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闲歪着头估量着她:“你对我们的人还挺了解。”
“就知道几个特别有名的,‘烈火’、‘飓风’、‘冰雪女王’,还有那位著名的神枪手。”盈盈冲他挤了挤眼睛,“不过还是第一回瞻仰真人的风采。”
“瞻仰这个词,用的不太合适吧?看来要好好检查你的功课才行。”苏闲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以及,没有我吗?”
小姑娘露出八颗整齐的小米牙:“您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嘛,早就没有新鲜感了。要不,您再表演个新的节目,让我重新认识一下您。”
“什么新节目?”
“模仿一下你同僚的绝活。”盈盈指了指刚刚“烈火”停留的方向,他留下的轨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苏闲双手插进兜里:“你当我是街头卖艺的吗?走吧大小姐。”
盈盈嘟嚷了两句,还是和苗女士一齐跟上了苏闲的脚步,而原地立了好一阵子的钟云从被一阵夹带着雪粒子的寒风吹得一阵哆嗦,这才从半痴呆状态里恢复,眼瞧那三个人已经距离他有十来米远了,连忙屁颠屁颠地赶了上去。
“那什么,刚、刚刚那一坨,”钟云从的体力是真不行了,才跑了这十来米都累的大喘气,“是啥玩意儿?”
盈盈好奇地看着他:“刚刚的哪一坨啊?”
钟云从一面吭哧吭哧地喘气一面冲她摆摆手,示意自己需要休整片刻,苏闲瞥了他一眼,好心给盈盈解释了一下:“就是你口中全城知名的‘烈火’治安官。”
盈盈噗嗤笑出声来:“小哥哥这个形容词用的,怕是语文学的比我还差。”
钟云从缓过气来,又开始一惊一乍:“你们的意思是,那团火,是个人?”
“那你以为呢?是朵烟花?”苏闲反问,钟云从没吭声,他真是这么以为的。
苏闲一路前行,拿后脑勺对着他,但话很明显是对他说的:“我想,在钟先生的认知里,现实中的‘人’大概是没有这种形态的,不过既然到了‘孤岛’,就抛弃原有的观念吧。在这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人’你都能见着。要尽力习惯,不要露怯,如果你做不到的话,”他说着回过头来,对着钟云从露出了一个冷意森森的笑容,“会死得很快的。”
钟云从咽了口唾沫,试探地问道:“那你呢?”虽然这个人的外表看起来很正常,但他没有忘记,昨夜他抬抬手就把一群不明生物绞成肉片。
苏闲的笑脸比起方才,要无害的多:“我啊,我也是‘人’哪。”
“那,那群要吃人的怪物呢……”这话一出他就后悔了,盈盈和苗女士都乍然变色,显然反应都不小,这有点吓到了钟云从,他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苏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但风平浪静中却夹着某种暗潮,压的钟云从不敢再说话。
第6章 失踪案
须臾,苏闲复又开口,是与先前毫不搭界的话题:“晚上吃什么?”
这个话题让凝滞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盈盈和苗女士一言一语热火朝天地讨论的起劲,钟冷场大王云从很有自知之明的三缄其口。
在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终于决定好晚上怎么让苏闲出血之后,他们也差不多到了目的地,张既白的诊所。
钟云从颊上、肩上两处伤口又不安分了,他甩了甩没受伤的左臂:“那我进去了,你们吃饭去吧,不用……”
“陪我”两个字没来得及出口,钟云从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带着盈盈她们有说有笑地离开了,他默默的把自己的自作多情咽了回去,一个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地迈进了诊所。
张既白对于他的去而复返并没有表示出意外,只是看着他颧骨上新增的口子,推了推镜架:“这一次,又打算用什么来付医药费?”
钟云从瑟瑟发抖,不抱希望地反问:“头发行不行?”
出乎他意料的是,张医生居然点头了:“可以。”
钟云从感激涕零,瞬间推翻了先前的论断——他此刻认为苏闲为张既白诊所取的名字完全是当之无愧的。
在张医生转身去准备消毒药水和纱布的空当,病人很自觉地坐上诊疗椅,顺手拿起了手边的一份报纸抖了抖,“梦川晚报”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映入他的眼中。
钟云从怔了一下,“梦川”两个字格外显眼,他的记忆力还可以,很快想起来这是个地名,因为他眼前的张既白医生不久前就跟他提过。
“这里就是梦川?”他脱口而出,正在裁剪纱布的张既白头都没抬一下:“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我怎么知道啊,你之前又没告诉我。”钟云从发牢骚,张既白这回抬头了,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找到了金雀街63号。”
钟云从更觉莫名:“我找到了啊,但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张既白的眼神刹那间转变成了看智障的那种:“‘梦川市治安管理局’那几个斗大的字立在那儿,你没看到?还是你视力不太好?”
“啊,是吗?”钟云从一下子尴尬起来,他挠了挠完好的另外半边脸,实在不好意思向张医生承认因为那时候他的注意力全给了苏治安官而完全忽略了那几个斗大的字,于是嘿嘿傻笑了几声,以图蒙混过关。
张既白倒也没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而是放下诊疗椅的靠背,让钟云从躺下。
一团团带血的棉花被扔进纸篓里,钟云从被消毒药水折磨的龇牙咧嘴,还不忘公开他的推理:“我现在有点明白了? 3 页, 忝钦舛姓饷炊嗥嫫婀止值娜耍皇潜环淞税桑棵幌氲蕉际写凳钦娴摹!?br /> 张既白拿着医用镊子的手顿了一下,冷冰冰地下了命令:“闭嘴。”
钟云从始终对他心存畏惧,立马就严丝合缝地闭上了,一直到他面颊上的伤口清理好、肩膀上的伤口也换好药,都没敢开口。
完成了医生的职责之后,张既白似乎遗忘了他这名病人,钟云从还紧紧抿着嘴唇,只是一个人待的无聊,又没有地方去,只得继续留在这间诊所里。
大不了再放点血给他。钟云从苦逼兮兮地想着,因为太过无聊,又拿起了先前惊鸿一瞥的《梦川晚报》。
看日期是昨天的报纸,头版头条是一篇名为“梦川市综合管理局已成功接收本季度物资补给”的文章,钟云从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大意就是这批物资如期投放,综合管理局已经接收完毕,等到分门别类地整理完成之后,市民们就可以带着票证去各个部门领取相应物资了。
钟云从看完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座城市是活在上个世纪吗?居然还要靠票证来发放物资,太落后了吧?那个综合管理局又是干嘛的?
不过目前也没人能解答他的疑问,他百无聊赖地翻了一页,下一版面的标题倒是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东城区失踪人员已增至六人,治管局调查仍无结果”。
这一篇报道他看的要比上一篇认真得多,案情也并不复杂,就是那种每个地方都会发生的人口失踪案,只是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频率高了些,变成了一起连环失踪案,引起了治管局的重视。
钟云从算是明白了,这地方没有设公安局这样的机构,也没有警察编制,替代警察作用的便是他之前造访过一次的“治安管理局”。而那个家伙,貌似就是治管局的一员。
至于这治管局和他熟知的公安局有什么区别,他也不得而知。
他甩了甩头,注意力回到案情上,新闻里说,第一起失踪案发生在一个半月前,第一名失踪人员是一名无业游民,成天在街头厮混,这样的人即便突然下落不明,也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
而第二起相似的案件则是发生在距离第一起案件的两周之后,失踪人员则是某街区一间洗衣店的老板,这一回,失踪者的家属去附近的治安所报案了。
再然后,第三起、第四起……失踪案一桩接着一桩,这些不起眼的案子串联在一起,就变成了一个扑朔迷离的大案。
除了性别为男以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之外,这些失踪人员几乎没有共同之处,他们之中的职业与年龄各不相同,街头混混、洗衣店老板、高中生……甚至还有一名中学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