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字展示给海伯利安看时总会抬着头认真恳切地盯着他,眼神像个小孩子一样无辜,被他这么一看海伯利安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抬手用拇指指腹擦了下昆特嘴唇,不出意外的有些干燥。
“嗓子痛也不能连水都不喝啊。”海伯利安完全把这当成自己家了,倒了杯温水给昆特,诱哄道:“乖,喝一点,不喝水病怎么能好。”
昆特无声地叹了口气,接过那杯水小口小口地喝下去,每吞咽一次喉咙里传出的剧痛都让他眉头皱得更紧。终于把整杯水喝完,表情管理已经失控的昆特猛吸一口气,解脱般朝海伯利安亮亮杯底,把杯子重重放下。
海伯利安看得又心疼又想笑,他大手按在昆特额头上摸了摸,似乎有一点点热感受得不太真切,就低头把自己额头贴上去测量:“还好,烧的不高,自己吃退烧药了吧。”
昆特乖乖站在原地,任由海伯利安用额头试他的温度,直到海伯利安离开才反应慢半拍地打字:“昨晚吃的药。”
海伯利安清楚为了救他昆特昨晚在外面淋了三个小时的大雨,自然万分自责:“要不然去医院吧。”
昆特摇摇头,低头打字:“没事,问题不大,我在家睡一天就好了。”
“堂堂首席还会怕看医生吗?”海伯利安调笑了他一句,但没再坚持,以现在帝国的医疗水平,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家用治疗仪就能治,很少有用得着去医院的时候:“你去床上躺着休息吧,不用管我。”
昆特浑身都烧得难受,点点头,也不和他客气,回卧室床上躺着去了。海伯利安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见昆特整个人蜷在被子里,只留眼睛鼻子在外面,也不闭上眼睡觉,就安静地看他。
“睡吧。”海伯利安伸手盖上他的眼睛,昆特眨了下眼,睫毛扫在海伯利安掌心里,酥酥痒痒的。
突然昆特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海伯利安的手拽下来,拿过床头柜上的平板开始打字,勾勾手示意他过来看。
“把你终端的定位权限给我开一下吧,万一以后再出了什么事,我能立刻找到你。”
即使在病中仍然挂念着海伯利安的昆特举着平板,眼神十足认真。看到这句话海伯利安心都要化了,他立刻设定权限,将自己腕上的终端在昆特的上面放了十秒。随着滴的一声轻响,海伯利安包括实时定位在内的一系列民用权限朝昆特开放。
这功能是终端的家庭模式,用于家长监控儿童或者夫妻之间,昆特翻了翻终端,满意地看到显示海伯利安位置的小红点和他自己的蓝点正好重合。
海伯利安还给他开了包括联络优先权在内的一些其他权限,昆特挨个看过去,突然目光一顿,胳膊肘撑起身子,指着终端上的一个名字,问海伯利安:“这是你的论坛号?”
海伯利安一看,那是他平时混迹论坛的小号名字,也没多想,坦诚回答:“是啊。”
昆特躺回去飞快操作一番,指着论坛上那篇R21帖子里位于打赏榜首的名字,连打字都顾不上,扯着疼痛的喉咙哑声问道:“所以说这个是你?”
海伯利安:“………………”
他完全没想到会有在昆特面前暴露马甲的一天,情况危急,面对R21中另一个主角的质问,海伯利安急中生智,反问道:“你也看这个?我还以为像你这么正经的人,不会看论坛上的小黄.?5" 全帝国都在撮合我俩14" > 上一页 17 页, 哪亍!?br /> 昆特沉默两秒,重新打字道:“你不要转移话题。”
海伯利安只当没看见:“我从他开文的时候就在追了,你呢?你觉得这个作者写的怎么样?”
昆特见他不肯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只得顺着他:“没有某人当年写得好。”
把小黄.文当情书寄过去的旧账又被翻出来,海伯利安咳嗽一声,放轻了语调:“你生气了?”
昆特抿着唇,琥珀色的眼眸湿漉漉的,看着他用力点点头。
“别生气了,我哄哄你。”海伯利安微微起身,两手撑在床上,脑袋在昆特脸上一顿乱蹭,头发稍蹭的脖子很痒。昆特伸手去推他的头,身子不稳地向后仰倒,被海伯利安一下子逮住了机会,按在床上就是一顿亲。
他口中还带着牙膏清爽的薄荷味道,津液又含着青柠气息的信息素,尝起来十足美味。海伯利安满带情.欲地吮吸他无从安放的舌头,又舔着他上颌,一口气把昆特吻到发出呜呜的抗议。
恋恋不舍地松了嘴,海伯利安舔着唇角,趁着昆特喘.息的功夫轻吻上他毫无防备的后颈——那里是他腺体所在的位置,只要海伯利安的牙齿用力咬下去,刺破细嫩的皮肤,就能完成一个长达三年的标记。
昆特身子止不住的震颤,被亲吻后颈所带来的刺激让他紧紧攥住海伯利安正搭在他腰间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他心中被混合着不断翻腾的渴望和惧怕填满,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但一切暂时止步于细细的亲吻,海伯利安及时收手,动了动身子,将因低烧而格外敏感的昆特整个人抱在怀里。
他要挑一个好时候,向昆特正儿八经的求爱。
第41章 伍德
昆特侧身躺着, 海伯利安一手撑着头在他身后,抚摸他侧躺时腰侧凹陷的线条,而后掠过胯骨, 继续向下。昆特依旧感觉被他摸到的地方很痒,但难受得实在不想说话,只是动了动,表达自己的抗议。
很快他就在药物的作用下再一次睡着了, 海伯利安听着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悠长,毫无防备的后颈以绝对信任的姿态暴露在他面前, 是甜蜜的诱惑, 也是无言的考验。
他在昆特后颈轻吻了下,悄无声息地下床, 去厨房忙碌了一阵后, 离开昆特家,重新回到军部。
舍伍德上将带军经过空间跳跃和数天的行情后已经抵达了阿加雷斯星球,此时正在询问当地政府有关失踪事件的情况。在和皇帝汇报完之后,他用私人频道联络了海伯利安。
在办公室里打开等比全息投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伍德身后十米多高的男器雕像, 真正是一柱擎天,下面雕着一圈衣着华丽表情销魂的少年少女, 看得海伯利安唇角一抽。
舍伍德正站在它面前摆着pose让爱人拍照,年轻的上校一身黑色军装, 身材没有舍伍德那样壮硕,但也不文弱, 虽然肤色偏重但还是能看出明显的脸红,手足无措地小声道:“别拍了,这个有什么好拍的啊。”
“这可是整个宇宙中难得一见的景观呐!我保证找不到第二个像阿加雷斯这样的星球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不留点纪念怎么能行?”舍伍德强行揽过他的腰,对漂浮在面前的球形摄像仪比了个剪刀手。
海伯利安看得直想摇头,如果不是碍于帝国上将的身份,向来开放到常人难以理解的舍伍德大概都能干脆利落地扒光衣服,去参加当地的游.行。
上校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是由着他摆姿势拍了照,舍伍德心满意足地收了录像仪,对海伯利安说道:“这地方就适合带着老婆来,简直爽到没边儿。”
上校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似乎在说他才不是老婆,伍德笑着踹了他一脚:“行行行,你不是我是,这下满意了吧?”
“你可别刺激我了。”海伯利安快要被他俩的花式秀恩爱闪瞎了,忍不住插嘴道:“小心我被你刺激得做出什么禽兽行径,昆特找你去算账。 ”
“谁还不知道你,也就嘴上说说,才不敢对人家首席干点啥呢。”舍伍德嘲讽了海伯利安一句,终于言归正传:“你之前见过他们教皇吧,感觉那人怎么样?”
“疯子。”海伯利安用一个词概括了他对教皇的第一印象:“也有可能是我不太能够理解他们的教义的原因,反正我觉得那人就是个纯正的疯子。”
“我刚刚和行政官怀特·冯见了个面,还没来得及见他,不过这里行政官也有点不对劲。” 路边一个穿着暴露的猫耳兽人少女走过,舍伍德伸着头看了两眼,刚想吹一声口哨,被上校揪着耳朵把脑袋正了过来:“老怀特在这里做了得有十五年了,按理说应该到了调任期限,为什么还在这里?”
“这个我之前问过汉森,他说阿加雷斯本来也按照规定每十年调动一次,可新调任的好几个人都不适应那里的风土人情,加上怀特主动请求留下,最后还是让他继任了。”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这里的风土人情哪里不好了,不就是开放了一点嘛,那帮文官就是要面子穷讲究,私底下谁还不知道谁啊。”谈到正事舍伍德开启的是私人加密频道,旁人连他说话时的口型都看不到,就连近在身边的大校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牵着大校的手,慢悠悠地朝军队安营扎寨的地方走。
“也就只有你能毫无缓冲地适应那里好不好。”海伯利安看到一名潘神打扮的人从上校身边经过,伸手想要在上校裆间揩一把油,被上校不动声色的灵敏躲过。
舍伍德并没有注意到自家爱人的小动作,他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甩着两人交握的手,虽然一脸不正经但眼中神色冷厉:“虽然怀特话里一点破绽都没有,但是我看着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军队集体失踪的事情这老东西绝对知道点什么,他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和本地居民关系密切,说不定早就暗中培养了一帮自己的势力。就是不知道教皇那里怎么样,我一会儿得带人去问问。”
海伯利安点点头:“问吧,见教皇必须要测量登记才行,希望你能顺利见着他的面。”
“你都能见他我凭什么不能见?脱了裤子谁还不知道谁啊。”
海伯利安短促地笑了一声,极其小声且缺德地嘟囔道:“你那玩意又都没用过。”
舍伍德听得清清楚楚,瞬间炸毛:“海伯利安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没用过!没用过的明明是你自己好不好!四十三岁了还是个老处男你丢不丢人啊!”
上校不明白怎么刚刚还好好的一下子就发起飙来了,吓了一跳,赶忙给他顺毛。舍伍德气得跳脚,把频道分享给大校,质问道:“你给他说,我在上面的那两回干的你到底爽不爽?”
上校:“……”
上校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精彩,叫人一眼就能明白那件事到底对他留有了多大的心理阴影,海伯利安看在眼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舍伍德和上校是帝国AA伴侣中有名的一对模范,即使海伯利安向来对别人私生活没多大兴趣也多少了解一些,但并不包括原来伍德上将是因为活太烂才被迫在下的。
上将没面子了,上将觉得不开心了,他瞪了上校一眼,恶狠狠地道:“松手!别牵着我!”
上校一脸无辜地看着两人还在紧紧握着的手:“我松手了啊,是你不肯放好不好。”
海伯利安笑得都要背过气去了,舍伍德赶忙按着微型耳机对他道:“你别笑!等你结婚的时候看我不闹死你。”
“闹吧闹吧,只要别把昆特闹烦了我都由着你。”那边军队暂住的地方进入镜头,海伯利安收敛表情,不再和他瞎扯:“那边怪事儿不少,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米娅说这话也就算了,怎么你也来,一个个都给老妈子似的。”舍伍德摆摆手,满脸的不高兴:“挂了,去找教皇,以后没事儿别给我打过来,烦死你了,欲求不满的老处男就是难以理喻。”
海伯利安·欲求不满·老处男·莫尔斯上将被他干脆利索地断了通讯,耸了耸肩,不和炸毛生物计较,去研究要怎么尽快正儿八经地向昆特求爱去了。
与此同时,昆特大汗淋漓地从床上醒来,睡得太多都有些恶心,他抬手一摸,额头上冰冰凉凉,烧已经彻底退了,喉咙里也因为吃过药好受很多。
海伯利安已经不见了踪影,昆特翻了个身,身侧的床单上似乎还留有海伯利安的味道。他把脸埋进去,深吸了口气,瞬间感觉安心了不少。
随即他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红着耳尖暗骂了一声,最后吸了一口,迅速用手把被单掸平,当做无事发生。
爬起来换了身干净衣服,昆特终于感觉到了饿,进到客厅,他一眼就看到了海伯利安在家用机器人脑袋上贴的便签。
“饭在保温箱里,饿了就拿出来吃。”
——海伯利安
把便签撕下来夹在桌上的书里,昆特进了厨房,打开保温箱,粥和菜都还热着,正是他喜欢吃的东西。
他口味和二十年前比变了不少,想来是海伯利安又重新注意过。菜的卖相还不错,昆特尝了口,味道淡的像是白水煮过一样,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味觉烧出了问题。
他疑惑地咂咂嘴,又喝了口海伯利安早晨买来的粥,这下总算确定了不是他味觉出了问题。
而是海伯利安做菜没有放盐。
不论如何,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又过了大概十天,初步观察期结束,海伯利安又去白塔做了全身检查,得到他基因崩溃进程的确已经完全抑制住的结果。
伯克和其他研究员一样,当场惊得连话都说不顺溜了,罗里笑眯眯地拍拍他肩膀,感叹道:“我和康纳殿下之前也是这个反应,有幸见证医学上一个崭新奇迹的诞生,教授这趟来帝国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伯克摇摇头:“过来治疗将军是我的责任,无论结果如何此次来帝国都是有意义的。不行,我得再去看看基因图谱,这真的太神奇了,靶向药物竟然有这么大的疗效。”
“是啊,如果经过大批次临床实验能够确认它在将军身上产生的效果不是因为个体差异,又一绝症将被人类战胜。”罗里摩拳擦掌,兴奋至极:“看来这一阵子又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