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际online————戾若

"啊？是舞风啊！你不要随便吓唬人好不好！"花残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是立刻就了然了，不悦地埋怨着，"安拉安拉，霏，不用怕，是我们这边的。"
"小姐是不是叫‘落叶舞风'？"我想起了之前烟火祭时，同花残和夜聊得投机，最后不甘不愿地被狄拉走的粉红色头发的女孩，虽然当时她没有穿这么，这么，呃，性感，不过，应该不会错。
"呀哈~~~你还记得我？？耶！我赢了~~~~"落叶舞风突然一反刚才严肃的表情，高兴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大叫道。
"怎么？你又和别人打赌了？"花残露出不屑的表情问道。
"嘿嘿，这次是和他呦，赌咱们的小霏霏还记不记得我。我赢了呦~~3000枚金币到手了~~~~~~"
"对了，来接应的怎么是你这个没有攻击力的‘暗夜舞姬'？"
"好进来嘛，是个魅惑术就好了。"
"幸好我不放心，也跟了过来，要不然你们要在敌营里聊到什么时候！？"带着淡淡的无奈和责怪的孩童般纯真的声音在我们身边响起。我们齐齐回头，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长长的黑色头发束在脑后，单纯的可爱的脸孔上黑色的眼瞳如深邃的子夜，一般透出不符合他年龄的睿智，身上是黑色的法师袍，背后却不伦不类地背着一柄金色的极长的剑。他的一切都让我感觉到那么熟悉，我不可置信地念出一个名字："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呵，他也认出我了，所以3000枚金币没有了。"露出了恶作剧的少年一样狡猾的笑容，完全不去怜惜楚楚可怜地念着"不公平"的落叶舞风，他用小小的手掌拉过我的手，向我展露出熟悉的深沉而温柔的微笑，"赶紧走，正门的军队不能拖延太长的时间。马上波连含荡就会察觉到不对带着无涯回来的。"
我还来不及坚持自己的疑问和对他们拿自己打赌的愤怒，就被那双柔软却无比有力的手拉着向前跑去。虽然仍在互相调侃的落叶无缝和花残也毫不拖沓地跟在后面迅速移动。
在快到无涯城内的传送点时，狄突然停下飞速的脚步，挑起了嘲讽的微笑，淡淡地向着本应该无人的身后说道："躲躲藏藏可是男子汉该做的事，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了，现在我们该走了，你是不是该出来一见？漫天无涯盟的副盟主，白沫之渊？"
"哼，我还没逊到要小毛头向我说教，哦，这样说并不确切，你不是小毛头，我是不是该问候一下，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小鬼模样了？‘魔帝'祭尘帝巅，或者说曾经的魔族战友，狄？"

第三十八章 误会

"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小鬼模样了？‘魔帝'祭尘帝巅，或者说曾经的魔族战友，狄？"白漠之渊不无讽刺地说，居高临下地看着现在只到他腰际的狄。
"谁是小鬼！？"狄突然一吼，让我们都是一怔，连没有想到对方回如此被激怒的白漠之渊都愣住了，似乎发现自己过于幼稚的作风，狄煞有介事地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去‘禁地'的时候，不小心中了个诅咒，现在看来不只是外表退回十二岁的时候，连心智也退回去了。不过呢，没有感受过童年，有机会尝试一下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比人高马大心理年龄却和一岁小孩没两样的某人强多了。"
"你--！亏我还好心来告诉你们，传送点被波连含当修改过了，现在你们要是用了，立马就转移到无涯城的地下监狱了。所以，奉劝你们最好从别的路走。"白漠之渊抱起双臂，摆出了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
"本来是想低调一点的说......不过，既然你好心好意地跑来提醒我们，那么就光明正大轰轰烈烈华丽无比地逃走吧！"小号的狄仍旧没有脱离当年的霸气，看了看不置可否的白漠之渊，威猛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只是因为身高缩水，他拔剑的动作跟有形帅气完全搭不上边。
"沉眠在我血液中的火焰之神兽--腾蛇‘狱'！以我‘祭尘帝巅'之名，响应我的召唤，苏醒吧！为我所用，击退我敌！"随着狄，不，现在或许应该叫他"帝"的坚定的童声的颂咒，在火焰的包裹下，红色铠甲的腾蛇出现在我们面前。
"主人......呃？您受到诅咒了？"原本毫无表情的腾蛇的俊脸，在看到需要俯视的帝时，露出了难以形容的别扭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狱？算了，现在没时间说这个，你能回到原型把我们载回去吗？"
腾蛇沉默着再次盯着帝瞧了一会儿，毫无预警地回到了原来的形态。庞大的如同龙一般的火红色身躯，撞塌了无涯城华丽而雄伟的墙壁，保持着它固有的优雅停伫在废墟之上。不过我们这帮没人会防御壁的家伙可就倒霉了，掉下来的装饰品同房顶一起砸得我们东躲西藏，帝想用他的剑帅气地击碎房顶的砖块，但是，他似乎又忘记自己身体变小的事实，挥起剑来不是因用力过度失去准头就是错估距离没击中石块反倒差点伤着我们的两位小姐。
我本是想从手忙脚乱的帝那里接过保护花残和落叶舞风的任务，但是突然发现被囚禁的时候一切武器--包括连刚出新手村的小刀都被搜走了~~~~~我真是欲哭无泪~~~~~~现下我连自保都有问题了！
"啧，"轻轻的咂嘴声伴着挥剑的风声出现在身边，不再有一片碎石打在我身上，因为挡在前面的是那个熟悉的背影，不过我明白它已经不再属于我。一愣之下发现怀中被塞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是我的星辰之剑，白漠之渊，他为什么要还给我？
"霏！快！走了！有NPC过来了！！"帝焦急的喊声打破我的思虑，看着他乘上腾蛇，费力地向我伸出的小小的手，我朦胧地应着，向腾蛇跑去。手臂突然被拉住，温热的手掌没有一点虚拟的感觉，体温透过了衣服，很熟悉，很怀念，身体却在头脑反应过来之前甩掉了那个让我的心徘徊的手掌。
不敢回头，却依稀听见那声慰叹："坏掉了吗？不过，就你一命，也是值了......"我知道，他只得是那枚他最初送给我的礼物--冰蓝同他眼瞳一样的色泽的"天使之心"，让我免于轮回的原来就是它啊。但是，我没有任何犹豫，走过去拉住帝的手，小小的手掌坚定地握紧我的手，突然觉得或许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
"漫天无涯盟的副盟主--白漠之渊！"腾蛇腾空而起，骤起的风中，帝一手攥住我的手，一手扯着腾蛇的鬃毛，对着远处听到响声的NPC、玩家和呆滞地站在废墟中的白漠之渊大喊道，"我告诉你！我给你七天时间！如果现实和光际你都能搞定！我就放弃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他的话莫名其妙，看着下方的一脸茫然的援兵和旁边惊魂未定的两位小姐，发现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是一个"没听懂"的表情。但是，白漠之渊的嘴角却翘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久违了的他的温柔的微笑，我们都看见了，他以唇型"说"出了一句话，他"说"，"你等着瞧吧"。
帝仿佛是很满意他这样的回答，拍拍腾蛇巨大的火红色头颅，骄傲地俯视着其下的人群："天使我魔帝带走了！"虽然仍旧是十二岁孩童的单纯的脸孔，但是那自灵魂中洋溢出的帝王一样的气质，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我突然想起，他在同白漠之渊对弈时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话"没有感受过童年"究竟是什么意思？
"霏，"他看我在走神，他攥了攥我的手，亮晶晶的黑眼睛盯着我，"你先下线吧，虽然按照火星那边算不过才两天，但是，现实那边好像急得团团转了。"
"好，"我答道，却突然发现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你怎么知道我在火星？"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没有当面回答我的疑问，完全没有了天真的感觉，面前的黑发少年仿佛又恢复了从前高大伟岸的样子似的，充满包容，"快下线吧，不怕你的大哥小妹担心吗？"
"那以后见吧。"我被那双黑色眸子盯得有点脸红，匆匆点击下线。

当打开养生舱的瞬间，一个白色的身体就扑在我身上，我立刻就明白来者，不对，来"物"何人："月，好啦，你压得我很痛！"
"痛！痛死你才好！×的，不叫我们担心你是不是灵魂不安啊你！"
"月，我老早就想问了，你从哪里学会这么多骂人的话？"
"羡慕啊！？"
"不和我吵架你不开心是不是！"
"够了！！！！！"就说大哥一声吼，火星都要抖三抖，看着我们同时捂上了耳朵，大哥满意的笑了笑，但是这笑容没能在他脸上停驻："欢迎回来，霏，你难道以为我会对你这么说吗！！！！？你是不是嫌我不忙啊！？这便弄着签合约就焦头烂额了，你又给我在游戏里面惹事生非！这个人魔大战你以为是玩单机游戏，想停就停啊！？（霏：拜托，我又没有人你们开战，明明开战也有你们的责任好不好？）竟然笨笨地跑过去给人家抓！？找死是不是！？你比他们两个大（霏：我就比月大三周耶！），他们胡闹，你怎么也不知道制止！？还有......"
"好啦，大哥，"叶终于不负众望地伸出了援手，"你都把我们骂了那么久了，先放过霏吧。况且，这也不能全怪霏，要不是光际那么BT的设定，说什么不得在建筑群中登出，那个游戏不让玩家随便登出的！？"
"就是，把霏还那么惨，"月也过来帮腔，"还不是设计者有问题......"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本现在很少有的砖块书准确地击中头部。
"你说谁有问题！？有本事你别玩！"我这时才发现，原来除却那三人，这里面还站着一位陌生的小姐，她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个子不是很高，一头漂亮的青草色秀发，大大的金色眼睛被银色镜框的眼睛遮住一半，秀气的瓜子脸--一幅地地道道的火星人的样子。她就是大哥经常提到的那位身为光际创造者的有趣的小姐了。
"霏，你还没见过她吧，她就是光际这个游戏的方案提供者和设计者--草右小姐。（众读者：这名字怎么这么起得这么坏？作者：我愿意！也不想想草字头下面一个右是谁的名字！？）"
"你好。"我有礼地打了个招呼，"能先容我问个问题吗？我被他们抓住，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养生藏的插销拔掉？这样我不就回来了？"
"你果然没有认真地看说明书啊，"叶一脸头疼的样子，把说明书的封面贴在我脸上，"看见了吗？封面上这么大字写着，‘切勿在游戏运行中直接间接地拔掉电源，违者将付法律责任，一切后果，埃默尔游戏公司概不负责'，这可是直接由脑电波进行控制的游戏耶，如果这么做了，你就直接把精神留在里面了，再也会不来了！"
"停电了呢？"
"你以为这是在什么时代？哪里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不会是在地球那么偏僻的地方呆的脑子生锈了吧？"叶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摸了摸我的额头看我是不是发烧了。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希望能更改一下之后出品的养生藏，改革成有供特殊情况使用的蓄电池，并且断电后立刻由电脑提示玩家或直接把玩家踢出去的新型养生藏，避免真的出现精神被锁在游戏中的事情发生。"
"是该这么做，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无涯他们这些内测的高手玩家还不定靠着这个钻了多少空子。"大哥似乎也消了气，若有所思地想，沉默了片刻后他果断地下达命令，"草右，去通知他们，立刻开会，商讨这件事，马上！"
点了点头就朝门口走去得草右，微笑着在镜片底下向我眨了眨她漂亮的金色眼睛。大哥也跟着准备向外走，我叫住了他："大哥，我知道你很忙，不过能帮我查一下‘藤原圣'的资料吗？"
草右也停下了脚步，在大哥开口之前，她喊了句等一等，就冲到游戏室里最近的一台电脑跟前，在我们还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打印一份资料了。她把手中厚厚一沓纸交在我手里："地球上叫藤原圣的人多如牛毛，你大哥找不到的。我的电脑里就有你最想知道的一位‘藤原圣'的人的资料。是入侵地球中央电脑的来了呦~绝对准确~~~"
我们的背后都不自觉地垂了几根黑线，竟然有人把绝对违法的事情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不过呢，这可不是免费的~我要你明天在我办公室陪我约会一天~~~明天我等你呦~~"说着她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威胁道，"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就让你们家一切用电设施瘫痪~~~~不要想那些没用的电脑巡警会抓住我~~~~~~哦， 还有，后面的那个人的资料室附赠的~~~~拜，小天使。"
说罢，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看我脸热得好似煮熟的虾米，方才心满意足地拉着义愤填膺的大哥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真是有意思的人，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低头，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纸，它安详地躺在我怀里，却沉重地负担这一切的真相。我想要知道，想要了解，那些我被忽略，我被误会的东西。

第三十九章 独白

我叫白渊，这是母亲给我的名字。我一直把它烙印在心里，哪怕那个女人除了这两个字以外就只给了我生命。至于父亲，在我心中从来没有关于这个的概念。
我有幸出生在地球，居住在地球--那个美丽的水蓝色的星球。即使我一直生活在应该于地球加入宇宙联邦后就消失掉的"平民窟"中，也无法削减任何我对于她的爱。
那里是可怕的地狱。在外祖母去世后，从六岁一直到十二岁，我真正思考过的就只有我究竟应该像畜牲一样活还是像人一样死。但是，现在，我很庆幸，我选择了前者。因为生存在残酷地夺走我的尊严后给予了我希望。
我遇到了特尔法老爹，他曾经是宇宙联邦军的贵族将领，不过，战争毁灭了他的星球，他在失去了一切后，抛弃了那个打着正义的旗号却一直以无辜的鲜血蚀染双手的职业和称号。或许是为了偿还曾经的罪孽--他救了我，还有和我一样的流浪在平民窟中的其他孤儿。
他教给我们知识与礼仪还有那些所谓的高高在上的贵族所不知道的隐匿在星球内部的黑暗与罪恶。他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真正站在顶峰，改变这些他所不能改变的东西。
虽然已经不是学习的最佳时间，但是我学得飞快，比孤儿中任何一个学得都快。
不断有学校听闻我的名字赶来挖脚，不过，我对于那些贵族式的怜悯与讨好不屑一顾。我一边打工一边读书，特法尔老爹的个人电脑里的藏书足够媲美一个中央级的图书馆。
可是这样的生活只维持到我十八岁，特法尔老爹病了。开始还只是很轻，几乎不引人注意，但是，渐渐的，他病得越来越重，最后严重到单单是住院费就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窟里的孤儿们靠打工维持得起的。所以，现实逼迫我不得不接受我所轻蔑的"贵族"的"施舍"。那一年我二十一岁。
我参加了天正财团旗下的埃默尔游戏公司在地球的地区内测选拔赛，我并不是对他们所谓的"超高仿真度由脑电波控制"的游戏感兴趣，吸引我的只是钱--他们是我所知道的报酬给的最高的一家公司。
凭借我自信的能力，我在所有玩家中脱颖而出。根据我的特殊情况，公司允许我在地球参加内测。
在游戏里，我叫白漠之渊。我把自己在现实里的名字拆开来，组合成了游戏中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