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站在入口处看着眼前的玄衣男人, 心里有些悻悻然,两个师傅相见,分外眼红啊。
若说此世卫阶终会成为一代霸主,修为高尚, 那么风景睿便是在他之前一举飞升的大能,对于强者, 扶苏心怀敬意。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动静,扶苏疑惑的看去,只见三清真人拿着拂尘走来,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女人。
扶苏对着两人点头示意,特意向旁边走了一步给他们让出位置。
罗舒衫瘫做在墙边,她看着地上的玉佩迟疑了一会然后伸出手缓缓将玉佩拿起。
温润的玉佩从指尖传来一阵暖意,除去了一身的冷意。
这块玉佩是廖君捷的, 玉佩本是一对,廖君捷将其一分为二给了她一枚,而这一枚是他的。
她轻轻拿着玉佩,一股熟悉的感觉从指尖蔓延上来。玉佩周身散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随之一个男人凭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廖君捷对着风景睿感激的笑了笑,然后他缓缓蹲下身子,与罗舒衫对视着。
他看着她,一如从前,时光仿佛从未改变。
他伸出手,手轻轻的抚在她的脸上,柔声道:“衫儿”
罗舒衫一愣,看着他的眼睛渐渐变得湿润,眼前的变得模糊,脸上传来一阵冰冰凉的触感。
记忆中的廖君捷风流不羁狂放洒脱,如今的他却虚弱得随时可能消失。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杀了他,甚至利用他杀了很多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看向自己得眼神一如从前。
廖君捷看着她,脸上是柔和的笑意,眼底是缱绻的温柔。他的身上有隐隐有闪着微光,抚在她脸上的手时隐时现。?
他,要消失了...
不留一魂一魄,没有来生,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罗舒衫怔在原地,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怪我”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身上,沙哑的声音低声呢喃。
“你为什么不怨我...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让我亲手杀了你...那天你为什么不杀我”
两人相拥着,她一遍一遍的呢喃着,眼泪掉在地上,荡开了一圈涟漪。
她恨他,恨他无情的转身离去,恨他在月光下举着长剑冷漠的看着她,恨他故意的被她杀死,恨他带走了她所有的温暖。
但是她也爱他,所以在他离开后,她点着灯在山谷口等了无数个日夜;她杀尽村庄的人,不过是希望他能够再次出现;她利用他杀了那么多人,不过是想要逼他出来,问一句,为什么。
廖君捷抱着无声哭泣的罗舒衫,他将她了脸上的泪水轻轻的擦去,然后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罗舒衫一愣,满是水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唇上传来冰凉柔和的触感。
廖君捷将头轻轻抵在她的头上,两人无声的对视着,他的身上浮现出点点光芒,身体慢慢消失,在最后的那一刻,薄唇微启,随之消失在原地。
罗舒衫呆愣楞的看着眼前无数的光电,眼里透着迷茫,泪水从眼角流出来,她抬起手将一枚光电轻轻的握在手里。
他说
我爱你
在最后的一刻,他无声的诉说了自己的爱意。
罗舒衫坐在地上,鲜血将她的白衣染红,苍白的脸上满是笑意,她痴痴的笑着,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他说,他会陪着你”
风景睿看着幻化成光电消失的廖君捷,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
那年,廖君捷离开青峰崖前曾去见了他一面,他说,他爱上了一个人,他要陪着她。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他会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
罗舒衫坐在地上,无力的靠着墙壁,满是血迹的手轻轻抚摸着断成两半的玉佩,脸上是柔柔的笑意。
周围的人仿佛消失了一般,她又重新回到了山谷,山谷里百花齐放,潺潺的溪水里是游动的鱼儿,蝴蝶在花丛中翩跹起舞,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在花丛里抚着古琴,清风拂过,衣袂翩跹,他看着她,眉目温柔。
她就像无数陷入爱恋的女子,欢喜着,期盼着向他走去。然后他折了一枝花,轻轻的别在她的发髻上,柔声说:
“这花,配你正好..”
他们相依偎着,从日出到日落,从寒冬到盛夏。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见那人提步正向她缓缓走来。
却道是,忘了故人归...
..
...
密室里渐渐恢复了安静,罗舒衫靠着墙壁,嘴角含笑,失了生气。
扶苏站在人群后,无声的看着她。
故事的开始,就已注定了结局。
三清真人和韩凤夫人走上前,看着死去的人,微微皱着眉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清真人严肃的看向卫阶,问道。
卫阶闻言,简略的将事情的原委道来。
密室里一时间静了下来,韩凤夫人看着死去的罗舒衫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又是何罪只有呢”无端的承受着一切。
三清真人皱起眉头,道:“裘高杰也算是罪有应得了,芷汀岛百年大派,慈悲渡世,竟会出现这样歹毒的人。”
这时,驮着南宫醉的不缠突然不满的哼唧了一声,众人看去,这才注意到它背上的人。
扶苏念着南宫醉的伤,正要走近,谁知眼前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将南宫醉抱在了怀里。
风景睿抱着南宫醉,深邃的眼里满是震惊,看着南宫醉虚弱的脸色,眼里闪过心疼。
他抱着南宫醉,动作是从所为有的轻柔,也不待众人反应,抱着他转身飞身离开。
众人:...
三清真人:师兄中邪了?
扶苏:有一腿!
三清真人尴尬的干咳一声,捋着并不存在的小胡子,沉声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后,故作深沉的摇摇头,提木离开。
韩凤夫人看了一眼罗舒衫也转身离开。
牢房里还关着许多人,见魔人死去,兴奋的走到老门前。
卫阶手指一动,那铁锁便掉落在地。众人感激的跪在地上向几人磕了头然后快步跑出了暗室。
罗舒衫乃是害人的魔人,手里沾染了无数的鲜血,会被执以极刑,永堕地狱。
扶苏看着几人,道:“走吧”
四人离开山洞,看着眼前浓郁青葱的树木,阴翳的阳光照射?1" 在修仙界写论文0 ">首页23 页, 谏砩希旧还删胍狻?br /> 回到别院之后扶苏才知道他们竟整整消失了四日,四大门派的人此时正在赶往芷汀岛的路上,最多半日就可到达。
扶苏泡在浴桶里,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舒服的慰叹了一声,微微眯起双眼,温热的水将几日的疲惫洗涤掉。
泡了一会澡,梳洗好后扶苏便向着修竹的房间走去,然而修竹并没有在房里,他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长剑挥舞着。
看见扶苏后他停下动作,恭敬的看着他。
扶苏笑着走到他的身前,看着他的手臂,脸上满是歉意。
“还疼吗?”
修竹一愣,嘴角轻扬:“不疼”
扶苏一怔,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眨巴眨巴眼睛,惊喜的道:“原来你除了算计的笑,还能笑得这么好看”
听到扶苏的话,修竹脸上的笑容一滞,然后又换回脸上常挂的笑容。
扶苏悻悻的看着他,看着他在练得左手剑,沉声道:“我会治好你的手”
修竹看着啊,不在意的摇摇头:“属下并无大碍,尊主青放心”
扶苏无趣的看着他,随手折了一只花拿在手里转动着。
看着手里的花朵,他突然就记起之前在裘高杰房里发现的小暗格,里面装的是一枚玉佩,还有...一朵枯萎的花朵。
“不好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声,随之而来的是哒哒哒的脚步声。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韩若儿蹦跶着向他们跑来,她跑的有些急了,差点摔在地上。
扶苏顺手搀了她一下,韩若儿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她对扶苏笑道:“谢了啊”
扶苏好笑的摇摇头,正要说话,韩若儿突然大叫一声,看着修竹断了的手臂脸色煞白。
“你的手怎么没了。”
修竹摇摇头,沉声道:“没事”
韩若儿哪管他说什么,大惊失措的围着他打转。
扶苏无奈的道:“”你刚不是说不好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韩若儿闻言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迷茫,过了一会她才道:“从山洞里救出来的人,全部死了!而且是血魔宗的人干的!”
扶苏闻言一愣,眸光一敛。
又是血魔宗?
第58章
扶苏一行人来到大厅时那里满是身着各派服饰得人, 正厅里坐着几个人,分别是各派的长老。
扶苏向四周扫视了一下,并没有看见风景睿。
明清真人和姬晟明坐在主位上,两人沉着脸,一脸严肃的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
那些尸体的胸口处是一个大大的血洞,鲜血直流,里面的心脏不翼而飞, 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惊恐,身体被折成怪异的姿势, 手腕被硬生生的向后折去,看着仿佛随时会从地上爬起来。
那些尸体分别是之前从山洞里跑出去的人,不过一会,这群人竟变成了这番模样。
看着眼前的场景, 扶苏眼眸暗暗一敛。
这杀人的手法,赫然是血魔宗的一贯做法。
他操控死尸, 死尸潜意识里渴望着生存,虽然不会像罗舒衫制成的毒人那般喝血吃肉,却喜好跳动的心脏,他们杀人时多是将人撕碎将心脏捏碎, 于眼前的场景十分相似。
“额弥陀拂,罪过罪过”
耳边传来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魁梧肌肉的光头合着手掌一脸慈悲的走了进来。
三清真人间到他,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悟番大师”
悟番大师点点头,径直走到尸体前,只见他闭上双眼,手里的佛珠快速的转动着,口中吟哦着超度经。
随着他的动作,地上的尸体上方隐隐浮现微弱的光芒,那光满愈来愈烈,眼看就要成功,突然一道黑色的光芒从他们胸前的血窟窿里猛地出现,迅速的将灵光包围。
悟番大师眸脸色一重,神色严重的加快手里的动作,那些佛珠从他的手里一颗一颗的飞了出来,将尸体包围住,在上方快速的转动着。
众人看着眼前的场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提起神经,紧张的看着。佛珠飞出去后悟番大师迅速的双手合一,口中是听不清楚的吟哦。
佛珠金光大闪,那些黑气猛地消失得一干二净,悟番大师挣口双眼,低呼一首‘收!’那些佛珠便又回到了他得手上。
金光淡去后,地上得尸体仍留着鲜血一身狰狞,却再没了之前那种观之可怖得感觉。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番大师双手合一闭上双眼,你轻声叹道。
“有劳大师了”清真人说道。
众人看着正厅里躺着的尸体,一阵沉默,表情凝重,气氛肃穆。
“这血魔宗当真是无耻至极!”
人群里一 个魁梧大汉愤愤不平的说道。
三清真人瞥了瞥说话的人,捋捋并不存在的小胡子,默默的摇摇头。
“芷汀岛一派一向就救世渡人,普渡众生。若非血魔宗的人从中作梗,裘高杰又怎会迈入邪道,引发今日之祸患。”
听到众人的说辞,姬晟明脸色沉了下来,他冷眼看着几人,神色严肃。
“若非裘高杰心性不纯,又总会与魔教之人合作心生这样的歹念!难道用童男童女做药引难道不是他所为,而是血魔宗的人逼着他去做的吗?!”
三清真人见姬胜明一脸的补血,他轻咳一声,道:“无论如何,他也算是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只是可惜,我的师兄…唉”
韩夫人端着一杯茶,轻抿一口,看着厅下的人,缓缓道:“无论是裘高杰、罗舒衫或者廖君捷,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因果轮回,是是非非,又能怨得了谁。”
“若非裘高杰的残忍对待,罗舒衫又怎会变成毒人,若非如此,她又怎会遇上廖君捷。那是说是廖君捷若能狠下心来将罗舒衫除去,又怎会有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为之丧命。”
众人闻言,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到适才所看见的密密麻麻的毒人,一时心中百转千回,五味陈杂。
扶苏轻轻把玩着玉萧扇,冷眼看着一副慈悲姿态的众人。
廖君捷修为高超,秉性纯良,心怀天下,若是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日必成大器。
然而,这个世界的天道,又怎会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故而,廖君杰用自己的生命去挡下了罗舒衫所应接受的天罚。
罗舒衫曾说过,她留下了廖君捷的一抹残魂,为了是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将他所爱护着的苍残杀,可是这一抹魂魄,又怎不是为了陪着她而存在。
廖君捷一世狂放不羁,洒脱风流,却康康栽在了一个情字之上。
他们爱着对方,守护着对方,却也因此造下了不可挽救的错误,故此他们一个永堕地狱一个魂飞魄散,这便是天道给予他们的最大的惩罚,也是最后的惩罚。
“虽说如此,可若是没有血魔尊的从中做梗,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况且裘高杰和罗舒衫已死,血魔宗的人却仍是下了如此残忍的手段,竟将这些人全部生生的挖心,这样的残忍无道与当年的巫古老祖,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血魔宗残忍无道搅的圣灵大陆,动乱不堪,人心惶惶!”
“我三大门派又怎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血魔宗我派必定全部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