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 第二部————mars in july

　　“怎么样？！”脸上，有些微微的热，不过，凯里是决计不会在小妖精面前屈居下风。
　　“什么怎么样？！你们两个都这样了竟然不告诉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们两个这种行为，在人类里面，就叫做、叫做——相爱？”
　　相爱？这就是相爱吧！互相分享甜蜜而温馨的亲吻——
　　“喂！你想什么呢！”路伊叉腰瞪眼，跟前的凯里明明已经魂飞九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了……啧啧，看看、看看，那双本来大大的蓝灰色的眼睛现在充满了——梦幻的光芒？总之就是扎眼的很！人类啊，真是不简单的东西……
　　“我想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从思绪中回神，凯里坚强反驳。
　　“喂，说实话，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就是就是相爱啊~~我为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只是知道法雷尔对你要好一点点……还有还有，你们人类所说的相爱，是什么感觉？是喜欢？好像我喜欢你和法雷尔一样么？那我和你们算不算相爱啊？”
　　天啊，小妖精的问题，真是不一般得多！看来凯里，需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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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有点乱套了
　　因为同时在写现代的文~~所以……
　　乱了乱了~~~
　　死掉
　　“王子殿下。”在侍从的指引下，法雷尔走进茶室。
　　“嗯。”考利王子轻应着，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深蓝的长发一改往日的随意，很整齐的梳理着。“坐吧。”他转过身，与法雷尔同出一辙的俊美面孔上带着些疲倦与无奈，“这几天，在城堡中还好吧？”
　　“还好。”除了下人们惊诧的目光，什么都还好。
　　“嗯。”考利移了几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湛蓝的眼眸带着些深意看着对面的法雷尔，“你不着急么？看起来你好像并不是急于知道事实的真相。”与自己的同样的面孔啊，虽然有着不同颜色的眸子与发色，但每次看到总会感到惊奇和迷惑。
　　“只是过去的事实罢了。”法雷尔不否认，他很想知道，但是——知道了并不代表一切都会明了，很可能会是一团更大的杂乱景象，“我想要知道，但是也知道着急并不能起什么作用——而且，应该也不会对我现在的生活发生影响。”
　　“你这么肯定？”翡翠绿的眸子，看起来很清澈——人，是否也是这样？
　　“是的。王子殿下……”
　　“考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叫我考利。”眼前这个人，也许真的是自己的同胞兄弟，“我想和你说——我的舅父，今天晚上将会到达这里。”
　　“哦。”是否代表，答案即将被揭开？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应该如何来迎接他的到来……”
　　“可以——王……考利。”

　　壁炉中的火焰不安分的跳跃着，给华贵的室内增添一份柔和昏黄，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断了黑夜的清冷。
　　“舅父，这次让您特地赶来，辛苦了。”考利穿着随意，挥手禀退了侍从，亲自端了一杯热茶给坐在壁炉前的老人。
　　“不用这样……考利。”桑德亚接过茶杯，脸上都是欣慰的笑容，“我们也好久不见了，国王陛下还准许我把东西送过来之后在这里多呆两天。”
　　“哦，我特别和父王说了，很久没有看到舅父，想要款待您两天。”考利端着自己的茶杯，在另一侧的软椅上坐下，“而且您也很长时间没有休假了吧。”
　　“是啊……”桑德亚喝口热茶，“皇宫里的事情确实多了些，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哎，如果你母后还在，多好啊……”
　　室内出现片刻的沉静，两个男人对着火光，默默不语。
　　“啊，是，我母亲也已经去世多年了……”过了半晌，考利缓缓开口，湛蓝的眸子紧紧盯住老人，“宫中的事务一直都是由舅父来打理的。偏偏身为王太子，我也不能在皇宫中久住，有时候我想，如果我有一个兄弟姐妹……能够帮助分摊一些事情，就好了。”
　　“啊？”桑德亚的眉蹙了起来，但立刻被层层掩埋，“咳，是啊是啊，可惜你母后只是生了你一个孩子……你父王十分爱她，不愿意再娶，所以瓦伦特王国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你一个王储，也着实是辛苦你了……”
　　“没有，这本就是我的责任。”考利客套的说道，心底已经埋下了然，果然……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只是想着，如果真的有一个兄弟就好了……”
　　“是嘛？可能吧。”老人明显的无意在进行这个话题，一味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茶杯。
　　“哎，都怪我不好，这话题想必让舅父不开心了。”考利微笑的安抚，“不过我知道有些东西一定能让舅父开心起来。”
　　“是么？什么？”桑德亚不自觉地用手撩一下额前的头发，有些心不在焉。
　　“我知道舅父一直对魔法很感兴趣……但是很可惜的，正宗魔法却是源于大陆国家，而且我们这里也很少能够碰到魔法师。”考利稍稍停顿，看到自己的发言引来老人专著的目光，满意的扬起唇角，“前几天，我在林中打猎的时候遇到一位魔法师，我已经邀请他来城堡做客，正想着给舅父您引见……”
　　“可靠么？偶然碰到的？”这是桑德亚的第一个反应。
　　“您放心，而且他还是一个很高明的魔法师，我这就叫他进来。”
　　“不……”
　　没有等到老人的开口阻止，考利王子已经走到了门口，打开门，低声嘱咐一个侍从——很快，在隔壁房间等待的法雷尔，就会出现在这位老人的面前——到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您稍等，他马上就会过来。”带着浅笑，面对着自己的舅父，心中的感觉却是矛盾的苦涩与兴奋。
　　“哦……”桑德亚微微皱眉，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本来想要站起的身体缓缓落回了座椅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缓缓流动，在这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的室内，老人紧紧握住扶手，目光只是愣愣的望向跳跃的火焰。
　　门拉开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响声，老人也并未移动目光。
　　“舅父，这就是我要向您引见的魔法师……”考利王子的声音，轻轻响起。
　　“啊？”桑德亚回头，只看到一个人站在了门口，正缓缓走来。
　　室内昏黄，看不清来人的面孔，只是能看清楚那深绿色的长发……那个人……啊！怎么会？！怎么可能？！老人平静的面孔纠结在了一起，手指紧紧抓住扶手，青筋暴起。
　　“您好。”法雷尔微微倾身行礼，翡翠色的眸子抬起，丝毫不意外看到有些惊恐的表情。
　　“舅父？您怎么了？”考利王子跟在后面缓缓走了过来，“这位魔法师有什么问题么？”
　　“你、你……”桑德亚的手慢慢抬起，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声音破碎而慌乱，“考珀……你是他……不、不可能……”瘦长的双手慢慢收回，覆在脸上，眼神涣散，在空气中茫然的巡视，没有焦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明明、明明……是我，是我……”
　　“舅父？”考利王子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想过也许舅父会十分的震惊——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应？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愧疚负罪与惊慌不堪。
　　“他……好像是沉浸在回忆里了。”法雷尔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眼前慌乱的老人，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自己的判断，“需不需要我帮忙让他清醒？”
　　“你……”考利王子皱着眉望他一眼，仿佛在指控他的无情与冷静，但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可以么？”
　　“当然，请您让开一下。”法雷尔期身上前，眉尖轻皱，抬起右手，罩在径自喃喃自语的老人眼前，指尖轻弹，些微银亮的粉末蹦出，瞬间又消失。几乎在同时，老人停止了慌乱的言语，头蓦的垂了下去。
　　“他……”
　　“他没有事， 我们只需要等着他清醒过来就好。”法雷尔平静的解释着王子的疑问，“可以坐下么?”
　　“当然。”考利王子有些震惊的在一旁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法雷尔施法，但是也能看出他的能力——绝对不是一般魔法师的等级。
　　“嗯。”法雷尔拖张椅子坐下，静静的，静静的，等待着老人的苏醒。
　　“呃……”桑德亚发出低声的呻吟，缓缓张开眼睛，灰色的眸子在扫过法雷尔时，仍然带着惊慌。
　　“清醒了么？”没有等王子开口，法雷尔首先发言，“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现在，是不是能够请您回答我们的一些小小问题？”
　　“唔……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桑德亚死死咬住了嘴唇，面色即使在火光的映衬下仍然是苍白的。
　　“如果我真的想知道，而且你不想说，我还会有其他办法知道事实的真相。”虽然，魔法师很少会做这种事情——催眠一个正常人，挖出他的记忆——但是在某些时候，用用还是必要的。
　　“我真的……”老人一脸惊慌。
　　“舅父……”沉默许久的王子在一旁终于开口，“有些事情，我和这位魔法师先生一样，也同样很想知道。”

 

　　“考珀……”老人口中喃喃吐出一个名字。
　　“什么？”考利王子皱眉。
　　“如果你真的是那个人的话，你的名字——就是考珀。”桑德亚的目光紧紧盯着神色平静的法雷尔，慢慢说道，这个老人，已经逐渐从刚刚的震惊中缓和过来，眼神渐渐清明，“瓦伦特王国王储考利王子的双生兄弟。”
　　“这代表……”法雷尔只是微微扬眉，与一旁王子惊诧的表情完全不同，“你愿意说出真相？”
　　“我……”老人深深呼吸，好像是在积聚力量，“你们一定要知道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因为依照我的记忆——那个人应该是不存在的才对。”
　　“舅父！”考利王子明显的十分激动，他用力握住扶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有一个孪生兄弟？！我们到底谁是哥哥……”
　　“孪生子的厄运？想不到你们国王也相信这个。”法雷尔的表情仍然是平静的，“我说得对么？”
　　“是。”桑德亚的语气充满了沉痛，“国王产下双生子，是厄运的象征——是国家覆灭的前兆。”
　　“什么……”考利王子显然有些茫然，“双生子的厄运？”
　　“王子殿下，你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古老的预言。”法雷尔微笑着转过头，看着考利，“而孪生王储代表着国家的灭亡，很不巧的，就是其中之一。”
　　“是啊……”桑德亚长叹，“那个时候，当我的妹妹产下孪生兄弟的时候，我们是何等的震惊——一个遗传了他父亲的蓝色长发以及眸色，另外一个……”他看向法雷尔，“则是有着瓦伦特岛国最古老家族的绿色眸子，我们……我们知道，必须选择一个。”
　　“遗传了国王特征的孩子当然是首选。”法雷尔的语气平静的甚至没有一分波动，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竟然能够这么心平气和的与抛弃自己的人，讨论这种事情。
　　“是的、是的。”老人的声音在颤抖，“其实……我的妹妹，都为你们起好了名字的，考利和考珀，神话中孪生妖精的名字……可是，我们必须选择一个，而另外一个——必须……”
　　“死亡。”法雷尔接下了那个他不敢说出的词语。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考利的表现可以称之为勃然大怒了，他从椅子中跳起，不断地在屋子中踱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决定婴儿的生死？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的选择？！我们是你们的孩子啊！”
　　“可是、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桑德亚的声音接近嘶哑，“王后产下孪生子的消息一旦散播出去，立刻会引起轰动！不光是民众们的恐惧，一些、一些敌人也会利用这次机会，颠覆政权！你的父亲不是别人，他是国王！”
　　“是国王就可以杀死自己的孩子？！”
　　“是国王就代表他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桑德亚极力辩解，“他必须以国家的利益为重，他在作为一个父亲之前还是一个国王！”
　　“考利。”法雷尔张口，“我想，这是一个国王的责任。”
　　“可是你难道就甘心……甘心被自己的父母抛弃？”考利王子此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他能够坐在这里安然的听着自己被抛弃的原因？
　　“可是……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我不是应该死了？”法雷尔只是微微看了王子一眼，目光又转回老人身上，“当初，是谁……是谁……处理得我？”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一个迷宫，当部分的迷雾散开时，留下的，却是更大的疑问。如果当初自己真的死了，为什么会被父亲捡到？为什么原本的发色和眸色会发生改变？为什么……
　　“是的……所以我看到你时，会非常的震惊。”桑德亚老实的承认，“当初，是、是我亲手把你的尸体放在了树林中，当时你……你的确是死了。”
　　“没有埋葬么？”法雷尔微微蹙眉。
　　“没有……因为，我们不想有人能够找到墓碑，所以……”老人期期艾艾的说道。
　　“我是怎么死的？”法雷尔有些想笑，因为自己所问的问题。
　　“是……毒药和枕头……”
　　“哈，你们还真的是怕我死不了呢，两种方法一起来。”多么荒谬啊，自己竟然还有说笑的心情。
　　“舅父！没有想到……”考利王子几乎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竟然是杀害自己兄弟的元凶？！
　　“我们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啊……”他仿佛又添了几分老态，声音也弱了下去。
　　“你……有没有回去看过我的尸体？”法雷尔丝毫不在意这两个人之间的口角，只是一经问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有，三天之后，我回去看了一次，我当时还认为是被……野兽什么的……”
　　“是这样的啊……”那么……很多事情，还是没有结果，一团迷雾，只是刚刚现出了一个角落。
　　“你、你……”老人看着低头沉思的法雷尔，欲言又止。
　　“什么？”法雷尔微微抬头。
　　“你现在的名字……”
　　“法雷尔，你可以这样称呼我。我想我的父亲们并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世，所以……我的姓氏中并没有皇家的姓氏。”法雷尔回答，看着老人眼中的犹豫，有些明了，“你放心好了，我来到这里也是出于巧合，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我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国家的。”忽然想起来，不久以前，在商船上那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话语——想必是认错了人吧。
　　“你要走？”考利王子的声音蓦然拔高，“在知道你真的是我的兄弟之后？你要走？！”
　　“嗯？不行么？”法雷尔站起身，抖抖长袍——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夜已经深了，该是……安歇的时候了吧。
　　“你既然是我的兄弟，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你也是王子啊！”考利一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而且……你难道不想见一见我们的父亲么？”
　　“不想。”法雷尔轻轻脱开他的手，淡淡的说道，“我想，我没有见他的必要。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根本就不想见到我？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应该都认为我已经死了吧，而且……你要怎么和人们解释我的存在。”
　　“可是……”
　　“他说得没错。”桑德亚深深地看着法雷尔，说实话，这个孩子比考利更加沉稳，也许——当初如果留下的是他，可能更加适合做……不不，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都是一些已经完全无法改变的事情啊。
　　“而且……”法雷尔看看他们，转身走到窗前，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让银色的月光照射在他身上——“我也不认为，我还是你们所说的那个……考珀了。我是法雷尔，魔法师——法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