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枝这才回神,赫然坐起身:“啊,这不等着你呢。”
戚戎给他布粥,也看到了那盆“早生贵子”:“……”
白乔枝:“……”
小黄鸡:“嘿嘿,这盆子真好看。”
下一秒,小黄鸡腾空,啪叽在高空划过优美弧线,做自由落体摔在了小小龙身边,痛不欲生。
小小龙同情的看他:“少说少错,你看我,从不作死。”
小黄鸡憋屈的要命,一脚踩在小小龙小细腰上,后者发出了悲惨的叫声:“你也就欺负欺负我了!”
戚戎草草盛了两碗粥出来,又拌好沙拉,从黑漆嵌花木质保温桶把小笼包、蟹黄包、虾饺端出来,白家厨师高价聘请的五星级大厨,简单的早餐香气四溢,教人食欲大增。白家向来不吝啬,白乔枝一人的早餐丰盛到三个人吃都足量,二人累得要死,又这么久没进食,也不客气,连抢带夺的吃了起来。
填饱了肚子,戚戎沉默的拿来吹风机,不由分说给白乔枝半长的小卷毛吹干,动作意外的轻柔舒适。
白乔枝也默默地夺过来给戚戎吹干,戚戎的头发意外的很软,不定型的情况下软软的垂下,看上去好欺负极了,怪不得都要用发蜡固定的和大叔一样。
奇妙的互吹头发期间,谁都没说话,默默享受着“突然发生关系后不知道怎么定位身份”时期的温存。
吹风机热风与隆隆声消散,白乔枝沉默着又揉了一把那头软毛,突然开口:“我……会负责的。等我与所有适配名单成员解释完,咱们就结婚。”
戚戎一怔,随即扭头看白乔枝的表情。
他面色很平和,没有犹豫或者纠结等表情,对上戚戎怔愣没反应过来的眼神,意外的温和的笑了笑:“唉,我最讨厌渣雄了,我怎么会始乱终弃呢。再说,万一,咳,万一中了头彩,你未婚先孕,那,那岂不是太不好了……”
说着,小奶虫小脸又飘红,好不容易给自己打气了好久的冷静又消失了,他不自在地避开视线,干巴巴的:“你干嘛不说话!别告诉我你不愿意,不愿意就快走人!”
“愿意啊。”
戚戎终于开口了,他痞里痞气的笑了,露出有些傻的虎牙,一双剑眉星眸满是掩盖不住的喜悦和势在必得:“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咱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白乔枝一愣。
戚戎确实说过。
在小学毕业典礼上,大家哭的稀里哗啦的,各式精致同学录到处分发,白乔枝也买了一本最喜欢的熊本熊熊的,给每个同学一张。
他其实不想给戚戎的,他知道戚戎初中不和他同校,和戚戎突然面对这么伤感的局面,他好不适应。但一想到若真的再也不见面,还是给一张好。
结果毕业那天,戚戎给所有人都写了同学录,就是不写给他的。
白乔枝都要气死了,他还伤感,伤感个屁,去找戚戎理论。
戚戎梗着脖子:“我给你写个空气我给你写,咱们又不分开,我不写!”
白乔枝怒道:“什么叫不分开,初中你又不和我同校!”
戚戎皱眉:“总之咱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你又不是没我的微信,一个电话叫我不就出来了吗!”
白乔枝当时没听出他什么意思:“谁要打电话叫你出来玩?你别自作多情了!”
他不由得笑了:“你踏马,小学就对我有意思了啊,你怎么那么早熟。”
戚戎不由得黑脸一红,不自然的回抱住白乔枝:“怪你小时候就太可爱好吧!”
一个注定有人欢喜有人忧的除夕夜。
镇国山整条山路挂上了红灯笼,八角尖尖的红漆木油纸灯,绘上古往今来的吉祥典故,谁看了心里都喜庆。
自早上十点,各分支便源源不断来人了,白家自古讲究团圆和睦,平日血缘走得再远,只要有白姓,就会自主前来镇国山过年。除夕来,住到正月走,忙的到初三,不忙的到十六,彼时,整个隐居山林的老怪物变回柔和的散发出温暖热闹的生气,将整个山头暖热。
白乔枝仔细的换上一套待客的衣服,是拍路演宣传海报的同品牌同系列的白衬衫,只是米白绸换成了雾灰色,层叠厚蕾丝领,别上黑莎领结,搭配蓝宝石领针,贵气而典雅。他又套上休闲窄脚裤,一双形状完美的长腿包裹在黑色布料中,让戚戎忍不住捏一把他的小屁股,并收获一击打手。
白乔枝出门,三楼陆续来了几个房间的孙辈,他隔壁是堂哥白雅,此时门开着,他很惊喜的进去打了招呼,就见白雅和白岩均在,见到他也高兴的不得了。
白雅和白岩是白禁城唯一弟弟白崇森的一双儿子,和他爸爸一个样,都跟着初爷爷搞科研,均带着学者的谦逊书生气,特别招小朋友25" 变成雄性后先让兄弟亲一口?虫族24" > 上一页27 页, 喜欢。
雌子白岩和戚玉一般年纪,却早已有机甲方面专利若干,带着付眼镜,羞涩的喊:“乔枝哥,我们同学都在议论你,冲我要签名……半年不见,你又帅了。”
他不是嘴甜的,不做修饰的赞美让白乔枝听的浑身舒坦,笑的眯起眼:“谢谢夸奖。签名好说,你找个本子我给你签一本儿。你先别出去吹啦,我红不红的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目前就一个综艺一个电影。”
三人聊了一会儿,白岩白雅的行李还没收拾完,白岩住白雅和白乔枝的对门,和他一同出去。
白岩却在关门后悄悄捏住了他的手腕。
白乔枝一愣,怎么了这是?一看,白岩面色复杂,似乎有话要对他说,又有所顾忌的模样,把白乔枝看笑了:“干啥呀,说呀,小小年纪心事还挺多呢。”
可爱的眼镜高中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其实个头很高了,白家人一贯的强壮身材,一米八多,只是他沉迷机械不善锻炼,高个子看着很好欺负很软脾气。他顿了顿:“前一阵我爹和我说,哥哥你,那个,变成雄性了?没有不适应吧?”
白乔枝没料他还惦记着呢,这小孩倒是心思缜密的,笑了:“谢谢啊,没不适应啊,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啊。”
白岩也腼腆笑了:“那就行。我那天想了想,到我身上可能怪不适应的……啊我不是说变性不好,就觉得唉,太奇妙了。”
“我理解你的意思,”白乔枝踮起脚尖揉揉他脑袋,“岩弟真乖。听我爸说你拿了今年星盟小发明家特等奖?太厉害了。”
白岩不好意思:“诶,没有含金量的,发表&^&%论文拿过U*(%¥机构肯定,再有几个专利就行了。”
嗯,我弟弟说的明明是同一种语言我却听不太懂呢。
一路又和几个血缘比较远的兄弟打了招呼,白乔枝可算偷偷摸摸接近了戚玉的房间!
是的,戚戎还在他屋里等衣服穿呢!可以说是十分凄惨了!
所幸戚戎没侵占戚玉的衣柜,用临时木质衣架挂在客厅角落,白乔枝很容易就找到了。
不过戚戎没说要什么衣服,白乔枝望着一整排发起了愁。
……明明就来住几天你带这么多换洗做什么!
衬衣、毛衣、还有羊绒秋衣(……),外套种类更多,白乔枝直接花了眼,他低头一看自己是雾灰,抽了个黑衬衣出来。戚戎好像挺爱穿黑的,反正他撞见就很多次。
他随便挑了裤,拿了双新袜子,又从行李箱取出饰品匣,挑了表和配饰出来,塞进裤口袋里,鬼鬼祟祟出了房间。
幸好走廊没人,他松口气,小碎步抱着衣服跑起来,然而刚跑过楼梯间,就听楼梯上传来疑惑的声音:“乔枝?你这是……”
完了!
一抬头,裴之昇刚从楼下上楼,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三杯饮料,正疑惑的看着他怀里抱着的衣服。
白乔枝结巴了:“那个,我给,嗯,戚戎送衣服。”
“送衣服?”裴之昇显然想到戚戎昨夜在白乔治房间过夜,面色有些变化,但还维持着温和的笑容,“真巧,我正要去找你们聊天呢。”
白乔枝赶忙制止,边说着边往房间跑,可不能让裴之昇发现他和戚戎有什么啊!
倒不是说不想公开恋情,就是潜意识觉得裴之昇知道肯定不高兴……
还是等过几天,系统要求对适配名单评价时再从那上面拒绝吧,这样不那么直接,也委婉一点。
“戚戎他,他洗澡呢!”白乔枝打开门,猛地闪进去,把有些茫然的裴之昇关在外面,“你等会进来哈,我先把衣服给他!”
“哦,好。”
裴之昇声音不似又异,白乔枝莫名的松了口气。
他不知为何,总觉得医生生气起来一定很可怕……不不,他一定想多了,裴之昇那么温柔稳重,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发难呢。
殊不知,在门关上的那一瞬,方才还挂着的柔和微笑,一瞬消失。
裴之昇怅然的望着黑木浮雕门上“白乔枝”的门牌,黯然伤神。
白乔枝一抬头,嗬,戚戎在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坐床上黑着脸瞪他呢。
“你和谁说话呢?”
白乔枝把衣服扔给他,简直莫名其妙:“你管我和谁说话……你衣服带那么多干嘛,让我挑半天。走秀啊!”
戚戎接过衣服,一脱浴袍就开穿,把白乔枝吓了一跳。他小脸迅速烧了起来,戚戎形状完美的肌肉在他眼前乱飘,抬腿隐约露出暧昧的阴影,简直世风日下,有伤风化!
他赶紧背过身去:“你不会进衣帽间穿啊,光、光,光天化日暴露狂啊!”
戚戎邪笑:“哟,都一样器官你害羞什么?”
“我哪里害羞了,”白乔枝瞪他,“我这是讲究个人隐私。”
“个人隐私?”戚戎挑眉,“咱俩再隐私的都做过了,还隐私什么?”
他穿衣很快,绕到背对他的小孩面前,让白乔枝猝不及防来了个洗面奶。
白乔枝“啊啊啊啊”脑子都烧了挣脱开,戚戎身材真的棒,穿衣显瘦型,黑衬衣愣是收敛了他的土匪气,显得斯文君子了,他最上面的扣子没系,性/感喉结露在外面,让白乔枝突兀的就浮现了昨日他昂着脖颈,喉结几近绷成一条直线的画面……
甜香的水蜜桃味儿猛地就爆裂绽放。
戚戎坏笑的低头,捧着他小巧的头颅来了个晕乎乎的湿吻,把小朋友亲的七荤八素,不知东南西北。
“好了,”戚戎嗓子有些哑,“你第一次动/情后三天忍忍,好不好?”
白乔枝被他低声炮震醒,捂着嘴一双大眼湿漉漉的瞪他,一点威慑力都没了,结巴了半天说了声:“你别勾引我,我警告你!”
惹得戚戎哈哈大笑,又忍不住吸了一口小奶虫。
门外,不紧不慢的响起了敲门声。
裴之昇恨得咬肌紧绷,却不得不维持温柔的声调:“乔乔,我可以进来了吗?饮料要凉了哦。”
“啊,啊!”白乔枝不好意思极了,瞪一眼戚戎赶紧跑去开门,“抱歉,来了来了。”
开门那一瞬,裴之昇被浓郁的蜜桃味儿刺激的差点腿一软,他稳了稳心神,笑道:“有了你戚哥就忘了我,乔枝可真是。”
白乔枝只是嘿嘿的笑,不说话,裴之昇抬眼对上戚戎,却又是一张嚣张自信的笑脸。
好似在说,手下败将,你来做什么?
而白乔枝去接裴之昇的托盘,却一下没接过来。
只见裴之昇正在与戚戎对视,他虽然还是笑着,一双似水的眼眸却并没什么温和在里面,冰寒似深渊,让白乔枝一瞬有些不适应。
这让他想起了昨夜,他不怎么想记住的夜晚,在昏黑清冷的山林游亭里,听到的那些话语。
裴之昇……
似乎并非白乔枝印象中认知的那般,温和内敛。
他又小幅用力,试图接过托盘,却见裴之昇一双白玉般修长、带着手术刀茧的手,好似在捏敌人的脖颈,大力到泛青。
他的手劲可真大,白乔枝疑惑的垂下眸子,医生不是文职么?
他不确定的小声问:“之昇,你松一下手?”
第44章 :结婚第1080天
“我”为白乔枝第一人称视角。
——
我很少想过人生中是否存在“宿命”一说。
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说, “人生重大转折点决定的做出, 往往是在云淡风轻、看似不起眼的平凡的一天,在那一日, 你以为是毫无特别之日,却将命运推向了扑朔迷离的一侧。”
那样的一天, 沉浸于油盐酱醋,朝九晚五的,没有任何出奇色彩的一天。
我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我爱吃的可爱多, 也没有明日早饭要用的麦片了。
我想去买,我想吃可爱多想吃的要死, 可我不能去, 我没有钱。
这是我人生前十八年从未想过的一种时刻。
然后我很平静的起身,转头,握住橱柜上露出在刀柜外的冰凉金属手柄。
我必须杀了他,我平静的告诉自己,不然我就杀了自己。
我很惜命,也很热爱生活,从未有过抑郁或不阳光的轻生念头。
所以我很快做出决定,我要杀了他。
他正坐在我两千三百五十元网购的藤质躺椅上,左脚卡扣断了, 所以摇起来不是那么通畅。
他看见我, 招呼我:“来吃晚饭啊, 要凉了。”
然后也看见了我手上的剁骨刀。
“怎么了?”他笑道,“要杀夫证道啊。”
他还和我开玩笑。
我很沉稳的坐到他对面,家中唯一的软沙发上,那是我的领导专用的“宝座”,他没资格坐的。
我说:“我日子过不下去了,我要杀了你。”
他停顿下手上的盛饭工程,觉得我的语气有点好笑:“不开心吗?这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