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mbrace 初次拥抱（吸血鬼） 上————hyuki猴

　　就是那个昨天晚上跟你从暮下街盛典一起回到这里的男孩，Randy Brant我猜他告诉过你他的名字。然而Gavin也显然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他的反应非常迅速，几乎没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就向Denny亮出了反驳的王牌。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再一味地紧咬着认不认识的问题死缠下去就未免显得太差劲了，所以Denny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确认识这么一个人。
　　那么你现在可以请你告诉我他住在哪儿吗？轻挑唇角，Gavin像是很满意Denny的答案又或者是满意他自己之前的表现？
　　不，很抱歉，我不能。Denny看着他的笑容，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耸了耸肩，因为他昨天找上我仅仅是为了419而已，而我从来没有询问一夜情对象的住址的习惯。
　　五秒钟的空白，Gavin在笑容僵住的同时似乎听见了一片树叶从身后飘落的声音不，那不是幻觉，以现在的季节，有落叶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在目睹Denny的背影消失在面前那幢公寓楼里的时候，Gavin还是难以避免地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萧索
　　你果然还是年纪大了啊
　　哦，闭上你的嘴，Gavin Sidney！
　　这一天就在Gavin医生懊恼的咆哮声中结束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Randy依照Austin和Denny的安排，每天都待在地下室里，没去暮下街或是其它什么别的地方觅食，当然，也没有去Denny的公寓。
　　Austin也破天荒地连续一个星期没有去暮下街寻找他的金发美少年或是美青年他对中年人没有兴趣，即使他们的头发也有那种灿烂的金色，眼睛也会蓝得像宝石，但是他还是更喜欢年轻的身体。
　　Denny说他这叫老牛偏爱吃嫩草，而且自我感觉太过良好明明自己都不知道老成什么德行了，却还总嫌弃长在别人脸上的皱纹不过他这话是在电话里说给Randy听的，Austin并没有听见。
　　当然，不只Denny说的这句话Austin没听见，确切地说，如果除去电话里的几句寒暄，Austin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听见Denny的声音了。
　　整整一个星期，Denny因为被那个叫Gavin的医生跟踪，不得不暂时断绝了除了电话以外与Randy的所有往来，连带地也波及到了Austin。
　　这倒正合了他的意了。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来，Austin远远地看着躺在床上跟Denny打电话的Randy，下意识地低语了一声。
　　你说话了吗，Austin？敏锐地捕捉到声音，Randy暂时用手捂住话筒朝这里看过来。
　　Austin摇头，心思却沿着自己刚才的低语延伸下去。
　　他认识Denny很久了，足足有十二年，他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是怎样一个善良、热情，却又总在自己的感情上摇摆不定的人。
　　一周前的那天，甚至之后的两天，Austin都在为Denny终于按耐不住的亲吻而雀跃，但当他冷静下来之后，他很快就明白这样的一个吻其实并不能代表什么，因为那个Denny一定在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内就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所以，那天中午他才没有接他的电话。
　　所以之后的一周他宁愿被那个该死的医生跟踪纠缠，都不打电话来叫他开车送他去公司
　　标准的Denny Lance式的作风，不是吗？
　　Austin扬眉，看了一眼显示屏上自己大约写了有1000多个字的序言，左手在下一秒按下了Ctrl+A的快捷键，右手随之重重地敲了一下Delete键，赌气似的把它们全部删除。
　　Randy在这时挂上了电话，笑呵呵地从卧室里走出来，绕到Austin背后伏上他的肩头：Denny说他告诉Gavin医生我只是他419的对象，为了摆脱他的纠缠，他今晚会陪他一起去暮下街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上一次遇见我的地方再一次遇见我。
　　那医生是傻瓜吗？Austin微微偏了偏脑袋，好让Randy可以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像小狗一样用脸颊磨蹭他的，他也是在那里遇见你的，不是吗？他居然会认为你会在好不容易逃脱了之后还会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
　　Denny说医生相信我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Randy抱着Austin的脑袋在脸颊上亲了一下，伸手在他的电脑上按下了Ctrl+Z，把文档里的内容恢复到Austin赌气删除之前。
　　那你是这样吗？Austin把恢复后的文档保存，关上电脑搁到一边，左手伸到身后把Randy揽至胸前，抱坐在他的膝盖上。
　　为什么不？Randy点头，然后轻吻他的唇，所以陪我去暮下街好吗，Austin？我想念那些滚烫的新鲜食品。
　　Austin对于Randy的提议并没有立刻表示意见。他只是看着他，嘴唇下意识地抿了抿，像是在权衡这一提议一旦被付之行动后的利弊。
　　Randy把他的沉默当成了迟疑来理解他很想念Denny、去暮下街就可以看见Denny，但是他却在迟疑Randy很难不让自己认为Austin是在为他的安全而犹豫，毕竟如果他们在今天去暮下街找Denny，毫无疑问地会遇上Ganvin医生。
　　Randy因此而觉得有一种快乐的情绪在自己的脑海中跳跃，他忍不住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乌黑的眸子直直地望向Austin眼底，想要更进一步确认似的又问了一声：好吗，Austin？
　　你不怕在那里碰到医生？Austin的表情没变，即使距离他的眼睛这么近，Randy也没法看明白他心里究竟是如何打算，但是他知道Asutin的确是很想去的，只是这会儿有一种叫责任的东西在跟他拉锯Randy一直都认为Austin其实是那种责任心很强的人，只不过他的表现方式有些与众不同。
　　你会让他在你面前抓走我吗？Randy笑了，那种笑容并不比阳光灿烂，却同样耀眼得让人迷醉。
　　Austin也笑起来，接着抿了抿嘴，再接着又看着Randy笑了一阵。Randy不太明白他的这种表情交替究竟代表什么，努力揣测着，笑容因此而稍稍迟疑。
　　哦，Randy宝贝儿，你实在是很能让我开心来吧，换衣服，我们去暮下街。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Austin一边说，一边笑呵呵地狠狠亲了亲Randy的嘴唇。
　　好的。Randy依言跳下了他的膝盖，转身走进卧室之前用眼睑遮住了随之淡淡地浮上眼底的另一种情绪嘿，嘿，Randy宝贝儿，事情原本就该是这样的不是吗？而且你让他高兴了，是很高兴，这可是他亲口说的。
　　月光下的暮下街，永远都是一处接一处的活色生香这应该是Austin之流的看法，对于有一些人来说这里其实与地狱相差不了多少哦，阿门。
　　Gavin Sidney 载着Denny从他们共同进晚餐的餐厅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是八点，暮下街的每一家酒吧都已经开始上演当天的特别节目，所以后巷里的人并不多当然这是Denny的看法，对于Gavin来说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该死的谁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男人？从停车的地方一直走到后巷口，Gavin都没有看见一个女人。是的，没有女人，却有成堆的肌肉发达的男人。
　　这里是Gay Street，医生，如果你希望还能看见Les，那得从那里再过去一条街。Denny很好笑似的看着他，很好心地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哦，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Lance！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在拿我开涮！Gavin一边说，一边努力把眼光定在面前的地面上，不去看那些肌肉纠结的身躯。
　　哦？他听得出来吗？Denny的笑容更加灿烂，学着Gavin的样子大声地自言自语起来。
　　当然，我可不是笨蛋！Gavin停了下来，面对着他站在路中间这样就好多了，这家伙虽然爱调侃，但不管怎么说还算个美人，最重要的是，他穿着衣服。
　　怎么原来你不是吗？那么我一直在误会你了？Denny也停了下来，笑容不改地看着Gavin精彩的表情他其实是个有趣的人，这是他这一星期来得出的结论，而且，不像是坏人。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决定带他来暮下街找Randy的原因Randy不会来这儿，而他却希望能在这里套出Gavin四处寻找Randy的真正原因他知道Gavin似乎对男人有着一种本能且极端的排斥，所以如果是在这里，他相信他毫无疑问地会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只是他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Denny这样想着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里浮上一抹浅浅的歉疚，当然，这种感觉远不及他感受到的乐趣。
　　好吧，别再讨论这个了，告诉我你那天是在哪里遇到的Randy？Gavin真的并不是一个笨人，他很清楚开玩笑与调侃的限度，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来转移话题最合适。
　　就在前面的拐角，他本来很着急的想要离开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人，或者是有什么别的事情然后他就看见了我。Denny也同样很聪明，他知道说谎的时候至少要有50%的真话掺杂在里面，这样别人听起来才会更像真的。
　　我其实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男人对男人的身体感兴趣仅仅是就性爱而言，我明白精神上的任何爱恋都是至高无上的，包括同性恋。Gavin撇了撇嘴，不经意地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当你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他是什么，你都会想要去触碰他、拥有他，这在男人或是女人都是一样的。Denny说这话的时候仰起头看了看天，Gavin从他的侧脸可以看出这句话对他来说有着深刻的含义。
　　这我当然明白，我不明白的是男人居然会找男人玩一夜情。挑了一下眉梢，Gavin开始向周围的一具具肉体望过去，希望可以尽快找到他想找的人、尽快离开这里。
　　那是因为你不明白男人的乐趣，Gavin Sidney他妈的我居然还能记得你的名字你好象应该待在南十四区吧，这样随随便便地跑来别的地方四处转悠，难道你不觉得至少该事先跟我打个招呼？
　　一个声音从旁边的巷子里传过来，先Denny一步接下了Gavin的话茬。那种音调和口气都是Gavin极为熟悉的，他下意识地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正一手搂着他正在四处寻找的Randy懒散地站在墙边。
　　Gavin直觉自己认识这个男人，而且很熟悉，但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就在这时，之前一直站在他身边的Denny却快几步走到了那个男人面前，压低了嗓音问道：该死的，Austin，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带Randy来这里！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Gavin却还是清楚地听见了，不过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那个名字
　　Austin？Austin Derek？像是模糊的记忆突然被点亮了，Gavin睁大了眼睛喃喃自语。
　　我以为你会叫我阁下。被点到名的家伙露出了一种极端邪恶的笑容，更加懒散地靠向Randy，看起来像是要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却又显得无比亲昵。
　　哦，该死的，放开你的手！Gavin脑子里的一根神经就这么被轻易地点爆了，他吼了一声，飞快地上前想要从他身边拉开Randy，却被Denny先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先说清楚怎么回事，怎么好象你们认识Austin？Denny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糊涂了，说话的同时看了一眼Randy他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我该从哪儿说起好呢，亲爱的医生？或者，还是由你先来告诉我们你这样四处寻找Randy的原因？Austin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没变，但是Randy和Denny却都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笑容之下散发出的巨大压力。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Austin。Gavin很明显地也感觉到了那种压力，之前神经质的表情和言行都收敛了很多，一张脸随之正经起来。
　　他妈的你真不适合这样的表情。Austin静了有五秒，接着很受不了似的伸手在Gavin的脑门上拍了一下，转而带着Randy率先走向巷口。
　　混蛋Austin，我说过不准拍我的额头。好不容易维持了几秒种的正经就此瓦解，Gavin的脸上重新显现出暴跳如雷的神色。
　　Denny 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忍不住笑出来：虽然还是不明白你们究竟是怎回事，但是你的确还是这样看起来比较可爱。

　　Chapter 8
　　一行四个人就近去了Denny的家这是Denny的提议，因为相比与Austin的地下室，他始终觉得还是自己家里更适合谈正经事。
　　Austin坐在餐桌的左侧，Denny和Randy分别坐在他的两边，并且距离餐右侧的座位比较远。Gavin很自觉的在那个被疏远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餐厅里顿时形成了一种明显称不上势均力敌的对峙。
　　你们可不可以稍微放松一些？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Gavin觉得自己非常不自在他们在做什么？审判吗？那他可不可以要求挑选自己的陪审团？
　　医生，我觉得如果你直接进入正题，感觉就会轻松很多。看了Austin一眼，Denny微笑着开口，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不过说实在的，他也觉得Austin那边形成的气息似乎太压抑了些，而且最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Gavin总给他一种他对Austin颇有顾忌的感觉。
　　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Gavin像是接受了他的提议，放松全身的肌肉靠向身后的椅背。
　　一切，医生，一切你最好能从头说起。Austin平视他的眼睛，语气之中听不出任何好的或是坏的情绪。
　　那我该从哪里开头？Gavin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语调感到很头痛。
　　Randy？你想知道什么？Austin叫了Randy的名字，语调随之柔和了许多。
　　Randy看看他，又看了看Denny和Gavin，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就先说说你为什么找我好吗，医生？我记得是你给我开的死亡证明你既然已经确认我死了，又为什么会这样四处找我？
　　你错了，Randy，我并没有给你开死亡证明。Gavin摇了摇头，看向Randy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像是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当着Randy的面这样说下去。他下意识地把眼光调向AustinAustin还是面无表情他不得不硬逼着自己下了狠心，在一段深度的沉默之后重新看向Randy那双乌黑清澈的眼睛。
　　当时我全力在救你至少在其他人眼里看来是这样，因为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以你这种吸血鬼的身体状况，仅仅受到那种程度的撞击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危险。但是你父亲似乎对我这样的尽职感到很不满他去找负责的主任医生要求给你换个医生，而就在我跟主任医生争取重新回到你身边的时候，他们就给你开出了死亡证明。
　　Randy漂亮的黑眼珠在一瞬间蒙上一层阴影。
　　Austin两腮的咬肌鼓动了一下，很明显地表现出他咬紧牙根的动作。
　　Denny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猜得出下文了，沉默了一阵之后打算说些什么来安慰Randy，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就在这时，他发现Ausin将原本抱在胸前的左手垂到身侧抓起了Randy的，捏在手里轻轻抚摩他的心里在一瞬间滑过一道细微却湍急的热流。
　　你应该知道你父亲对于教义的虔诚程度，他怀疑你是吸血鬼，不管究竟是不是真的，他都宁愿放弃你的生命，而不愿冒险将你这个可能真的是恶魔的孩子继续养在身边。停了一会儿，Gavin接着说下去，他觉得真相虽然残酷，但是对这个心地纯洁的孩子来说，知道真相却远比让他永远蒙在鼓里要好得多，尤其，是在他真正地变成了吸血鬼之后，这也正是他为什么一再坚持要把你火化的原因幸好你母亲坚决反对了，否则我恐怕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想你应该记得在你下葬的时候，你父亲曾在你的胸前放置了一个很大的，银质的十字架。所有人都认为那只不过他是希望你在通往天堂的道路上也能得到上帝的眷顾，但是我知道他的目的其实是想你万一真的变成了恶魔而苏醒，有这个十字架压在胸前也一定不能在短时间内就逃脱这个墓地。
　　这样一来即使你是吸血鬼，也会因为长时间的窒息和对黑暗的恐惧，像一些古老传说的记载中所说的那样，最终蜷缩在那口狭窄的棺木中扭曲，直至死亡。但是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做，因为我是你的同类，也是最先知道你的变化并且一直努力地保护着你的人，即使我知道那东西只要不插进胸口其实并不会有多大的作用，但我还是在亲吻你遗体的时候把它从你的胸口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