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自认为很聪明,怎麽连这都猜不道?”话锋带剑的人不外呼陈言铜,他脸上擒著一抹难以琢磨的笑容,眼神是冰冷的。
“恩?”谢凌清转头瞥他一眼,“和你没有关系。”
他这句话伤害到陈言铜,他悻悻然,只能做无谓状,心中却无法自制的升起一股一样的感觉。
“我只是关心刘茗罢了。”他推搪。
“恩?”刘茗心中一阵颤动,芳心早已暗许。这几周她一直在观察他们,对她好的自然数陈言铜,谢凌清总是冷冷清清的,两人根本不能比的。
“原来你是窥视凌清的漂亮女朋友啊。”周周笑言。
“是又怎麽样?不行吗?美女人人都可以喜欢的,难道不是吗?”陈言铜一派清闲的模样。
“没有说不行,只不过觉得你眼光不是很高,总喜欢和凌清交往的女生啊你,似乎是如此,对不?”周周反击。
“周周,不要和这种人有口舌之争,没完没了的。”谢凌清自然是袒护周周的。
“哼。”周周以得胜的目光看著陈言铜,向他示威。
陈言铜狠狠瞪她一眼,心中暗骂她“不要脸”“王八蛋”“蠢货”“白痴”“笨蛋”……
他很想给她一些教训!
“刘茗,我不是叫你不用每天来吗?”谢凌清淡淡的看她一眼。
“可是……人家担心你嘛!”刘茗微微嘟著粉唇,“而且……周周还不是……每天都……来……”
“你们不一样。”谢凌清随口道,他显然不是很乐意继续和她讲下去,他最受不了别人不明事理,一件事情说一次两次还不够,还要说上几十次才明白。而且他不喜欢女生“人家”前“人家”後的,太娇气,周周就不会这样,除非是开玩笑,她是那种会令他释怀的女生。
“她只是你的朋友?对不对?人家是你的女朋友啊!!”刘茗试图透露给他一些自己不是很高兴的原因。
“哦。”谢凌清轻描淡写。
“什麽嘛!”刘茗跺脚,“你能不能和我出来一下。”
“有什麽话不能在这里说。”谢凌清皱眉。
“我……”刘茗欲言又止。
“说吧。”
“呜……”刘茗还是忍不住哭了。
谢凌清莫名其妙的看看她又看看周周,他实在难以理解她为什麽哭,刚才有发生什麽严重的事情吗?
周周大概猜到刘茗的心理,她不愿意帮助她,说她有心拆散他们她也不会反驳的。她打一开始就不喜欢刘茗,她表面看起来总一脸无辜的样子,可就是太无辜太纯净,使得她难以相信她真是这麽洁白。这麽想或许坏心,可是她当谢凌清是亲弟弟般,怎麽可能让他们继续下去。
“笨。”陈言铜骂道,“她是怀疑你喜欢你的‘周周’。”“周周”二字他说得咬牙切齿。
周周回给他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心想:哈哈,越来越好玩了,她都能够肯定陈言铜一定喜欢谢凌清了,不然,怎麽她一小小刺激他一下,反应就这麽大。
“我本来就喜欢周周。”谢凌清理所当然的道。
这句话如同定时炸弹,在场的三人皆愣在当下,个怀心事。
周周想不到他会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心里不得不承认有一定程度的窃喜,他这话不但满足她的心里还完美的刺激了在场的两个人,然後……嘿嘿……
他怎麽可以这个样子……他怎麽可以……刘茗难过,伤心,可更多的是愤愤不平,她哪里不好啊……他怎麽就喜欢周周这种……这种男人婆……
什麽?!他竟然……陈言铜收到打击,这麽多年他从来没有听谢凌清说喜欢他以外的任何人。他知道谢凌清是那种固执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要他违背心意对一个不喜欢的人说喜欢根本不可能。他心中还有一个声音在咆哮──他怎麽可以这麽快就移情别恋??太过分了!!这样不满的情绪如此高昂,他难受,自己怎麽可以有这种想法?
“我们分手吧!”刘茗原以为自己会伤心得想死的,毕竟能够和谢凌清这样的风云人物交往是不可多得的难得机会,她忍受著别的女生嫉妒的光芒,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哦,知道了。”谢凌清不痛不痒的声音在此时分外清晰。
“你……”刘茗难以认同他的为人,他竟是这般无情无意。
“他不喜欢你,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陈言铜笑得如同阳光般灿烂,“我可是个惜花之人,我不会让你独自哭泣的。”
“我……你怎麽……”刘茗秀丽的脸盘瞬间涨红,如同那古时女子用来润唇的红纸,一片俏丽。
可惜,房间内的周周亦是那般娇豔,更不用说谢凌清是那般美得无人能及,固然刘茗的羞涩为自己增添美丽,还是难以令陈言铜有心动的感觉的。活了这麽是几年,他只为谢凌清心动过,他们的第一面,他们的交往和吵闹……种种画面历历在目。
“你要不要回家想想再回答他呢?”周周不悦。
哪里有这种女人的,看见叶风的风头,与他交往,看见陈言铜和谢凌清的出名又想与他们交往,她是个不懂得爱字怎麽写的人吧?真心爱一个人哪能这麽变来变去的??
17
周周不得不承认,陈言铜和刘茗确实非一般的厉害,这是她真心想要说的话,不过,不是在称赞他们,而是讽刺他们,这两个人简直无可救要!!!气死她了,这两个该死的家夥,知不知道何谓羞耻!!刘茗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昨天才和谢凌清说分手,今天就……就……
今天居然就和陈言铜在一起了!!在一起姑且不论,还……还当著她和谢凌清的面和陈言铜接吻!!!!!!!!!!!
这两个不要脸的家夥!!
方才她进来医院的时候就瞧见谢凌清面色苍白的与他擦身而过,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拉他也被甩开,想要跟上去,被说走开。她心想先把手上的东西拿进病房放好的,哪知就撞上这画面!难怪谢凌清受不了。
“哗啦!”
一个不小心,她手中的所有东西全部掉到地上,自己这麽惊讶是被吓到吧。
“恩?”
启事者还是痴痴缠缠的没有回头,她弯腰拾起零零落落的苹果,抬头撞进一片墨色海洋,是陈言铜的眼眸,那里面的狡黠是那麽明显。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明显,甚至带著炫耀的光芒。
很久以前她看书的时候曾看到这麽一句话──“绝对不要喜欢上一个接吻的时候睁著眼睛的人,他不会是真心的”。
她默默无言的退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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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奔跑到医院的公园,一个不小心撞倒人家老人家的轮椅,引来一道尖叫,无力回头,只道一句“对不起”转身就离开。
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坐到公园一脚石椅,脑中空荡荡的,一直在回放方才那一幕,不愿意记得却记得无比清楚,就是这情况吧?他真的不要想起的。
为什麽?为什麽心这麽痛呢?他根本就不喜欢刘茗的不是吗?至从在幼稚园和陈言铜闹翻以後他就觉得和什麽人在一起都没有意义了,於他根本没有区别。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变这样子。
他没有理由为失去刘茗难过,可是心痛的声音他听得如此清晰!怎麽回事?究竟?
“凌清!”
周周四处跑了好几趟才找到颓废的坐在公园角落的谢凌清,他和过去一样长得比任何人都要美豔,用美豔形容男孩子或许不恰当,可是,谢凌清就是那种会令人惊豔的男孩子。
唇红齿白,明眸黑亮,皮肤白皙细嫩,催弹可破,没有一个男人或者女人能够抵挡他那不带任何情感的一瞥。他是那种会使人神魂颠倒的人,没有人有力量和勇气拒绝他。他总是冷著一张脸,这并没有带给大众他自以为是的想法,大家只会觉得他是比天使还要不食用人间烟火的精灵。
周周的心隐隐做痛,此时此刻的谢凌清锐气尽失,再不负原本冷裂的气息,犹如那受伤的猎豹,只是在轻轻的哀鸣。他终究不是天使,也不是精灵,他是人,有血有肉,有泪有痛的人,他受伤了,他在伤痛。
周周靠近他坐下,声音中带著无限的温柔:“凌清,你还好吗?”
谢凌清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味的坐在那里发呆。
“凌清,你还好吗?”
还是没有听到回答,周周急了:“凌清,凌清,你回答我啊,你不要吓我啊……”
“吵死了!”谢凌清没好气的瞪她。
周周笑,他生气也好,骂她也好,只要不像刚才那般就好:“凌清,你还好吗?”
“我很好。”谢凌清有些赧然,自己似乎很凶,“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受到很大的打击啊?”周周在心中奸笑,虽然这样逼他,有些对不起他,但是,她不会放弃的,“是不是?”
“恩?”谢凌清侧头望著她,警告意味很明显。
“你很伤心?很难过?”
“没有。”谢凌清矢口否认。
“有,你就是有,要不是这样看见他们接吻你逃个什麽劲啊?”周周咄咄逼人。
“和你没有关系。”
“我心疼你啊!你懂不懂啊?”
“你走啊!”
“不走。”
“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你喜欢陈言铜,对不对?”
“恩?”谢凌清先是一怔,瞠目结舌的抬头,墨绿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那是心事被猜中的慌乱。
“你喜欢陈言铜!”周周更加肯定自己没有猜错。
“你不要乱说。”谢凌清气得额头上青经尽暴,“你给我滚,我叫你滚,你没有听到啊!”
“你啊。”周周摇头,这个家夥恼羞成怒了,“你是不是每次失恋都很难过?而且每次失恋的时候都是陈言铜抢走你的女朋友,还故意让你看到他们接吻的画面?”
“是又怎麽样?”
“你难过的不是失恋吧?难过的是陈言铜抢走你女朋友。”
“哼,我哪里不如他。”
“你没有比不上他,而是,你们是不同类型得人。他对於不喜欢的人也可以温柔的对待,装出一副很爱那个人的模样,可是你不行,不是吗?”
“什麽啊?”
“你不喜欢刘茗,所以连话也不乐意和她多说,不是吗?你啊,就是太直了,直得不懂得隐藏心里的想法。”
“哼。”
“你既然不喜欢那些女生,那为什麽每次失恋还如此难过?原因只有一个……”
“你不要再说了。你走!”谢凌清知道的,他心中的那个人一直是他的,他还是难以遗忘过去,同时他也是他羡慕的人。有那样和煦的笑容,很温暖,脾气不是很好,可心肠怎麽说也都是很好的。他无法不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总是在不自觉间把视线停顿在他那似乎会发光的伟岸背影上,他的心不受他大脑的控制啊!
“我不能走。我不能丢下你。”周周亦很激动。
“你猜对了,我喜欢陈言铜,我就是喜欢他,怎麽样?你耻笑我啊,咒骂我啊,我无所谓了,无所谓!”谢凌清难过的一拳打在石头上,“你去告诉别人我喜欢陈言铜啊,我才不介意。”
“你怎麽这麽傻啊。”周周秀眉轻蹙。
“我就是傻!”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麽这麽笨呢。我如果看不起你喜欢他的话,我还会站在这里吗?我把你当作亲弟弟一样看待,你把我看做什麽?一个卑鄙小人?”周周大火。
谢凌清呆呆的瞪大一双明眸,看著她的眼神中带著不可置信,还有意外的惊喜。
“周周,对不起,我刚才……”
“我了解。”周周笑,站起身,轻轻拍拍他的肩,“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种事情谁都没有办法帮上忙的。”
“我知道。”谢凌清颓然轻应。
18
谢凌清感到这病房内的气压已经偏向陈言铜一边,他不是那种神经大条的家夥,连他得意的向他示威的眼神以及眼底的笑意都瞧不见。已经不能再呆下去,这空间,他们重叠的呼吸声……所有的一切皆压著他的神经,他无法自由呼吸。该是时候离开这里回学校去,继续面对现实了。
现实,是的,现实。
呆在这里总是离那些是非很远的,他老是会有些幻想,觉得他们或许还是有可能的。
愚蠢。
他早就应该看清现实的。
谢凌清很不好受,与陈言铜共处一室对他来说与身处水火之中没有什麽分别。
被瞧不起说自己落荒而逃也好,或者被笑说输不起也好,他无法再呆在这里。
乘著陈言铜去医院食堂的空隙,他仓皇收拾自己少之又少的行李,心中一片惨淡。可以骗别人,可是无法骗自己,可悲啊。
已经无所谓了,一切的一切。
他感到凄凉,他从没有像这一刻这麽清醒的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那份本就不该存有的情。
看著陈言铜的病床,闭上眼睛,脑中立刻浮现陈言铜的笑以及他的言语,每一个神情皆历历在目,想要遗忘,却已经成为无法磨灭的记忆。
嘴角轻轻的弯起一道浅淡的弧线,绚目中带著哀伤的笑容,如同一阵微风掠过他的面颊,一瞬间的美。
低下头,掩藏眼中那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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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铜和刘茗假意的亲密的一起吃晚晚饭,环视著四周,一遍又一遍,意外的没有寻到谢凌清的踪影。他不禁气恼,这麽说他方才如此努力的表演岂不是没有观众?
无聊的打发刘茗,言语是温柔的,眼神是冷淡的,刘茗一味的低著头,一脸害羞模样。这样的她只是徒惹他厌,他向来喜欢那些单纯、固执的人,不喜欢装模做样的人,太假,他会怀疑那些人是不是人前人後大不相同。
想到单纯和固执,他脑中出现谢凌清瞪著他时清澈的黑眸,明亮的,直接的,不屑的。
回到病房,迎接他的是一阵死寂,坐在自己的病床沿,望著谢凌清那已经空白一片的病床,他几进病态的不愿意转移视线。惊讶不足以形容他的震撼,他可以说是被吓住了,脑袋有几秒锺的完全空白。
他走了。
不明白自己这是怎麽回事,心慢慢的跌落,脚步不再稳健。
回去了吧?
怎麽没有和他一起?
心乱了。
不安静。那样的骚动著,鼓动著,渴望著。
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风一样横扫医院,离开的匆忙,眼神散幻,奔跑,深呼吸。
厌恶这种一切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深深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