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VI 瑚鬼————风树

“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有些事我不需要明说，你心里也应该非常清除。”
“我……”微启的双唇轻颤着，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蓝……狄……”
“乖孩子，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吗？”
“不……”
带着恶魔般的笑容，轻轻的吻住了他的唇瓣，却被伊斯用力的推开，只见那如同水般的孩子正用悲哀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可在蓝狄眼里那不过是撒娇的一种。
“怎么？你不想要这个结束之吻吗？”
“不，我不要。”伊斯大吼，他不要什么结束之吻，他只要蓝狄，只要蓝狄像过去一样对待自己，即便那些都是假的，他也愿意接受。
“为什么不要？”蓝狄眯起双眸。
泪水沿着伊斯苍白的脸滴落，双眸紧紧的看着说着残忍的话的蓝狄，心中满是不甘心，“是因为瑚鬼吗？”
蓝狄轻笑，“你说呢？”
“为什么？他不过是一个战利品”伊斯上前，抓住蓝狄的手臂，疯狂的哀求着，“蓝狄，不要抛弃我，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的，你想要我多少次都可以，只要你高兴，我可以为你去死，蓝狄，求求你，不要……唔……”嘴唇上传来的温度让伊斯瞪大双眸，心在一瞬间碎了，他知道自己的梦结束了。
离开伊斯的唇瓣，蓝狄邪恶的笑着，“结束的吻，这是我的习惯。”说着蓝狄起身准备离开。
“不，蓝狄，不要……”仿佛被主人丢下的小猫似的，伊斯用力的抓住蓝狄的手，可怜兮兮的想要他留下。
“伊斯，我们之间结束了。”蓝狄沉下脸，他实在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过去是，现在也不会为了谁而改变。
“我不要结束，蓝狄，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跟那个战利品吃醋，我不该趁你不在去招惹他，蓝狄，你怪我，你骂我都是应该的，但请你不要抛弃我，我……我不能没有你。”蓝狄是他唯一的心灵依靠，如果没有了蓝狄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我说了，这和瑚鬼没关系。”蓝狄有些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瑚鬼不过是个玩具，现在玩具被他原来的主人拿走了，也就再也不会跟我有任何关系，明白了吗？”
“那，那是为什么？”伊斯猛的睁大眼，“是不是你又觅得新欢了？”
“不是。”
伊斯摇头，“没关系，即便是你有别的人，我也会爱着你，请你别……”
“伊斯，听我说。”蓝狄执起他的下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觅什么新欢。”
“啊！”
“孩子，你根本不了解我。”蓝狄叹了口气用力的挥开他禁自离开。
“不，蓝狄……”痛苦的悲鸣着，他的天地在瞬间崩溃了，所有的思想被无数的怨恨取代，伊斯完全失去了应有的理智，充满血丝的眸子不再是美丽的水蓝色，而是令人恐怖的红色……
“瑚鬼！！”我一定让你死！
“咳咳……”正在喝水的瑚鬼突然猛的呛了口，水从喉咙被呛到了鼻子，顿时一阵酸酸的难受让他难过的咳了起来，一旁正在向路人打听的绝棱一见马上飞奔过来，温柔的问，“怎么了？”
“没…唔咳咳……”
“瑚鬼？”轻拍着瑚鬼的后背，绝棱心疼的皱起浓眉，“好点了吗？”　　
“嗯。”一会儿，瑚鬼终于停止咳嗽，他自嘲的看着绝棱，“连喝个水都会被呛到，真好笑。”
“谁让你喝水都不专心？”绝棱低声的嘟哝，却还是被瑚鬼听见了，顿时大腿处传来一阵烈痛，“啊！你怎么老是捏我？”
瑚鬼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禁自往前走，“我说，我们这么一直走一直走，要走到何年何月，我已经不想走了。”
“很快就到了。”这几天，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可以确定再过不久他们便可以到达“解药”所在的崖边。
“是吗？”瑚鬼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差点撞上他的绝棱担心的看着他的背影，“累了？”
“我不想去了。”
“这怎么可以，都到这里了。”知道瑚鬼只要任性起来便说什么都没用，因此绝棱一听到他的话便着急起来。
“你到底为了什么要救我？这虫毒不是你自己的杰作吗？”
“你……”可恶，瑚鬼这家伙就是这点最让绝棱受不了，有事没事老喜欢旧事重提，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好让他知道自己过去多坏多坏似的，每次都让他无言以对，然后再接受瑚鬼的一点冷嘲热讽，有时候他真的觉得瑚鬼这个人特别记仇，而报复的方式也别具一格。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因为我爱你。”
“骗人。”冷冷的丢下一句自顾自的往前走不打算再搭理他。
诶～
绝棱无奈的叹气，每次都是这样，每当瑚鬼提起以前的事，然后以他的一句“因为我爱你”终结。难道除了这样，他们之间难道就找不到别的沟通方式了吗？到底何时，他才能与瑚鬼像真正的情侣一样谈笑呢？
情侣？呵呵，或许在瑚鬼心里，他们连朋友都不是吧，还谈什么情侣？！
无奈的在心中自嘲的轻笑，独自品尝着心中的干涩与痛苦，这一切若是真的得不到结果，那么……就算他绝棱一厢情愿吧。

三十

几天下来，绝棱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便是只要他们一提到落日崖，所有人便会不约而同的投来疑惑的目光，还有的甚至是害怕，仿佛去落日崖的便是什么异人类似的，有些“好心人”还会上前来劝说，让两人不要再有去落日也的想法，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乎把那落日崖说成了鬼谷。
“哎呀，是啊，是啊，上次还有人在落日崖崖顶发现一具腐烂了的无头尸体呢？”
“对啊，想起来便让人毛骨悚然。”众人只要一提到落日也马上便的多言起来。
“你不知道，听说那骆员外的女儿在成亲当日花轿经过落日崖，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接着小姐就不见了。”
“对啊，”某人1拍了拍绝棱的肩头道，“我说小伙子，你好端端的干麻带你这美娘子去落日崖呢？”
“就是，小心被落日也的妖怪吃了，还被抢了娘子。”众人惋惜的看了看瑚鬼，殊不知自己的话已让瑚鬼火冒三丈，而更让绝棱乐不可支。
绝棱好笑的看着瑚鬼火大却不能发火的表情，那样子可爱极了，他知道瑚鬼虽然讨厌自己，却对人类非常亲切，表面冷冰冰，可内心热乎乎，因此只要在人类面前，瑚鬼便很少对自己发火，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怕吓倒人类，他似乎对自己不是人类非常介意。
“娘子，我们该启程了哟。”绝棱顺水推舟的牵起瑚鬼的手道。
众人一听再次上前阻止，“年轻人，不是我们硬要阻止你们，而是落日崖真的很危险，我们这些人还没人敢靠近过的。”
“对啊，小伙子，在落日崖就算距离两百米都能很清楚的感到恐怖，所以我们劝你还是不要去了。”
绝棱看了看瑚鬼道，“谢谢各位的好意，不过这落日崖，我们是一定要去的。”
“诶……”众人叹气，“好吧，既然如此，就祝你们好运。”
“谢谢。”绝棱礼貌的道了谢便拉着瑚鬼匆匆走人，落日崖离这里已经不远，他们很快便能找到种子的所在地，而那时候瑚鬼便不需要再受虫毒之苦，自己也可算是补偿了一点点吧。
直到看不见任何人影，瑚鬼才用力的甩开绝棱的手，气乎乎的往前走。
绝棱紧紧跟在后头，小心翼翼的开口，“瑚鬼。”
没有回应。
“瑚鬼。”再叫一声。
仍然没有回应。
“瑚鬼。”扯扯瑚鬼的衣服，再接再厉。
继续冷漠。
“瑚鬼。”不管了，从身后用力的抱住瑚鬼，“你在生气。”
没有挣扎，瑚鬼道，“是的。”
“为什么啊？”
扭过头，怒瞪绝棱──明知故问！
“可是……”绝棱亲亲他的耳垂，“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啊，我们的确很有夫妻相。
晕倒。“谁跟你有夫妻相了？”掰开他的手，“少在那里恶心。”被人说成女人已经够让他生气了，这个人竟还在这里给他添油加醋的。
“瑚鬼，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嘛。”这句话，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几遍，可瑚鬼好像一句都没有消化。
“……”
“瑚鬼，”绝棱拉住瑚鬼的手，轻轻的放在唇边，“瑚鬼，你还是这么讨厌我吗？就算我做的再多，你都不能有一点点的原谅我吗？瑚鬼……”
“烦死了。”瑚鬼抽回手，愤怒的看着他，“到底还走不走？”
“不走！”
“！！！”
绝棱突然抱住瑚鬼的双肩，“瑚鬼，我已经压抑了很久了，很多话，也已经和你说了不下百次，可为什么你却一点回应都不给我？我不需要多，只要一点点，或者你给我一个友善的眼神就好，可为什么你连这么一点点都不给我？”
“……”不要再说了。
“瑚鬼，你不要再对我沉默了，哪怕是短短几个字，请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每一次，只要瑚鬼挣脱自己的怀抱，他便会有种失落的心痛，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觉悟，恨自己过去为什么做出这么多让人恶心的事，恨不得杀了自己。
“……”不能否认，绝棱的话每次都让瑚鬼受到不小的冲击，而让瑚鬼害怕的也正式绝棱忍无可忍向自己倾诉感情的时候，每一次都让他招架不住，他讨厌这种感觉。

每次看到绝棱对自己呵护备至，就会让他感到非常惊慌，拼命的掩饰自己的不正常，在心中不停的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个男人过去Ⅹ如何如何对待自己，每晚都在脑海里重复着过去的种种，时时刻刻不忘提醒自己该恨着他，可……那种感觉却越来越陌生，陌生的让他感到害怕。
“别再说了。”轻叹了口气，瑚鬼第一次在绝棱诉说感情的时候没有发怒。
“瑚鬼？”他的心好酸。
“你不是要救我吗？”瑚鬼抬起头，眼中少了过往的利气，多了一点点温柔，却让绝棱心惊不已，“我已经不想在忍受那种痛苦。”修长的五指放在胸前，“再不快点，我的身体将会被掏空，到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绝棱一愣，随即笑开了，用力的抱紧瑚鬼，“不会的，不会被掏空，前面就到了。”
瑚鬼，我不会让你被掏空，不会再让你受苦，即便付出一切……
不久两人终于来到种子在落日崖所在的位子，绝棱兴奋的看着瑚鬼，“瑚鬼，你看，第一代魔王留下的两颗种子就在这正下方的山洞里，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我们要下去吗？”瑚鬼看了看山崖，不由得倒抽一口气，从这里往下看，除了一篇灰色便什么都没有，偶尔还可以听见犹如鬼嚎般的声音，让他这个鬼界之子都觉得害怕。
“不。”绝棱回头轻弹了下他的鼻子，“不是我们，是我。”
话一出口，瑚鬼马上惊讶的瞪大双眸，“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个人下去。”绝棱像没事人似的说着，“这里不知道有多高，更不知道山洞在离崖顶多少远的地方，而且……”眯起双眸，“我感到了邪气。”
“咦？”
“以你现在的身子如果下去，我不敢保证会没事，所以你在这里等我。”
“……”是真的吗？这个男人要为了他下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瑚鬼的心跳的很快，他不知所措的看着绝棱，眼中有着明显的担心，“我不要你救我。”嘴巴却还是一样硬。
绝棱叹气，捧起他的小脸，爱怜的吻了下瑚鬼的额头，“傻瓜，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说这种话。”
“我真的不要你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这怎么可以？”绝棱轻抚他的长发，他知道瑚鬼在害怕，在担心，这让他非常开心，可他不能戳破他，因为他知道瑚鬼并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对自己的担心，也或许，连瑚鬼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正在为绝棱担心。
“怎么不可以？反正我的身体已经不再干净，更不再完美，我……”话未说完，便被两根温热的手指捂住了嘴唇。
“别再说这种贬低自己的话，或许过去我也说过，可你没必要老是提醒我的罪行，我已经在努力弥补了，不是吗？”绝棱轻笑，“现在，你是不是该称赞我一句？”
“……”赞？有什么好赞的？
“嗯？”
瑚鬼别开头，“哼。”
果然。
绝棱深叹了口气，低头趁其不备，在瑚鬼唇瓣上落下一吻，“等我哟。”
“嗯。”下意识的应了声，却在下一瞬间狠狠的怔住，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回应，愣愣的看着绝棱纵身跳下落日崖。
轻轻的来到崖边，已看不见绝棱的身影，眼前仅是一片灰白，仿佛一切不曾发生，所以的思绪皆被嚎风吞噬……
“绝…棱……”
无言的，仿佛是背弃了主人的思想，两行清泪缓缓滑落，落入灰色的深渊……　　

三十一

这里仿佛黑色的深渊，没有尽头，要不是身为魔族，恐怕早就因为吸入太多的瘴气而命丧当场了，一边在心中庆幸着没让瑚鬼一起下来一边则努力的找寻种子所在的地方，这个深谷不但深不见底，更有瘴气与邪气作怪，即便绝棱是魔族要是待久了也会受不了的。
“唔……”突然，衣服被突出的树枝勾住了，绝棱皱起浓眉正想折断树枝便看见眼前黑糊糊的一面，与四周的深度不同，伸手探了探果然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于是小心翼翼的在洞口站住。
这洞内与外面一样亦是一片阴森恐怖，偶尔还会有不知名的声音从洞的深处传出，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而绝棱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魔界战将，因此对这里的状况也没多大感觉，只是讶异人间界竟有如此阴深恐怖类似于魔界黑风崖的地方。
小心的提起脚步往深处走去，越是进入里面绝冥对那种子的感觉便越是强烈，心中非常庆幸自己终于有办法可以就瑚鬼了，而脑海里则不停的浮现自己与瑚鬼相拥的美好场面，没错，只要瑚鬼的身体一好，他便能更好的补偿他，然后慢慢的进入他的心房，总有一天，他的瑚鬼会心甘情愿的投入自己的怀抱，想到这里，绝棱便觉得开心激动，天知道他是多么想与瑚鬼成为一对亲密恋人，过去或许他会觉得这种事情非常无聊，可现在，对他来说能真正的拥抱瑚鬼便是自己最大的愿望，为了这个，他甚至可以大声的对魔王说永远放弃魔王之位，或许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