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一说”为什么不问一下仆人呢,竟然你外甥将这么别致的饰品送人,这个人一定是他所重视的。”
“皇上,太子太傅沈明河深夜求见”,领头的太监总管低声地对正在批改奏折的老皇上说。老皇帝抬起头,笑着说“你这个奴才,真越来越大胆了。”太监说道:“这是因为老奴猜想,皇上也想见一见他。”皇帝沉吟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对,也是应该见见他了。”
沈明河觉得很奇怪,因为他早已经听闻因为自己的久病,皇上已经物色到接替他的太傅的人选,为什么还对他如此重视。
他是怀着复杂的心情来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救人——灵王爷。他一直不知道灵王爷在他背后为他做的竟然是这么多,他一直不知道在他卧病在床的时候,他其实正因为刺杀一事而身处险境之中,但是却仍然守在自己的身边没有离开,甚至为了开导自己想尽办法,他知道,他父亲决不会是无缘无故地要原谅自己的,要原谅为什么不早又不晚呢,自己在太师府的时候,病对于他不过也是寻常事情,他的身体一向就是这样时好时坏的,他心中冷笑,心想也不见他那时侯就对我多一点怜惜,他会这样做,无疑灵王爷一定在其中做了什么。就因为自己的任性,他一直以为这样的任性也不过只是害到他自己,却没有想到灵王为了他,主动放弃了皇帝给予他补救的珍贵时间,而宁愿帮他找菊花,开导他父子的心结。
这一次成功与否,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成功,如果不是他将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明玉看着被带到堂下的灵王爷,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仍然可以当作没有事情发生过那样。
他紧紧地抓住牢笼的木柱,死死地盯住里面的人,他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中是一阵阵锐痛,就好像被关着的不是灵王爷,而是自己一样。他曾经想象过千百次的情景,发生了,但只是一半,灵王是已经沦为了阶下之囚,但是他离死去还有一段距离,监狱中狱卒到牢犯,依旧将他当作王爷看待,没人胆敢伤他分毫,别说用刑,而且这也是上面下的命令,他非但离死去还有很大段距离,而且很可能他就快可以出去了。
明玉只要心里想着自己的计划就快要完全地失败,心中除去愤恨之外是说不出的凄凉。难道,我的仇就这样永远也不能够报了吗,哈哈,他在心中一阵狂笑,他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一阵阵地锐痛,他感觉到有点昏眩,他想我究竟可以支持多久呢,他在心中冷笑,这一副身躯啊,没错明玉正是附着在叶清露身上,依靠自己仅剩的鬼力,鬼属于阴,而人属于阳,附着在人身其实是很耗费鬼力的,而且这样对那个被附着的人自身也会造成影响。
明玉为了这一次的报仇,他其实是连自己也压上去的了,但在成功明明迫在眉睫的时候,老天居然对他开了这样的玩笑。是的,让灵王重获一线生机的不是别人,正是明河。他心中不禁充满了苦涩,他想:哥哥,难道我们两兄弟居然先后爱上了这样同一个人,哥,难道我们真的要成为敌人。
这一次的计划,在他心中是盘算了很久的,本来明玉想无论如何意图谋害太子一罪,即使没有真的成功,也一定会让灵王身陷囹囵,但意外的是却皇帝根本连惩罚灵王的意思都没有,或者说不舍得,受了伤的,不过只是一个太子太傅,又不是真正的太子,而这件事情却牵涉到的却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之一的灵王,于情于法,都有可以网开一面,不是吗?朝臣也都知情识趣地默不作声。
与明玉当初估计的完全不同。他的等待等来的只是自己力量不断的流失,没有时间了,他知道。
随着一阵阵的突如其来的锐痛,他越来越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所以他在劝告别人要等待的没有多久,他自己就亲手扼死了那个被捕的那个灵王的亲信,他临死的时候,双眼暴突,双手、双脚徒劳地挣扎,一句话也没有说得出来就这样死了,两双眼充满不甘,但却不是明玉所需要的那种害怕,而明玉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那一种熟悉的鄙夷,他认出了自己吗?明玉没有问,因为也没有必要问。因为他面前的人已经死了。
他失落地在长街上徘徊,那时明月当天,但是那个时常跟着他的身影却消失了,蛇已经被自己吓走了吧,他在心中苦笑。回到七王府,他不断得喝酒,但是神经却越来越清醒,他的头也越来越痛,终于他忍不住就在地上翻来滚去,但是却丝毫不能减轻那种锐痛,一阵阵的锐痛慢慢使得他无法思考,他再次举起酒杯,但是酒杯依旧是空的,没错,蛇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谁还会自动帮自己添酒呢,他突然整个人就这样投入屋子外边的池水中,池水冰冷,但却稍微缓解了他的痛,昏眩慢慢袭向他,他想我还会不会再次醒来呢?难道蛇就不再回来了吗?
只是因为那天自己的刻意诱惑。他也想不到蛇会推开他的,他不要自己,那么自己用什么来报答他呢?
但是他走了也好,是的,自己不是要消失了吗,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徒惹伤心呢?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已经没有几天了。
他记得,那一天,在烛影摇晃之中,他将蛇的手拉着探往自己的身体,衣襟缓缓地褪下,露出了肩,接着是腰,他明明听着耳边蛇深深的呼吸声,他明明看见了他眼神已经满是迷茫,但是这时候,蛇的眼神突然变得很锐利,他突然推开了鬼。
他说:“我爱的是青青。”鬼索性躺在地上说:“我知道。”鬼看着蛇,见他双眼中充满悲伤,他想为什么呢,他不知不觉将手伸向他的双眼处,就这样覆在上面,蛇叹了一口气,他轻轻地抚摩了一下明玉的头发,将他揽在怀中,就像安慰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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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第二天,明玉就没有看见蛇了。
他想他明天或者会回来,因为他们一直是在一起的,不是吗?但他没有回来。
在第二天他又想着,明天他或许会回来,但是也没有,失去了蛇的等待变得更是漫长,他觉得自己就快要丧失理智了,在他杀死那个刘哲之后,他再次恢复清醒后,他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疯狂了,这么明显的杀人灭口的行为不是处处谨慎聪明机警的灵王会干得出的。这本就给予人一个很大的疑点了啊。
但是这个时候,明玉已经没有办法想那么多了,因为犯人的突然死亡,本来期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皇帝,不得不面对自己“正义凛然”的臣子们,死了人,已经不简单了,而且还要是在刑部死了人,一个重要的人犯,再怎样装糊涂也不能够再装。虽然觉得事有跷蹊,也不好太过偏私,就让叶清露去办理这一件案件,其实这里也存在着皇帝的心思,叶清露与灵王其实同出一师,即使平日没有太多的往来,在心理上还是应该倾向灵王的。
这明显的偏向,明玉怎么看不出,所以他也只能够勉强自己附着在叶清露的身体上,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这个叶清露本来就是个身体孱弱,被明玉这样玩更是没了半条命,因而他原本意志对明玉的排斥减轻了,但是他身体上的病痛夹杂着明玉自身的病痛不定时地向他袭来,而本来已经山穷水尽的灵王突然出现转机。
灵王其实已经够狼狈的,他身穿着囚衣,头发一看就知道已经多天没有清洗,闪着油光,走近可以闻到一阵异味,但是却被他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他满脸的胡子渣显露出来,却并不令人觉得有什么难看,因为他的神态安详,就像这里不是牢房而是自家的卧室一样,囚衣很脏却也让人觉得他穿得就像上等的苏州丝绸一样。
还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势。
明玉的手不觉又紧了些。blzyzz
但,突然,本来盘膝坐在床上的灵王却看向他,一字一顿地问:“你不是清露,你是谁。”番外——蛇惑
他将手伸向我,他的眼睛映着闪烁的烛火,就像是闪亮的琉璃,他一声不发,用手抚上我的脸,拨开我的头发,看着我,带着认真的神情,就像是一个画家,在看着自己的作品,又像一个小孩在看着自己珍重的玩具。仿佛中,我有一种错觉,我觉得我是他的,他将我的手引向他自已,迷茫中我不知道自已在干了什么,我抚摩着他的身体,就像他抚摩着我的脸一样,我的指间是冰冷的,很像青青的感觉,她是冰冷的,在山间的岁月里,我们常常相互缠在一起互相取暖。那种相生相依的感觉,就像天地间只有我和她似的,碧绿的青苔,青色的蛇身。
我陷入了一阵奇怪的迷茫,手指上触摸到的光滑如丝的身躯,我感到了我呼吸加重,如白玉般的身躯,红色的樱珠,随着罗衣的褪下慢慢展现在我的眼前,我感觉到了血脉中的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冲动,这个时候,一阵柔和的力轻轻地将我带到了他的腰,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那朵白色的莲花,正慢慢完全绽放在我的眼前,他不是青青,他是明玉啊,一阵不知名的苦涩和失望从我的心中蔓延到我的全身,我推开了他。
他倒在一边,就这样躺着,没有焦距地静静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很迷茫。
我感到心中一阵激动,我想起了那一天,他转过身笑着对我说,他曾经是金玉楼的相公,我并不天真,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我想,他是不是觉得我的陪伴对他来说是一种变相的施舍,他需要以自己来回报呢?或者,他是不是有点爱我,或者这个本来就像以前一样是一个玩笑,就像我们以往的许多次一样,他会突然笑起来呢。
但是我出口的确是:“我爱的是青青,”是的,我爱的是我的妻子青青,那个与我日夜一起的我的影子,我的爱啊,不是吗。但是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的眼中,心中只有他,还有对他的答案的莫明而微妙的期待呢?
他看着我,他半眯着眼显得很慵懒,就像我的答案没有什么似的,他说:“我知道。他倚着手臂斜倒在血红色的波丝地毯上,他似乎不愿意起来,就连衣服也不愿意去整理,他的身体在单衣的半遮掩下,露出修长的双脚,在红色的地毯映衬下,显得什么柔弱和无助,却又有一份常人难以拥有的妖媚,因为他的态度却是那样的不在乎,我觉得就像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无数次一样,他原来并不是为爱我而诱惑我。
这样的他,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个站在血红色湖水上的满身满面是血的狰狞恐怖的样子,以前我总觉得那时是他最难看的时候了,但这时候却令我觉得无比的心痛,那个伤痕累累的才是真正的他吧。
但我觉得最令我心痛的似乎不是这些。我心中印满了他满不在乎的双眼,我觉得青青似乎在一旁看着我,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是我听不见。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突然向我走来,用双手遮掩着我的双眼,我看不到他了,灯光似乎暗了一些。我想起了他经常突如其来的痛,我抱起了他,就这样看着他慢慢地沉睡。
我记得曾经在修炼的时候听过别人说,他这样的症状是所有恶鬼遭受报应的样子,我知道他修炼的是炼魄术,消亡是他的唯一命运。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舍得,就像现在我不愿意放手一样,明明知道他不是青青一样的善良的人,明明知道他有时候是个自私又不讲道理的怪物,知道他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心中也只好认了。但是为什么我会生气呢,明明我一直不过当他是朋友啊。
我隔着一段很短的距离,在空中抚摩着他的头发,我知道他不能够跟我离开,他似乎有着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他可以为此不惜牺牲自己,我不可以去打扰他的,而且,他好象也不需要我的存在。那我只有先离开吧,希望能够找到为他续命的方法,我看着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到,你要支持下去。
我放了一张纸条在茶几上,我的字很难看,希望他还可以看得懂吧。我再次看了看他,他还没有清醒,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身体已经开始变成半透明的,我的手心突然传来了一阵痛,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指甲已经插进肉里了,不能再犹豫了,时间已经没有太多了。
一阵秋天的轻风吹来,茶几上的纸条被吹到了湖中,字迹慢慢化开,纸条也慢慢地沉到了湖底,湖面的涟漪慢慢散去,一切又平静如初,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有的只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明玉吓了一跳,但是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他松开了手,看着灵王,故作感兴趣的样子说到:\"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不是叶清露难道我是灵王你\"他边说边用手托着腮。
灵王爷看着明玉,一字一顿地说到:\"因为叶清露是我过命的朋友,我们的不和只是一场演给别人看的戏,他不会像你一样用这种怨毒的眼神看我的。\"
明玉松了一口气,笑到:\"你怎么了,才进去几天,就已经学会疑神疑鬼的了。\"
灵王突然又笑到:\"叶清露其实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一个会在深夜时候来到这里的人,因为叶清露\"灵王顿了顿,他慢慢地说:\"他是很害怕黑的,每到夜晚如果可能他绝不会独自出门,而且\",他看着清冷的月色,说到:\"就算是出门也会点上灯。\"他又顿了顿,\"而且决不会突然支开狱卒独自来看我,\"他猛地看着明玉,缓缓地清晰地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明玉,避开了他后面的话,就像他没有说过一样,又笑到:\"这些东西王爷为什么能够知道得这般清楚?这些都是清露的私隐啊。不过王爷说的都是以往,不是现在啊,清露的病其实早就好了,王爷不知道而已。\"
他看着明玉,说道:\"是这样的吗,一个人的思想怎么变也不会变这么多,叶清露绝对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老学究,一个人即使变也没有可能变得那么厉害,即使没有深交,但是这么多年,我不会错的,你不是他。\"
明玉冷笑到:\"王爷这样没有证据就乱说话,相信应该是知道了皇上最新的圣裁。虽然清露依据圣裁现在并不能将你怎样,但是按照沈明河和皇上的约定,要是在一定限期内他不能找到有利的证据证明你的清白,你依旧有可能落到我的手中,现在我不想跟你为我是不是陪你发疯了,你究竟走不走。\"
灵王看着他的眼睛,也回他一个笑,笑中充满了温暖,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