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卿顶着微微发烫的脸皮,大声指责萧七:“罗影还是个宝宝呢!你怎么能这么污染祖国的花朵!”
罗影心生哀怨,为什么你两吵架每次都要拉上我来垫背,垫到最后就是被你两,你一口我一口狗粮地塞了个饱。
萧七痞里痞气地翘起一边嘴角,娴熟地捏了捏关卿颈后的软肉:“你想多了,我从来只想污染你一个人,从内到外那种。”
关卿:“……”
输了,在流氓这个项目上,他永远不是萧七的对手。
……
三人在H市逗留了两天,作为一座旅游城市,即便不在节假日,H市的人流量也让关卿叹为观止。三人走马观花地把主要景点绕了一圈,尝了醉蟹和醉虾,又喝了当地特色的桂花米酒。
关卿酒量浅得很,喝了两杯米酒人就晕乎乎地找不到南北,坐在清风明月里的湖景边一个劲地数筷子。
数到了九十九,他怅然若失地说:“没了。”
萧七冷眼看着他把两根筷子硬掰扯到了九十九,灌了一口酒。他喝米酒和别人喝烧刀子似的,一口一杯,爽快利落,和他艹出来的儒商人设十分不符:“关小卿,你喝多了。”
关卿醉眼迷蒙地攥着他那两根宝贝筷子,摇摇头:“没有,我永远不会喝多。”
萧七:“你现在就喝多了。”
关卿倏地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地大声朝萧七道:“我没喝多!你是不是想打架!来啊!是男人就动手,别逼逼!”
萧七:“……”
罗影抱着瓷瓶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发飙的关卿。
萧七放软了身段,尽量和风细雨地说:“好吧,亲爱的,你没喝多,你只是醉了。来,到爸爸这里来,爸爸给你吃棒棒糖。”
罗影惊了:“爸爸?!”
萧七转头变了个脸:“儿子,乖,我和你妈谈点心,你一边玩去。”
罗影:“……”
隔间里只留下了关卿和萧七,萧七朝着关卿张开怀抱,竭尽无耻之能哄骗道:“来,宝贝儿。是不是头疼,我给你吹吹就就不痛了。”
关卿思维完全被酒精糊成了一团,攥着两根筷子一步一迟缓地走向他。
萧七含笑环过他的背,按着他的后颈,将他的头轻轻按下了下来,额头抵着额头,借着熏熏然的酒意享受这一刻的温存:“关小卿。”
关卿失了焦点的眼神慢慢凝聚在他脸上,眼神慢慢沉凝,宛如深渊。他和萧七对视了一会,极慢地“嗯”了一声。
“还是这时候的你招人疼。”关卿呼出的气息里带着淡淡的桂香,勾得萧七心底起了躁动,他情不自禁地碰了一下那双柔软的唇,果然沾满了米酒的甘醇,他朝关卿露出个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甜的。”
关卿毫无波澜的眼神陡然变了,像是万丈深渊里掀起倾天巨浪,他任由萧七亲昵地将他勾在那双强健的臂?4 16 页, 蚰冢嵘剩骸拔裁辞孜遥俊?br /> 酒意上了头,萧七没能及时发现他的异样,坦然地回答:“因为喜欢你,”他揽着关卿的脖子,叹息般感喟,“关小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在那些个日子里,只有想着你我才能咬着牙熬下去。”
关卿定定地看着他,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是吗?”
萧七发昏的脑袋终于在他这个笑容下清醒了一些,他迟疑地放开两人的距离:“关卿,你……”
关卿抬起手慢慢抚摸他的脸颊,漫不经心地说:“可你不是死了吗,死去的人如何能和生者在一起?”
萧七刹那脸色骤变,满眼惊涛骇浪,倏地捏住关卿的手腕,强硬地拖到身前怒吼道:“你特么究竟是谁!给老子从他身上滚出来!”
关卿不为所动地任由他将自己的手腕捏得通红一片,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张开嘴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几次一个字却也说不出。关卿的眉头越皱越深,突然他仿佛洞悉了什么一样,轻声说:“原来如此。”
萧七心乱如麻,手已伸到腰后摸到冰冷的枪柄。
关卿身子骤然一软,瘫倒在萧七怀中,醉醺醺地搭着他肩膀,脸贴着他的脖颈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宛如一只被撸舒服的大猫轻轻蹭了蹭他:“爹爹,抱~”
一秒切换人格,半点不带犹豫。
萧七僵硬在那,过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人放在膝头坐好,替他理了理额发,他试探地唤了一声:“关卿?”
关卿软乎乎地歪在他怀里,醉得不知天南地北,好一会才发出声似是而非的哼唧:“爹爹~”
萧七:“……”
萧七目光深沉地注视他的睡颜,揉了揉头发,将人打横抱起。
……
关卿一觉睡醒,人已在去机场的路上。
他对着黑暗迷茫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抓下眼罩,起身时腰一软没从上滚了下去。
“醒了?”萧七头也没回地问。
关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呆呆在座位上坐了好久,才迟钝地张嘴“啊”了一声,视线茫然地在车里来回扫视了几圈,才发现少了一个人:“罗影呢?”
“这边的生意出了点状态,我让他去看看着点,我两先回去。为免夜长梦多,先把你观主的位子定下来再说。”
“哦……”关卿的开机时间十分缓慢,过了一会才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摸到一瓶薄荷味口香糖,哗啦往嘴里倒了三四粒,嚼了两下顿时精神了不少,他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咕哝道:“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萧七背对着他沉默了几秒,淡淡地嗯了一声。
关卿趴着椅背,凑过头去,欲言又止:“那个,这个,你……”
萧七:“你放心,我对奸/尸没兴趣,”他朝关卿暧昧地笑了笑,“这种事要有来有往才得味,比方说你哭着喊着要让我再深点……”
“够了,你够了!”要不是看他在开车,关卿真想打爆他那张淫/邪嘴脸!
到了机场,萧七将车钥匙丢给了一个等在那许久的人,看样子应该也是定坤观中的一员。
关卿暗中啧啧称奇,这个定坤观简直像一个庞大的传销组织,全国各地都有上下线。
回去时的心情比来时轻松上许多,至少对关卿而言是这样的,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他再也不能听到偶像小姐姐的新专辑了。
萧七罕见地一路上没有和关卿发生任何争执,关卿眨眨眼,第三次对他说:“那个谁,帮我再要杯咖啡。”
萧七忍无可忍:“我不叫那个谁,我也不叫喂!你高兴呢可以叫我老公,不高兴呢可以叫亲爱的。”
关卿:“……”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家里有客人,更新短小一下,等回头日六补偿你们哟~爱你们!如果你们也爱我,就用评论才宠爱我吧!!!!
第40章 继任 [VIP]
萧七给关卿要了一杯鲜奶:“你昨晚酒喝过了头, 再喝咖啡刺激肠胃。不许瞪我,再瞪你也只能喝奶!”
被两杯米酒灌倒的确很丢人, 关卿不服气地哼哼唧唧两声,乖乖捧着杯子喝牛奶, 边喝边瞄萧七,突然叫了声:“老公。”
喝茶的萧七一口水喷了出去。
关卿淡定地舔舔嘴角的奶沫:“我叫着玩玩, 你不要太激动。”
萧七没把杯子捏爆, 阴森森地说;“信不信飞机一落地我就把你先奸后杀。”
“哦……”关卿若无其事地继续喝奶, 喝了几口他出其不意地问,“昨晚我喝醉了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萧七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被他套路成功,他哼笑一声:“出格的?多着呢, 什么抢了隔壁桌小姑娘的扇子非要给我们跳扇子舞, 还有爬到湖中心的亭子上朝天大喊‘我爱萧七一辈子’, 还有什么什么抱紧我死活不放哭着求我‘老公艹我……”
关卿脸黑了下来:“等等!你给我住口!你当我是傻子吗!会信你这种胡说八道!昨晚的湖中心里根本没有亭子!我也绝不可能哭着求你……”
萧七:“你以前经常在床上这么求我, 尤其是做到一半的时候。”
“……”关卿炸毛道, “好了, 你住嘴!我想问的不是和前男友的床事细节,我想说的是你今天感觉心里有事, 是不是方筱那个单子出了岔子!”
关卿的心细如发得让萧七感到可怕, 如果换做罗影在,这时候只会沉迷在头等舱的各种美食饮料里, 绝对看不出一丝异样。
萧七脸上滴水不漏:“没有。庄家那两小子彻底收拾了养尸阵,顺带超度了周围被吸引过来的亡灵。那栋楼里的人顶多这段时间会有个头疼脑热感冒什么的, 不会有大问题。至于金家父子,我让我们的人把何岚那件命案报警了,至于后续如何就看警方的处理,与我们已经无关。”
关卿:“哦……”他看着萧七,“可我还是觉得……”
萧七揉了一把他的后颈:“我是在担心你。”
“我?”
萧七“嗯”了一声:“即便这件事解决了谢仪她们按约定承认了你,但是继任观主只是一个开始,你要学和走的路还太多,太长……”
关卿被他说得也忧心忡忡起来:“听上去,你们定坤观是不是定期还有摸底考试啊。实习期内,考试不及格是不是还会被赶出定坤观的大门?”
“……”萧七说,“这倒不会,但是你没有那个能力,哪怕定坤观内部看在纳音的面子上表面上对你服帖,但是道门里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说到底还是纳音生前作孽太多,道门里的大部分宫观氏族都被他无情地奚落嘲讽过。上一次重阳观的知观来这作客,人家知观只是人到中年稍微有些秃顶,可纳音偏说他讨厌秃驴,见不得秃子,让尺八硬是送了一顶假发给人家。搞得重阳观的人自此以后天天没事匿名在论坛里带纳音节奏,嘲讽一次封一次号,嘲讽超过三次直接永黑,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纳音其实是论坛的超版之一。”
关卿想象了一下鹤发童颜的纳音老观主一脸严肃地坐在电脑屏幕前,暗搓搓地一个个逮人封号就乐不可支,哈哈大笑起赖。
萧七眼中也浮现了笑意,只是笑意之下藏了一层凝重的思虑。
……
飞机抵达N市,接机人居然是秦鉴。
一身烟灰色的风衣让这个禁欲系的法医在人群中很扎眼,关卿走近了才看见他风衣里还穿着警服,应该是直接从市局赶过来的。
一看警服,关卿不禁惴惴不安起来,小声地问:“秦法医,这次我离岗时间有点长,刘局和队里有没有通报批评我什么的?”
秦鉴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淡漠:“没有,叶璟已经把你借调到第四办公室去了,这段时间你都不用去局里报道。”
关卿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上了车,萧七丢了一根烟给秦鉴:“看你这架势,是特意来通风报信的?是不是谢仪她们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了?”
秦鉴接过烟插进胸前的口袋,淡淡地说:“没有,你们那边的情况昨天就传过来了,观里面的人都知道了。今天是尺八让我来接你们的。”
萧七懒洋洋地说:“你倒是听他的话。”
秦鉴一声不吭地发动车辆。
关卿琢磨着萧七的话,觉得不对,后知后觉地问:“谢仪她们难道还插手了方筱这件事?”
萧七给了他一个“你总算明白过来”的眼神:“说白了,那东西不过是纳音废掉了一个玩具,却敢有恃无恐地对你下手,甚至一次不成功还追到了医院。明显是有底气的,这个底气也许不是谢仪她们直接给的。毕竟谢家还是要点脸面的,和个连魔物都算不上的东西牵扯不清太跌价,但是只要谢仪她们放出一点风声,比如说你只是抱着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或者干脆通过一个间接的渠道给那东西提供点法力支援什么的。她们知道事情是一定会解决的,但是你死了才能真正的杜绝后患。借刀杀人,不用了脏了自己的手,何乐而不为呢?”
关卿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句:“好狠。”
萧七却说:“还好吧,毕竟她们也没提供什么真正地杀伤性武器。谢家几代致力研究死人的事,想杀人不见血太简单了。等着瞧吧,这对姐妹花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以后有的是好戏看呢。”
一直专心致志开车的秦鉴突然发言:“每次你们说起这种事,我就感觉和你们活在两个世界。”
萧七笑眯眯地说:“秦大法医,你别说的这么置身事外。原本你那一道是被谢容看上的,人家谢姐姐特意跑美国进修了,结果还是落到你头上去了。谢容和我们这么不对付,也有你站到我们这边的原因。”
秦鉴冷冷地说:“又不是我想做这个道主的。”
关卿心说,是哦,秦法医一看就是个极度热爱自身职业的工作狂,怎么看都和萧七这帮搞封建迷信的不是一路人。
下一秒,秦鉴为他解开疑惑:“还不是纳音硬塞我头上的,秦家几十口人,偏偏挑中了我。”
难得听秦法医抱怨起来,这让关卿觉得他终于不再是高贵冷艳不可接近的高岭之花,而是个被迫兼职的可怜上班族……
萧七假惺惺地安慰他道:“既来之则安之,要怪就怪纳音那个老东西非要强人所难,我看他可能是贪图你的男色吧。毕竟你看你和尺八玩得好,说不定他老人家想把你们这对兄弟花一同收进观里呢。”
秦鉴的神色一刹那复杂地让关卿难以分辨究竟是愤怒还是吃惊,或者是吞了翔……
关卿说:“萧七,你能不能别逮到机会就胡说八道!秦法医是个正经人……”
秦鉴从萧七话中醒过神,竟然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严谨道:“你说的不是没可能,纳音在把阳一道官符交给我时曾问过我,要不要跟着他。尺八也提醒过我,纳音他对我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