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雄没在意手上的战利品在干什么,他翻身从二楼一跃而下。
身后响起两声巨响,夹杂着火光和哭喊声,一时间,整个拍卖场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和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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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混乱中,晏雄安稳的落到了降落布上,贰壹飞快的收起装备,顺手掏出了个安全衣递给了晏雄。
晏雄随手把郑星洲扔给了贰壹,飞快的扣上了安全衣。
郑星洲虽然身上遍布擦伤,但他的眼神中却十分亢奋,见他们都十分忙碌的样子,还试图搭讪道:“所以,你们的目标是那个大帝血脉?”
贰壹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异的眼熟,让他忍不住想接个茬,被穿好安全衣的晏雄瞪了眼,贰壹讪讪的闭上了嘴。
晏雄熟练的遏住郑星洲的喉咙,往怀里一抄,就算是又挟制住了他。
混乱归混乱,会所的侍从也不是吃素的,晏雄那么大的目标早已清晰的暴露在他们眼前,武器都已经架好了,眼看就要给这两个家伙一个好看,送对方直接回老家。至于对方手里的人质,全当没看见,算他命不好。
哪怕为了不让公爵大人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也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晏雄他们。
所幸仲煜城身旁的人及时递来了个口信,对方挟制了公爵大人的交往对象,勿要轻举妄动。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将之前那个想法抛到了脑后,谁也不敢先按下武器开关了,这对方跑了就跑了,这要是不小心伤着了郑星洲,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默默的松开了杀伤性武器,拿起了小型无杀伤力的武器,准备活捉对方。
但显然,原本全灭对方就十分困难,活捉对方的难度更是瞬间变大,以至于束手束脚之下,反而显出对方在侦查与反侦查上的精通来,不管他们这么瞄准,要不就是郑星洲,要不就干脆瞄不到他的人影。
不过瞬息,晏雄慢慢接近着他的目标。
眼看着混乱即将平息,侍从也能抽出空来追捕他们。
枪.声骤响,肖钩在角落处看了眼安装好的机械装置,按下了按钮,火光,枪.声,响彻全场,而他则瞄准了目标,笼子旁的守卫,轻轻按下按钮。
晏雄绕过翻倒的障碍物,拿走守卫身上的钥匙,打开了笼子,类人生物一愣,脸上露出几分茫然,晏雄已然拽着他出了笼子。
警报声骤然响起。@无限好文,尽在
类人生物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晏雄第一次露出了气急败坏的表情:“该死,他们还给他戴上了电磁锁。”
他按了按不知何时已经装回去的耳钉,低声道:“木头,能搞定吗?”
郑星洲没在意他这反应,目光流连在类人生物上,对方紧皱着眉头,身体不断的抽搐,显出了极大的苦痛模样,甚至连骨刺都已缓缓缩回了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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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郑星洲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对方是如何收回骨刺的。
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进化与灵巧,恰恰相反,他眼睁睁看着骨刺慢慢合拢成为一根锋利的武器,然后划破对方身后的皮肤,流淌出红色的血液,才得以彻底缩回体内,而那划开的伤口也未曾自动愈合,只是慢慢停下了流淌出的鲜血,但伤口仍在。
这看上去不像是进化完全了……吧?
这样难道不会很痛吗?郑星洲盯着他留出的血液有些好奇。
而晏雄显然在等着他口里的木头解开那个什么电磁锁,只能无奈的等在笼子边。
但侍从可没有要等着他们的意思,眼看着远处的武器慢慢瞄准了晏雄。
晏雄低声骂了一句,举起万能的郑星洲,挡在了自己面前,嘴上催促了两声:“好了没,木头?”
一片混乱的发射中,不知道是对方的精准度不行,还是刻意避开了郑星洲,总之周围五彩缤纷的弹.道纷飞,郑星洲倒是一点都没伤着,但这同样意味着晏雄也毫发无损。
眼看武器不行,对方索性直接跑了过来。
眼看他们这被包围的趋势是避无可避了。
“咔嚓”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解开了。
正文 结束or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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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人生物停止了颤抖, 脸上浮现出几分轻松, 但却未曾醒来, 反而陷入了昏迷中。
晏雄先是松了口气,见对方这又昏迷的状态, 忍不住又低声骂了一句, 回头看了眼角落处的贰壹,贰壹飞奔上前扛起了他们临时更改的目标。
但侍从们终究是要到了。
肖钩在隐蔽处自得其乐的吹了声口哨, 等到了信号, 按下了按钮。
一连串的爆炸声中,烟雾忽起, 晏雄趁着这个机会, 掐着郑星洲的脖子灵巧又敏捷的退到了一个更深的角落里。
肖钩早已等在那里了, 他瞥了眼被晏雄挟持的郑星洲,笑眯眯的问道:“头,准备好了吗?”
晏雄瞥了他一眼, 低声道:“木头, 可以了吗?”
对面显然回了句肯定的话,因为, 这个角落突然亮堂了起来。
不是角落亮堂了起来, 是角落里的墙上突然移开了扇门。
郑星洲又有些好奇了:“这怎么做到的?”
晏雄瞥了他一眼,仍有种挥之不去的格格不入感, 虽然是他挟持着郑星洲, 但对方的表现好似只是来看热闹一般,轻松又自然, 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让人火大。
当然这没妨碍他脚步飞快的朝外面溜去。
倒是肖钩笑咪咪的回了他:“这里本来就有条暗道,我们拿来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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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星洲恍然大悟,回头看远处的侍从们,果然看到了他们怀疑人生的目光。
晏雄走的飞快,这条暗道也不知是通往哪里,绕的很。最终出现在一个没有侍从的后门,大概是所有侍从都被叫去堵住前门了吧,这里干净的可以让他们不急不缓的慢慢撤退。
但对方显然很小心,晏雄看了眼无人的空地,压低声音道:“飞艇呢?木头,还要多久?”
答案是没多久,呼啸声中,小巧的飞艇在飞快的行驶中突兀的停在了他们面前,打开了舱门。
这似乎昭示了这一场突发的逃脱的胜利。
晏雄走上了楼梯,一顿,忽而看向被他胁迫的塞在腋下的郑星洲,露出个假笑来:“看来最终还是我们赢了。”
郑星洲思考了下,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好奇:“你认识仲煜城吗?”
晏雄微微挑眉,往上走了两步,嘲讽道:“公爵大人,我想没人不认识吧?”
郑星洲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还有闲心提示他:“我是说,你们有关系吗?”
晏雄有些不明所以,又转瞬抛在了脑海,假惺惺的提醒对方:“你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吧。”
他一只脚迈入了飞艇,看过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恶意和不屑,足以让人质想象到自己悲惨的未来。
但是郑星洲不仅没有沮丧,甚至还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怎么说呢?
如果能用具体的语言形容的话,就是洋洋得意中夹杂着几分不好意思,但在不好意思之外还游离着几分威胁。
杂糅成了一个颇让晏雄感到亲切感的微笑。
亲切的让他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混乱之地。
晏雄的另一只脚也迈入了飞艇,然后他突兀的停下了脚步,一把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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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星洲本该一路滚到飞艇下去,所幸肖钩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条件反射的遏住了对方的要害,才带了几分疑惑的看向晏雄。
晏雄的表现很不对劲,他脸色苍白,目光发愣,表情中透出极端的恐惧,恍如生死只在眨眼间。
几乎是片刻,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渗透出大片湿痕。
他们还从未见过晏雄这般警惕的模样,好似肖钩手里的不是一个残废而是致命威胁一般。
肖钩第一反应是立刻结果了对方,但他还未动作,郑星洲忽而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了为什么晏雄会表现成那般模样。
心脏跳动陡然加速,但也挥之不去那若有若无的死亡阴影,好似有什么轻轻捻起了他的心脏,然后握在手里,只需轻轻一用力,心脏就会在对方手里被捏爆。
肖钩松开了手。
郑星洲这次顺利的咕噜噜的滚到了地面上,满身伤痕的他面上毫无痛楚之色,甚至还带着那抹微笑,让他们遍体生寒。
晏雄在他移开目光之后好了很多,至少没有那种下一秒就会心脏被捏碎的感觉了,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对方如果真的想这样做的话,根本不需要盯着他看那么久,只要轻轻一用力……
晏雄耳朵微微一动,听见了远处嘈杂的脚步声。
他舔了舔唇,目光与郑星洲交错。
郑星洲笑容不改:“你真和仲煜城没关系?”
晏雄斩钉截铁:“没有。”
郑星洲的目光落到了他的心脏上,他可以看到对方的心脏缓慢而有力的跳动着,带着心脏上那个好似炸.弹的黑色小方块,但他现在知道了,那不是炸.弹,而是某种通讯工具。
略过小方块,他的目光停留在晏雄微微起伏的心脏上,他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的心脏详细的构成,血管的起伏,运转,带着一种迷人的韵律,让他不知不觉的放大到最粗的那根血管,他清楚,只要念头一起,他能让这个血管瞬间爆裂,而对方绝对活不下去。
晏雄对于心脏被捏碎的错觉其实并没有错,郑星洲有一种绝对的自信,他可以让对方在一瞬间因为心脏而死亡。
但是没必要这么做,郑星洲移开了目光。
毕竟,仲煜城都手下留情了。
晏雄轻轻松了口气,察觉到了对方手下留情的意思。
他看了眼下方的贰壹和肖钩,贰壹是纯然的警惕和戒备,夹杂着几分不明所以,而肖钩则恰恰相反,虽然看上去他一切如常,但晏雄轻而易举的在他眼底深处找到了那抹恐惧。
晏雄清楚,体会过那种生死掌握在对方一念间的感觉的肖钩,已然失去了和对方战斗的意志。
没有人会在有那种感受之后还能举起手里的武器。
哪怕是像他们这样行走在死亡边缘的亡命徒。
因为死亡只是一刹那,但对方看着他们的时候,仿佛将那一刹那延长到了无限长,心脏的缓慢跳动声在他们耳边放大,他们甚至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心脏被对方握在手里,微微用力……
缓慢又坚定的加大力道,直到心脏再也承受不住,爆裂或者破碎。
这一种体验在对方的眼神中被延长到极端,让他们在死亡面前,静静等候。
晏雄收回了目光,他记得郑星洲的那个眼神“不要动,会死”。
现在想来,这也确实是对方友好的提醒了。
至少哪怕对方能一瞬间杀死他们,但目前场上却无人因此而死。
这让晏雄品出了几分对方对他们的手下留情的意味来。
联系到之前郑星洲发表的关于拍卖类人生物的观点,晏雄不由有些思维发散,莫非,对方其实也跟他们抱有相同的观念?
听着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晏雄先给了警惕的贰壹和发愣的肖钩一个眼神,贰壹抱着昏迷的敛影族,拽了把肖钩,两人越过晏雄,先进入了飞艇内。
晏雄才试探着开口道:“您……”
郑星洲随着他的抬眼看他,目光中飘着几分满不在意和兴趣盎然,让他更加坚定了几分自己的想法,继续道:“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欢迎您随时联系我们。”晏雄伸手抛出了个小耳钉,骨碌碌的滚到了郑星洲身前。
郑星洲楞了下,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跳到有兴趣上面去的,他确实挺感兴趣的,但不是对他们,而是对他们和仲煜城的关系,有兴趣。
不过他也没拒绝,伸手捡起了那个小小的耳钉样式的通讯器,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
“期待与您的下次会面。”
脚步声极其接近了,晏雄干脆的转身进了飞艇内部。
飞艇合上舱门,骤然启动。
郑星洲翻来覆去的看了眼耳钉,没找到开光,还想问问对方怎么个联络法,一抬头,飞艇已然飘上了空中,头也不回的朝大气层外直冲而去。
郑星洲盯着那个小点看了半天,叹了口气,这好歹把说明书给他一份……
他随手把耳钉往耳朵上一戴,下手快准狠,在耳垂上慢慢渗出一滴鲜血来,被他自己伸手一抹,慢悠悠的舔干净了。
这耳钉在他身上居然没显出几分突兀来。
.
人群赶到了现场。
侍从们在郑星洲的不远处停下了脚步,远方天空不知驶向何处的飞艇,在他们视网膜上残留出一个小点,又看见郑星洲凄惨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们的表情笑咪咪的,楞是让他们起了一身冷汗,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前接近他。
对方这看着可不像是没事人的样子,别是被那伙绑匪刺激大了吧?
不敢接近归不敢接近,但是追捕绑匪的事情他们一点没落下。
几乎是看到现场情况之后,领头的侍从就低声在耳麦里说了几句话。
随后,只听轰然几声飞艇启动的声音,从旁边的飞艇停靠区升起了几架飞艇,顺着晏雄他们消失的方向飞快驶去,不止是他们,不远处不断有飞艇启动的声音传来,显然贵族们对这帮破坏了他们的拍卖会还抢走了疑似大帝血脉的匪徒十分愤怒,而这愤怒体现在不断升起的各式各样的飞艇中,显出了不抓到对方誓不罢休的气势来。
但是这事后马后炮……
郑星洲盯着瞬间遍布了无数飞艇的天空,露出一个慢悠悠的笑来。
仲煜城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原先干干净净的郑星洲坐在灰扑扑的地面上,浑身是伤,透过破破烂烂的衣服,显出身上的擦痕和血色,灰色的脏污与他身上渗出的鲜红血液交织成一副被玷.污的模样来。@无限好文,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