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映花红----平江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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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亭……?”风解忧怔怔的看著面前宽衣解带的丽人,皮肤在光下有些眩目。
“忧,你要记得,我全都是在为你……苏彦亭……此生,只能依托你了……”樱口耳语,让风解忧一时情动,这娇俏的人儿总是能挑出自己心底的火种,继而燎原,一发不可收拾。或许,他风解忧本身就是个情欲难隐之人?
烛光灭,床榻轻动……青纱帐下,人影交叠,一派春色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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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若也能开出花来就是最好……”月光下,淡金色的眼眸折射微光,顾无忧擦擦头上的汗珠,整一天忙碌,似乎都没人经过打扰。实在绝佳的场所。
他不自觉浮上笑意。将手中花的种子埋下。顺势将怀中的布囊解开,拿出猩红的两片,吞食下去。
过了冬……来年春天,就可一看见这里血红一片了吧?
树丛间某个角落,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著,凝望著,没有动响,只是荡漾著异样的情愫。眼睛的主人看了约摸半个时辰,终於在另一个黑影的催促下离去了。
“嗯?”顾无忧注意到一侧有些风吹草动,抬头只看见一片艾草风中飘摇,“多心了。”
低头慢慢铺好细土,满足的走回居住的山洞。

第十五章
黄昏的朦胧是最好的掩护。光线似明亮却析辨不清,似昏暗却又透出隐约轮廓。还是需要活动筋骨,也算对得起这具活了二十六年的皮骨。
“相传这殒日是上代魔教的神器,只是被教众偷出,遗失江湖。你说这回风解忧他所获之宝器,会不会就是……”独行剑客打扮的人在桌边绘声绘色地阐述。这个“殒日”的传说,竟然经久不衰。
“不是说那个知道下落的残余已经被诛杀……约摸,就是那时他得到的那兵器。听说为此事天山派清理门户三年,死伤无数。”另一人也不甘落伍,急急插嘴,眉飞色舞。仿佛说的就是自己亲见一般。
“总之,这回武林大会,就是他风解忧一人唱独剧!那白莲山庄不说,光是後台有慕月堡的撑腰,这风解忧就稳坐盟主之位不移了……”
慕月堡?又是什麽时候新起的一方势力?名字倒是响亮。我轻呷一口茶,微微抬头,看二人说得起劲。
他们察觉自己的声量愈发惹人注意,也四下顾及一回,终是闭了口。付帐离开。
正教啊……武林大会麽?思忖著似乎後日就是时辰到了,该去稍作准备。怀中摸索著,取出丝绢将杯沿里外仔细擦拭一遍,确定自己的口津已经无踪。放下几个钱,起身离开了茶馆。
借著昏黑的夜色,路人也不至於看清我这狰狞面目。抬头见到『铸造』,停下了脚步。
“铸剑。”事先写好的字条递了上去。
“铜器铁器?”三大五粗的毛脸壮汉一脸青灰,似乎没有睡饱,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铁。”外行的我不懂什麽优劣,只是低低回应到。
“今日打烊,明日铸,後日取。”毫不客气的招呼,毛手却已将一锭雪花银收入囊中。
在腰中摸索一阵,还是再取出一些。我开口道:“可否加赶,後日急用。”
“嗯?”他终於舍得正眼瞧我,却也没有太多惊愕。果然是大江南北见多识广的生意人。
“此剑还有一些不同,钱……可以商榷。”
“不同?”
直谈到路上往来稀少,老板不耐烦地关铺。我猜想,若非不是最後那锭元宝,他那大掌一定是要等不及甩飞我这样刁钻的客人。
明明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样,偏是要装作剑客,果然不适合。我的心情却是畅快了。想到後日,只觉得丹田热气上涌,浑身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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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踪?有些心悸……若是他痛下杀手,以一敌众我可是没有太大胜算。快步往前挪动步子。
忽然转身,没有人。怔怔看了片刻,是我多心?
“无忧公子……真是巧遇。”一抹丽色闯入视线。在这鲜有人来往的巷口倒是有些寒意顿生。
“月公子。”僵硬地弯腰致礼,又巧遇麽?
“今日我可是有幸得一味佳酿……以表上次礼遇不周。”他笑得邪佞。
我的心里有些打鼓,这个人,上次已经划清界线,怎麽还要纠缠不清?
“莫不是又要推辞?”他流露著惋惜,脚步却慢慢逼近。我往後倒退几步,这个身家不明的伶人到底在思量什麽?!
“呃……前日的事,却是我涉险牵连到公子。”我再一次鞠躬,赔不是。可以放过我了吧。
“用我『飞韵』来增趣,倒有新意……只怕是武林盟主以後不会再青睐我的琴技了……”哀怨一叹,面纱也被吹拂得动荡。
“无忧致歉……”三次行礼。腰也麻痹。
“这事若可以作罢,那麽……这件呢?”他又在故弄玄虚不成。
我还在呆滞的瞬间,只听得脸颊边『嗖嗖』几声,扭头便看到,几个黑衣人躺倒在身後。蓦地睁大眼睛,他们是……
“看来无忧公子不会武功却是不假……只是,在江湖行走,不会武功可是致命要害。”他步上前,摇头,“连我这个花伶都为求自保,有些防身之术。该说你什麽好呢?”
“无忧谢过……”又要拜谢之间,他的手紧紧扣住一腕,挣脱不得。果然他是练过武功,那腕力……好似虎钳……黑衣人身上没有利器伤痕,被伤於无形,十分厉害的招式呢。月葬花,你也是个让世人猜不透的!
不论愿意与否,最终还是被他带到了舫上。路上也曾经嘲笑自己的被动,後来一想,若是拼命挣脱,反而让街上的人当猴戏看了──两个行色怪异男子,一路扭捏挣扎,一人,还是莲都的花魁……实在不敢想象。
况且,那几个黑衣人,一定是来暗算我的,被他发觉……又让我欠他一回,这次小酌就算是谢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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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有莲蕊的『醉心』可是难得……适才手下才从白莲山庄庄主手上要得……”他陪我轻啜一口,直直看著我的脸。真是好人缘,连白莲山庄的东西都能够要得……
“入口无味只有茶香……在口中蕴含片刻才有舌尖味甘……”只是我的声音太伤良辰美景。我摇头,咽下佳酿,喉中沁凉透滑……说不出的怡人心脾。奇怪的酒,不辣反而沁心。
“无忧……”他的美眸竟是波光粼粼,自露出尊容,就一直盯著我没有移开,让人有些不适。
轻喃的低语似水般柔情,分外妖娆,直让心尖有些酥痒。烦躁地环顾四周,发现他的如冰守卫今天难得不在身侧。
“月公子……这酒真是後劲十足……”只不过半杯入腹,就有些昏沈。
“是麽?我可是没有发觉……”娇笑如昔。我皱眉,你自然不在话下,你平日不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以此谋生……呀……似乎不太对劲呢……
“六年前,你那谦逊单纯的模样……似乎历历在目……”
“还有人记得那时的我麽?”一粒微尘,随风消散。月公子,你是在妄图抚慰我的心麽?
我笑得迷离,隐约觉得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身体也是软软的,状若云端踩踏,这个身体……不畏百毒,偏偏不胜酒力?!
“……”冰凉的手轻抚上我已经灼热的面颊,顿时脑中警觉,推开他几乎偎依的身躯。
“月公子!我有毒……碰不得!”极度讨厌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身怀,更是讨厌这暧昧不明的氛围。我双手撑著桌,打算起身。
“你该不会忘了,月某不畏毒的事实吧?”精致动人的脸笑若春花,面颊带著酒性的绯红。在我诧异之际,热气喷薄在面上,他毫不避讳地一下坐於我腿上,让我动弹不得。
双臂一收,带著芬芳的酒香,他的唇紧贴了上来……

鼻息的喷薄炽热而又微许迷乱。刹那间,我脑中真的是一片空白。
“你……”开口的质问顿成呜咽,眼睁睁看那丁香粉舌直入口中,试探盘旋。这算什麽?!被男子轻薄?!
酒醉的手足虚软无力,硬是推搡著他意图压倒我的身躯。该死!怎麽会发生这种猝不及防的事?这伶人该不是酒後会乱性吧?
好容易获得喘息的瞬间,一丝纠缠後的弥留口液从我嘴角溢出,他竟然俯身过来,极为情色地舔舐去。
“毒公子真是……滋味不一般呢……”带著得意的神色,连我也猜不透这个看似风月场中人到底在思度什麽?食指轻轻刮搔我脸上肌肤,我僵硬地别过面去,避开这莫名的挑逗。
“月公子……拿我作乐麽?”喉中咕哝一声,听起来也是绵软无力。
“月某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这样就是交友的待客之道?莫不是我的思想已经老朽,现今的人都开始用轻薄来换取友情?哼!
我竟也不想与他多争辩,看他神情,似乎是纠缠越多越是脱不开身了。闭紧嘴,只是气喘嘘嘘地狠力推开他,好不容易撑支著自己,站了起来。依旧有一些摇晃不定的身躯,真是脆弱。看来还需要调配些对付酒的东西,或许……此生不沾酒才是最好。
“月公子,你找错人了。”面色沈重地说道。
他有些错愕:“惹恼你了?”
“无忧……今日打扰……告辞!”你不畏我,我却忌你。我就是那麽一个心眼甚微的怪人……我不需要朋友。
“顾无忧!”背後那人终听得语气一分慌乱,厉声喊道,“你明知道的……你不给我机会麽?!”
我怔了一下,低头笑得无辜:“君抬爱,与我何干……”
直剌剌的告白呵!我真是受不起,花魁的眼光……这次算是失了准。顾无忧此生,只有一味毒药不能承,那就是这种东西。想来也要自嘲,这个见面不过三回的名伶已经芳心暗许,真真罪过啊!顾无忧……我是不想给自己机会罢了。
“若非君愿……我便不再纠缠。”有些失落的声音,在背後凄楚回想。拿流光溢采的眼眸,想是该神采尽失了,有一些不忍。或许我却是在逃避那絮絮嫋嫋的好感……不敢再次背过头在去触碰那样的毒药。再回头,便是万劫不复。
心中顿时清朗,身体的软弱又如何,只要胸口悸动的脆弱不再受伤,我终将走到最後……义无反顾地踏著木板……踱上泊岸,没有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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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越是想要淡忘的东西,反而在脑中盘旋不去。
孟村那几年全凭忘忧草的功效,使梦魇不在。而自到了这个地方,记忆中总有一些昏暗阴霾会潜进梦中。每次都是一身冷汗被惊醒。不能放过那个人……他该是夜夜笙歌日日好眠吧?
“唔……”猛然惊醒。直坐起来。
依旧是那个昏黑阴凉的山洞,宿醉後脑中混沌烦杂。一点都惊动不得。稍微摇晃一下,直刺的生疼。真是不甚酒力。
扶著洞臂,来到洞口。暗夜的清新之气,带著快入冬的凉意。天为帐,地为床,耳边静谧,抬头月光。好不惬意……仰面倒地,深深呼吸著,右手不自觉地抚上有些红肿的唇瓣……月葬花!绝妙的美人,为何会……紊乱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在我耳边……
“啊!”我是疯了?!六年的折磨已是欲念磨尽,只是被一个中老手些许撩拨,又开始逆波涟漪?!蠢材!蠢材!双手狠狠抽打自己面颊,直到有些麻木的痛感蔓延面部,才喘息著住手。
顾无忧,自动跳入陷阱的猎物是什麽下场?
“万箭穿心……”呢喃著,带著讥诮的笑意,闭上眼睛。此生若是长久,必不能再跳入那个深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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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竟然被回绝了……”幽幽低诉的美人倚栏垂叹。花舫上“谢绝见客”的牌子如此刺目,他越看越有怨气。
“啪……”二夜识趣地将这块无辜的木牌撤走,免得它惨遭粉身碎骨之命。
“你说……我哪里不好!他为什麽一点都不动心?!”美人娇嗔。
二夜一怔,这个目空一切的主人,竟然会对一个人专情至此?!看他一脸懊恼,想是被那个冰冷的公子气到了。
“主人,您绝色倾城,豔盖群芳……只是,那个人……也非一般人。”手下颇为尴尬地赞美宽慰,如果三思在,估计要笑昏是不成问题。
“嗯?那是当然……我看上的,怎会是一般池中之物?呵呵……”花伶把玩著手中那人喝过的酒杯,轻轻放在芙蓉玉面上磨蹭,一脸贪色的轻佻模样,“无忧……真是愈发让我心痒难忍……越是难得到手的,征服他便越是有优越感啊!”
二夜不语,有些汗颜,又开始了……
“查的如何?”突如其来的一句询问,手下又有些反应不及,终是训练有素回过神来。
“禀告,他手上的那柄……很像是‘殒日’。”
“很像?”月葬花忽地神色冷酷,“我不需要模棱两可……要确实的回答。”
“属下该死……确实……他是重兵把守,亲近易,但会曝露身份。”二夜垂首。
“重兵?”粉面迟疑一顿,正色道,“既有可能是真的……看来非我亲自那日确认一下不可……”
“主人……”手下半跪,“如今大哥与三思不在,我唯恐护主不周!”
“看来……”月葬花斜瞥他一眼,娇媚一笑,“明日我需再去风盟主那里献艺方可……真是急不得啊……”
绝世殒日,还有无忧……若是两样尽得……不知是何种神仙滋味?
转眼,罗袖轻拂,美人靠上不见倩影,只有冷面的手下独自对月感叹,希望三思不要动怒才好。

平江的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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