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易楠,有什么嘛,不就是照个像吗?人家存心要你难看,你走了,不就是真的让人看笑话了。
"一句话。要在哪里照?"我底气很足的,大步迎了上去。
"就这里。小单,靠过来点。"
我一直都不敢看他,我也知道他的目光不会在我身上。
"好,准备。"
透过镜头,我看到他对着我,你应该很幸福的,是不是?那就笑一个,没看到连我都在笑了,你有什么好不舍得,要那样的眼神?
按下快门的瞬间,我闭着眼睛,听到心也咔嚓了一下,被剪开了。
作弄,玩笑都已经有了,我可以躲进黑夜了?这里太光亮,亮得我眼睛发酸。
14
"多谢。"程均客气的说。
心可以被剪了,笑容却不可以,至少现在不可以。
"哪里,客气了。过2天郑旻凡会传给你的。"
我在和程均客套,他已经转身了,丢下做戏的2个人。
"老姐,我想走了,相机给你,结束后把memory stick给郑旻凡就可以了。"
她扫了我一眼,"也好。路上小心点。"
我认输了,要的也只是一个狼狈躲开,这个要求过分了吗?
"好了,我们继续。我要行使我的权利了,该是我提问的时候了。"
听到程均的话,我下意识的加快脚步离开。
"和易楠,要走了吗?等回答了我的问题后,好吗?"已经不能逃开。
"好。说吧。"这回的他没有反应迟钝了,几乎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也找到了我,却又触电似的避开。
"能不能告诉我们是怎样的一个故事让你成了残疾的?"
"程均!"那是他,声音大的惹的很多人转向他。。
他在要给我遮丑吗?都已经把你剥光了,那么遮羞布还有必要吗?
我没有看到程均对他那么一声大叫的反应。
我沉默是因为被剥光了,可是大家为什么也要和我一样的寂静?看来,这个问题提的真有水平。
没有思想,什么都没有,我真的想不起是怎么回事了?有人说这是选择性遗忘,如果可以,我愿意成为这个论点的有力证据。
"啪"的一声,把我从遗忘中拉了回来。
"程均,你不是人!"申晴给了他一下。
"你!臭女人!他妈的,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打。我问我的,管你什么事?!"
"好啊,有种的过来,我等着你。"她转身拉呆立不动的我,"我们走。"
"什么东西!告诉你,这一下我早晚会要回来的。"
"大家都冷静一下。"郑旻凡出来当家了。
"不管怎么说,不该动手。好了,这个问题作废。游戏就到此为止吧。"
"这算什么?便宜都让你们占了。"
"便宜?谁占了谁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申晴大声反驳。
"我占我的,是不是没占你的不舒服了?"没有想到程均一个知名学府的博士生,居然也会这么下品。
"程均,你的问题是冲我来的,别为难申晴。"不就是一个问题,何况也是事实。都已经被剥光了,何必计较被看得更加仔细点呢。
"噢?那么说,我们可以听到故事了?"一副奸笑。
"和易楠,说了游戏结束了。"
"郑旻凡,没关系,都不是秘密了。"我知道很多人都好奇着呢。
看过去,他在也看着我,我想我没有看错那里有一种诉说:不要!
"走啊。"申晴又来拉我。
我抛开了她的手,"没有3句话讲不完的故事,高2的时候,坐摩托车,没了右腿。"我调整了呼吸,"我的权利我放弃。老姐,可以走了。"
直到我在人们惊异,惋惜,同情的表情下走到门口了,才听到申晴跟上来的脚步。
"你去哪里?"上出租车前申晴问我。
"哪里也不去,回家。"我怎么觉得那么轻松呢。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说:"放心好了,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只有一条命了,为了父母我会留着的。"
"我和你一起去。"
"老姐,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不好吧?"
"要是你能对我有兴趣,我就要放鞭炮了。"
"哈哈,还真了解我。"
"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傻瓜。让人心疼的傻瓜。"
所有的武装被傻瓜2个字打败了!为什么要那么傻,那么可怜,这样的我连自己都恨,偏偏还是忘不了。和易楠,你活该!
"等等。"是他?
匆忙钻进车里,他却把车门拉住了。
"你要干什么?还不够吗?"申晴怒吼。
"你,你,你要去哪里?"
"他去那里管你什么事!你要管的是你家姓程的。"
"我回家。"我背对着他。
"回有过你的那个家!除了那里他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你?"
"我只想和你说...."
"什么都别说。你的每个字都只能伤害他。"
"新年快乐。"他说完就走了。
有人在听到别人对自己说"新年快乐"的时候哭的?是不是只有我?
那晚我给家里打电话,我妈说:"傻孩子,过年了想家也不用哭啊,想家了就回来。"
我说"好的,毕业了就回去。"
15
几乎一夜之间,我算是成名了。没空去在意各种眼光,因为春节过后,就离论文的中间发表不远了。忙得没日没夜的,真好!
申晴和我提过搬家,被我否决了。我想我是因为懒,不是因为贪恋他的味道。
我坐在图书馆里想着实验方案。从进学校的头一天,我就对这里情有独钟,刻着年轮的桌椅,让时间倒退了一个世纪。曾经和国内的朋友说我觉得马克思就是在这种地方写出资本论的,结果被冠名酸秀才。
裤子口袋传来的震动,我知道是电话。是申晴的。我跑到外面去接了。
"死哪里去了?"
"图书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好多天没看到你了。怎么还不回家?"
"快了。就回去。"
"来我这里吧。"
"你家?"
"嗯,今天我生日,却连一个陪我喝酒的都找不到。"
"你说这话就太不厚道了吧。有多少人等着你的垂青。"
"哼,没一个看得上眼的。来吧,我就想你来陪我喝,怕什么,我也吃不了你。"
"嗯.....好吧,我去,你的酒够吗?要不要我买点什么过去?"
"不用。出门就有卖的。你光人来就可以了。"
"遵命。可能要1个小时,还有点没写完。"
"我等你。"
还没有走到她的住处,就听到咣当一声巨响。看到申晴的车子旁有2,3个人在嬉笑。
"要不要再来一次?"
"够了,正事都办好了,还是快走吧。"
是这几个人砸了车子。还想溜?
"站住!"
"来了个爱管闲事的。"
抓住说话的那个人的后领,"这样就走?没门。"
"他妈的,老子要走,还要等你同意阿?"他转过身对着我就出手。
躲开了,连点到都没有。
"好小子。好,今天就陪你玩玩。"朝另外2个使了使眼色,3个人就冲我上来了。
开始几下还让我躲了过去,直到被其中矮小的那个在左腿上踹了一脚,我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挨打的份了。后悔没去学空手道,跆拳道什么的。
好在他们好像还有比打我更重要的事,看我不动了,就很爽的走了。
背脊,胸口疼得发闷,左脚刚才被那么一脚也够呛。
坐了有10分钟,才一步一摇的去敲门。
灯亮着,却没人回答,门也没有锁。
刚想骂你和我捉什么秘藏啊,就看到申晴手脚被绑着,缩在角落里,嘴里有一块大毛巾。
"怎么回事?什么人干的?哪里伤到了?"一边解放她。
"我没事。刚才外面的声音是你吧?你啊,打不过3个的,不就是车子嘛。"
听到她说没事,心里安慰了很多,最怕的就是...,幸好,看她的样子,应该没事,就是脸有点肿。
"原来我还来晚了。好了,活动一下,手脚有没有扭到?"
她夸张的甩了甩手臂,"嗯,一切正常。你呢,让他们打到哪里了?脚没事吧?"她说着把手改在我的右腿上。
"没有,你看我不是走的好好的。对了,到底是什么?你得罪谁了?除了车子被砸,他们到底来干什么了?只是来吓唬你?"
"他们把我的银行卡拿走了。"
"密码也说了?"
"嗯。我能不说吗?"
"对。钱是小事,人没事最好。有多少钱?"
"就50万左右,他们可能是气我的钱太少了,才拿车子出气的吧。"
"你认识他们?"
摇头。
"不认识?怎么会这样无缘无故,再说了要敲诈也不该找我们穷学生啊。"
"我也纳闷。不过,我猜...."
"你有怀疑?"
"猜测而已。因为一个家伙临走给了我一个巴掌,说这是替人家来要账的,所以怀疑是...."
"程均?"想起了那天程均的话。
"嗯。你想啊,我除了学校的人哪个都不认识,要说结冤家的话,除了他,我还真的想不出别人。"
我真的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老姐,都是我,害你生日还给...."
"小子,不要酸我好不好。对了,我生日你怎么也不送礼物?"
"礼物?你让我光来一个人的。"
"怎么从来没见你那么听话阿。那么,祝福总该有的吧?"
"生日快乐。祝你老了一岁。"
"不打击我你活不了是不是?!"
这事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反倒是我,堵的难受。
16
周六,我决定去找程均。上次去爬山的时候,跟着车子来过,我想我不会找错。
楼下的信箱告诉我他们应该在501。
"你?他不在。"程均一脸的惊讶很快的就转成了厌恶。
"我来找你。"我知道这个时候他该去教中文了。
"可以进去?"
面对面站着,这个房间里没有椅子。墙上挂着的那件外套是他的,我看着眼睛不舍得移开。
"什么事,说。"
"是你找的人吧。欺负女人,你还算不算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可以问他,他最清楚了,哈哈。"我无法控制的心一阵尖痛。
"怎么,想到他在我身下,心疼了吧?"
"这不是今天的话题。"别去想,别去想,不能被打垮。
"好,那你要说什么?"
"别再暗地里动手,光面正大点,我们之间的事,别牵涉到别人。"
"嘿嘿,告诉你,是我干的,怎么样?没用动她已经是客气的了,这次是警告,以后就不会仅仅是50万那么便宜了。"
"程均,我们的事,你已经赢了。如果你觉得还不过瘾的话,我可以陪你玩,和申晴无关。如果我再看到她因为你而受到伤害,我发誓我饶不了你。"
"我赢了?哈哈,你就那么容易认输?不觉得现在认输可惜点了?"可惜?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别说的多了不起似的,真的认输了,你他妈的就从他的心里给我滚出来!"我有走到过他
心里吗?笑话!我可以欺骗全世界的人说他爱我,却偏不了你这个赢家。我不想和他较真。
"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来就是警告你,别动申晴,这个不是威胁!我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怎么做到,你倒是说来听听。杀了我还是做了我?你说!"
"我保证我会!"
"好,那就先来杀了我,何必留着个后患呢。之后还可以把你的小宝贝抢回去。"
"我不会勉强他的。"
"好一个情圣,可惜他听不到。告诉你,要抢的话,尽管来。不就是个男人嘛,求求我,我一定赏给你。"
"畜牲!"愤怒让我只想抽他。
被我打了一拳,我知道我出手有多狠。
他抹了一下嘴角,看着手背上的红线。
"别说我欺负一个残废。"
我们厮打着,要不是前几天被打的胸口处依然在疼,我想我会打败他的。
程均很聪明,故意踢打我的右腿,终于我支持不住倒了下来。
他也顺势器在骑在我身上,拿起一边的一个键盘对着我胸口猛打。
看到一边有一本厚厚的中日辞典,操起对着他的脑袋砸去。
这下我坐在了上面,从来没那样发泄似的揍过人,我想他的脸至少一周色彩斑斓。
"和易楠。住手!"他怎么回来了?
被他从后面抱住双手往后拖,程均缓过气来,等我被拖到了地上,对着我右腿就是死命的一踩。
"啊!"疼的几乎死过去。
"够了。"他阻止了程均接下来的暴力。
"还不快去擦擦,血都流到脖子里了。"这要感谢那本辞典。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没好气地问。
我的脸色绝对不是正常的,但是他关心的却是我怎么会在他们的私人空间里出现。
"你...说呢?你..以为会是喝....酒来的?" 我抓着右腿的手都冒出了青筋。
我知道,看上去程均吃亏比我多,实在是我的伤都在看不到的地方,难道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到我的伤痕累累吗?还是不屑于看?是不是我再怎么惨都不再让你关心了?记得曾经你也在意过的,不是吗?哪怕是装佯的都不行吗?让我可以用来欺骗自己,好吗?
"不管你们2个疯子是怎么回事,和易楠,你没吃亏,也算没白来这趟。是不是现在可以走了?"
"哈哈,当然....没有白来,没看到他血都流那么多了,告...诉你,我....今天算是爽够了。"
"你!"
"我怎么?我,,,不会逃,他死了,我抵命! 放.......心...好了,死...不了。骑你的男人不会那么没用的。"我想我是疼疯了,才说出这话的。
啪。这是他给我一巴掌。
我想笑,于是我大笑。今天真的没有白来!
"滚! "
我要站起来,却连着2次都跌倒下去,直到第3次,我才让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你曾经对我说过别逞强了,抓着我。为什么,现在我真的不想逞强了,你却可以那么熟视无睹?踉跄着往后走,每一步都是刀割般的疼,我想只要你看我一眼,你就会知道我有多疼,有多痛,有多惨,但是你吝啬到不肯给我一个眼神。
我没力气蹲下去穿鞋子,就这样走了出来。等电梯的时候,我整个人就是靠在电梯门上的,开门的一瞬间,就倒了进去。
是怎么到医院的,都是后来听申晴描述的。
醒来,不用开眼,就知道这是医院的味道,太熟悉了,曾经在那里住了半年多,怎么可能忘得了。
"醒了?还疼吗?"申晴从什么时候起成了我的救护使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