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孚回过神来,笑了:“是啊,等今晚上住了客栈,我就要了你的身体。哈哈……”
也不知道会去哪里,颙诅就由着珩孚拉着。
太阳很大,但是没有温度,珩孚给了颙诅一个干馍馍。颙诅说道:“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嘴巴嚼得正咔咔响的珩孚瞪着颙诅,死死瞪着颙诅。颙诅看着珩孚危险的眼睛,讪讪说道:“吃,吃吧。”然后开始嚼着味道很淡的馍馍。
客栈是在日近黄昏的时候到的,点了一只爆炒耗子,珩孚吃得津津有味。颙诅说道:“你怎的吃这种东西?就算一只野山鸡,也比你的耗子肉好吧?”
珩孚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个最便宜,你不吃饿了可别叫。”
这时,身后一个尖细的嗓音叫了:“叫什么啊叫。”来人是个兔子耳朵的男子,也是锦衣华服,看来又是一个纨绔子弟。兔子耳朵看着被铁链束缚的男子,笑道:“哎呦哟,没想到你们两个这么□□,有那方面的特殊癖好还青天白日的显露出来,你们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多用点绳子捆个严实,玩够了再出来……”话还没说完,颙诅已经一碗菜汤给兔子男子泼过去了。骂道:“你一个阴阳丑八怪物,还在这里满嘴污秽,马上,滚!”
看热闹的妖怪走过来,看着兔子男被骂,都在暗自开心。这个兔子男平时就妖里妖气的,嘴巴很是毒辣,却是因为是镇子的首富,大伙受气了也不敢跟他搞事情。
果然,兔子男叫了一嗓子“来人!”马上从他身后跑出来十几个妖怪,跑过来就各种拳头脚啊什么的往颙诅身上招呼。
颙诅本来就被束缚了双手双脚,魔力也不能用,完全处于劣势。兔子男还叫着:“给我用力打,打残了拖我房间里让我好好玩儿,哈哈。”说完了还看了看吃耗子肉的珩孚,笑道:“你这个矮冬瓜,就做我的填房丫头吧,哈哈。”
珩孚冷冷看了他一眼,扭头,看到的是不停反抗的颙诅。颙诅身前的符纸已经被腐蚀了两张,心口也在不停出血。珩孚知道颙诅受了气,所以要拼命逼出飞镖。
珩孚的手在桌下一动,颙诅身旁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小太极阵。颙诅心口的符纸就全部掉落,还弹出了三颗飞镖石头,打中了颙诅身边的妖怪。
飞镖射进了妖怪的身体,妖怪马上倒在地上哀嚎,接着伤口开始溃烂出血,不过片刻功夫,就不动了。
兔子大叫:“性玩具有暗器,太恶毒了,你们给我杀了他,快!”
妖怪愣了一会,听到兔子男的声音,又冲过去,然而面对的却是颙诅血红的叉子,红色的眼睛如同一只野兽,让兔子男浑身一颤。只是一挥手,冲过来的妖怪就灰飞烟灭了,看热闹的其他妖怪感觉到危险马上跑不见了。
兔子男也想走,颙诅却是忍着心口的疼痛,手中聚集起了一个玩偶。用尽魔力,玩偶的身体与兔子男一致了,可是玩偶的头怎么都无法聚集。不管了,直接对着玩偶发力,玩偶消失了。兔子男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直接血溅炸开,只剩下一个掉在地上的头。他不停惨叫着,尖细的嗓音比杀猪还难听。
珩孚吃完了爆炒耗子肉,说道:“你不过去踩碎他的脑袋吗?”
没有回应,珩孚抬头一看,颙诅正心口流血,手中已经成了一个没有头颅的与自己一样的玩偶。
珩孚眉头微皱,想要掐指法念咒。这样下去自己不会死,却会活着一颗头颅,想想都觉得很心慌。然而颙诅只是走到了珩孚身边,用空出来的左手抓着珩孚。珩孚心口一滞,看着颙诅。
最后的夕阳照在了两个人的身上,珩孚的眉头因为害怕微微皱着,眼睛印着夕阳的光芒,居然有了一点楚楚可怜的味道。而珩孚眼前的颙诅一半的脸印在夕阳下,眉目间没了那份凶狠,反而有一种温柔在里面。
颙诅提高嗓音,盖住兔子男的惨叫,声音魅惑地说道:“别怕,我只是想送你一个娃娃。”
珩孚红了脸颊,看着颙诅得意的笑脸,微微低下头。颙诅再次发动魔力,那个没有头颅的娃娃出现了一个人头,上面五官淡淡,却跟珩孚一样……
坐在暖黄的灯光旁边,珩孚一直看着那个娃娃。
颙诅笑道:“我很惊异于你的胆量,你胆敢解除我三颗飞镖的封印?不过看到你被吓呆的样子,我想是你失策了。”
珩孚看着颙诅自信的笑容,其实,并不是没想过哪怕解除了颙诅一颗的飞镖,颙诅都可能逃跑,继而逼出所有的飞镖。不过看到颙诅不顾一切得想要突破封印,他的那份执着,那份眼中的渴望,还是让珩孚的心动了,因为珩孚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执念,希望自己被人看到的执念。所以,不顾太多,解除了三颗飞镖的封印。
珩孚笑笑,面色惨白,说道:“是啊,我失策了,那么你,为什么不把我变成兔子男的样子,只剩下一个头颅?”
颙诅看着珩孚虚弱的笑脸,心没来由就是一点难过,却还是笑道:“你本来就是一个侏儒,我要是毁了你的身体,你的头颅可不就是小得找不到了?”
看着颙诅的笑脸,珩孚脸红了,却是看着手中的娃娃,轻轻问到:“你,喜欢我吗?”
喜欢两个字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他自己都没有听到一样。从小到大,都被人骂做是病瘟,什么都不能做。要不是人类本来就少,自己早就被人赶出去喂小妖怪了。
其实后来自己也想通了,自己这么弱根本不会有人把道门中的书籍给自己的,自己的床上会出现那本书,完全是师傅故意放给自己的。还故意在那个诛魔阵法一页折了记号,自己才会去练习。而平时从不会有人留意自己的,又偏偏在自己马上死掉的时候,卧室还能冲进来一个大师兄,为什么不是别人,是这个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的大师兄?大师兄和师傅的算盘,真好……
颙诅哈哈大笑:“你这种侏儒,除了眼睛大大的,有什么很美的地方吗?我看过的人,看过的妖那么多,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侏儒?”
珩孚微微一愣,看着那个玩偶,露出了一丝难过的微笑。轻轻念叨着:“果然呢,呵呵。”
看着珩孚如此难受的样子,颙诅觉得也跟着难受起来,刚想说:“其实你……”珩孚却是立刻站起来,手指着颙诅的心口,念着咒语,阵法出现。颙诅的心口鲜血流出,却是飞出了两个飞镖。
颙诅的心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而珩孚眼中泪光闪闪,说道:“我解除你所有的封印,从此,离道士远点,自己保重吧。”转身想离去,颙诅却是阴恻恻笑道:“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珩孚发觉自己的脚不受控制了,而身体也慢慢转身,看到的是颙诅手中的跟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样的娃娃……
颙诅走过去,抱起了珩孚。珩孚说道:“你疯了?”
颙诅笑道:“我的确疯了,你们道士比魔还会蛊惑,我,被你迷住了。”
床幔放下,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听见了里面两个人的喘息声,珩孚忍痛的闷哼声。
月光明亮,照不进床幔,颙诅笑着,喘着粗气:“叫啊,孚,疼就叫啊。”
珩孚瞪着颙诅,刚说出了一个“你”就被颙诅的强势一顶成了口中的“嗯……”吓得珩孚把脸藏在了枕头里面。颙诅却是哈哈大笑……
天际微微白的时候,珩孚从怀中掏出了所有的符纸,抽出一张,其余的全部贴在了颙诅的身上。原本睡着的颙诅,似乎睡得更甜了。珩孚把唯一的符纸折成了一只纸鹤,然后对着纸鹤施咒术……
太阳照进来了,珩孚看了看睡得香甜的颙诅,嘴角似乎还有浅浅的微笑。珩孚也笑着,对着沉睡的他,深深一吻…
日渐西山,暖红的光芒射进了床幔。颙诅睁开眼睛,看着浑身都是符纸,床单上只有斑驳的血迹以及爱的遗迹。
而整个房间都安静极了。
颙诅开启魔力,珩孚,不在附近。起身想出去的颙诅,看到了身旁飞过来一只符咒纸鹤。纸鹤说话了,传来的是珩孚略显稚嫩的嗓音……
颙诅死死捏住左拳,右手则是召唤出了一个珩孚的玩偶。只要玩偶还能成为珩孚的模样,珩孚就算是跑到天上,颙诅也会找到他。展出自己的漆黑一片的翅膀,让玩偶带路,颙诅飞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