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脆弱,洪水,凶兽,疫病,暴雪,各种灾难都能使人类失去生命。女娲不忍人族受难,其他上神为了偿还此罪,纷纷以寿命炼制补天石,并想办法为各族神兽留下了一丝血脉。”
“不过,天地大劫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渡过的。即使有了补天石,天地大劫之后,存活下来的也只有人族。人族没有多么强大,但是繁殖速度极快,虽然活下来的只有小部分,但很快就又发展起来了。”
“现在的天界,妖界,魔界,冥界,阿修罗界,是上古时期最脆弱的种族吸收了天地灵气渐渐发展起来的,天地大劫后,基本上存活下来的都是繁殖力强,而修为低的种族。”
“飞廉,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故事讲完了,龙烛发问。
白年书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为什么别的上神都陨落了,飞廉却活了下来?
飞廉陷入了回忆中,神情悲伤而痛苦:“我是十位上神中修为最低的,还没炼出多少补天石便修为不济晕过去了,醒来后已是沧海桑田,时移世易。大概是女娲姐姐留下的那块石头救了我吧。”
这时候,血瞳醒了,茫然的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
白年书注意到,血瞳的眼睛闪着红色妖异的光芒,那是魔族染了血腥的象征。
“血瞳,你怎么会搞成这样?”毕方问道。
血瞳清俊的面庞有些狰狞,声音颤抖道:“我杀人了,杀了好多人!”
“你怎么会杀人?”飞廉惊讶。
血瞳痛苦的蜷缩起身子,揪着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前几日,不知为何,我突然头痛,之后便失去了神智,等我醒来,身边都是死人,我的手上身上全是血。”
[系统]这人是魔化的白泽!
白年书看向飞廉和毕方,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血瞳就是白泽,兴许是血瞳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入魔了。
入魔,大多是由于各族修炼者在修炼过程中产生了无法克制的心魔,一般心魔除去后还是可以恢复原貌的,可一旦背负了杀孽,就再也回不去了。
飞廉剑眉微蹙:“你……现在有何打算?”
血瞳苦笑:“你们是神,是仙,若我手上并无罪孽,我们还能做朋友,可如今,你们没有将我扭送天界,已是极限。”
血瞳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血瞳谢过诸位大恩,请教这位仙君和小友尊名?”
其他人也起身送血瞳。
“在下千叶仙君,”白年书道,“这是龙烛。”
白年书疑惑,若此人是白泽,为何认不出龙烛?是不是系统错了?
[系统]人家家没错,嘤QAQ!
白年书没搭理系统,与其他四人一起出了树屋,目送血瞳离开了小岛。
树屋外,满天星辰闪耀,构成无法解答的图案,就像白年书现在的处境,置身于巨大的谜团中,无法脱身。
照君琉所说,白泽有点像是被人控制了神智,那依血瞳方才所言,君琉的猜测应该没有问题,那么,是谁控制了白泽?
系统为什么突然让自己来找飞廉?拿走女娲石的半妖又是谁?人间界的皇宫是否与这件事有关?
还有殷若,究竟是谁把她炼成了阴将,锁在了塔里?
[系统]你这些个问题,我只能回答其中一个。我让你来找飞廉,是为了拿到女娲石,这个东西该毁于天地大劫,不能再留存于现在这个世界了。找回女娲石,我的权限就会上升,说不定可以直接提供神兽位置给你,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有神兽走到附近,才能感应到它。至于其他问题,直接靠你自己了,我只能帮你定位神兽,无法窥探人心。
白年书:真没用!
[系统]嘤QAQ!
那么现在就得先去把女娲石找回来,可女娲石是飞廉的东西,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给白年书。
这事不太好办啊!
“哔——”
毕方突然变回了原形,嘴里喷着火,差点烧到了白年书。
“看好你家小鸟行不行?”白年书怒道。
飞廉闻言也怒了,欲对白年书出手,却看到龙烛在一旁,只好压下了怒气。
其实就算龙烛不在,飞廉也打不过白年书,他在天地大劫中伤到了根基,白年书又有系统这个外挂。
“他怎么了?”龙烛发现在天空飞绕的毕方似乎很痛苦。
飞廉叹气:“毕方每日以火为食,但他幼年时没有足够的阴寒之气助他练就根基,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不受控住的乱喷火,否则,便会被体内阳火烧死。”
“阴寒之气?”龙烛指尖冒出白气,渐渐凝成了小冰粒,“是这个吗?”
飞廉大喜,一撩衣袍就跪倒在地:“若祖龙陛下能助毕方重筑根基,飞廉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不用,快起来,你们感情可真好,”龙烛在章尾山待太久,还不大习惯别人动不动就对自己又是行礼又是跪拜,他可一点都没有身为君主的自觉,“阴寒之气而已,我多的是。”
白年书却拉住了准备答应的龙烛,问道:“帮毕方重筑根基,龙烛会怎么样?”
飞廉楞了下,他一心想着救毕方,却忘了考虑这回事:“会……回到婴儿期。”
龙烛挠挠小脑袋:“没关系的,大不了我再重新长长。”
白年书也没反对,甚至开始期待婴儿期的龙烛有多么可爱!
系统没吭声,只要白年书能集齐神兽,他回不回去和自己也没多大关系。
不过系统是很八卦的!当年要不是他太八卦了,现在也不会被罚来找神兽!
[系统]宿主,你那天为什么要亲龙烛?今天怎么也没拦着龙烛?你忘了和君琉的契约吗?你难道不想回去了吗?还是说,你喜欢上龙烛了?
白年书恼羞成怒:闭嘴!我怎么可能喜欢龙烛!我是直男!而且,我又没有恋童癖!
“锅锅,泥连肿么轰嘞(你脸怎么红了)?”龙烛不知从哪捡的被毕方烤熟了的果子,啃的津津有味,所以吐字不太清晰。
白年书假装无事发生,语气略微有些凶,道:“嘴里东西吃完了再说话,否则会噎住的!”
龙烛乖乖的抱着他的果子啃,许是着急说话,两个腮帮子鼓得像在啃松果的小松鼠。
白年书被萌得肝颤,一时没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龙烛鼓起来的腮帮子,换来龙烛生气的一瞪眼。
毕方喷完火,落在飞廉身旁,四人进了树屋,席地而坐。
“陛下若是变回了幼年期,我会负责养你的!”飞廉郑重道。
“不用,”白年书不悦,“他有我养!”
飞廉还欲说什么,毕方却趴在飞廉耳边轻语了几句,飞廉便不再言语了,反倒恨铁不成钢的盯着龙烛,堂堂祖龙怎么能喜欢一个天界的小仙!
不过,白年书和龙烛都不曾看懂飞廉眼神里深刻的含义,白年书正忙着给小馋鬼烤果子呢。
龙烛吃饱后打了个嗝,才说起了毕方的事:“从明天起,我会把我的阴寒之气注入水里,你就在水里泡着,一直到吸收干净了再出来。最好,能找个人跟你双修,你属火性,直接吸收还是很困难的。”
白年书惊了!龙烛竟然还知道双修的事!
“宝宝,你知道双修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龙烛无辜的眨眨眼,“就是做那种很舒服的事啊,顺便练功,我的血脉传承里写过的。”
毕方红了脸,飞廉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龙烛突然苦恼的皱巴起小脸:“哥哥说,两个人互相喜欢,还得是一男一女才能做那种事,毕方,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们自己会解决的,”飞廉瞄到了毕方愈发红了的脸庞,赶紧制止了龙烛继续说下去。
龙烛点点头:“那明天就可以开始啦。”
毕方偷看了眼飞廉,小声说道:“其实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你们不用睡觉吗?”龙烛不解,他出来后见到的人,不管是白年书,还是君琉、焦尾,一到夜晚,都会睡着的。
“我们不用的,累了打坐就好了,”飞廉说道。
“那也好。”
龙烛答应着,拉起白年书跟着飞廉走出树屋,来到了岸边芦苇荡里。
天上是星辰闪烁,微风轻抚,芦苇荡起层层浪,恬静安逸,叫人忍不住幕天席地,躺着数星星,听一曲虫鸣蛙叫。
飞廉指向芦苇荡中心:“那处有个小水池,有芦苇遮着,我再设个障眼法,便不会被人看到了。”
龙烛走过去后,开始往小水池里注入阴寒之气,很快,小水池的四壁便结冰了,水面上也冒出森森冷气。
“弄好啦!”龙烛示意毕方可以进去了。
白年书比了比龙烛的身高,似乎变矮了些,脸上的婴儿肥也回来了,肉嘟嘟的。
第21章 飞廉(三)
树屋里,白年书抱着龙烛睡得正香,却被怀里不安分的龙烛推醒了。
“哥哥,醒一醒嘛,”龙烛捏住了白年书的鼻子。
白年书被憋醒了,迷迷糊糊的问道:“宝宝,怎么了?”
“我们去看看毕方有没有好好练功!”龙烛期待的眼神里泛着光。
白年书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毕方练不练功是他的事,我们该睡觉了。”
龙烛不高兴的踹了白年书一脚,白年书往里挪了挪,眼皮都没舍得动一下。
“那可是我的阴寒之气!他不好好练功,岂不是对不起我的一番苦心?”
龙烛起身穿好衣服自己跑出去看毕方练功去了,也不知道毕方有没有找到人和他双修。
走出树林,进了芦苇荡,虽然没有明月当空照,但是满天星辰的光芒也让龙烛能够视物。
龙烛偷偷摸摸的溜到了飞廉设的结界边缘,闭目运气,再睁眼时,眼睛已经变成了金色竖瞳。
龙目可破一切虚幻,飞廉设的结界也仅仅是用幻术遮住了毕方的身影,或许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来偷看吧。
龙烛没花多大心思便看到了结界里的毕方和飞廉。
然而,眼前情景却惊得龙烛说不出话来。
毕方与飞廉坦诚相见,赤条条的两具身体在冒着森森寒气的水池里交缠在一起,毕方白日里张扬的脸庞上露出欢愉又温顺的神色,而飞廉则是一副宠溺又带有攻击性的神情。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也猜得出他俩在做什么事。
龙烛想起在君琉弹琴的客栈里,白年书拒绝和他做舒服的事情时找的借口。
“这种事只有一男一女做起来才舒服,龙烛是男孩子,当然得找个姑娘做了。”
龙烛委屈极了,他开始怀疑白年书不喜欢他,琴虫也说了白年书嫌他烦。虽然后来琴虫又改口了,可谁知道是不是白年书威胁琴虫改口的。
毕竟白年书那么凶!超级凶!
龙烛这一分神,没留意隐藏气息,飞廉抬眼与龙烛窥探的眼神对上了,吓得龙烛慌忙溜回了树屋,躺在白年书怀里,假装无事发生。
白年书还在熟睡,龙烛委委屈屈的戳戳白年书的脸,怎么也睡不着了。
直到天快亮时,飞廉和毕方回来了,龙烛怕被发现他看到他们做那种事,赶紧闭上眼睛假寐,不知不觉便真的睡着了。
从太阳刚刚露头,到完全跳出海平面的这个过程是过得极快的。
因为家里管得严,白年书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早的便醒了,一侧头便看到还在他身边酣睡的龙烛噘着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大概是又梦到自己的美食被坏人抢走了吧。
白年书想着,这里离海近,可以做点烤鱼给小馋鬼。
怕龙烛醒来后找不到他着急,白年书使了法术,飞身到海边,甚至没心情欣赏海上日出的好景,迅速找了个浅滩,插了几条鱼,带回了树屋。
也不知毕方和飞跑去哪了,要是在龙烛吃完前他们还没回来,那可就没口福了。
白年书为了防止鱼被烤焦,不停地翻动着鱼。
很快便传出了诱人的香味,龙烛在睡梦中似有所感,砸吧了下小嘴,口水就流出来了。
白年书拿着烤好的鱼在龙烛鼻子附近晃了晃,龙烛果不其然睁开了眼,坐起身毫不客气的抢过鱼啃起来了。
白年书温柔的替龙烛擦拭掉口水,龙烛却突然楞楞的看着白年书,甚至忘了啃烤鱼。
白年书以为龙烛会像以前一样又说什么“哥哥真好”“最喜欢哥哥了”之类的话,却没想到龙烛竟然把烤鱼还给了他,转过身去不再搭理白年书。
白年书瞧瞧自己手里的烤鱼,再瞧瞧像是在生闷气的龙烛,一脸茫然。
这是怎么了?难道在怪我昨晚没跟他一起出去?
白年书凑上前,把龙烛啃了几口的鱼讨好似的递上去:“宝宝,哥哥昨晚睡迷糊了,没陪宝宝出去,是哥哥不好,宝宝别生气了好不好?”
龙烛扭过头,表示不想搭理白年书。
白年书把烤鱼在龙烛眼前晃了晃,一般情况下,龙烛都会瞪他一眼,然后接过食物,算是原谅他了。
可今天明显不是一般情况。
龙烛抢过了鱼,用力把鱼扔出了树洞。
白年书沉下脸,觉得龙烛有点无理取闹了,本来就不是多大事,他都道歉了!还想让他怎么样?
白年书强硬的迫使龙烛看向自己,正准备好好跟龙烛谈一谈,却看到龙烛眼眶发红,瘪着嘴巴,小脸上都是泪水。
白年书的心一下子就慌了,不知从何时起,他越来越见不得龙烛哭了,龙烛一哭,他心里也会跟着难受。
“宝宝,跟哥哥说说怎么了好不好?”白年书把龙烛起来,让龙烛坐在他怀里。昨晚给毕方弄了一池子的阴寒之力后,龙烛不仅变矮了,似乎也比以前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