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往千秋吗?”
“哈?”无名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名字,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而后轻笑,再一次确认道:“往千秋?你说那个疯女人?”
这次轮到颜于归疑惑不解了,好像只要提到往千秋这个名字,就是错误一样,所有人的看法一致。
“你清楚往千秋这个人吗?”颜于归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无名可能是对往千秋有什么误解。
“整个燕林谁不知道那个疯女人?”
“呃……”颜于归见他怨念很深,顿了顿,才道:“她只是想找人打开一扇门而已。”
“一扇门?你确?" 傲娇夫人是个攻1" > 上一页 4 页, ǎ俊蔽廾芬淮渭庋档娜耍嫉溃骸巴锬歉雠烁闼倒裁椿奥穑磕悴灰凰苹罅耍桓鍪腔盍饲甑镊龋桓鍪窃谕庥蔚吹脑┗辏坏┘妫鲜乘共灰欢兀俊?br /> “不至于吧……毕竟还有血缘关系在的。”总归是母子,下起手来不留余地也不可能。
“呵,往千秋或许不会,但是她那个儿子就不一定了,被关在家门外这么久,又吃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魂魄,他已经不是他了,就算原本不怨恨,如今也会的……”无名又打了个哈欠,闲适道:“照这种算法,往千秋‘死’的几率还是很大滴……”
颜于归摸了摸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看着他那稚嫩的容颜,便笑道:“你还真是少年老成。”
可不是嘛?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小不点儿,却仿佛经历了很多事,领悟了很多道理,成熟稳重,总显得自己像阅历资深的长者一般。
哪知无名听到这话,显而易见地不悦起来,本打算躺下的身子又坐了起来,不耐烦道:“别用那种词来形容我,少年老成的十之八九都是薄命人。”
颜于归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笑道:“谁告诉你这歪理邪说的?”
可转念一想,颜于归又觉得这话并无道理,所谓慧极必伤,郁结于心,还真的算是薄命人。
无名挑眉看着他,颇为得意道:“长生说的。”
又是长生,原以为他只是白痴,不曾想还读过几本书,看着无名眼底的笑意,颜于归倾身问道:“小家伙,你很喜欢长生吗?”
“当然喜欢,我的名字就是他取的。”提及长生,原本慵懒的无名立即精神抖擞,神清气爽地说着:“我一个猫妖,生于燕林却无名无姓,其他小妖都是叫我小猫妖,可是长生知道后,他就说这样不妥,便为我取了个名字。他说无名有名,有名无名,阴阳有无,天地大义。”
所以就给取了个无名。
颜于归心中方才为那长生竖起了一座丰碑,顷刻间又崩塌不见了,什么有名无名地,纯粹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名字而又懒得想便随意取了个吧?还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也就这样的傻孩子会引以为傲。
什么长生,便是个喜好神谝的二棍而已,还专门欺骗无知的孩童。
无名聊着聊着又不说话了,许是觉得天色有些晚了,便侧身躺在梅林之中。颜于归觉得暂时也是出不去的,这便解下身后的破席子,邀无名勉强地与他睡一宿。
无名躺下,怀抱着那灯笼,须臾,喃喃道:“喂,人类,我提醒你一下……”
“嗯?”
“你们人的感情很奇怪,一面恨不得将那人挫骨扬灰,一年又盼着那人万寿无疆,爱恨交织,久而成疯。”无名顿了顿,继续道:“往千秋对那个男人如此,她的儿子对她亦如此,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这话说的不错,可以这样的身份说出来又叫人啼笑皆非,颜于归背后揉了揉他的头发,无名默然转身,怀中依旧揣着灯笼,无声地看着颜于归。
“无名,你很想见长生吗?”
如果以妖龄来算,无名也只是个孩子而已,对于长生,他必然抱着敬畏之心,多年未见,应该甚是想念吧?
“很想。”无名仰躺着,抬手又晃出了那个珠玉,无聊地在半空中转着,叹道:“今天早上我就用了这个珠玉,可是他没有来,想来又是迷路了。哎,早知道几百年前就用了,如今等他来,不知道要个多少年才能见到……”
苦命的娃啊!
颜于归内心悲愤,与无名几句聊下,就觉得那长生果真不是人,除了坑蒙拐骗偷鸡摸狗,半点承诺心也没有,为人处世实在是恶劣至极。
而再转过头去时,无名已经睡着了,一手紧握着那珠玉,仿佛那是天地间不可多得的珍宝一样。
“真是个傻孩子……”
颜于归轻叹,枕着双手,看着渐暗的天色,撇了撇嘴,呢喃道:“也不知道将若那家伙会不会发现我走丢了……”
话音刚落,颜于归便觉不对,伸手悄无声息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侧身无语道:“夭寿了,夭寿了,怎么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呢?”
可话虽如此,心底却还是希望那个人来的。
颜于归蓦然睁开了眼,天已渐白,而无名也离开了席子,正在一旁坐着,见他醒了,举了举手中的东西,淡淡道:“你要吃吗?”
颜于归面上五颜六色地,深深盯着无名手中被开膛破肚了的兔子,半晌没有出声。
无名见他神色怪异,颔首看了看那兔子,又用鲜血淋漓的手拨了拨那歪倒的兔子头,觉得没什么问题。
见他还动,颜于归一阵毛骨悚然,整个人的睡意都跑完了,顿时机灵起来。
无名再看着他,而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哦,差点忘了,你们人类这种麻烦家伙还要吃熟食的……”
颜于归:“无名,你怕不是对我们人有什么误解吧?”
怎么怨恨有点重呢?
无名无声地蹲坐在地,一手摆弄着木棍,一手握着兔子,手法熟稔地很,不消片刻便弄出了一只色香味俱全的烤兔子。
“呐,现在可以吃了吗?”
尽管已经修了辟谷之法,可看着眼前的美味佳肴,颜于归也不能狠下心来拒绝,便勉为其难地接过了,正要下口,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阴恻恻地笑声。
“傻书生,人肉都敢吃,胆子不小啊……”
将若!
颜于归闻声欣喜转头,却见身后不远的梅树上攀着一女子,正媚眼含笑,见他回头,再次道:“吃吧,吃了就没事了。”
“往千秋。”无名沉着脸看他,而后一步挡在了颜于归面前,神色阴冷道:“你这疯子,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往千秋如蛇一般从梅树上扭下来,掩唇笑得狰狞,目光狠厉,道:“怎么?就许你留着这家伙吃,不许我也尝尝鲜吗?”
“少血口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要他帮你,痴想妄想!”
“那个……”颜于归在无名身后无声地待了一会儿,一手握着烤兔肉,一手按着无名地头,讪讪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
“聊个屁!你傻啊,没看见那家伙看到你后眼睛都是绿的了吗?”
颜于归抬头看了看往千秋,女子挑眉对他一笑,颜于归再次讪讪道:“那个,实不相瞒,所有妖看到我后眼睛都是绿的。”
从青花坞再到燕林,他就没安全过,正所谓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颜于归。
往千秋嘻嘻又是一笑,而后手指一捻,道:“小猫妖,我劝你还是把人交给我吧,左右你也打不过我,何苦为了一个陌生人挣扎如此?”
“屁!你管我,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女人的臭脸,怎样?”无名呲牙咧嘴地,一手画于胸前,一手拦住了颜于归,轻嗤道:“打架,你当我怕你啊?有种就抄家伙上,少废话!”
“嗤。”往千秋不屑地笑了笑,五指成爪,道:“你以为在你的梅林里我就不敢造次了吗?无名,这燕林什么地方我不清楚,找你这地方除了费时间也没什么,你以为那些所谓的结界能伤我三分?别逗了,老娘出生的时候你爷爷还没出来呢?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臭女人废话多,放马过来。”无名不耐烦地看着往千秋,真是炸了毛一样,死死盯着那女人的手指,而后突然大喝一声:“跑!”
然后颜于归就被莫名其妙地拽着跑了,兔子肉都没拿住。
“小猫妖,几百年了,你果然还是没有长进啊……”
往千秋幽幽的声音仿佛就在耳侧,无名也不理会,鼓着嘴使了吃奶的劲儿在逃跑,而颜于归就被这么一个小不点儿带着,身后飘忽忽跟着一女人,画面喜感十足。
“啊咧?”颜于归略微回头,见悬浮于半空的往千秋手指尖竟凝结了一个火球,顿时大惊失色,顺手提着无名便跑得更快了。
这女人,约莫是疯了……
周身不断有火球砸出坑来,颜于归急急忙忙地躲闪着,蓦然觉得身后一阵滚烫,一眼瞥过去只见包裹着席子的布竟燃了起来,他吓得一个顿足,迅速扯下了席子灭火。
无名一个猛扑险些摔在地上,摇摇晃晃了须臾才站稳,而他站稳后就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颜于归,侧身又看向了往千秋,右手抬起,冷哼道:“你这死老妖婆,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当我打不过你啊!”
无名双手合十,气吞山河,往千秋被他这架势也吓得一懵,茫然无知地看着他。
无名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大声喝道:“长生救命啊!有魅要杀猫了!”
☆、百媚生(七)
作者有话要说: 召唤神兽失败,大写的尬-_-||
颜于归沉默了,往千秋也沉默了,空中几只黑鸦飞过。
呀―呀―
颜于归以为他能出什么绝招,原来还是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他收好了席子,确定无损失后便对无名招了招手,道:“算了,你那长生来了说不定也找不到这地方。”
万一迷路了岂不是还给他们找活干了?
“嘻嘻,我以为你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原来也是个抱大腿的呀?”
见往千秋这个疯女人这样说他,无名面色一红,顿时又要大喝,而身后的颜于归突然伸手将他一拉,空出的手一甩,几道黄符飞出,登时将往千秋围了个严实。
趁此机会,颜于归提着无名又是狂奔,过了许久,委实累了才敢俯身喘息了一会儿,颜于归看着四下无人的林子,断断续续道:“喂……我说,勒个女人,还会,会……”
“当然会了啊。”树上蓦然下来一人,言笑晏晏地看着他们。
“啊!”
看着往千秋的那张脸,两人同时吓得大惊失色,转身又往回跑,但那人岂会给他们机会。
往千秋悠然自在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右手甩着一张符纸,笑道:“喂,小子,你这符纸还需要练练。”
说完又歪头看向了无名,无名一个哆嗦,右手抬起,那一串珠玉摇的欢快,他急切道:“长生,长生,长生!”
“别叫了,叫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你的……”往千秋手指轻抬,指甲若染血一般,嫣红诡丽,她笑道:“无名,同为燕林妖,我放你一条生路,你就将那人给我又如何?反正人死了是我负责又不是你,怕个什么?”
“我的人,生死何须你负责。”
将若来了。
颜于归听到声音,一阵欣喜,转过头去便见到了那人。
将若一身绯衣踱步而来,身影缥缈若无骨,三千银发摇曳,媚眼如丝,这人便是如此,只要他一出现,日月星辰便会失色。
往千秋先前还挺嚣张地,见了来人,突然面色惨白,作势便要转了身遁地消失,而将若一个轻轻抬手,往千秋的身影便定在了原地,一个似逃非逃的身姿便定下了。
尽管定住了,可颜于归却总觉得往千秋的身子还在发颤,正要仔细瞧去,身后人突然靠近,低笑道:“傻书生,你可真让我好找啊……”
“哎?”颜于归诧异地看着他,难以置信道:“你,你找我?”
将若还未答话,一旁傻了半天的往千秋突然发现她还可以说话,便急切道:“狐,狐君……我,我错了,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把他怎样啊?您先放了我好不好?”
狐君,是说将若吗?
颜于归看着将若,将若亦颔首对他淡淡一笑,经往千秋这一提醒,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禁言了,抬手食指又是一弹。
往千秋:“唔……唔……”
您听我解释啊……
将若从不在意往千秋,倒是颜于归好奇地看了几眼,却发现她都是那样一个欲哭无泪地表情。
“你觉得我不会来找你?”
颜于归仰头看着他,心中纠结万分,话说,他真的没有想过将若回来,他想了想,淡淡道:“毕竟,我们不熟。”
“不熟?睡过熟不熟?”
往千秋:没想到你们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狐君,我错了,我不该觊觎你的人,求放过啊!
无名:男人也可以和男人睡吗?
颜于归被他的话一吓,耳朵爬上了红色,而后尴尬道:“那个,只是在一个席子上睡过而已,你说清楚点。”
不要让人随意误会啊!
“将若,狐君。同云中苏未眠,影鬼聂良在妖界成三足鼎立之势,妖龄约为九百二十一年,居所为魅城,诞于青花坞,以天地灵气育养,无父无母,生而自在。”将若俯身看着他,挑眉一笑道:“如何,现在觉得我会不会来?”
“啊?”颜于归茫然失措地看着他,而后呆愣愣地开口:“颜于归,清河县玉城人……”
“傻书生,我只是随意开口而已。”将若伸手弹了弹他的脑袋,轻笑一声,再抬头看向往千秋时,面色一凝,冷声道:“往千秋,你放弃吧,又不是死了一两百年的人了,对于这点事儿还看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