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乐园 ————史提芬江

我不敢想象，只能僵直着身子，任由那只放肆的手在我身上水蛇般游动。
“极乐，难道你不想干一杯吗？”耳边又吹掠着那道邪谑的声音。我脸色一凝，正准备断然拒绝。忽然，一个很冒险的想法窜进了我的脑海里。骨子里流动的天生邪恶乖僻的因子又在蠢蠢欲动动。更何况逆来顺受根本不是我的本性。于是，我伸出了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缓缓地端起了面前盛满殷红的玉光杯，煜略为惊讶地看着我。
等着瞧吧！
我高高仰起了我的头，好让他们都能看清我。我吐字清晰，神情凛然：“这一杯是敬诸位的。试想，在座的各位哪一个不是胆色过人的英雄？原以为诸位们不过是个一昧贪求享乐，不思上进的草包。可今天看来是我极乐看走了眼。闯我永乐宫，杀我永乐宫众弟子。霸占我永乐宫女人。讨伐我极乐，……这哪件事说出去不让你们吐气扬眉，光宗耀祖？恐怕这日后传了出去，即使百年之后，仍为世人所津津乐道，亦为世人所景仰！”
一番似褒实贬的言语说得他们风云变色，立有不少人持杯手抖，溅出了不少的酒水。
我心中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嘲笑，以一种压倒性的气势悠缓举高手中的玉樽。宽长的衣袖在空中飘舞，他们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我冰刃的目光一一从他们惨白强笑的脸上掠过。直看得他们惊心胆颤，个个垂首俯眉，。
“来，为了诸位将来的‘锦绣前程’，干杯！”说完我毫不犹豫地率先饮下手中酒水。只是咽进肚里的是苦水而非甘醇。我凤目微睨，他们也心照不宣地饮下手中之物。看着他们个个如丧考妣的惨状，我心中不由地一阵痛快。
“还有——”语锋一转，我转身向一旁的煜，执起了案牍上的玉壶，稳稳地添满他手中的空杯：“不管怎么说，这最大的功劳还是你，自然这胜利的战果也非你莫属。你也期盼着有朝一日能珠矶在握君临天下。想想这一路披荆斩棘，苦痛挣扎。还是让你爬上了今天这个位置。这以后全天下的人都要仰仗你鼻息生存。连我极乐也不例外，这天大的荣耀岂能不能不干。”
我说得头头是道。煜阴睛不定盯着我看。我神凝自若地朝他一扬手中杯酒。
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巡梭我许久。终于，还是一饮而尽。

“极乐为何不干呢？”煜看了静伫不动的我问道。
“唉！”我凝视着手中玉杯。碧绿的底色与丹红的滟泓相映成趣，煞是好看。水面清楚倒映着我落魄黯然的面容。我无意识地来回转动着杯身。
想不到我极乐素来心高气傲。喜怒随心，笑骂由性。哪想到今天会落得家园不保，遭人辱弄的地步。真是一招不堪满盘输。也许是我极乐气数已尽吧！
我的视线倏地从晃动的水面移向上方。投入了那片不见底的仿佛会将人吸进去的黑暗。我神色愤慨：“就算我极乐被擒，受辱。但有一点我敢肯定——”我声音开始出现了强烈的抑昂顿挫。煜有预感地蹙起眉头。神色阴郁。
“我是不会屈服的。尤其是落入你这个狗奴才手上。”
话音方落，一道刺眼的水光。我已然将手中酒水猝不及防地泼向了他。
“你--”煜愤怒地拽起我的手腕。劲力之强仿佛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神色轻蔑依然地迎向他。酒水沿着他饱满的上庭蜿蜒而下，再凝聚成水珠晶莹悬挂在他高挺的鼻尖、薄佞的唇沿、坚毅下巴……
他很狼狈，但更可怕。一股如同来自地狱的怒火从他身上喷薄散发着。波及周遭。所有人叫苦连天。
我想我死定了。
煜的凶恶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砍成块，剁成碎，给生吞活剥了。手腕上持续的锥心的痛令我眼前发黑，几欲昏去。我咬紧下唇，不甘气势的逊让，强忍着硬是狠狠与他的视线对恃着。大殿上如同寒流过境，一片栗冷。
良久～～～～～～～～～
“你说得很对，”煜陡然放柔了声音，一种很怪异的笑容取代了原本的阴暗。仿佛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我不觉竖起汗毛。他伸出了另一只手以近乎可怕的温柔轻拭着我洁白的脸颊。爬虫的感觉又浮现他眼里。他朝我咧开嘴：“我是只看不上你眼里的一只狗。知道这只狗会做什么吗？”
粗糙的拇指不停地摩蹭着我的皮肤，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蹭破皮。我看着他，不知为什么，一股颤栗像电蛇般窜过我全身，我开始产生莫明的畏惧。他的眼神滢亮异常得--就像疯子一样。他狂热的气息就喷洒在我的脸上，灼伤了我：“我会摘去你头上的光环，拔去你自在翱翔的翅膀。用铁链和皮鞭磨去你不可一世的傲气和自尊。我会让你美妙的歌喉发出泣血的声音来为我吟唱最动人的歌声。我会让你不曾弯曲的膝盖跪在我面前舔拭着我脚指缝的每一处。我会让你的每一滴血每一根神经都渗透我的气味，留下我的痕迹。而你，这辈子都会在我的鼻息下仰成。”
这是魔鬼的宣告吗？为什么我会颤抖着。这是害怕吗？！他的声音如此疯狂，撼动了我不曾摇动的信心。他的气势如此地惊人，以至于我只能睁大我的眼睛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从他熠亮的眼眸中，我分明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如同那黑不见底的深潭，我的未来一片地黑…………
“最后看一眼这光明的世界吧，--今后，它将不属于你。而你，会呆在我黑色的羽翼里，直到……永远……”
就像是被打上了烙印。煜当着所有人的面激吻着我的唇，残暴的舌头在我口腔里肆虐。我的视线从空隙中望去，看到了一轮猩红的残日被夜幕吞噬它所有的光芒遥遥地跌入了迷雾深锁的山霭，再深深坠入那万丈的深渊……

就在那晚，煜化身为魔鬼，化身为野兽将我撕裂，将我吞噬。我不堪一击的反抗成为他淫乐的催化剂，他疯狂地镇压着我，侵占着我。他吞噬着我全身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张毛孔，不放过一个地方。我的身体被变态地拗成各种令人难以想像的弯度，耻辱地纳进他所有的欲望…………世界被抹成一片血红…………（这个～～～我该说什么呢？‘Ｈ’嘛～～～就任凭大家丰富的想象吧！汗～）
窗外，似血残月见证了这罪恶一幕。我咬紧牙关，暗暗对月起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血洗耻辱的，一定…………

 

五
爱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
世界开始变得有色彩。
血液因你而流动，生命因你而颤动。
无时不刻不想你。
孤竭的心渴求着你来滋润，空虚的灵魂呐喊着你的补充。
哪怕是你一个冰冷的眼神，哪怕是你一句不屑的嘲弄。都会为我注入无穷的动力。
爱你的事实已经被打入了骨髓里，化为了血化为了肉，化成了我。

看吧，这具属于你的灵魂，他可以为你不惜一切，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又那么残忍，连一丝的怜悯的都不施于。
将我凄凉地抛至一边，让你我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无法景仰到
到你，触摸到你[自由自在]。
你，就算当我是一只可怜的狗，上前拍拍我的头，摸摸我的毛也好啊！
心中的饥渴快要将我吞噬，漫长的等待快把我逼疯。千方百计想接近你，哪怕面临可怕的惩罚我也甘之如饴。
……………………………………………
爱你，与日增加，塞满我整个心压得我透不过气来。要你，我全身每一寸地方无不激烈呐喊着。这个贪婪的身体已不仅仅是满足你远远的身影。

忽然有天发觉：
你冰冷的眼神不再神圣，它是一泓涨满的春池。有着世上最撩人的风情，最致命的诱惑。
你清澈的声音不再威严，是最动听的春曲，是掺合着媚药的蜜糖。
你优美的身姿不再高贵，它是那么地妩媚，那么地淫荡，就像是颗熟透的果实在等待着有心人
来采撷………
………………………………………………………………………………
情感的转变令我害怕。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污秽的身子妄想着玷污那具凛然高傲的灵魂，那抹君临于万物之上的绝美的英姿[自由自在]。
从此，每天每夜都渡日如年地捱着。
见你的机会愈来愈少，对你的渴望愈来愈多。
每晚都被各种的想象折磨得快崩溃了，想象着你在我身下浅声低吟。想象着你不着一缕的情景，想象着你不堪一握的细腰为我屈折，想象着你挺翘的窄臀为我托高，想象着你修长洁白的双腿淫荡地为我张开，想象着我如何以各种姿态爱弄着你…………
无法抑止的情欲如同燃烧的火苗吞噬着我，愈烧愈旺。我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而你，却昴然伫立在人间的最高点，越来越遥远……

不能得到的痛苦像千蚁万虫啃啮着我的骨髓，我的血肉……我每天承受着地狱般煎熬。
于是，我开始痛恨……
为什么，为什么你当时不干脆一刀了解了我，为什么你要让我为你这样痛苦地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总是这样无情地暴露着我愈加不堪、污秽的灵魂。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在我身旁，而我却不能看到你，摸到你，得到你。
原以为阳光就在我身旁，原以为神就在我面前…………不，不，我不需要什么阳光，不需要神。什么美丽，什么圣洁，什么高傲……如果阳光不能为我灿烂，就让黑暗来取代它，如果花儿不能为我绽开那就为我憔悴……

是的，那晚……我抓到了那扎人的光芒，我得到了他，我占有了他。……但这还不够，不只是这晚，今后的每一个黑夜和每一个白昼，我都会像今夜这么地好好爱他…………只有得到才是一切。
噢，爱人，不要这样惊恐地看着我，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更能挑起我爱你的欲望？
噢，宝贝，不要这么用力挥舞你优美的四肢，我怕我的激动会伤害到你。
噢，我的神，不要闭上你的眼，你那骄傲的表情只会让我更想污辱你…………
知道什么背景最适合你吗，不是那可笑的白色--而是流着妖艳的血横卧在黑色中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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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孩子，你的愿望是什么？”
说话的男子有双深邃忧郁的眼眸，像薄雾烟笼的绿茵湖畔嵌着的明珠。美丽而漂缈。
“…………？”
“就是你心底最想做到的事情。”
男人柳枝般的手指轻轻拂着我被风吹散的头发，湿润的声音像串铛铛似断非断送伴随着海风、浪声一起飘进我的耳朵里，我沉默一会。
“我想要……”我的眼神离开了跪蹲在我面前男人水晶般的脸庞，投向了遥远更广阔的天地……
天空是白茫茫的一色，大海也是一片无止尽的白。它们的距离近得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拢合在一起，事实上却又遥远得永远没有交触点。风使者从它们之间吹来，带来的它们的私语，散播在了地上、山上、树上……世界的各个角落里。
我的视线一片茫然：什么，都看不到。
天地如此地悠然，而我，却又如此地渺小。

“我想要处在一个很高的地方……不，要飞在天上，伫立在天空最高的云端上，这样可以俯瞰天下。”
“你想得到它吗？”
“不，不想，背着世界太累了，我只是想静静地……不受打拢地看清所有。”
“这样你会孤独的。太高太远，人们无法接触，”
“我喜欢孤独……只有我自己，不会痛苦，不会悲伤。”

是的，天空如果没有了海洋应该会更高远，海洋若没有了天空就会更深阔。
海浪像忏逆的不肖子总是翻滚咆哮着挣脱大海的怀抱激情澎湃地拍打着立刃的悬崖想撼动挡他路的障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要摧毁它，却又一次次地无功而返，白色的海鸟兴奋地展翅旋啼为它加油。海风将这则笑话送进松林里，树木们发出“哗哗哗”的嘲弄声…………
大自然永远是这么热闹不甘寂寞，天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宁静的，真正安宁的地方只有一个……心。

我和面前的男人，我们拥有镜子般的肖像。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唇……一切都是如此地相似，唯一不同的：我的内心一片寂静，而他，却永远不会再回到这个安宁的所在，有太多红尘烦恼玷污了那片澄净的圣殿。
我凝视着那双熟悉而又遥远的眼睛，忧郁像长了薄翅的烟雾拢聚在这片世上最尉蓝的湖面拂也拂不去，清澈的水面不会再有承载星空的快乐，伴随着那抹纤细倒影的消逝而逐黯然、消沉……直至无光

“没有了母亲，你就活不下去了吗。父亲？”
眼前像水晶玻璃一样易碎的男人就是我的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世上有活着这么痛苦的男人。
男人的眼睛会揉碎任何人的心。
“对不起，我也想能和极乐一起忘掉一切过着快快乐乐的生活……可是，不行，人生太漫长也太难熬了。”
男人双手托着我的脸颊，深深地看着我像是要把这张面容印进灵魂带进天堂一般，炽热的掌心烫伤了我的皮肤。我默然无语。
“极乐是我的心甘宝贝，是爹爹和婉秋的爱情的结晶。爹爹爱着极乐，希望乐儿能真正无忧无虑地活在这世上。只是，失去你娘亲的打击实在太沉重太痛苦了，……极乐没有了爹爹依然能很好地活下去，可爹爹失去了你娘，就像鱼儿离开了水……所以，请极乐原谅爹爹，好吗？”
美丽的湖畔倒映着相似的影子，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从这双伤感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父亲用力搂着我像是要嵌进我的身子一样。窒息的温暖从四面领八方包围着我，我开始依恋这种感觉。我希望它能持续得久一些……

“我相信极乐想要飞在云彩上，想要高高伫立在世界的最顶端。是件很容易办到的事。”父亲走向崖尖像朵飘移的白莲。声音就像洒落林子的露珠随时会被炽烈的太阳所蒸发。我静静地杵在原地。无语的视线追随着他移动的身子。
最后他伫立在悬崖的最高点，身同沧溟共融，风姿卓然飘飘欲飞。
崖下，乱石崩云，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只是，千万要小心。站得越高摔得也就更加地……”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粉身碎骨。”
话音未落，白影一闪。我面前只剩光秃秃的石头面对着白森森的天空。

粉身碎骨粉身碎骨粉身碎骨粉身碎骨，突如其来的恐惧像巨大的钳子绞着我的心脏痛得透不过气来。
“ 不………………………………………………”
平静的表面被撕裂。
我害怕极了，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姿像朵坠落的白云直落红雾迷绕的万丈深涧之中……摔得粉碎。不，我不相信，那个经上天之手精雕细刻的身体……四分五裂的样子。不，不，不要走，父亲，不要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告别。不要让我感觉恐惧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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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心不在焉”低嘎冷酷的声音吹响在我的耳际，身后的猛烈一顶。我不禁“呃”地叫出了声。随即又谨记地咬住下唇。
父亲说的是对的。那天我看到的境像其实也是我今天的返照。
“刚才我分析到哪里了？”煜粘湿恶心的舌头沿着我发汗的脊梁蜿蜒而下。我禁不住地打颤。这个恶魔，他完全破译我身体的各个奥妙，甚至是我所不清楚的地方。“咸中带甜。真是人间美味。”汗水像露珠般伴随着身后激烈的撞击一粒粒地从我发鬓上滚了下来。床上的锦衾一处有着深深的渍块。凌乱的头发像蛛丝般散乱在雪白的被单上显得极为刺眼。身子的一半趴在了床上，双手苦苦地支撑着我身体的重量。我的头在充血，视线一片地模糊。晕眩的程度在告诉我我又要昏过去了。盼望着加诸在我身上的折磨能早点解除，只是一次都没实现而已。
“在我之前，你从没有流过这么多汗，对吧。”现在，我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条件反射地紧缩我的身体。“别紧张，放轻松。宝贝。”身后声音慢条斯里道，继续分析着“你有洁癖，所以你不喜欢流汗。即使是和女人做这档子的事，你也并不十分地投入，尽管你有时看过去很滥情。你需要有人来引导你，而不是你主动。换而言之，所以说这种事对你来说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