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因还不出声,袁丰掏出口袋里的车钥匙,"那好,我随便去街上找个人送别他算了,再给你辆破车子当礼物好不好?"
"你有病呀?"林因一把抢过袁丰手里的车钥匙,"我看你是钱多把脑子烧坏了。"
"你拿了钥匙,车就真的归你了。"袁丰笑着拍了拍林因。
"等下我给你张借据,反正一百块我绝对不同意。"林因低着头把玩钥匙扣,嘴里还在嘀咕。
"行!只要你高兴。"摸了摸林因的头,袁丰呼出一口气。
从来也没有费这么多心思的去宠一个人,不过,看着林因终于笑出来,袁丰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快乐了许多。
"那我开车带你去兜风好不好?"前后仿若两人的林因,一脸的神采飞扬。
"好啊!"袁丰微笑的附合。
心里却在想,就知道你会开心的嘛,真是见了鬼的狗屁自尊心,这么嘴硬!这借和送有什么区别呀?难道我袁丰真的会要你还债吗?傻小子!
"去哪里呢?"林因边换鞋边问。
"要让我挑就去餐厅吧!我肚子里好几天没油水了。"袁丰打趣的说。
"活该。"林因皱了皱鼻子也笑了出来,"明天吃饺子吧,你最喜欢的有大虾仁的那种。"
"你真可爱!"
"去!少恶心,还是你想继续吃豆腐宴呀?"林因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呵呵呵呵"
林因这小子现在越来越胆大了,不过袁丰奇怪的发现,自己居然越来越喜欢这样无拘束的他。
......
第四章
现在上班几乎都是袁丰在搭林因的"顺风车"。不是白搭的,是林因抵债用的一个部份。
"我觉得我有点上当。"边开车,林因边皱着眉头。
"哪里上当?"
"你看,我上班的八小时要归你管?"
"嗯,是呀!"
"回到家,还要被你奴役,做饭给你吃!"
"对呀!"袁丰听了心里觉得好笑,何止这样,你晚上连睡觉的时间都是归我管的。
"现在还要当你的司机,你说我和奴隶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忍住笑,袁丰一脸的严肃,"当然有区别了。"
"哪有区别?我看差不多。"林因摇着头,一脸上了老当的表情。
"你每干一样活都会得到很多报酬的呀!如果是奴隶,我还付什么钱呀?"
"还想我白干活呀!美不死你!"把车子停在停车场,"反正我倒霉。快下去,别让人家看到了。"
"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嘛!"袁丰解下保险带,探着身子过去,眯起细长的眼睛。
"干嘛色眯眯的看着我?"林因尽量避开身子,"现在已经在公司的停车场了,咱们是上属和上司的关系,你不许办公室性骚扰!要是我叫了保安,你可就一点面子也没有了哦!"
"你觉得谁会比较害怕关系曝光?"袁丰伸手用指背抚着林因的脸,"胆小的一直是你吧!"
"你......"车厢里这么点点地方,还能逃到哪里去,林因闭上眼睛,袁丰的唇和他的纠缠在了一起。
......
"叽!"紧急刹车的声音!惊醒了热吻中的两个人。
"对不起,我在看文件,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去停车!" 什么叫此地无银?这解释简直是越描越黑。
"要不要趁现在逃跑?"林因看着袁丰问。
"不用。"
"不用?不用,等下他就来了!"
"他已经来了。"用下巴指了指来人,袁丰微笑着走过去,拍了拍来人的肩膀,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影响,"展,不用这么拼命的,文件到了公司一样可以看的。"
"林因,这是展!展乐恒!非常出色的销售部经理!刚调来没多久,你们没见过吧!这是财务部的林因!"
林因心里直抱怨,有没有搞错?刚被人发现这么难堪的事,装不认识还来不及,居然还要故意介绍大家认识,真不知道袁丰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想归想,已经介绍了,再逃掉就更显得做贼心虚了。只好乖乖的伸出手,"你好!"
"你好。"展乐恒伸手与林因匆匆一握,"我的资料还没有看完,就先走了。"
看着展乐恒的背影,林因不由又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你说他会不会到处去乱讲呀?"
"你觉得呢?"展的为人袁丰是知道的,可是看林因挺着急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这傻小子就爱东想西想,胡思乱想。
"不行!"林因下个了决心,"我要去监视他。"
"呵呵!"看林因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个主意,袁丰摇着头,拍了拍他的肩,"傻瓜,别乱想了。知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要介绍你和展认识?"
"不知道!大概是你的脸皮厚。"
"没错!就是这个原因!"袁丰眯起眼睛,"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有什么好说的?不要让对方抓着你明显的弱点,很简单的道理嘛。"
林因摇着头,小声的嘀咕,"奸商!果然是奸商,无奸不商!无商不奸!"
"现在才知道?晚了吧!"
林因翻着白眼,一脸的不以为然。
"别一脸的不以为然!慢慢你就明白了。"袁丰点了点林因的鼻子,"你呀!要学的东西多着呢!走吧!"
......
按理说,展乐恒应该是林因最不好意思见的人!
可是,最近这小子脸皮也厚起来了,居然和展乐恒越走越近,颇有死党的味道。
看着手里的资料,袁丰不由抬看仔细看了眼对面的展乐恒!
文质彬彬,端正的脸上架着挺斯文的银边眼镜,比林因略高一些,不过身材偏瘦,挺纤细。
他的报告到是非常锐利,看问题的眼睛到是很独道。
"挺好。"袁丰在资料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合起来递给他,"照你的意思去办就行了。"
"那我先出去了。"
"嗯!"袁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点什么,"林因最近老是去找你,这小子什么都告诉你了吧。"
展乐恒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呀,他不知不觉到真是说了挺多和袁总一起的事。"
"展,是你我很放心!没事你多照顾照顾他!他这个人,聪明面孔笨肚肠。"袁丰离了位置,替展乐恒拉开门。
"谢谢袁总!我会的。"展乐恒点头带上办公室的门。
对着关上的门,袁丰坐在真皮椅上叹了口气,林因这小子太没心机了!监视人家监视到后来,就变得和人家推心置腹起来!这傻小子怎么会这么傻?早晚被人骗了卖掉!
可不能让他再这么胡闹了。
......
第五章
"胡闹?谁胡闹了?"一边切小黄瓜,林因一边发牢骚,"你当我今年还是小孩子呀,好人坏人我也分不清楚?"
"你分得清楚才怪。"一边看报纸,袁丰一边毫不留情的打击他,"你要是分得清楚,怎么会被我骗到床上来?"
"呯!"刀被扔到了地上,只几秒钟,气冲冲的林因已经跑出来了,"喂,你给我说说清楚。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早知道他会有此反应的袁丰也不生气,继续慢悠悠的翻着报纸,"你自己说是不是呀?说说嘛是监视人家,却把自己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人家,哪有你这么笨的呀?"
"你才笨呢!而且展是我的朋友!你少管我!"林因已经完全被激起了火气,说话速度越来越快。
"我没管你,只是提醒你!不要太轻易的相信别人!免得到时候上当受骗。你这个人脑子太单纯了。"要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骗到手了。
"我说了,展是我的朋友!人与人交往要讲感情,你自己也说过展你是相信的,怎么你的相信就这么一点点?"
袁丰放下报纸,语重心长的道:"林因,你怎么这么天真?我指的相信是指我知道他不是个多事的人,他的能力和素质都非常好。但是,这并不表示,你可以随便告诉别人你的秘密,将来如果有一天,他要背叛你了,知道你越多的秘密,就意味着你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你明不明白?"
"你少拿你做生意的一套来横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林因涨红了脸,"很多东西不是讲计谋的,不是你付出多少就一定要收回成本这么简单的。"
"那有多复杂?"袁丰打断他,"很多事不就是这么简单吗?不过我肯定要加上利息和利润才能收回来!"
"你......"林因气得浑身发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这么生气干什么?"袁丰有些心疼的拉他坐到自己怀里,"我不过是不想你被人骗。怕你受伤害嘛!"
"你的意思......"林因停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在你看来,我所有的一切也是你的投资,在你的计划之内,你在等着连本带利的回收罗?"
"你怎么又这么想了?"袁丰叹了口气,皱起眉头,"我多宠你,你难道不知道吗?每次我都在尽力的陪小心讨好你,你怎么还是要这么想?你的见鬼的自尊心真的这么重要吗?"
"这不是我的自尊心有多重要的问题?是你能不能试着尊重我一些?尊重感情一些!不要老是想着拿钱来买我,很多事情不是买卖,更不是你生意上的投资!"
林因的说听得袁丰不屑到了极点,他冷笑着道:"什么叫我用钱买你?如果你没有卖的感觉,哪会觉得我在买?既然你这么不在乎钱,那我给你多少,你又为什么在感觉受伤?感觉伤了自尊心?"
林因愣了愣,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停了半晌站起身,"我说不过你,不过,我的想法不会变。"关上房门,只觉得心里一阵血淋淋的疼。
看着关上的房门,袁丰心里也不痛快到了极点,之所以吵到这么严重,这并不在他计划之内。事情的脱轨让他头痛不已,自从遇到林因,所有的事都几乎在脱轨,自己费尽心机,才把看着要脱轨的事拉回正常轨道,可是一个不当心,又会发展成难以想像的严重。
他和林因的价值观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他有多喜欢林因,袁丰心里最清楚。要是真按投资的角度在算,自己一直在亏,根本是血本无归的亏!还能如此的甘之如怡,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自己太喜欢这个傻瓜了!已经喜欢到,宁可亏本,也要把这生意做下去的地步了,偏偏这小子还是一点也不领情!
如果说要哭,自己难道不是那个应该哭的人吗?
......
睡得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袁丰,我回老家去了。"
"嗯?回哪?"
"山西。"
山西也不是特别远!为什么要去?"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去干嘛?"心里似乎很着急,伸出手一个温暖的身体靠进怀里,温暖的温度让他安心不少。
"......"没回答,或者是回答了,但是自己没听清楚。
温暖的温度不见了,大门似乎开了,又关上了。
是做梦吧!睡沙发不舒服,所以做的梦也很奇怪。
......
第六章
阳光透进屋子,袁丰张开眼睛,睡沙发睡得他浑身骨头痛。
难道我真的老了。一边摇头一边揉着腰。也不知道林因这小子是不是也睡过头了,居然闻不见早餐味道。
打开房门,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已经叠放整齐,屋子里安静的只有袁丰的脚步声。
"臭小子跑哪去了?"袁丰自言自语,心里闪过半夜的似梦非梦,"难道......"
转了一圈,厨房间的两人餐桌上,放着一把钥匙!
"这个傻瓜!"袁丰闭上眼睛,这把钥匙就是他送林因的A6的钥匙,林因在上面栓了个平安符。
匆忙拨通公司的电话,对着接电话的财务主管,袁丰辟头盖脸就问:"林因来上班了吗?"
"没有,他昨天十一点多打电话到我家要请假......"要是别人那么晚打电话给他,他不骂得人家狗血淋头才怪。可是是林因。瞎子都看得出,袁丰有多照顾林因,他哪敢为难他,再说睡眼蒙胧的,当然一个劲的说好了。
"他好好的请什么假?"袁丰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不过声音还是很平静。
"他说请事假,他年假事假一天都没用过,又这么晚打电话来,我以为他有急事,也没多问......怎么?有事了?"怎么听起来袁丰的口气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没事!有份东西交待他做,我忘记他已经交给我了。"放下电话,袁丰才发现捏在手心里的车钥匙已经陷进了肉里。
......
林因已经离开三天了,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袁丰打过去,手机关机!看了下对面的钟,指针指向十点。袁丰闭上眼睛,还要他怎么做?太累了!心神都累。他年纪已经不轻了,林因也不是小孩子,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去玩这种你逃我追的游戏。
没有林因的生活简直是一团糟;没有林因的房子根本不能称之为家;没有有林因三餐食不知味,没有林因的自己肝火直线上升;一切都非常不顺利,头痛胸闷......
袁丰只能住办公室,啃干面包,天天给自己做不完的工作......他不愿意再去那个问了千百次,但是没有答案的问题:为什么要走?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