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泽下午才入组,上午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司景独自上了车,瞧了一圈,却只看见了袁方和那个姓白的助理,不由得诧异,“还一个34" 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0 ">首页 36 页, 呢?”
袁方已经从工作室那儿得了消息,知道另一个可能是个心理变态的私生饭。他犹豫了下,到底是没把这消息直接告诉司景,只说:“他家里有事,辞职了。”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再留在司景身旁。
司大佬嗯了声,关心:“什么事?要是钱什么的有困难,我们还可以帮一帮的。”
袁方简直要哭了。那人又是偷拍又是跟踪,指不定都干了些什么呢,司景居然还操心着要替对方出钱——这特么是什么人美心善的小天使哟。
这一瞬间,蛮不讲理的圈中一霸光辉似乎都淡了,从后头升起的是耀眼的圣光。
他眼含热泪望着,司景很快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往后躲了躲,“你那是什么眼神?——怪恶心的。怎么,你相亲又失败了?”
“……”
刚刚的感动顷刻间烟消云散,袁方面无表情重新坐直了身,心想,刚刚觉得他人美心善的自己简直是个傻逼。
人美的确是无可反驳,可说心善……
把这俩字和司景联系在一起,都想让袁方跳起来打爆那人的狗头。
剧组还沉浸在司景前一晚的美颜暴击里,几个化妆师小姐姐瞧见司景进来便红了脸,讷讷地把手机往后藏,不好意思让对方看见自己拿他照片设的桌面。司大佬自己浑然未觉,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靠,任人涂抹。
他拍戏进步相当大。原本便有灵性的人下了功夫,展现出来的效果比先前要优秀太多,再披上龙袍时,广袖一甩,当真有了君临天下的气魄。
两条戏,都是一遍过。汪源把他夸了又夸,只让他补了几个近景镜头,便放人去休息。
下一场是一个重要配角的戏。偷送宫中信息出门的丫鬟在马车中被侍卫拦下,被搜出了身上的信函。拍了几次,汪源都不甚满意,最终喊了卡,亲自上前给女配讲戏:“你是不敢看他的脸,可你脖子也不用抬得这么低吧?你这样子,在镜头里拍出来很难看……你还是得绷直了……”
女配诺诺,司景朝这边扫了一眼,忽然目光顿了顿。
汪源还在说,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看人家司景,都是很顺的,你——司景,司景?”
司景没搭理他,这会儿大步从角落过来,亲自把帘子一掀,坐进去了。
汪源一头雾水:“……你准备亲自给她示范?”
司大佬紧闭着嘴,只抬起头,再三确认着。
他终于意识到了那日于浴缸中做的那个梦,究竟有何处不对。
——小姐坐在车中,而他站在车帘前。小姐的父母个子高,她自己的个子也并不矮,不过比他低了小半头。
她坐在车里看自己,不该是这样的角度。
这样的角度,倒更像是……更像是……
更像是从她怀里看过来的。
司景后背忽然生出了些寒意。
——他做的那个梦,并非是变成了小姐。
他的视角,是被小姐抱在怀里的那只猫。
第67章 第六十七只小猫咪
这个事实的发现,甚至比当初知晓陈采采的死状更令司景后脑勺发凉。
他坐在马车里,直直地瞧着眼前站着的群演。群众演员被他盯得心发慌,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伸出手来试图拉他,“司哥,我演的有什么问题吗?”
汪源也诧异地瞥了他眼,询问:“怎么了?”
“——没事。”
司景从车中钻出来,手心出了些汗。他勾勾唇角,说:“只是想尝试一下这个位置的感觉。”
剧组的人当了真,不由得哄笑。汪源在嬉笑声里拔高嗓门,教训:“别笑!你们看看人家司景的态度——瞧见没?小鲜肉要是都能像他这样,也不至于总是被人批评,反而看看你们其中一些人……”
在场人也不放在心里。虽然据说是圈中一霸,可司景实际上对工作人员都相当不错,人也好,并不随便发脾气,不过是看起来拽了一些,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看着那张脸,这一点拽连瑕疵都算不上,反倒愈发显出种随行自由的魅力来。
工作人员对待他态度也随意,这会儿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只有灯光组的副导演一声不吭。一旁围观的化妆师说:“要不现在联系下造型,也给你套女装,你全方位感受一下?”
司景赶忙摆手,模样活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他几步跳下搭好的台子,摸出手机,闷声不响往角落里走。直到剩下独自一人了,才给阚泽拨号,“你在哪儿呢?”
阚泽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那边的信号不太好,说话也断断续续,“在办事,怎么了?小花?”
“你——”
司景的脚在地上蹭了蹭,吩咐,“你结束完快点儿过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这会儿隔了不近的距离,倒像是怎么都说不清楚。司景把手机扔回兜里,准备回酒店去等着。
这事和他是有关系的。
司景并非是喜欢谈往事、追忆昔日的人。无论阚泽还是蛟龙,对小姐的那一段都不过只了解个大概,谁也不清楚那小姐在他之后,又养了另一只猫。
蛟龙倒是知晓他把人救了,当日还表达了十分的不理解。
“何必以德报怨?”
这叫以德报怨么?司景不太懂。
可他隐隐知道,自己是不想成为小姐那样可以随意将别人抛下的人的。眼睁睁目视着人走向黄泉路,却连手都不伸一下,司大佬做不到这点。
他绝不可能熟视无睹。
司景隐隐觉得,那只妖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在之前,这不过只是种奇异的预感,说不清摸不着,倒像是本能起了作用,提醒着他要警觉。可本能俩字并不能当做依据,司景也从来没向别人提过。
但现在,这种预感却被印证了。
司景拿房卡刷开门,仍旧在低眉思忖。一抬头,却看见新来的生活助理正在他房间里,这会儿袖子卷了起来,两只手湿漉漉,像是正在给他试浴缸里的水温。骤然看见他进来,白寻神色也有些诧异,随后眉眼一弯,笑的很秀气,“司哥今天回来的早,我还以为你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洗澡水才刚开始放。”
往常司景都得在剧组呆到所有戏份拍摄结束,算是学习。今天的确是早。
白寻长得很清秀,并不是非常显眼,可看着让人觉着舒服。眼睛是那种形状饱满的杏眼,清清的,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司景把门关上,狐疑道:“那你怎么现在就开始放水了?”
一个浴缸而已,哪里需要放这么久?
他打量着面前的小助理,助理脸上什么异样的表情都没,仍旧温和地笑着,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酒店的浴缸害怕不干净,所以每天得先放水刷个两三遍才能放心。”
他指指洗漱台上湿淋淋的橡胶手套,又低下身去,白皙的手在浴缸的水里搅了搅。
“司哥先出去等吧,我马上就弄完了。”
司景没走。他靠在卫生间门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和小助理说话。
“白寻是哪儿人啊?”
白寻报出了个地名,就是当地的,不过是个偏僻的县城,没什么名气,小的不能再小的城镇。生活经历也简单,在镇上上了小学,后头就去县城了,由于成绩好,念出了头,高考考上了个名牌,这才走出小地方,迈入大城市。
司景嗯了声,又问:“罗泰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白寻说不知道,“我们也是工作室面试时才见面的,不算很熟。家里的情况都不太了解。”
“那你呢?”
“我?”
白寻笑笑,把水花搅起更大。水声哗啦哗啦的,他的声音就夹杂在这杂声中,轻轻的,“我妈妈养活不起,俩孩子都扔啦。”
司景蹙眉。
“俩——”
“嗯。”白寻笑意更深,“我还有个哥哥。”
从司大佬的角度,只能看到青年清隽的侧脸,杏眼弯起来时是一道弯弯的好看弧度。白寻慢慢道:“只是,他现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他抬起眼,意味深长。
“所以,我要带他回家啊。”
司景对上了他的眼睛,头皮隐隐有些发麻。即使在被提及扔下这俩字时,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头也没有什么伤感,反而像是浸淫着薄薄的一层沉湎和怀念。他注视着司景,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已然丢失的。
那里头的含义让司景有些心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生出了防备,生物本能一样抗拒着,汗毛都要炸起来了,后退一步,打开了门。
白寻却像是浑然不觉,又冲着他弯弯眼,天然一派和善,仿佛司景方才所看到的不过是一时眼花而生出的错觉。
直到头发垂下来盖过了眼帘,白寻才渐渐松开嘴角,紧抿着。
他的眼里飞快闪过了一道幽蓝的光。
——
从罗泰落网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八个小时。
一切似乎都在朝明朗的方向发展,罗泰特殊的癖好,对司景的执念,沾染的妖气……在他家中发觉他格外偏爱狗后,之前的案件便越发好理解了。所有解释不清楚的点,通通都于他身上寻到了答案。
唯一遗憾的是他至今仍然在沉睡,怎么也唤不醒,蛟龙纵使想问出点什么也毫无办法,干脆就在一旁一边嗑瓜子儿一边看小猪佩奇,等待着。
阚泽没去看这个小助理,而是径直开了车,趁着无人,悄无声息进了另一处被封条贴上的房子。
房门有条缝。他艰难地把原形的一条细细的根塞了进去,勉强从里头勾住门把手,使劲儿一转。
门打开了。
猫薄荷草把根收回来,吹了吹上头沾染上的灰,又在衣服上蹭了蹭,有些嫌弃。
他绕过封条,处理了摄像头,这才抬起头,打量着面前这间屋子。
已经几个月了。房间里头落了薄薄的一层灰,所有的家具都被一层白布蒙着,仍旧是当初摆放时的样子。
这是陈采采住的地方。
无论罗泰究竟是怎么下手的,都有一条说不通。狗贩子与虐狗者的死可以清晰地找到原因,那么陈采采呢?
她一个当红的小花,不过是想用些炒作手段,养了个小鬼以求荣华富贵——虽然为人所不齿,但绝没到需要对她痛下杀手的地步。
更何况还是丝毫不留情面和尊严的虐杀。
她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这个妖了?
阚泽总觉得不对。他在房中转了几圈,瞧见陈采采的衣服仍旧在床上扔着,那条白色的蕾丝裙子这会儿灰蒙蒙的,像是她原本准备在出事的那天晚上穿的。
地板上全是各式各样的鞋,寻出条路甚至有些困难。阚泽没有破坏现场,脚上还带着鞋套,蹙着眉把各式各样的东西都看了一遍。
倒像是个寻常的女生房间。除了化妆品和衣物多了些,并没什么特殊的。墙壁上挂满了陈采采自己的精修照,相框里的女孩子侧面清秀,手中或拿花,或抱书,阳光斜斜地打在她身上,瞧着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女孩子其实养着一只古曼童。
供奉古曼童的香炉藏在床头柜里,还有一个木头盒子,上头用黄符纸封得紧紧的。阚泽不看便知道,里头是那个古曼童的尸骸。
那个小女孩被陈采采养着,也一直坐在她的肩头,保佑着她一路顺风顺水、一炮走红。
那为什么死的是陈采采?
无数根枝条蹿出来,在房间中翻翻拣拣,搜寻来搜寻去。有一片叶子忽然一颤,阚泽便大步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床下?”
叶子晃了晃,随即一起用力,床被抬起来了。底下所展现的东西清清楚楚浮现在了阚泽的眼前。
——那是个法阵。
是用动物的血画的。由于时间过久,血液早已经干涸,变为了深深浸到地下的深棕色。上头的尘土被擦过,显然警方也发现了这处异常,可搜索了半天也得不出结果,只好又将床放回去,把这件事和邪教挂上了钩。
阚泽自然不会当这是邪教。他蹲下身,意识到这是个召唤阵法。
阵法是有效的。尤其陈采采有了古曼童这种通阴的媒介,召唤成功的可能性便更大。然而,这样的阵法若是想召出良善之物,那基本不可能;用这种阴邪的法子召唤出来的,大多也是心机叵测的魔物或者不甘心的亡魂。
陈采采召唤出来了什么?
他盯着这个阵法看了看,忽然间伸了伸手,从角落捻起了一根什么。
那是一根细细的白毛。它隐藏在灰尘里头,若不是妖的眼力好,几乎要看不见。
阚泽养司景不是一天两天了,此刻一看便知道,这是猫的毛。他们家大佬春天掉毛掉的猛的时候,满屋子地板上都是这种细细软软的浮毛,轻飘飘浮在空气里,沾在身上半天拍不掉。
尤其是背上,相当容易掉这种毛。
他微微蹙起眉。
陈采采养了猫?
——还是说。
她召唤出了一只猫?
这让阚泽的心猛地一顿,感觉不太好。
他指使着枝条重新将东西移回原位,仍旧毫无痕迹出去,去除对摄像头的遮挡,替换了中间部分内容。待他急匆匆赶回去时,司景还在浴缸里头泡着,把水里一只塑料小黄鸭捏的嘎吱作响。
鸭子头都被他挤扁了,一双黑豆眼滑稽地歪成了斗鸡眼。猫崽子乐的哈哈大笑,举高手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