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回来时脸色很差,让他在我这好好恢复一阵吧。"
"凯勒殿下,达维弟弟,大家还是到外面去说吧,艾尔亚睡态有些不安,大概是被我们吵到了。"
"好吧。"挡住艾尔亚周围空气流动的人体离开,三双军靴走向门口,出门,门轻轻掩上。
外舱房,继续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
"......韦利斯堂弟......夺回右渡......达维堂弟......拿下煤袋......追击......"
"......我先头出袭......望乡郡......"
"......叛军......屯下......三万精锐......"
"......我侧援......达维弟弟......"
"......拜托......两位堂弟......我殿后......"
里舱门又打开,三双军靴走进,无数热吻落在艾尔亚脸上、唇上、颈上,"艾尔亚,好好休息,可惜来不及等你醒了。""艾尔亚,等着在你的家乡人马座旋臂再见面哦。"
"卿尽管放心,各自带着渤海和安德烈从川上左右双渡齐头并进,我的后军会随后策应,艾尔亚就交给我照顾吧。"
艾尔亚不再听见剩下的对话。他回到小时随养父在游乐场玩的一个"快乐螺旋"的游戏,小孩们追跑着坐进螺旋轨道上的小车里,车子启动后沿轨道向下坠,每转一层,以为到了头,其实没有,下坠越来越快。
后来简直失了控,身侧冷风嗖嗖。
*****
艾尔亚醒过来,昏过去,眼皮一直打不开。旁边大多时候没人,只凯勒时不时来一下,匆匆喂些水和营养液体,又被副官催着叫走。
一股清凉彻骨的气味,刺激进脑神经。
他终于能睁开眼。
熟悉的牧备御医站在旁边,看到艾尔亚醒来,收起小嗅瓶,走到一边满脸焦虑的凯勒旁边,拿着几张人体透诊图,边指点边嘀咕,"......组织生长......休息......营养"。
等牧备御医离去,凯勒撩开军毯,俯压上艾尔亚赤裸的微凉身体,"卿还好吗?睡这么长时间都不醒,真叫人担心。"
"哔--"熟悉的通话器叫声又响起,接通后,一个副官询问凯勒,"殿下,拜伦阁下的遗体已和其他阵亡官兵的一起移入棺舱,就要举行星葬仪式,请问殿下是否观礼?"
*****
艾尔亚坚持着随凯勒来到波塞冬号的舰桥,观看星葬。外面,漆黑巨大的棺舱,按惯例被投进临近恒星。
阿瑟也在里面......
艾尔亚在离开阿瑟的病床后,突然在此刻真正清楚地感知到这个事实。
舰外,一切仍然按预定程序进行着,漆黑的棺舱被星体卷食。明亮的恒星吸纳无数人类灵魂,瞬间掀起的日珥光芒耀眼。背景是没有壮丽星座的阴暗普冥域。
阿瑟......
艾尔亚忽然想发火。
随心所欲的家伙......就这么连笑带嚷跑去天上了......天上,生父也在那,温和自在......养父呢?阿瑟和拜伦都重伤身亡,养父说不定也......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可他却被抛在这,孤零零,在这憋闷舰舱里,继续呼吸用人造风流通的人造空气......
凯勒关切的问声传来,"艾尔亚,卿在嘀咕什么‘流通'啊‘空气'啊的,不舒服吗?我去叫人来查查空调。"
艾尔亚定定神,才发现他方才竟不知不觉说出了声。看看四周,葬礼已经结束,他又被凯勒带回寝舱。
凯勒正担心地望过来,"我在问卿话呢,卿怎么啦?......要不要叫牧备御医过来看看?"他过来摸摸艾尔亚的额头,"这么烫......?我去叫牧备御医吧。"凯勒离开去按通话器。
艾尔亚猛扑上去,拖住凯勒的胳膊,"请别走!殿下!别再抛下!"
"艾尔亚?卿在发烧,我只是去叫御医。"凯勒耐心解释,要掰开艾尔亚。
"不!不!别甩下!别再!"艾尔亚也不知哪来的蛮力,竟把凯勒摁在地上了。
"艾尔亚,卿怎么突然爆出这么大劲?"凯勒半欠着上身坐在地上,"噗哧"一乐,"看医生有这么可怕吗,卿在撒娇呀?"
"殿下!就这样!请别动!请别动!"艾尔亚继续用手按着凯勒,看到凯勒满脸无奈举手投降,才放开胳膊,但仍坐在凯勒腰上不离开。
凯勒又来摸艾尔亚的额头,"真的烧得很厉害,不肯看医生,让我去药橱给卿拿点药总成吧?"
"别走!殿下!别再走!这只剩殿下了!不论是谁!都请别再走了!"艾尔亚慌张说着,想一下,开始飞快脱军服,转眼全身精光,跪在凯勒身上。
*****
凯勒看着艾尔亚的裸体,喉咙咕咚一下,沙哑地说,"艾尔亚......?我只是想......去药橱拿药......"
"‘药'......?‘药'!下官明白了!殿下想怎么样都成!只要不走!"艾尔亚从凯勒身上爬起,从药橱找来那瓶雪莲酒,打开瓶盖,"咕咚咕咚"往身上倒。
清冽的液体在艾尔亚胸前背后蜿蜒留下,汇到身下股间。艾尔亚把更多液体往小腹臀部涂过去,催情水的药效又开始发挥作用。隔着身周缠绕点起的大火,艾尔亚看到凯勒的秀致灰眸闪烁飘忽。
"艾尔亚......卿想要我?"
"殿下......殿下喜欢这样的......是吧?"艾尔亚匆忙拉过凯勒的手,刻意放上胸前仍别着*串着金链的乳首。催情水药效下渴望抚摸的皮肤,感受到伤口的刺痛。艾尔亚满足叹息,"就是这样!实实在在!不管是什么感觉!只要实实在在!"
凯勒忍不住熟练揉捏两下艾尔亚的小乳点,却又在艾尔亚胡乱扑来的动作下猛地收回手,翻身站起,声音又好气又自恼,"艾尔亚,卿可真会......我竟然......卿还是乖乖吃药休息吧。"
"‘乖乖'......?"看到凯勒断然拒绝他主动的邀请,艾尔亚惊慌失措,"殿下,下官明白了,殿下喜欢下官‘乖乖'的。"
艾尔亚拿起茶几上放的手铐,自己把自己从背后反铐上,然后跪爬到凯勒脚下,分开腿贴住凯勒军靴,仰起头身体在凯勒腿上挑逗摩擦,嘴巴隔着军裤播弄凯勒的男性象征,"殿下,让下官用嘴服侍殿下吧!"
"艾尔亚!"凯勒终于开始正视艾尔亚,"卿这到底是在......?"
艾尔亚趁凯勒没防备,已叼开凯勒裤链,把凯勒的男性器官吞进嘴里舔吮。
"艾尔亚?"凯勒伸手插进艾尔亚的头发,"艾尔亚!"
得到凯勒下意识的鼓励,艾尔亚的嘴巴动得更卖力。
凯勒却半途推开艾尔亚的脑袋,于男性器官在欲望下高高昂起的时刻,双眼尽力保持理智,向下研究着他的神色。
"殿下,为什么?请别走!"被凯勒再次拒绝,艾尔亚努力寻找一切挽留的方法,看到茶几上放的那个标着"训诫"、"惩罚"、"爱抚"三个拨钮的遥控器,连忙爬过去叼起来,塞到凯勒手里,迭声哀求,"请!请‘爱抚'吧!爱抚!别在扔下!"
"艾尔亚,卿可真是......"凯勒颠倒把玩遥控器,喜怒不定,辗转良久,眼中渐渐多些蒙蒙云雾,大手伸来,一下一下抚摸艾尔亚的脑袋,叹口气,"卿可真不是......一般喜欢这个......"
艾尔亚飞快反应地贴回去,用嘴结结实实包住凯勒的男性器官,一时噎得脸色发青,却又强忍着不肯吐出来。
"艾尔亚!"凯勒叹口气,扶住艾尔亚的头,把男性象征从他嘴里拔开。
艾尔亚刚顺过口气,就又扑上来叫,"殿下!请!请!"
"我明白......我明白......"凯勒捋顺他的额发,控制着,用比艾尔亚的急躁动作慢得多的步奏,把男性器官重新深深顶进艾尔亚嘴里,"......继续吧......继续......这样也好......虽然......但......卿总算主动要求......"凯勒的手指头慢慢敲着按摩器上的"爱抚"档,"......那就继续吧......这样也......挺好......"
*****
凯勒越级追封拜伦为中将,提升拜伦的特种舰队副统领做统领。之后,率领以这支刚刚失去指挥官并伤亡严重的集团军为主力舰队,飞往人马臂。
23.
凯勒在普冥域的行军途中,收到前队陆续发回的战报。
"抵达人马臂格林州望乡渡。欧比良精锐舰队闭不出战,我军正争夺渡口。"
"欧比良次子伊利山大逐走长兄,向我邀战。我将其一举击溃,拿下望乡渡。"
"我军在格林州原驻舰队从各被阻挠处纷来汇合,有力补充兵力。"
"分兵两路。达维亲王纵深追击欧比良军,韦利斯公爵横向进发格林州府。"
凯勒在到达望乡郡后稍作休整,就接到军报,韦利斯已全面收复格林星州,过来和他汇合。两只舰队在中途碰面。
韦利斯新的战报写道,"格林总督莫法里伯爵随在伊利山大军中。帝军进抵格林州府,莫法里伯爵夫人--即欧比良侯爵小姐--率全家自杀,留下‘含笑尽忠'的遗书。"
*****
韦利斯坐着太空梭登上凯勒的旗舰波塞冬号。
军官休息室,凯勒和韦利斯坐在一起。
艾尔亚端来咖啡。自从阿瑟和拜伦死后,艾尔亚和凯勒下午茶都一直喝的咖啡。
韦利斯站起来,从艾尔亚手里接过托盘,放在桌上,"艾尔亚,最近怎么样?"
"很好,阁下。"
"屋里别人都被凯勒殿下吓得退老远,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你不用对我一口一个‘阁下'的装样子啦。"韦利斯冲艾尔亚挤挤眼,又细看他,"嗯......好象比我上次离开时脸色好很多,看来殿下这里伙食不错。"
"亲爱的韦利斯堂弟,艾尔亚这几天在我身边吃得香,睡得稳,从来没这么好过。"凯勒微笑说着,"是吧,艾尔亚?"
"是的,殿下。"艾尔亚在桌上摆开杯子,提起咖啡壶,先给凯勒倒一杯,又给韦利斯倒一杯。
然后凯勒接过咖啡壶,也给艾尔亚倒一杯,"卿坐下来吧。"
"是,殿下。"
韦利斯懒散瞅着,开玩笑,"瞧殿下和艾尔亚这架势,倒象正举行什么庄严仪式呢。"
*****
正说着话,军官休息室突然一片喧哗,门口离凯勒远一点的军官们,围着地上什么,"嘻嘻哈哈"笑起来。接着是个硬梆梆童音,"我不吃那玩意,先生!"那个发出声音的小孩边说边跑,崭新小皮鞋在地板上敲出"噔噔噔噔"的飞快脆响。
转眼,小孩竟转过来,仔细看了艾尔亚两眼,停住脚,"是......?"
凯勒有趣打量那小孩,"哪来的孩子?"
"是我在格林州府惹到的小麻烦,这两天受够他折腾了......哼,要不是看在艾尔亚面上......"韦利斯扮个鬼脸,冲小孩招手,"乖,维克多,到哥哥这来。"
那个叫维克多的小孩冷扫韦利斯一眼,径自走到艾尔亚身边,傲然伫立。这一站虽个头小小,竟风姿不群。
凯勒一愣,"呃,艾尔亚,这孩子跟卿有什么关系?"
看着维克多大大方方递过来的小手,艾尔亚很没对付儿童经验地傻乎乎接住,也疑惑地用眼询问韦利斯。
这时,一个幼年学员兵跟在维克多身后追来,手里端着个画着猪宝宝冲浪的小花碗,手忙脚乱地敬礼,"凯、凯勒殿下,韦、韦利斯公爵阁下,抱、抱歉,属下没看住这孩子。"
维克多指着"猪宝宝冲浪"碗,客气又坚定地说,"请把那个拿开,先生!"
这边几人都好奇看那只碗,只见里面盛了三个红色葡萄味冰激凌球。
韦利斯拿过小碗,故意呼噜呼噜吸口水,"哇,好好吃的冰激凌啊,居然有笨蛋不想吃。"
维克多昂然扭头,"那就请阁下吃吧。"
艾尔亚忍不住问维克多,"为什么不吃?"
"我不吃红色的东西。"
"水果冰激凌很有营养哦。"
"可是看起来象染了人血。"
......这么小的孩子,却说出这种话......艾尔亚心思翻滚,拉起维克多的小手,"叔叔带你去找其它颜色的冰激凌,好不好?"
那个幼年学员兵在旁嘀咕,"我早翻遍啦,今天人多准备的少,现在只剩葡萄味的冰激凌了。"
维克多也神色冷静面对艾尔亚,"请别装大辈,艾尔亚哥哥是我老爸同辈的儿子,所以是哥哥,不是叔叔。"
凯勒面容微变,"韦利斯堂弟,这小孩到底是......?"
艾尔亚心中一动,离座蹲下,正面端详维克多,看到一张已略具雏形的名门贵公子俏脸,还有双颜色罕见的紫罗兰色眼眸......莫法里伯爵说过,他私生子的母亲,有双紫罗兰色的眼睛。
艾尔亚按住维克多的肩膀,"你是......?你姓......?"
韦利斯已张大嘴,"咦?艾尔亚,你不是这孩子的好朋友吗,怎么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艾尔亚看着维克多,"......我们是好朋友?"
"现在就是好朋友啦。"维克多优雅地握握艾尔亚的手,转身对韦利斯说,"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可爱的脸上,竟然出现骗子手特有的老练模样。
韦利斯大长胳膊早抓过去,"往哪逃,居然又被你这小鬼给骗啦!"
凯勒截住话,"这孩子到底是......?"
韦利斯拎起维克多的脖领子,"看来这小鬼自报家门的话也不可信。"
弗兰格一盘胳膊稳稳当当站牢,"我是不是莫法里伯爵的儿子,请阁下问问艾尔亚哥哥。"
凯勒诧异地问,"莫法里伯爵......?他不是结婚没两三年,怎会有这么大的......看起来有十岁了吧?而且,不是说他夫人带领所有人......?"
维克多瞳孔收缩,"那不是‘含笑尽忠',我躲在老爸留下的暗墙里看到了,不少叔叔哥哥接到命令后,都是流泪对家人和自己开枪的!"
韦利斯叹口气,放下维克多,"我在进入莫法里伯爵府邸和各别院时,确实到处看到尸体。这小孩突然从一所别院的死人堆爬出来,混身是血,自称是莫法里伯爵的私生子,艾尔亚的好朋友,我才会轻信他的话。"
维克多整整被韦利斯揪歪的衣襟,重又恢复冷峻从容的少年绅士风度,"老爸教过,别人的事情瞎凑热闹未必礼貌,所以我没跟着自杀。"
艾尔亚拉起维克多的小手,"你跟着韦利斯阁下,是来找我吗?"
"嗯,老爸说过,艾尔亚哥哥会照顾我。艾尔亚哥哥,以后我就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维克多的紫眸瞬间涌出一眼泪水,望住艾尔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