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错静默不语,雷晚亭就当他默认,道:"那我就把六哥交给你了。他不会一直糊涂下去,但不管他清醒还是糊涂,请你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不要离开他。"
沈错看着雷晚亭:"若我不同意,你是不是要再跪一次?"
"你要求我跪的话我就跪,如果你有其它要求也随便提。只要你能让他跟着你。"雷晚亭道,"不过你不会是那种提条件的人,而且我想,你也是关心六哥的。就算不是爱,也不忍心真的让他去死吧?"
"我知道了。"沈错沉默片刻,听房内传来净天焦急的叫喊声,眼底露出些许温柔来,向回走去,"在他离开我之前,我会在他身边,可以了吧?"
"你以为他会离开你么?"雷晚亭笑了声,"靖王府没有一个正常人,既然是缠上你,就做好被缠一辈子的准备吧。"
沈错一顿,却没有停住脚步。进了大厅,净天果然已经等得着急,见到他就立刻扑上来。沈错觉得好笑,拍拍他的头:"我离开一会儿你就这样子,是不相信我么?我不是说我不会走。"
"我怕你忽然不见了。"净天眼底闪过恐惧,"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不会的。"沈错安慰他,"你要是这么不相信我,我就生气了哦。"
说完话,他自己都觉得语气太像哄小孩的,忍不住笑了笑。净天刚刚发现他脸和出去时不一样一般,怔怔看着他:"好奇怪,错看起来更漂亮了。"
沈错才想起刚才去了易容,他实际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听净天说他貌美,不禁微有些不悦。见净天伸出手去摸他的脸,正想挥开他的手,却听他道:"错,你这里破皮出血了呢,痛不痛?"
说完就拉着沈错去上药,墨儿看到沈错面孔,吓了一大跳。方才知道原来这人真是沈错。
翌日,雷晚亭下山离开,看着自家六哥只顾在沈错身边忙前忙后,因为怕他着凉便不出门送自己,忍不住叹口气笑道:"果然是重色轻弟。"笑里尽是欣慰。
函山上应有尽有,虽然是冬也不算难熬。净天心中沈错健康是第一大事,照顾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沈错身体底子弱又受过重伤,哪里是那么容易调理好的。倒是净天,因为每天和沈错同吃同睡,没多久身上肉便长回来了,原来的苍白消瘦几乎全部不见,脸色红润精神甚好。晚上和沈错一起睡的时候偶尔不小心压到沈错身上,都能让他喘不上气来。
"养了只猪。"沈错经常这么说,然后把净天拎起来放到一边去--净天在晚上会给他调理内息,他武功剩没多少,不过被净天这么照顾也恢复了些,力气大了点,至少能对付不动武的净天。
有些时候距离还是拉开点好,毕竟是未满二十的年轻男子,沈错正因没有过经验,才更加容易被挑拨。他生命中前十七年在伪装女子,拼命服药让自己声音不变胡子慢长,自然不敢涉及男女之事。后两年又在养病,哪里有精力去做这个。现在病好得差不多,属于正常年轻人该有的欲望也便来了,偏偏身边还有个总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虽然是同性,也让他有些难忍。
要不要找个什么地方尝试一下?可是......自己已经等于许下一大半的终身之盟了,再和别人不清不楚的,不太好吧?沈错深深地烦恼着。
因此当他四哥来山上的时候,沈错感觉很高兴,想着总算能找人商量了。
所谓四哥,其实是原来金错寨上的四寨主。沈错虽然是大寨主,但年龄最小,叫谁都是几哥几哥的。和有些粗犷的二寨主三寨主不同,四寨主多少有那么点文雅,做事不会太鲁莽,因此沈错有什么事情都是和他商量着的。
然而沈错还没来得及问这件事,四寨主就拉住他:"阿错啊,你快点回去吧,再不回去二哥三哥就能把聚金楼拆了。"
沈错吓了一跳:"拆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二哥三哥那性子,你让他们当山贼行,当什么老板根本是不可能!"四寨主道,"你在还好一些,你一走这么长时间,楼里根本没人管,现在乱成一团。阿错,你有什么事情要做耽搁这么久?不能先回去么?"
"错才不会走!"净天忽然从一边窜出来抱住沈错不放,狠狠看着四寨主,"错答应了一直陪我的,才不会走!"
四寨主皱眉上下打量净天,他并没见过净天,也不太清楚他是做什么的:"你是阿错的什么人,他为什么要一直陪你?"
他这话把净天问愣了,净天只想过要沈错在他身边,至于什么身份啊关系啊从来不曾考虑过,这时候不由呆呆重复:"我是他什么人......"
四寨主没发现他异样,道:"只有夫妻才能总在一起,你......"
"四哥!"沈错打断他,起身对净天道,"净天,我有事和四哥说,你先去找墨儿玩。乖乖听话别乱跑,知道么?"
净天一脸委屈状,却只能乖乖听话,看着沈错和四寨主进了内厅。
"少爷,少爷!"墨儿见他脸色难看,叫了两声。净天转头:"墨儿,什么是夫妻?"
"一男一女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就是夫妻。"墨儿回答,净天追问:"可是我和错都是男人,怎么办......"
墨儿心道还能怎么办,道:"两个男人也可以做夫妻的,少爷你放心。"
净天听他这么说,脸上终于露出笑来:"是吗?那我要和错做夫妻......"可转眼脸又沉下来,"可是......错是不是要离开了?他叫那人四哥,他笑得好开心......"
"他和那人是兄弟,和我却还不是夫妻。他会不会扔下我,和那人走了啊?"净天问道,烦躁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墨儿一咬牙:"不会的,少爷,我让你们今晚就做夫妻!"
十
"少爷,这给你。"消失了一下午,墨儿终于回来,跑到厨房去鼓捣了半天,然后偷偷摸摸拽净天出来,递给他一个小瓶。
"这是什么?"净天奇怪地看着墨儿,问道。z
净天当年放荡不羁,如今却连这东西都不认识了,墨儿忍不住微微心酸:"少爷,等晚上你们睡下之后,沈公子会觉得不舒服,到时候你就可以帮他......"
墨儿交待完毕,最后道:"明天早上少爷你一定要把他留在床上,不要让他离开,记得吗?"
净天点头:"我这么做,就是和错当夫妻了么?他就不会离开我了?"y
"是啊。"墨儿道,眼微眯,低声道,"被属下看到,想必他也不会有脸回去了吧。是他自己要求,可怪不得别人。"
净天听不懂他说什么,侧头看他,墨儿笑道:"总之少爷你这么做就好,夫妻就是这样做的。"
净天仍是似懂非懂,但想到可以"做夫妻",就快快乐乐地记住墨儿的话,跑回房去。b
沈错正在喝药,见他进来对他笑笑。净天想到墨儿刚才跟他说的话,忽然觉得脸上发热,而心不知道怎么跳得厉害。
墨儿说,要把他衣服脱下来,然后...... g
净天忽然满面通红,他完全是孩童的心智,根本承受不了这么离谱的念头,觉得身上热热的,差点流出鼻血来。沈错看了他一眼,奇怪问道:"净天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病了么?"
他想今天净天也没去乱晃应该不会发烧吧,而且现在天也暖和了不太可能生病,但还是起身伸手去测他额头温度。净天和他肌肤相接,顿时觉得好舒服,不由蹭了上去。
沈错有些错愕,然而以为是净天在撒娇,也没多在意。喝完药之后看了些书,然后就寝。净天仍是睡他身边,不停地蹭来蹭去。沈错觉得自己体内有些发热,然而平素也有这情况,四哥说别忍着自己发泄也就可以了,但......这家伙就在旁边,他哪里做得出来。
于是浑身燥热地睡下,平时总可以控制住自己,今晚却格外难忍。尤其那像小动物一样依赖自己的人又在眼前紧紧抱住自己,虽说是那么过分的家伙,但早就不是很恨他了,甚至或许当初就是有那么一些喜欢的吧,否则不会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又后悔,硬是撑着跳下山崖。
两个男人就两个男人吧,毕竟说起来净天也挺倒霉,喜欢来喜欢去竟然是个男人。虽然说他狠毒到杀了自己,但那一刀也稍微偏了一点,可见他多少还是有点迟疑的。
翻了个身,算了不要想,就算自己真喜欢他也不能下手吧?两个男人在一起能搅出什么来,再想要也是白搭。
他这一翻身惊动了净天,净天从侧面抱住沈错,手无意间落到了他小腹上。沈错忍不住一个激灵,从未有过的触感带动了一阵热流,本来就蠢蠢欲动的部位真的动了,而且完全不受控制。
他身体向后缩了缩,想躲开净天的手,不料净天并未睡,随即跟上来,身体几乎贴到了一起,两人身上热力透出,更是让他血脉贲张。身体在叫嚣着什么,他却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一咬牙推开净天,想要起身出去"解决"。净天受了墨儿教导,而且身体也有些本能的记忆,紧紧抱着沈错,一只手已经伸到他衣内。沈错体内灼热,神智却还有些,感觉到净天的手解开自己裤带然后向下,当即目瞪口呆。
身体被人从后抱住,直起的欲望被握住,然后另一人的手在他的欲望上上下滑动着。沈错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偏偏又觉得舒服至极,不由微微抽动身体,让那只手动作更加方便。
然而似乎还是不足,男人侵略的天性冒出头,即使没有经验,也知道要寻找什么感觉。于是低声喘息,微有些柔的声音此刻听来满是强烈欲望,翻过身去,混浊气息喷在另一人身上。
已是本能地去脱对方的衣服,身体热得不得了,只有肌肤相接才有些清凉,却是远远不够。于是低下头去咬他衣襟,纠纠缠缠间两人都是衣衫半褪,气喘不已。
净天本是此道好手,脑中虽乱,身体却有印象。男人和女人有些地方殊无分别,何况沈错是白纸一片,他又摸又舔又咬的,已将沈错弄得激动万分。本来就忍耐许久,此刻又受了春药刺激,没多久便射出来,身体却还是热,抓住净天不放,手在他身上乱窜。
净天压在他身上,胯下是坚硬无比。见沈错射了,脑中记起墨儿吩咐,忙把那小瓶拿出来,倒出些黏稠半液半固的膏状物体,向沈错身后探去。
刚刚发泄的浊液还在,却是火热。有些细微皱褶的小球被净天手中冰凉一刺激,便是一缩,才刚萎缩下来的前端立刻竖起来。沈错的意识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一瞬,看着身上的人是净天,对他一笑,拉他脖颈,咬上他嘴唇。
两人纠缠着唇舌甚至唾液,都是激动万分,身体都在有规则地颤动着。沈错却觉得这样还不够,分身坚硬着,和净天的一起被净天手握住,然而还是少什么。
下意识地往更窄的地方去着,沈错眼中露出些迷茫,放开了净天的唇。净天俯下头去,从沈错脖颈吻到他前胸,去撕咬着那粉红色的小点,磨着顶端。
他忽然停住,再没有动作,全身僵硬着。一双眼死死盯着沈错胸前,眨也不眨的。
--在左乳旁,心侧,一条极细的深紫伤痕从上到下,几乎没入腰腹。
净天忽然之间颤抖起来,抖得如此厉害以至于无法撑住身体,重重压住沈错。沈错在火热之中犹能感觉到胸口难受,一边推他一边咳嗽几声,沙哑的声音低低道:"净天......你好重,我......"
眼神忽然清明起来,脑中种种凌乱芜杂被这条细线系到一起,霎时间清醒得让净天自己都觉恐怖。然后看到身下男子的情欲,终于明白墨儿到底做了什么。心里却忽然怕了起来--若这样趁着他重春药之时占有他,他是不是会更加恨自己,更不会原谅自己?
毕竟他曾是那样的恨自己啊,宁可让自己承受亲手杀了爱人的痛苦,也不肯告诉自己他就是沈其楚。如果、如果他以为自己是故意,甚至以为自己是装疯骗他......
种种念头在脑中闪过,身下的沈错却哪管他想些什么,半坐起身抱住他,硬挺的地方在他下身不停摩挲。
净天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随即立刻将抹着黏稠软膏的手探向自己身后,咬紧牙,尝试将手指探进那几乎毫无缺口的地方。
沈错奇怪地看着他,净天俯身将头埋在他肩上,然后拉起他的手到自己那处。沈错只觉半个指节探入一处十分紧窒所在,微微转动手指,便有反抗的收缩,竟带来些奇异的舒服。他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下腹的坚硬向着手指开拓的地方去,却因为两人的姿势关系而难以近前。
净天感觉到他的焦急,于是支撑着起身,半坐在沈错身上。沈错遵从本能地向上一顶,将热得难受的地方挤到沾上些冰冷软膏的所在,然后一用力,顶进极紧的那处。
倒吸一口气,虽然紧得他有些难受,却也舒爽。下身抽动着,然而身上的人却不配合,有些费力。因此翻身将净天压到身下,只凭着本能的冲动抽送着,感受从来没有过的极度愉悦。
净天痛得几乎背过气去,虽然做过润滑,但毕竟是初次。沈错又是个完全没有经验的,在春药驱使之下只知侵略,力气大得惊人,动作大而没有丝毫温柔可言。软膏完全抵不住他疯狂的索求,没几下就传来轻微的破裂声,温热的血涌出来,和身上人欲望漏出的灼热混在一起。
很痛,痛得几乎难以顺畅呼吸,却是笑了。他占有他便是他占有他,没有任何差别。
重要的是--"错,我爱你。"
任男人在身上肆虐着,任对方粗暴进出最脆弱的地方,血流就流吧没有关系,净天开心地笑着,即使笑容因为疼痛而有些变形。眼中带着些纵容和宠溺的,看着沈错,一遍遍地说,我爱你。
毕竟还是真的,做夫妻了吧。
"我是说真的,沈公子不会跟你回去,他和我家公子是那种关系......"一早,夫夫还在睡觉的时候,门外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你真的不要进去,我跟你说--"
门被强行推开,四寨主和墨儿出现在门口向里望去,随即两人都傻了眼。
床上乱得像是发生过场战争,纤细而美丽如女子的沈错,压在比他高半头的净天身上,而且姿势颇为......引人遐思。,墨儿开口欲喊,净天对他摆了摆手,传声吩咐他去打两盆热水来。墨儿还道是自家少爷吃了沈错,于是拽着四寨主喜气洋洋地出去。
水送来放到门口,净天看着身上睡得正香的沈错,无奈笑笑,小心翼翼将他手脚拿开,让他躺在一旁。然后咬牙起身,疼得倒吸凉气,只能用手支撑着床沿,然后勉强站起。
暗骂墨儿怎么不把水送进来,却也能想到墨儿的念头,只能慢慢蹭到门口,把水盆拖进来。后庭痛得厉害,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已引起了一身冷汗,再将布巾沾湿清理身体,只觉痛楚不堪。后面被折腾得狠了,似乎已经肿起,血红混着浊白流下,饶是净天这样经验丰富脸皮极厚的人,也感觉到了几丝难为情。
好不容易把自己打理好了,见床上沈错似乎睡得不怎么舒服,于是叹了口气,将脏了的褥子小心撤下,换上新的。沈错大概是累得狠了,被净天搬来搬去都没醒。净天再拿湿巾为沈错清理身体,将他身上汗水精液和血迹都一一擦去。沈错觉得身上清爽了,不自觉露出一个舒服表情,趴在枕头上继续沉沉睡着。净天将盆又辛苦送到门口,写了张纸条让墨儿半个时辰之后送饭过来,然后回到床上躺着,却不闭眼,只是看着沈错。
忍不住伸出手去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活着的,是不是真的在自己眼前呼吸着。然后手按上他胸膛,沿着那条细长伤痕划下,想当初这是怎样重的伤,忍不住后怕。
结疤的地方肌肤细嫩,因此格外敏感。沈错在熟睡也有所感,挣扎着挣开了眼。然后,吓得猛一翻身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