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点点头:“行嘛,我带你们去,年轻人蛮好的,能知道到山里走走,体力也不错。”
他着重看了眼模样最小的天望,除了舒镜和许燃脸色泛了些红,后卿和天望看起来都跟只沿着大马路走了八百米似的风轻云淡。
在外人面前天望向来老老实实地跟在舒镜屁股后面,像条如影随形的大尾巴。
舒镜笑了一声:“我弟弟从小锻炼呢。”
老人了然,又夸了两句。
装要装全套,许燃背着个大背包,虽然里面的东西并非旁人所想,但看起来还真挺像样子,帽子反戴,额前翘起几根呆毛,乐呵呵地凑上去和带路的大爷套近乎:“可不得是,年轻就要多出来走走嘛。大爷,你们这村子人多吗?”
“几十户人家吧,说不上多。不过关系都近着呢,谁家有个啥事,都是全村帮忙。”
当初那个强子出来找他的“疯妻子”,的确也是三个同村的人陪行。
许燃抓紧机会拍马屁:“还是您这的人好,有人情味儿。”
后卿突然恍然大悟地拍了个掌:“哎呀我说老觉得板桥村这名字耳熟呢,前几天好像才在报纸上见过嘛!前阵子温泉酒店门口出了事,好像就说是板桥村的人,大爷,是不是有这回事?”
大爷的笑容不着痕迹地淡了一些:“的确是我们村里的人,不过都是些意外嘛,也没什么可说的,警/察都来问过啦,那家人运气不好,唉。”
四个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
天望状似天真地问了一句:“真的是爆炸吗?炸药哪儿来的?”
大概是见他们没有多关注于出事的人,老汉又挥舞着手臂绘声绘色地说起来:“不就是我们村里有个做炮仗的嘛,不知道怎么地,就被她偷到了炸药,呵!当时也有警/察来问,后来那户人家就再也不做炮仗了。”
舒镜惋惜地道了一句“可惜”,给这个话题暂时画上了句号。
“是说呢。”大爷巴不得他们不再提这事。
村子的确不算很大,只是依山而建,植物葱郁,很多道都要穿林而过,一路遇上一些耕地归来的村民,都是笑盈盈地同老汉打招呼,老汉介绍过几个生人的来意后也一致表示了欢迎。就这样弯弯绕绕走了十来分钟,先是瞅见一片湖泊,湖边十多户人家,老汉指着房子稍大一些的一家说:“喏,那就是村长家啦,你们这会儿去他应该刚从地里回来,正好还能赶上晚饭。”
“得嘞,多谢您啊大爷。”
山上日落更早,不过这一会儿功夫,红霭倚西山,半阳挂枝头,能见度已然低了下来。
老汉走后,四个人停驻湖边,湖水静谧,像一块墨玉镶嵌在深林间,碧水沉沉,晚霞灼人,在湖中央点了一团火焰。这湖的确很美,只是不知道是太过平静了,还是天色的缘故,透着一些死气。
远远的有一个妇女蹲在湖边洗菜,好奇地偷偷张望他们,可是他们一看过去,那女人就有些惊慌地避开了目光,草草洗完了手中的蔬菜跑回来家中。
“走吧,先去村长家。”许燃率先朝老汉指的房子走去。
后卿收回黏在湖面的视线,与舒镜跟了上去。
舒镜回过头:“天望?”
天望还在盯着湖水的某一处。
“小狗狗怎么了,想跳下去游两圈吗?”后卿调笑说。
舒镜走回来,拉过天望的手。
天望像突然回过神来。
“这湖里……”
“你看到什么了?”
“哦,不,好大的鱼腥味。”像要宽慰舒镜一般,天望笑出一口白牙,牵着舒镜反而走到了前面。
他们离开以后,方才天望凝望的水面上,“咕噜噜”冒起一串气泡。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温顾上次坑掉的《包子》,好像又没有当初那么讨厌了,那个时候真是自己都不想看,等这篇写完还是填上好了。
第30章 清明插播:天望个人无责任番外
粉灯招摇在暗巷门口,某家小店的后门处,苍蝇与恶臭将堆放垃圾的街角扫入一个无人问津的灰败世界,只有流浪的猫狗与微生物将这里视作狂欢,于日升月落时窃窃私语,啃食着破碎的生命和自己明明灭灭的日子。
啃咬与舔舐的声音黏糊糊地交织在一起,一只流浪狗在难耐的饥饿中翻找着堆成山的垃圾袋,某种新鲜诱人的香味指引这它咬开了一个厚实的大袋子,鲜红的碎骨从缺口处冒出一小截,鲜香窜入鼻子,令它激动地摇起尾巴。
这肉香争先恐后地在空气中散播开,像炸开一个人们看不见的信号,丰盛的大餐将周围越来越多流浪的生命吸引过来。
或大或小,毛团纠结,脏乱残缺,野狗野猫们尖利的牙齿接二连三地扯开塑料,欢愉地享用那些支离破碎的骨肉。
“哗。”
铁门打开,一个婀娜的身影从阴影中脱离而出。门前垃圾堆上的猫狗们却并没有受惊离去,反而在女人走出来的时候欢喜地围了上去。
野猫在“喵喵”叫,野狗在摇尾讨好,它们此刻看起来如家养的一般乖巧。女人鲜红的指尖抚摸过几只凑的近的,另一只手新又放下一袋垃圾,扭身走回了店中。
她穿过狭窄的房间9 当前是第: 11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绕过刚收拾好的床铺,随手捡起散落在地的丝袜,拉起前门的卷帘,让已经趋于黄昏的阳光从小门挤进房内。
女人往门口斜斜地一靠,插着手,抽烟,长波浪卷发刚好半现半盖住波涛汹涌的胸脯,垂在不堪一握的玲珑纤腰前,红色紧身裙长及大腿,露出一双白得晃人眼的长腿。
她的确很晃眼,即使这小店在窄巷内,而她的身影还被门框掩了一半,可是从巷前路口经过的人们总是要忍不住去看她,盯着盯着,脚步慢了也不知道。
他们都知道这女人是干什么的,门口那盏老旧的暗粉色灯牌上写着“按摩店”。
女人用红唇叼住细长的香烟时,漫不经心地侧过头,迎上几个男人试探而着迷的目光。
她勾唇笑起来,吐出的白烟迷蒙了妖娆精致的容颜。
有一个少年恰好从女人和男人们之间经过,他提着一袋青菜和鱼,正在发育的青春的躯体劲瘦又柔韧,裹在单薄的帽衫里,透着鲜嫩的活力。
少年停了下来,他的鞋带开了。
女人凝视着少年蹲下的动作,他露出的紧致的肌肤,白皙的脸颊,他宽松衣物下细瘦的腰身,他笔直的小腿。
男人们索然失味,他们从女人的目光中明白,女人对他们已经失去了兴趣,她有了更年轻、更俊美的目标,她像所有流连于风流场合的花蝴蝶一样,也有挑选停驻的那朵花的权利,即使处于一个看似被动的地位,也并不能妨碍她征服自己属意的猎物。
这是一场有所回报的猎艳,而捧着钱包等待挑选的男人们知道胜负已分。
停滞在路口的人逐渐散去,少年却沉浸在自己难搞的鞋带上,毫无所觉。
头顶洒下一片阴影,少年茫然地抬起头,笔挺的鼻梁,英俊却仍带青涩的眉目。
女人期待着少年或惊艳,或羞涩的表情,可是这些都没有,少年扫了她一眼,继而接着同他的鞋带搏斗去了。
另外一双纤细的手突然加入了战争,并且很快以压倒性的优势征服了鞋带。
少年呆呆看着三秒内就突然变得老实的鞋带,直到头顶传来娇俏的笑声。
还是那只手,用一只指尖挑起了少年的下巴,少年看着突然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有些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
女人牵着她幼小却迷人的猎物回了巢。
少年时刻不忘提着他的菜,安静地巡视着昏暗的房间,像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的幼兽,试探地伸出一只爪子,按在外界湿软的土地令他惊奇而兴奋。
女人觉得今天的猎物很不一样,很漂亮,还很可爱,她很难得能遇到这样满意的,这令她有些不忍下嘴,所以她决定多给这少年一些时间,让自己再欣赏一会儿那优美的身姿。
那青春洋溢的身躯像一座巨大的有待开掘的宝库,女人难耐地舔了舔唇。
“要不要到床上坐坐。”
仿佛对这话中的内涵,对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不明白,少年听到话,便坐下了,天真懵懂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