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online----嫁嫁[下]

作者:  录入:11-20

"啊──"
我的身体,就像要爆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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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当光皇耀领著天夜、红衣等人火速从夺暗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涌进公会密室的时候,第一个入眼的,就是他最深爱的人,脸、脖颈、手臂进而延展到全身都是如同被红丝划破的线痕,并且蹲倒在地上,按著头痛不欲生的模样。
心,一瞬间都要碎了。
本该不轻易流下的男儿泪,却在乍见时,已从眼角泌出。
"端......不怕了,没事了......光皇耀扔掉手上碍事的长烙,走到端身边,微微颤抖地拥住他,把脸颊贴在他的额头上。
"耀?我痛......"原先美丽的眉头,已经皱得不像样,端似乎进入了一种无力状态,软绵绵的身子,连抓住他的手的力气都没有。
耀刚握住他的手,他却忽然强烈地剧抖起来,踢开了耀,他身体上的红线再次浮出,遍及全身,就像要把血骨分离,比鲜血还红豔的红痕,愈扩愈大,端脸上显而易见的痛苦,反映在他凄厉的哀鸣中。
"哥......分离......怎麽可能?!"乐乐晚了一步才过来,见到这幕熟悉的场景,原本是活泼明亮的眼睛,此时愤恨地瞪大看著任我行。
濂就在她身後,彷佛身体有感应一般,泪已经扑簌扑簌流了满面,身体也颤抖得不像话:"耀大哥......对不起,可是我要先救哥。"义无反顾地,说完她便在公会登录名单上暗名了。
乐乐也立刻下线。
光之空的人当然不会阻止她们,大家都知他们三个是兄妹,现在也只有祈祷她们姊妹能顺利进入端的房间,把蔚蓝的独立电源截掉。
因为关心端的事,光之空等人错失了解决任我行的最佳时机,夺暗军一举涌入,在任我行身後排成整齐浩大的人墙。
公会密室里的光之空人力虽少,却已有越来越多人手进入城堡协助,Cherry Cat一部分的猫兵也一齐进入。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不论是任我行或耀哪一方先开战,就必定会成为史上最壮烈的混战。
任我行需要时间恢复精神值,所以这麽一直对峙著并非一件坏事,端却一刻也不能再承受下去。
耀和善的面具,在这个时候,卸下了。
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众人没有见过也不想见到的冷冽怒狠,火红的双瞳下酝酿著的,是对端的爱,对任我行的怒火。
任我行却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没有被他的眼神震慑住的人,他直视著耀的眼睛,然後,像是完成了什麽重要的事後感到心安一般,微微笑了。
就因为这个举动,让耀一脚挑起长烙,流星飞闪瞬间,如喋血的复仇者,一一消灭了任我行身边的黑衣兵。
夺暗无双,霎时大乱。
任我行却依旧动也不动地笑著,彷佛就算下一秒让耀的剑尖刺穿喉咙也无所谓,甚至,他把手上藏情的真品,亲自交到耀的手上。
"你竟然敢伤害他!"耀的拳头毫不留情地重击在任我行脸上,任我行呸了一口血,转头笑道:"又如何?"
耀蓦然沉下了眸子,长烙一出,就要把任我行斩成两半。
阿沧此时却突然出现,站在角落,一把疾速弓箭,将他的右手掌连同长烙一块射飞,任我行一闪身,回到自己阵营的庇护下。
如果先前还有点心存怀疑,那麽现在,心就真的是冷了。
红衣眼底噙著泪,下令让疾光和皋犽放火术,烧了阿沧。
夺暗和光之空的最终战斗,还是展开了。
失去了惯用武器的耀,却没有因此罢手,从物品栏里抽出一把冰剑。
"神了?"任我行初见那把冰剑,向来只有嘲讽和冷漠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发愣茫然的神情。
"光皇耀,你等等。"右枫好不容易挤到耀能听到他声音的地方,这种紧急时刻这家伙竟然把密频关了,真可恶!
"滚!"耀现在只剩下对爱人受苦浓烈的不舍难过,以及对想要让任我行灰飞湮灭的恨意,哪管的了其他的事情。
右枫差点没被人群挤走,忙紧抓他的手臂:"给我听著,现在只有你能救阿端!"
"我?"耀听到他说有办法,欣喜无法言喻:"怎麽救?快说!"
"情人之戒的技能,永远的守候,你知道吧?"
耀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想施动凡尔赛努的技能。
"等等!"右枫不安地开口:"你要想清楚,那个技能,是用来分担情人的伤害度,你如果承受不了......"
"我怎麽可能让端继续痛苦下去?"耀一字一句看著右枫回道,一笑,低头向凡尔赛努喃道:"我爱他。"眼神馀光,尽是坄射在端的身上。
凡尔赛努散发出粉红色暖人的光线,盈满了整间密室,盖过公会石璀璨的光辉。
光之空的人,愣了。
夺暗军,被亮眼的光线照的看不清敌人和自己的武器。
时间宛若停止。
端身体上的红痕逐渐消弭,新的血痕,重新出现在耀身上。
"笨蛋......他竟然替阿端承受了全部!"右枫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竟然这麽的傻,这麽的义无反顾。
分离完成的时效,也在这时候到了。
光皇耀的身体,在一瞬间被撕扯开来,碎裂。
凡尔赛努的光线太刺眼,任我行没有看到、红衣和天夜没有看到,其他人当然也没有。
全场唯一注视著耀分离的,是刚恢复神志,倒在他身边的,端。
*公会系统!玩家光皇.耀,光之空公会会长,启动分离状态,公会解散!
"你怎麽可以这麽做......怎麽可以这麽做?可恶......笨蛋......"端无法止住的眼泪,随著嘴角咬出的血丝,一并流下。
光之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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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草弄带领著花袖子进入光城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傻住了。
"怎麽一回事......"友絮抓著菽渠的袖子喃问道,脚上一时虚软,险些跌在地上,幸亏菽渠机敏,搀住了他。
涅尔原骑著高马和会长草弄在最前方,只往四周瞧了瞧,露出呆滞的神情,一会儿拍拍宠物的身躯,未向草弄解释半句,一人疯也似的向城堡冲去,过去同样曾是瞒之蔚蓝成员的人,跟著他一同不要命地向城堡冲。
待他们几人的身影消失,草弄向来稚气的脸也忽然一沉,下令会里任何一人不准随意乱移动。
光城里,一个穿金边红衣的光之空士兵也不见,夺暗无双的黑衣士兵肆意破坏著光城里一草一木、民房和公会旗,Cherry Cat的猫兵随意走走停停,看似悠閒,却紧实地重重防护住城堡。
适才涅尔他们闯入,已经惊扰了两批人马。
雀莉儿笑著漫步走来,停在草弄面前。
"弟弟,你来做什麽?要是也想夺光城,那可迟一步了。"
草弄见这女人语态骄傲,一开始便没了好印象,他最恨别人当面说他像小孩,怒火虽如文火慢慢烧著,却笑得天真灿烂:"姊姊好厉害啊,竟然真的把光之空干掉了。"
"哼,干掉是干掉了,只是不知道任我行那家伙在蘑菇什麽,到现在还不把公会石拿下。"花袖子和Cherry Cat的领地相差不算近,平时城战都没有什麽冲突,更何况他们以前还不约而同和夺暗无双放谣言陷害过光之空,雀莉儿跟他们没恩怨也没戒心,当然只当他是过去输给光之空不服,所以想趁现在三方相争之际,来取渔翁之利的公会,没怎麽放在心上。
草弄听了,眼神蓦然一亮,回头和友絮、菽渠换了个眼神。
"不过弟弟......刚刚似乎有几只袖口印黄玫瑰的人进去了,弟弟不会不知道要怎麽做吧?"雀莉儿话中的警告兼赶人之意相当明显。
"我知道。"草弄眯了眯眼,慵懒地举起手伸懒腰,忽大喊一声:"进城──"门外所有花袖子的成员涌入光城,在这最後不到十分钟的攻城时段里,是非常罕见浩大的景象。
雀莉儿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草弄举高至头顶的手,突然变出一弓一箭来,一把诅咒箭矢如迅疾射出,正中她头顶,草弄随後又用完全无属性的随茵箭矢配上应属远距离攻击的箭雨,纵使和她距离太近攻击力降低,却也足以将雀莉儿送回重生城去。
"见到光之空的人,就尽量协助──如果没有看到......目标──公会石!"草弄中气十足地下了命令,一回头,满满眼神坚决斗志昂然的红服军队,出现在眼前。
×
"还不放弃?"任我行惬意地坐在门旁,看著他的手下被我们四人一一击垮,却一点也不担心。
是啊,他不用担心的,纵使我们再强,车轮战到最後总会是少数那方精神值会归零,然後就是看著自己被活活砍死的份。
可是,我不能放弃。
因为蔚蓝给我了这最後一丝希望,因为大奸他们还伴著我,所以我没有放弃光城的资格。
到现在还是觉得有点欣喜若狂、不可思议,原本以为耀的光之空就要从蔚蓝历史上永远除名,没想到公会名单上──会长的职位,竟然移到了我身上。
"阿端,你如果不行,就先下线吧!"阿右终於解决掉两个扑上来的力暗,忙乱之中忧心忡忡地对我道。
阿右的建议,让我想著那张总是对我笑的俊脸,想著他是否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著,一失神,竟让夺暗一个骑士划伤了手臂。
我听见大奸破口大骂:"你要就滚下线,不然就认真打!老子可不想忙了一场做白工!"我敛了心神,死命护著会石。
大奸此时却一时不察,同时应付两暗一剑,远处则被数名术师锁定了,轰轰烈烈地被杀死。
徒剩我守著会石周围,阿左阿右背靠背抵死力拚敌人,我是暗杀,用假藏情这种大刀不上手,索性转而全利用牧师技能,尽力帮助他们。
敌人实在太多,有几个穿破了他们俩做出来的无形防护网,我速度快,游走在会石旁边只守不攻,虽然我身上也多了大大小小伤痕缺口,但夺暗看他们武器根本碰不到会石一个粒子,渐渐急躁。
糟糕的是,任我行却在此时恢复了体力,如暗夜罗煞般朝我们走来。
难道,我还是守不了光城?
绝望感顿生之间,门外却发生异动,夺暗军和Cherry Cat布在公会密室里的人手竟开始往外移走,兵戎砍杀声从外头四起,如何激烈一听便知。
我不解地看向阿左,他正累了,微微喘气:"後援终於到了。"
"後援?!"不约而同,我和任我行同时叫道,只不过口气截然不同。
还来不及他解释,衣袖上一朵鲜豔黄色玫瑰的玩家们,渐渐除去了黑暗,我在朵朵黄玫瑰中,见到了熟悉红色的影子。
"呼......就是这样......夫妻如果其一被分离致使公会解散,另一个人就能继承......而且没死的会员和城民如果被送回重生城,还是可以再来......"
我惊讶地看著似乎也早已知道的阿右。
"以前你被分离,也是让紫晶妹妹当了会长,只不过我们重回城,第一件事就是杀她。"阿右总算松了口气,笑答。
看著愣住的任我行,阿左得意一笑:"情势逆转。"
任我行猛然咬牙,这向来是他做了什麽恐怖决定之前的样子。
我和阿左阿右重新恢复一级警戒状态,却见得与同突然杀进来,一剑硬生生刺进任我行的心窝,怪的是,敏捷小心如他,竟躲不了与同这一剑。
与同举著剑,两人对看著,没有谈话、没有行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移动分毫,在他们之间,时间彷佛停了。
但阿左阿右怎可错过这大好机会?一人一刀,把任我行杀了。
杀任我行,竟然这麽简单。
与同仍旧不发一语,回过头,疯狂地纵情於战场之中。
"阿左、阿右、天夜。"他们三人都在我附近,纷纷回头看我:"光城,就交给你们了。"
他们先是一愣,接著露出了然的笑容:"快去吧!"
我看著红、黑交错的影子,还有点点黄玫瑰参杂其中,不再拖延,登出後摘下头盔,冲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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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你来啦。"我轻手轻脚地开了耀房间的门,见他躺在床上似乎是睡去了,可才将门关上,他的声音便从後头传来。
"......难不成你希望我不要来?"松了口气,耀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没事了,我走到他面前,看著他脸上每一道纹理、每一个表情,一时候,竟然别不开眼。
明明刚刚才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可耀依旧在我面前。
这样就够了。
我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
"端......我知道,你别生气。"他从躺姿换成坐姿,好声好气一起把我拉到他旁边坐下,柔声道:"那个时候,我的确是有点後悔。"
我知道他说的「那个时候」,就是他傻得把我的分离接过去,弄得自己烟消云散的事情。
听他这麽坦白,我不禁有点咋然,但想想,如果我不让耀不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也许我怎麽也无法原谅他,甚至不能原谅我自己,於是我沉默,让自己暂时不去看那双眼睛。
"说实在的,分离真不是普通的痛。"耀揉揉身体一些关节肌肤,想在解释之前施点小苦肉计让我心软一些,但见我固执地就是不转头看他,苦笑了下,续道:"我听到天夜他们叫大喊我的名字,可是我还是启动了凡尔赛努。"
"为什麽?"
"为什麽?"耀轻轻一笑,手搭上我的腰部,瞧我没有拒绝,大胆地搂著我,将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还记得以前我们一起打虎姑婆,那时候我说了什麽吗?"
怎麽可能忘得了?
那是我回到蔚蓝後,第一次掉眼泪,他替我挡了一击,然後我怒了。
他对我道歉,说,看到我受伤,比他自己受伤还痛,他想要一直保护我。
"分离的时候,我脑中出现的除了你的脸,都是光城的每个风景。"耀的声音平静无澜,环在我腰上的手却微微颤抖,泄漏了他最真的心情:"我搭的桥、我排的屋子、我刷的城门还有城堡......还有他们。"
我忍不住把自己的手贴在他的手背上,在使用凡尔赛努那一刻,就是代表耀放弃了光之空,他的愧疚不会比我少,他的害怕,也绝对不是我能想像的。
"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麽做。"
听他这麽说,我不禁颤了好大一下。
"端,虽然光城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可能眼睁睁看著你受苦,如果我没这麽做,我怕我就会失去你。"
"你会陪我重创一个个光之空,可以和我一起重建一个光城,可失去你我就什麽都没有了。"耀爬到我面前,把我的手举到他面前,亲吻上我的指节:"所以,可以原谅我吗?"
"谁说我生你的气了?"我揽上他的颈子,把自己埋进他的胸膛,再说话时,竟然有一丝丝哭音:"你想过我看著你分离是什麽心情吗?下次再这样,我就砍死你。"
"好,下次换你替我受,然後我也闹一闹小脾气。"
"任天耀!"我重重搥了他胸膛一下。
抬眼,便与他的眼神对上,忽然有一瞬间,想幸福地大哭大叫。
藏情拿回来、光城守住了、耀也没事,还有什麽比这些值得庆幸?一场城战,彻底失去我该失去的,拥有永远属於我的,其实,我才是这场游戏最赢的赢家不是吗?
"没想到任我行竟然复制假藏情骗了你,你也不明白我看你痛苦倒在地上,心难过得就要胀......端!"
我抓下他的头,用唇去堵住一切的言语,耀的眼睛注视著我,很快盈上了情欲的影子。
"端......你脸颊红红的好可爱......"耀温热的气息全喷在我的脸上,教人不脸红心跳也难。
"头发乱乱的也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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