蓝的手站起身来，「如同太阳神拥有西尔索这个半身，光之剑也有另一把。」
「真的吗？」黛薇安简直不敢置信，「为什麽众神从来都未曾听说过另一把光之剑的存在？」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难道，奥瑟利斯真的知道些什麽？
「是炎之刃，因为火炎属於攻击性的力量，并不好驾驭，所以从神代之时我就不愿使用它，只用威力较弱的光之剑而已。」奥瑟利斯不厌其烦地解释著。
始终不发一语的洛蓝忽然开口，「既然他的力量如此强大，以你现在脆弱的人类之身，要如何让炎之刃觉醒？难道你还抱著要牺牲自己，来拯救人界的可笑心思吗？」
奥瑟利斯安慰地抚平洛蓝紧蹙的眉心，「洛蓝，相信我，我说过我会和你一起直到永远的啊！」
洛蓝蓦地将他搂入怀中，「我不相信，你要是再敢丢下我，我绝不饶你！」
奥瑟利斯笑得温柔灿烂，「我知道，我不会再丢下你了，相信我。」说完，他抬头望著黛薇安，「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寻找炎之刃吧！」
黛薇安深深地注视著奥瑟利斯，「好，我们走吧！」


阴冷、潮湿、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隐隐传来一阵淫靡、放浪的呻吟。
「嗯……啊…啊……再来…再深一点………」
金色的长发披散在黑色的床单上，闪烁著点点光芒，雪白修长的精瘦身躯不断地在凌乱的被浪中扭动著，彷佛正渴求著欲望的洗礼。
「真是淫荡的东西，这麽饥渴啊！」德尔菲倏地将西尔索翻转过身，从背後狠狠地插入。
「啊啊！」粗暴的动作，撕裂了西尔索的身体，怵目惊心的血丝沿著已沾满黏稠体液的大腿缓缓流下。「我…我不行了……快…快让我射………」
德尔菲邪佞伸手玩弄著西尔索被绑住的分身，让原本已经十分敏感的花芽，顿时受不住刺激地猛烈弹跳著。
「呀啊！不要…快放开我………」西尔索痛苦地摆动著腰，忍不住收缩的後穴，激起德尔菲几声难耐的低吟。
「嗯嗯……你还真性急啊！这麽快就受不住了，这样子可不行喔！」
德尔菲毫不留情地把西尔索的两腿拉到极限，对准更加敞开的洞口开始另一波凌厉的攻势。
西尔索不断狂乱地呻吟著，摆动著快要破碎的身躯，迎合著德尔菲的欲望。
「德尔菲……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他哭叫地哀求著，渴望德尔菲给予他最後的解脱。
德尔菲闭起了眼，粗暴地爱抚著身下的躯体，紫红的齿痕烙上西尔索结实的背脊，他展开了疯狂的最後冲刺，在两人快要达到顶点时，他终於松开西尔索分身上的桎梏。
「啊啊啊啊…………」西尔索瞬间就冲上高潮。
没多久德尔菲也在几下戳刺之後射出了所有的白浊，在他挺身最後一击之时，他不由自主地呐喊出另一个名字：
「奥瑟利斯！」
气息未定的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沈默，谁也不知谁在想些什麽。
「你为什麽要解开我的封印？」
德尔菲下意识地皱起眉，「不关你的事。」他讨厌多话的东西，「我既然可以放你出来，也可以再把你封入黑暗。」
西尔索冷冷一笑，「我以奥瑟利斯的神体觉醒，也同时继承了他的力量，要再把我封入黑暗，谈何容易？」
「是吗？」德尔菲没有丝毫笑意地笑著，「你是无法背叛我的。」肆无忌惮的手又再度摸向西尔索释放过後，尚还疲软的分身。「无论是你的身或是心，都永远无法离开我。」
西尔索脸色一沈，蓦地扣住德尔菲的手，声如断冰切雪地说：
「我不是奥瑟利斯！」为什麽？为什麽他要为这个无情的男人心痛？
「玩物是不需要思想的。」德尔菲残酷地说，他渴望的只有那个人，其馀的都只是打发时间的替代品而已。
是吗？他只是一个玩物？
「说你爱我。」德尔菲扣住他细致的下颚命令道。同样俊美的脸庞，同样诱人的身躯，为什麽他还是得不到满足？为什麽他还是觉得空虚？
西尔索低下眼帘，眨去不该有的水雾，也同时捏碎了自己心中那微小的愿望。他真的不该期待的………
「我爱你。」他听的见其中的心碎吗？
话声方落，德尔菲再度冲入西尔索紧窒的体内。
「说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我。」不够，不够！他永远都要不够他！他是如此的疯狂，如此的绝望，只能这般饥渴地寻求那不属於自己的承诺。
「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他要的，从来就不是他真心的誓言啊！
听到自己期待中的允诺，德尔菲心满意足地掀起另一次翻云覆雨。


来到旧时神代的遗迹，洛蓝有点怀疑地问：
「是这里吗？」
奥瑟利斯笑了笑，「没错。」
「这里是德尔菲的神殿。」黛薇安静静地说出心中的疑惑。
「我知道。」奥瑟利斯笑得更加灿烂了。
「不要模糊焦点！」黛薇安难得的露出心浮气躁的模样。她不要见到德尔菲！她更不要与奥瑟利斯一起见到德尔菲！「我不想进去！」
「黛薇安，求求你，请你一定要帮助我。」
他知道了吗？奥瑟利斯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了吗？
「现在已经快要天黑了，夜晚的暗之神殿所张出的结界只有觉醒後的奥瑟利斯才能打开，我看我们还是在附近露宿一宿，明早再进神殿找炎之刃吧！」黛薇安勉强平复了心情，淡淡地说出方法。
奥瑟利斯笑了笑，「嗯，就这麽办吧！」

月正当空，皎洁的光芒洒在奥瑟利斯白晰的脸庞上，似乎连一丝生气也没有，苍白的让人害怕。
「为什麽不说话？」黛薇安在远处守护著结界，奥瑟利斯忽然打破了两人独处的寂静。「是因为欲求不满吗？」他半开玩笑地说著。
「你有事瞒我。」不对劲，洛蓝的心中一直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好像，他就要让奥瑟利斯从自己怀中消失了。
「过来。」奥瑟利斯示好地向他招手，没想到洛蓝竟不为所动。
知道他在闹别扭，奥瑟利斯包容地主动靠向他。
「你的体力越来越差，除了人类的剑术之外，根本没有一点力量，这样子怎麽可能打倒德尔菲？」洛蓝真的搞不懂奥瑟利斯，恢复神代记忆後的他，感觉上似乎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会帮我啊！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奥瑟利斯云淡风轻地笑著。
「要我一个人对付德尔菲和西尔索，是有点勉强，可是这样的话我根本无法顾及到你啊！」洛蓝简直被他气煞。
「还有黛薇安啊！」
洛蓝脸色一沈，「那个女人不足以信任！」心机深沈难测，天晓得她会不会阵前倒戈。「我真恨我自己竟然先你而去，奥瑟利斯，告诉我神代末期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洛蓝，相信我。」奥瑟利斯神色无奈地安抚著。若是能说，他也不想背负著这个重担啊！
「相信我、相信我！你难道除了这句话之外就没有别的可以说了吗！？」为什麽不告诉他，要把一切让自己忍受？「你现在只是一个无能的人类！根本不是万能的太阳神奥瑟利斯！你以为你能作些什麽？连西尔索都不能抵抗的人还能作些什麽？」洛蓝气得豁然起身。
他不要失去他！他已经受够了失去他的痛苦了！
「洛蓝，力量不是一切！」奥瑟利斯握紧了拳头，强忍下洛蓝话中的屈辱。
洛蓝愤怒的大吼，「没有了力量，你就什麽都不是！」为什麽他不懂？他只是想用尽全力地保护他啊！
奥瑟利斯身子晃了一晃，「这…这就是你的想法吗？」失去神体无法觉醒的自己，已经十分不安了，更何况连人类的躯壳都在朽化之中，难道他还不能理解这份焦虑吗？「那你现在还跟著我这废人作什麽？你何必委屈自己，纡降尊贵地守著我这卑贱的人类？」别人不懂他都可以不在意，为什麽连最爱的人都无法理解自己心中这种恐惧呢？
奥瑟利斯悲愤交加地飞奔离去，不想再见到让自己伤心的恋人。

2

撑著一身病骨的奥瑟利斯，只凭著一口怒气任意狂奔，自然没多久就体力不支地坐倒在地。
他气喘吁吁地靠著树干休息，脑中不断回响起洛蓝方才的话语。
他知道洛蓝只是一时口不择言，如此情绪化的原因当然就是担心他而已。
奥瑟利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不论经过多少年的转世轮回，自己与洛蓝的问题还是始终存在，从神代，到转世为狄欧与雷克斯，罗杰与凯斯，两人相处方式的争执一直不断，自己向来是最了解洛蓝的，明白他所有的霸道、蛮横甚至於残忍无情，都是为了自己，他明白的，他始终是明白的，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於苛求了？既然两人已经生死相许，对於这些小事就忍耐一下吧！一生的真爱比起自己小小的尊严，又算的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