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意被体内邪气所累,连行走都成问题,他眼睁睁地看着吴昊的身体如程铭一般化为灰烬,无能为力,愤恨不已,而此时体内那股邪气终于冲破他的丹灵防护,四处乱串,越怒越失方寸,齐更吼道:“凌书意!学着控制它!越是驱赶越加痛苦!”
凌书意艰难地看他一眼,见他似乎从怀里掏出一只锦囊,将吴昊欲碎的丹灵装了进去,无暇顾及齐更在做什么,尽量平复下来,调息片刻,再次睁开眼时,红瞳嗜血,竟与程玉如出一辙!
程玉还未从地上爬起,就觉手中邪剑铮铮作响,似欲脱离他的掌控,这剑只认强主,莫非此处也有?3" 我给你算个命吧0 ">首页 15 页, 诵尴敖酰浚〖泵Ω钇剖滞螅布溲缛浚匆坏挝吹蔚降厣希恍敖N耄耸痹独胫谌耍怅灰阉溃枋橐獗豢兀退闫敫蝗磺看笃鹄矗肜匆参掼思暗剿倏戳柩乙蝗海呐掠行旃锩Γ脖磺钇婊鹬肿粕瞬簧伲雌鹱旖牵靡夥浅#耸辈蛔叩却问保扛找鹕碓镜绞魃希蕉觯吞帮o!奔干宦平F蝗幌矗逃窦泵ι炼悖醇砗笫鞲珊岢鲆坏勒押郏∠毡唤F寡抖希逃裣缚蠢慈耍患枋橐獠恢问迸榔穑痔岢そ#伤傧蛩矗逃襦蜕恍Γ骸翱诳谏滴倚尴敖酰倏纯茨悖胛矣惺裁床煌俊?br /> 凌书意并未多话,掷出一道混着邪气的灵符,附在剑身之间,冲着程玉一连数招,快如闪电,大多是聚灵宫所修习的基础剑法,凌书意学得精妙,程玉一时难寻破绽,只得抬起邪剑架挡,被逼得节节败退,凌书意面色狠绝,目嗜红血,一连数招,“铮铮”剑声不绝于耳,突然“当啷”一声脆响,聚灵宫弟子的普通佩剑到底不敌邪剑强大,竟段成两节!程玉大笑出声,却见凌书意根本不予理睬,疯了一般拿断剑狠劈,顷刻,佩剑只剩剑柄,凌书意怒急,体内邪气更加肆意妄为,此时没了武器,凌书意并未退却,踢脚窝心,便将程玉踢出,程玉手中邪剑本欲挣出,一个闪身,竟将邪剑抛出,还来不及去抢,凌书意已见机飞身上前,将那把邪剑握在手里,顷刻,炸眼红光,竟映亮夜空。程玉见大事不妙反身要逃,凌书意持剑邪气更甚,紧随其后,他体内两股力量猛烈撞击,像是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无暇顾及蚀骨疼痛,脑海里都是吴昊消失的画面,凌书意血泪上涌,冲着程玉大喝一声,猛将邪剑穿心而过!他越是愤怒邪气便越加放肆,又是一路极速猛推,势要将程玉钉在墙上,挫骨扬灰!
可此时程玉根本不曾惧怕,他口吐鲜血狂笑不止,竟握住剑柄住凌书意刺得更深,让血流得更多,似乎在喂食邪魔!凌书意突感邪剑异样,却一直无法将剑拔出,正待僵持突然人声传来,沧桑低哑,他道:“书意,辛苦你了。”
凌书意陡然回头,只见程长老不知何时赶来,老者轻轻笑了笑,又猛地助他将剑拔出,将他挡在身后,看向程玉道:“你方才说,这是咱们秋白氏的事情,聚灵宫管不着?”
程玉已然狼狈不堪,不禁向后退了一些。
程长老道:“那这件事,就由咱们秋白氏自己解决。”程玉邪笑:“你以为,光凭你一人之力,能奈我何?!”
程长老道:“当然不全是我,还有圣君,还有秋白氏剩余的百余口,既然你是秋白氏造出来的孽障,自然由我秋白氏亲自来收!”说完挥起长袖,尘沙肆起!两人凌空而起缠抖一起。
凌书意依旧握着那把剑,他渐渐平息下来,后退几步,只见无数秋白弟子席地而坐,像是闭目清修,实则在为程长老护灵,程玉到底体力不支,被程长老击得节节败退,心知不敌,才想认输,刚喊道:“堂祖父!”便是惨叫一声,被程长老徒手穿裂胸膛,化为灰烬。
可还及高兴,就见程长老同样体力不支,摔落下来,他没想留程玉丝毫活口,已是耗尽心力,众弟子连忙赶去,将他扶起,程长老缓缓抬起手中腰牌,静看许久,那是秋白氏掌门的象征,秋长老轻叹一声,犹豫许久,还是将其碾碎,轻声道:“自此,便再没有秋白氏了。”
天明之时,程长老还是去了,剩余弟子有的自毁丹灵随掌门而去,有的收拾行囊离开总坛,凌岩代为处理后事,忙得没有空闲,凌书意与齐更一同靠在药舍门口,望着澄澈蓝天,齐更身边还放了一把剑,与吴昊的符牌。
凌书意问:“齐更,你是谁呀? ”
齐更想了想,道:“一个……没什么用的人罢了。”
凌书意道:“我看见你把吴昊的丹灵收起来了,他没有碎。”
齐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是啊,碎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凌书意又道:“你能救他吗?”
齐更摇头:“不知道,我还没有试过。”
凌书意笑道:“那总还是有一丝机会吧?”
齐更说:“大概吧。”
凌书意问:“你还回聚灵宫吗?”
齐更道:“为什么不回。”
凌书意叮嘱:“那你……要帮我照顾好我爹,我娘,还有我爷爷呀。”
齐更平静道:“你去哪?你体内的东西,确实没办法去掉,若不去进一步修习,会十分难熬。”
凌书意道:“那就自己熬着吧,不过我似乎找到了控制它的方法,只要我不恼不怒,除了疼了点,其实也还好,若是能驱除我毕定会告诉爹和爷爷,让他们救我,可若不能驱除,我何必让他们眼睁睁地看我等死,多难受啊,我可不想他们心疼,若是有人问,你就只告诉我爹,他总会有办法瞒着的。”
齐更道:“那你去什么地方,记得告诉我一声。”
凌书意点头:“行,那……你也要告诉我爹,告诉他发生的这一切,都是聚灵宫内有人捣鬼,让他务必提防。”
齐更又道:“秦陆升呢?你对他心怀不轨吧?”
想到这里,凌书意十指交叉,扣住后脑勺,靠在门上,甜甜笑道:“我给他留了封信,告诉他。”
“我去云游四海了。”
第五十五章 怎么是你!
距离秋白氏八十里外的那座山名叫梦还山,程长老等人当初便是被关押在这里,山脚下有座小村庄,一名白须老者正坐在村口的石头上自顾说书,周围人不多,三两个孩童,他说得是一段感人肺腑的仙凡之恋,听着听着,顶着包子头身穿小灰褂的男童便问:“爷爷,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又一可爱女童道:“有啊有啊,聚灵宫,崇山派,沄姮氏嗯……还有,还有……”她想不起来,便说:“他们可都是神仙!”
另外一男童道:“什么啊,他们才不是呢,最厉害的是玄天宫,玄天宫里的人才是神仙!对不对韩爷爷!”
老者姓韩,没有名字,活了百岁,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他摇摇头道:“玄天宫啊,也不能算真正的神仙。”
真正的神仙或许有,但谁也没见过,三宗五姓的世界里,除了千奇百怪的妖兽,就连可以化成人形的精怪都很少见,也或许见过,但绝非普通弟子可以认出,除非某一日有人得道升仙,可以看透世间百态,但他们看不见,不代表没有,大多修成人形的精怪会加入玄天宫,就像普通人想要修习术法,会选择聚灵宫或虚雾阁一样,那里多是上古神兽,宫主便是凤凰的后代,听说这一代的少宫主很是了不起,是纯血的凤凰元灵百年难遇,这玄天宫的位置,便是处在上顶天神,下护苍生的中间。
当然,有人维护苍生,自然就有人要迫害它,那九婴,穷奇,混沌,梼杌,便是几个管不服的刺头,时常找人麻烦,若是有贪念之人与它们结定契约,更是能毁得生灵涂染!这世上啊,三六九等,最上等的,便是神,所以许多人修灵修道,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得道成仙,但是成仙这种事情,上千年,都不一定能有一位飞升成功,所以啊,人生过眼几十年,尽力而为,开心常在,才可活得自由自在。
老者说完,抬头见一名青衫少年路过,招呼一声道:“小凌子,又来街上买东西?这才一天啊,跑了十趟了吧?”
这小凌子不是旁人,正是准备云游四海的凌书意,他体内邪气时不时乱串一通,没办法走远,与齐更告别,便用半日时间,回到了这座山上,原本想去住那个地洞,却不小心在山林深处发现了一座木屋,木屋为了防水,架空三尺,有几层台阶,台阶前随意摆着被刻意敲碎的石板,凑出一条小路,路旁长满奇异花草,竟还有蜜蜂采粉,左边不远处靠近石壁,有眼清澈泉水,正冒着热气,稍稍靠近,便蒸得人心里泛暖,水流是从岩壁上缓缓留下来的,也不知具体源头,再往右看,竟是一铺菜园,只是里面的蔬菜早已枯死,此时杂草横生,凌书意缓步上前,迈上台阶,推开并没有上锁的门,房内布局简单,一张竹床,两把木椅,桌子上放着零散弓箭,该是山中猎户的居所,虽是灰尘堆积,可凌书意也不敢冒然住下,才要离开,却见床上放了一张灰突突的纸张,上面写道:留给有缘人。
留给有缘人?是这座房子?凌书中心中一喜,刚将手中的包裹放下,便觉心口剧痛,猛地倒在地上,他依旧无法控制这股邪力,时不时,就要疼得他撕心裂肺。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凌书意连声呻吟,如抓住救命稻草,胡乱摸索,不知碰到了哪里,手上莫名湿润,不像是水,更像是血液一般还带着温度。
是谁的血?凌书意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隐隐看见一道玄衣背影,像极了秦陆升,他想起身看看清楚,却再次疼得不省人事。
木屋内此时站着两个人,玄天宫的英招,以及与九婴一同消失之后,出现的秦陆升,凌书意前脚刚走,他便击退九婴回到总坛,此时手上拿着一块干净棉绢,正坐在床边帮凌书意擦手。
英招担忧道:“少主,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秦陆升身着黑衣,看不出任何异样,唯独胸口那里比别处加深不少,方才凌书意闭着眼睛乱抓,不小心蹭上,才发觉是大片血迹,显然伤得不轻,他冷声道:“无妨。”
英招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凌书意,叹道:“昨晚,是我顾及到凌小先生,才让他……”
秦陆升淡淡道:“与你何干,你与本就穷奇势均力敌,能将它击退,已是大有长进。”
英招道:“是。”又道:“今日听那名叫齐更的弟子说,似乎还有幕后主使,便在聚灵宫内。”
秦陆升点头道:“你且去查,那人该是与九婴结定了凶契,九婴被我击成重伤,他不会太好过,顺便将陆吾叫来这里,我有事安排给他。”
“这里?”英招道:“少主不回玄天宫疗伤吗?”
秦陆升道:“暂且不回。”
“可是。”英招急道:“您也被九婴伤得不轻。”
“无妨,我在这里疗伤也是一样。”又轻抚凌书意的脸庞,低声道:“他还不懂如何控制体内的气息,我留在他身边。可以教他。”
凌书意昏睡了许久,睁开眼时,天色已晚,怔楞片刻,才缓缓起身走到门外,坐下发呆,他方才梦见秦陆升握着他的手,轻轻柔柔地摩挲他的掌丘,有点痒,可他又舍不得逃走,抿着嘴笑呀笑的,竟然就笑醒了,凌书意不高兴,迁怒体内的邪气,道:“你也太不争气了,下次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这点本事还邪灵王的术法呢?我呸。”刚嫌弃完,便听腹中擂鼓喧天,只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去山下买些吃的东西,走了几步,又扭头看向那座突然寻到的木屋,若是不出意外,这个地方便可常住了。
能住多久,也说不清楚,他若能活,那自然是好,若是死了,亲人所回忆到的,也都是他活动乱跳的样子。
可他却忘了,他还未下山历练过,也从未自己生活过,聚灵宫有吃有喝,还有人洗衣做饭,凌书意找到山脚的村子,买了两个饼,便跑了回去,吃完饼觉得口渴,才发现屋内连个茶壶都没有,莫非要去喝温泉水?!凌书意忍着饥渴,再次下山买水,吃饱喝足,准备回去睡觉,躺在床上时才惊觉没有被子……
他两腿一蹬透过木窗望着朦胧月色,心想:原来活着这么难?
次日下山又是来回几趟,已是身无分文,村口说书的韩爷爷与他打过两回照面,竟已经互知姓氏熟路起来,凌书意身上背着一个大包,里面装着从老乡那里买来的被褥,走过去道:“您又在这里说书啊。”
韩老头捋着胡须道:“怎么,你也要听听?”
凌书意道:“我能听吗?”
韩老头伸手:“听一回,一个铜板。”
凌书意立刻掏钱,哭丧脸道:“我没钱了。”
韩老头道:“没钱你怎么活着?”
凌书意丧气道:“我也不知道啊。”
韩老头见他可怜巴巴,问道:“若是没钱,便得赚钱,你看我坐在这里说书,一天一天的,能把吃饭的钱赚回来。”
包子头小童道:“爷爷你别骗这位外来哥哥了!你说书根本就不要钱的!”
韩老头拍他脑袋,斥道:“那是因为你们小,没办法赚钱!”
小童道:“可是除了我们,没人听您说书了啊,也根本没人给钱。”
韩老头当即就要打人,挤眉弄眼道:“不许瞎说!”
小女童躲在韩老头背后,看了半晌,犹犹豫豫凑到凌书意身边,戳了戳他的嘴唇,好奇问:“哥哥,你口渴吗?你的嘴唇为什么是白色的呀,还好干呀。”说着拿出自己的小水葫芦害羞地递给他:“哥哥你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