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境异旅————爱是唯一[上]

作者:爱是唯一[上]  录入:12-04

      剧烈地喘息中,我几乎快飞出这躯体的灵魂又被扯入刺骨的疼痛中,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节奏,我又大笑起来,"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随便找个买卖信息的组织就能把我的过去查个一清二楚,这么死缠烂打,一厢情愿地把我关在这里,就是你们对待完成委托任务的佣兵的态度吗?"
      "冈萨雷斯,约尔特,你们别拦着我!如果他没有问题,约尔怎么会把他带回来?如果他不是因为心虚想逃跑,怎么会打伤我们那么多兄弟?"约尔文似乎相当固执地认定我对他们有着巨大的威胁,不依不饶地还想从他们手里挣脱。
      我冷冷地看着他,淡漠地开口问道,"几位,你们就算是恨不得我立刻就去死,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个理由啊?我有问题?我有问题还一点防备都没有地‘送'那个小鬼回来?我心虚想逃跑?任何一个完成了任务的佣兵离开雇主都应该不是心虚吧?我伤人?如果人不伤我,我这一身伤又是哪里来的?"
      说得太过气愤,我胸口一闷,一大口淤血喷涌而出,呛得我连连咳嗽。
      一阵静默,约尔文愣了半晌,从冈萨雷斯和约尔特的手中挣脱出来,站直了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衣物,他转身向外走去,"我暂且相信你,至于怎么处置你,等约尔醒了再说!"
      骑士首领约尔特和那个叫冈萨雷斯的鹰眼男子并没有立刻跟出来,只是带着深思的眼神打量着我。
      "两位还有什么指教?"我带着冰冷的笑意,一点儿善意也没有的眼神如刮刀般凌迟着他们,"如果我没有猜错,在舞团的门外,打晕我的应该是你吧?"望了冈萨雷斯一眼,我闭上眼轻喘了一会儿,"舞团的人不可能那么巧也从我们背后跟上,应该是你一路在跟踪我吧?"
      他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我的猜测全中。
      "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被人莫名其妙敌视的感觉很糟,况且我觉得你们欠我一个解释。"我不想生气,但愤怒的情绪却在我的胸腔里堆积蔓延:我到底哪里惹到他们了?为什么我要被莫名其妙地卷进他们的那堆麻烦里?
      14 巧合的真相
      虽然被高烧折磨得有些神智恍惚,但我仍是从约尔特的叙述中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可能是我现在的模样太过凄惨,所以在他的言辞中,我发现了一些他不该告诉我的东西。
      事情的起因比任何一本八卦小说都八卦,不外乎是皇位的争夺而已。海拉国的国君重病,膝下两子各有千秋,一直没有明确皇位的归属问题。大皇子宅心仁厚,深得文臣支持,却是侧妃所出,对身为皇后之子的弟弟相当疼爱,甚至屡次在公开场合说过绝不继位,会一心辅佐弟弟的言辞。二皇子拥有傲人的出身,同时因为多次驱逐进犯海疆的海盗,得到了武将的一致拥戴,不过对于兄长,却是从来没给过好脸色。虽然兄弟俩从未撕破脸,但文臣武将间的明争暗斗却是越来越激烈。
      这一次,二皇子奉了皇命,要在一月之内,在已明示的前提下取回临国墨兰的一枚皇室印信,以向最近因海拉国君重病而有些蠢蠢欲动的墨兰示警:皇室印信我如囊取物,你国君的首级也一样,不要因为我国主重病就想打什么歪主意!
      这样的事情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但文臣们却设好了圈套,逼二皇子立下绝不动用正规编置军的承诺。然而,在海拉与墨兰的边境上,却出现了带有二皇子属下私军独有兵器----回形镰伤痕的死者。
      随便想想也知道,八成是有人陷害二皇子,身为皇室者,无论是否为帝,对于承诺若是不能履行的话,又有什么资格为帝呢?但现在的问题是,人都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当然更无从谈起人证了。当然,活着的我,例外。
      可我的伤痕竟然已经消失了,无论有多少人看见过我的伤痕,这个秘密已经由于二皇子公开搜捕带这伤痕的人而成为公开的事实。甚至我的名字也已经出现在官府的通缉令上。但同时,我在边境小城交付完成任务后的物品也是有证可查的,两下对比,谁都会得出二皇子杀人灭口的结论,如果没有更好的理由,这口黑锅二皇子是背定了。
      如果违背承诺还不算什么的话,杀人灭口就足够让二皇子再无缘皇位了,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
      而这凤栖川舞团却是支持二皇子继位的情报组织,虽然也有人浑进了大皇子的集团圈圈,却只来得及透露一点儿他们的行动讯息,可他们行动太快,等约尔特和冈萨雷斯赶到边境小村庄时已经太晚了。起先,他们对我的出现和那伤痕也颇有疑虑,所以放了我。
      但当我交过任务之后,却突然出现那样清晰明确的通缉令时,他们发现不妙了,所以已经跟在我身后的冈萨雷斯立刻联系了约尔特,叫他马上赶回来。而我半路捡到约尔护送他回来,却让他们自然地联想到了大皇子一系已经发现了他们舞团和二皇子的关系,所以我要混进舞团找证据或"制造"证据。于是,我就莫名其妙地成了现在的样子............
      真是............我无言苦笑,心底却有一股寒意渐渐凝聚,唯一一个下面看过我伤痕的人,只有沙贝卡而已,是他出卖了我,还是另外有人跟在我的身边?
      "原来如此。"我悲哀地笑着,却对他们的处境多了一分理解,对于我落到现在这地步,倒也看开了两分,无数的巧合,造成现在的局面,我还能说什么?"那你们抓住我,到底想怎么样?杀了我?还是一直就这么关着我,想起来了就来逼供?"
      "只要你说出那个消除你伤痕的人是谁,我们立刻就放了你!反正现在你的伤痕已经没有了,我们会想办法请二皇子撤掉对你的通缉。"冈萨雷斯的鹰眸里满是认真,但我却从中看出一抹担忧,开玩笑,他们哪有那么容易劝服那位二皇子?虽然我是事件事情的唯一人证,说明了是抓住我,不过也是为了把可能在幕后指挥我的家伙找出来,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吧?说出沙贝卡?不可能。至少在我未确定是他出卖我之前,他仍是我的朋友;即使真的是他............我受的苦也要自己去找回来!
      不过............会那样对着我笑的沙贝卡,真的会出卖我吗?还是,他已经发现我并不是真正的特纳瑞拉?会吗?
      "我不会说的。"叹了口气,我摇摇头,"我知道他可能是出卖我的人,但............在我未确定前,我绝不会说出他的名字。你们有空在这里对着我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大皇子的把柄来得有成效。"
      "如果你真的和这事没关系,我们会想办法保护你的。"约尔特临走说这话的时候,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心虚。我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吭声了,那个约尔文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连约尔特和一直跟在我背后的冈萨雷斯都不太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何况是那个只道听途说的家伙?
      我唯一的希望,全在那个该死的小鬼约尔身上,但他同样有让我不能相信他的理由:他为什么要让我送他回舞团?在明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留在舞团?难道他已经发现了跟着我的冈萨雷斯,要我留下只是为了救我?怎么可能,他们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完全没有交流的情况下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对方吧?
      头好痛,怎么会遇上这么麻烦的事情?怎么会让自己掉进这么麻烦的陷阱?呼吸渐渐粗沉起来,我的呼吸开始不那么顺畅,虽然知道只是因为高烧的关系,但还是难受得我几乎窒息,不可抑制的剧烈咳嗽扯动了我全身的伤口,痛得我视线模糊,鼻端酸楚,几乎快落下泪来。
      虽然刚才冈萨雷斯想帮我处理伤口,但我还是拒绝了,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刺激约尔文比较好,如果下次他来的时候看到了,八成又会为自己的属下背着他偏坦敌人而火冒三丈吧?我可不想再挨一次鞭子,与其那样,还不如让我就这样死了好!
      越来越多的淤血被我吐在自己身上,真是不什么令人舒服的感觉啊!迷茫中,我再一次昏迷过去,最后的念头,竟然是:下一次醒来,如果再没有人给我送点吃的,估计我就算不被这满身的伤口折磨死,也要被活活饿死了............
      15 逃跑的机会
      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分分秒秒不停折磨我的痛苦化为无孔不入的可怕梦恶,无论在我清醒时还是昏迷时都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在迷茫中载浮载沉了好久,我终于恢复了一点儿意识,但四周的漆黑阴暗让我一点儿也看不清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睁睁眼睛,确信并不是自己的视力出了什么问题,我开始想办法挪动四肢。
      好痛!我几乎找不到控制四肢的神经,又或者说我的四肢似乎已经不听我的使唤了,再三努力仍得不到回应,我终于无奈地放弃,没关系,我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想。
      "亿星,我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脑海中清秀的少年似乎被火焰包围,几乎快有实质热量的火焰让我一惊,同时心下一沉,看来在我昏迷的时候又被人折腾了。
      "那个混蛋,那个叫约尔文的混蛋,他给您使了麻痹术,然后............然后............"亿星紧紧握住的指尖白得几乎一丝血色都没有,我甚至可以想象如果他有实体的话,只怕已经将自己的掌心刺破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强自一笑,"至少我还活着啊!别生气,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现在四肢动弹不得,应该是麻痹术还没有退去吧?"
      亿星点头,深呼吸后,终于吐出令我一样愤怒的字眼,"他打碎了您的锁骨,把您带出了那间地牢,现在整个舞团已经进入墨兰国境了。"
      锁骨?我怒极反笑,这个约尔文还真是恨我入骨啊!是因为约尔还没有清醒,还是因为约尔说了什么?打断了我的锁骨,除非是在一个星期内用最高级的光明系魔法圣光礼赞才能让我恢复,若是不加处理,任伤口自行愈合的话,我就算废了,再也不能拿剑,也不能再用双手拿重物,到时候,就只有再次打断锁骨,用光明系的禁咒往梦回生才有可能让我的锁骨恢复。他既然这样做了,就绝不可能会在一个星期内带我去光明神教会找人医治我。至于以后,我记得这片大陆上,似乎还没有可以使用光明系禁咒的魔法师啊............呵呵,看来佣兵这个身份算是再与我无缘了............
      "这也没什么啊!反正这也不是我的身体,而且我比较喜欢当法师啊!只要远远地站着或飞在空中,看谁不顺眼,一个火球丢过去就好了,做武者很累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的父亲在这里似乎受过更重的伤呢,那时他可曾借用你的力量?"叹了口气,我继续劝告亿星,看他这样子,如果我一句话说错,他怕是立刻带着异兽冲出去吧?
      "您............"亿星张狂愤怒的表情退去,又变成五六岁的娃娃模样,一脸困惑与好奇地望着我,"他虽然也没有借用我的力量,不过他那时的情绪可不像您这样平和呢!"
      "是吗?"我浅笑,这些东西父亲可没有记得那么详细,能从亿星嘴里听到父亲失态的样子,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算是一种消谴吧?
      "您............和他们都不一样............"不过亿星似乎没有继续谈论我父亲的意思,只是拿那对大大的忽闪忽闪的眼睛望着我,如同在看一件刚刚到手,喜欢得不得了,却不知该怎么玩的玩具一样,"他们虽然也很少借用我的力量,但他们绝不会在落到这种境地的时候,笑得像您现在这样毫不在乎。"
      不在乎?我微微困惑一下,我表现得很不在乎吗?我只是想在这种已在定局的形势下选择一条更容易走的路而已,我有不在乎吗?
      "这的确不是您的身体,但是在您使用某件工具的时候,不会希望‘它'越顺手越好吗?不会希望‘它'越称心如意越好吗?这样的伤痛对现在的您来说,意味着您会很容易被人欺负,在拿到更多的力量封印之前,您甚至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了,这样真的好吗?"亿星平淡地问道,再也看不出刚才一副恨不得找人拼命的架势了。
      果然是非情感的生命体啊!知道那样的表情会让我开心,所以才会故做姿态吧?不过,也亏他有这个心了!七窍玲珑的家伙!
      "有什么不好呢?被人保护也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呢!你就从来没想过会被人保护吧?那也是证明自己存在的一种方式,证明自己并不孤单,证明自己并不是被所有人遗弃的、没有丝毫存在价值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让你试试那种感觉,一直待在这里,你也很闷吧?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出去透透气?"看着亿星相当沉稳,与他现在的娃娃形象一点儿也不相称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
      "刚才你做出那样的表情,我很开心,至少证明在你的意识里,知道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被人关心,而这,正是我所需要的。不过下次,告诉我就好了,不要真的伤到自己才好。"继续笑着,我在他额头上印上一个极轻极浅的吻,"我并不把你当成我的工具,我更希望你是我的知己。知己,如果不懂这个词,好好在那些存在你那里的书里找找,应该有解释来着!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睁开眼睛,我继续面前那足以逼疯任何一个正常人的痛苦,奇怪,如果我的四肢不能动是因为麻痹术,为什么这些痛苦却没有被麻痹呢?看来又是约尔文干得好事了,不是麻痹术,应该是药物吧?使用麻痹术,只是为了让我在遭受锁骨被打碎时的痛苦不至于叫出声而已,既然是舞团的整体行动,总不能继续绑着我,所以用药物让我四肢无力,无法逃走吧?
      心思细腻至此,却固执得听不进任何人的劝阻与辩解,这样的对手,很难缠啊............
      不过,他如果是真心为二皇子做事,怎么也该想到,我是唯一能恢复二皇子清誉的人,就算我真的是大皇子的人,他也应该留下好,好声好气地劝我弃暗投明,不要再助纣为虐才对,可是现在............
推书 20234-12-05 :【DM游戏】〖卷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