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馥悠点头:“那也是。”
便在此时,五号位的医师忽然惨叫起来,暴力的撕扯着自己的羽绒外套,脱下来后又继续去拽里面的打底衫,袖子高高撸起来,露出了下面通红的手臂。
“怎么回事,噫他的手怎么这么吓人啊。”六号位共情者离得近,将对方手臂上的血痕看了个真切,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疙瘩,黄豆大小,顶端都已经被挠出血了。
“啊啊啊——”五号位男人控制不住的去挠,痒意到了极限就变成了阵阵钝痛,每一个疙瘩都在发疼,他从手臂抓上脖子,整个人在座椅里挣扎出了扭曲的姿态。
“这、这好吓人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荨麻疹之类的病啊?”旁边的四号位男人被这阵仗吓到了,尽量往后靠的想远离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清楚荨麻疹哪有发作成这样的,肯定是别的什么烈性皮肤病,还不知道传不传染。
孟馥悠皱着眉,看着逐渐暴躁抓狂的五号位男人,突然回想起来昨天那座罗刹雕塑的皮肤上也有类似的凸起的小圆疙瘩,这非常有可能就是他接错了任务而导致的‘负面状态’。
五号位男人的眼球里全是红血丝,疙瘩已经从胸口蔓延上了脖子,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啃食着脖子上的血管,他趴在桌子上朝着人偶执事挠着桌子,“我病了,快给我解开,给我找医生!!!”
几个人偶执事安静的站在各自的区域,对他的求助置若罔闻。
“直接票决吧?他这谁知道传不传染啊,吓死人了。”四号位的发明家尽力的想离他远一点,但是人毕竟被拴在座椅上,根本于事无补,赶紧举手示意,“四号位提名五号位。”
人偶执事接收到定于讯号,温声道:“四号位贵宾提名五号位贵宾,从五号位贵宾的右手边起,同意票决的请举手示意。”
投票走过一圈,五号位出局。
链条绞动的声音响起,五号位的男人却全然顾不上害怕,他现在全部的神经都被身上的钝痛折磨着,或许死亡反而是解脱。
巨蟒兴奋的扬着脑袋,将男人整个吞下,满足地游走了,硕大的身子扫落了树丫上蓬松的积雪,簌簌的往下掉。
“很遗憾呢,蛇没有死,诸位贵宾明天继续努力哦。”随着人偶执事的声音响起,众人面前的横栏也一同松开了。
四号位和六号位两人率先起身往电梯边跑,赶着回去洗澡消毒,“我都觉得身上痒痒了,谁知道这玩意传不传人啊。”
一听这话,剩下的几个人也觉得浑身不自在,纷纷起身往电梯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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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餐厅中又只有孟馥悠南景诚和陆明衍三个人留下来吃早餐,其他人全回房洗澡去了。
“小孟啊,你这运气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不足百分之三的概率,第二把就给你撞上了。”陆明衍端着盘子坐下,打趣着道:“还好你够机灵,我还怕你新手没准备就直接中招了呢。”
“还好吧,还是有迹可循的。”孟馥悠并没有太当回事,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豆浆。
陆明衍睁大了眼睛:“那要是完全无迹可寻可不就是游戏蓄意杀人了嘛。”
孟馥悠只是笑笑不说话。
正闲聊着,南景诚的视线忽然抬了起来,看向了门的方向。
孟馥悠坐在他对面,见状也回头瞧了眼,便看见了那个九号位的女生抱着手臂打着哆嗦正往他们这边走,一看就是想来找十号位的南景诚借衣服的。
她感冒的很严重,不住的咳嗽着,可怜兮兮的站在了南景诚身边。
九号位踌躇着,南景诚的这张脸实在是太冷淡了,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平静到有些不近人情,熟人或许还能习惯,生人靠近就真的会缺乏一些勇气,男人仅仅只是偏头看着她,她原本想好的说辞便被梗在了喉咙里 。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珍惜凶牌组队的上帝视角吧(毕竟快结束了〔狗头〕)
第43章 搅屎棍中的战斗机
“我……对不起, 我第,第一次碰到这种天气……”寒冷让九号位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稳,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哎呀, 这题我熟啊。”陆明衍放下筷子, 对小姑娘扬了扬下巴, “来来来,跟我来, 我教你该怎么办。”
不用再跟南景诚说话, 九号位松了一大口气, 赶紧跟着陆明衍走了。
孟馥悠唇角轻笑着,打趣道:“看你把人小姑娘吓的。”
“有吗。”南景诚扬起一边眉头,似乎是很认真的在问她这个问题:“我平时看着很吓人?”
孟馥悠:“帅哥都给人距离感,正常。”
陆明衍回来的时候,最先洗完澡的四号位和六号位两个男人也下来了,端着餐盘去岛台上取餐,一边相互吐槽着:“我还是觉得身上痒。”
“我还不是,我俩离他离得太近了, 希望没被传染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毛病。”
有人来了, 三人就不好再在这商量策略了,陆明衍安静的坐回位子上继续吃饭,孟馥悠和南景诚吃完后神色平常的起身走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 三人再次齐聚在了顶层的钟楼里。
下过雪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还有细小的雪花在飘着, 孟馥悠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手中捧着一杯巧克力热奶茶吸着里面的布丁, 一边嚼着一边说:“如果今晚守护者守的是我, 就把六号的共情给刀掉吧。”
南景想了想,说:“我觉得守护者保共情的几率大一点,毕竟今天五号倒牌了,共情能越位,而且今天最后的结论指向隐牌有问题,其实四号的发明家身上还是有疑点的,明天具备票决倒牌的可能性,如果这个守护者聪明的话保共情的收益会比占星大。”
孟馥悠无所谓地说:“也行,他要守共情今天就直接把他刀了呗,还能稳一手我的身份。”
陆明衍一边思考着一边说:“这样的话……那明天我就给五号医师发个毒蛇的身份,咱们就证四号的凶牌,看情况转六号。”
“行。”孟馥悠的位置正对着大钟的方向,她坐在横栏上,一边说着,视线的焦点却没看对面的两个男人,而是越过他们落在了那硕大的钟盘上。
“这一局的酒鬼buff居然落成了隐牌,可真是搅屎棍中的战斗机……你看啥呢。”陆明衍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瞧了眼,后面是钟盘的背面,因为是雕花镂空的,从正反都能看到指针。
孟馥悠吸了口奶茶,嚼完了嘴里的布丁,才慢悠悠地说:“没什么,就觉得这个钟挺奇怪的,没有秒针,时针从来没动过,分针还是倒着走的。”
南景诚神色微顿,看了一眼孟馥悠,惊讶于她这超乎常人的观察力。
“啊,有吗?”陆明衍从没仔细观察过,看稀奇的凑近钟面,“还真是,没有秒针诶。”他研究了好半天,转头道:“我看这就只是个装饰品吧,分针也没走过啊。”
“走过的,它只是走得慢,我们上一局进来的时候是十二点过两分,现在变成过一分了。”孟馥悠语气十分笃定。
陆明衍看了看钟,又看了看她,“这……我还真没注意过。”
“她说得对。”南景诚忽然开口道。
孟馥悠和陆明衍一起看向他,男人神色平静的继续说:“这也是前几天段哥刚告诉我的一件事,这个钟代表着休息区的时代进程,时针是生存率,分针是倒计时。”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孟馥悠愣了两秒之后,就开始继续吸奶茶了,“啊,我说呢。”
陆明衍没有她那么淡定,问题也比较多,对着南景诚举手问道:“诚哥我有问题,一分钟代表多久?现在是过一分,那就是说时间快到了?”
南景诚:“一分钟代表三十天,还有二十五天重置。”
陆明衍陷入了沉思之中,现在的休息区安全又繁荣,所以十二点作为钟面的起始数字代表的必然是最优的指数,仅有十二分之一的概率能维持现状,实在是有些太低。
“那重置是随机的吗?”陆明衍继续问。
南景诚点头:“嗯,时针和分针都是随机。”
“时针代表生存率……”陆明衍皱起了眉头,复又用力搓了搓脸颊,“算了,想也没用,咱也不是那能转运的锦鲤。”
入夜,气温又降低了些,人偶执事准时敲响了孟馥悠的房门,将她传送进了库塔族的晚会场地。
还是一样有节奏的鼓点声和整齐哼唱的民谣,栅栏的影子被火光投射在地上,入场处有七八个NPC在排队,等候着虔婆给他们画上图纹。
九号位的女生在陆明衍的指点下用厚绒布窗帘给自己缝了一身衣服,乍一看居然是毫无违和感,陆明衍惊叹的凑近她围着转了一圈,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技能可真厉害了,我当时就这么往身上一披,跟裹了床被子差不多,你这缝的像模像样的。”
九号位女生感冒很严重,声音低哑地笑了笑说:“我之前是学服装设计的,还好手艺还在,嘿嘿。”
迎客使者艾米丽再次热情洋溢地迎了过来,“亲爱的诸位贵客们,请跟我来,我们去虔婆婆那里领取入场图纹~”
今天排队的活人玩家变成了八个人,孟馥悠排在第五个,前面的四个人过程都非常顺畅,直到她在虔婆面前坐下,虔婆那双浑浊而凌厉的老眼再次迷惑的眯了起来。
金铃摇晃的声音清脆震耳,响个不停,虔婆越摇越快,在孟馥悠的左左右右变换着位置尝试,最后也没摇出个所以然来。
虔婆将铃铛往桌子上一放,搂着裙子站起身来,两手插在腰上,围着孟馥悠来回走了两圈,状态肉眼可见的有点焦躁。
身前身后的几个活人玩家都被这动静吸引了目光,视线在虔婆和孟馥悠之间来回游走,孟馥悠本人却是神情淡定地不行,就这么仰着头跟虔婆对视着。
“真是奇哉怪哉了嘿。”虔婆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浑浊的老眼中满是疑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虔婆拿起朱砂笔,盯着孟馥悠白皙光滑的手背,半天下不去笔。
“怎么回事,这个NPC是卡住了吗?”四号位男人奇怪地说。
关于虔婆的这突然异常的举动,所有人都是自然而然的认为NPC出了问题,并不会有人去怀疑有问题的或许是孟馥悠。
“是有什么问题?”孟馥悠平静的催促了她一声。
虔婆酝酿再三,最后耍起了小孩子脾气,胡乱的在孟馥悠手背上涂鸦了一笔,摆摆手示意她赶快走。
孟馥悠看着自己手上蚯蚓一样的鬼画符:“……”
所有玩家全部入场之后,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流程,大祭司上台祝词,然后台上的沙漏开始计时,晚会正式开始。
今天场中剩下的显性任务NPC数量明显的减少了,孟馥悠转了一圈,唯一找到的一个手上画的还是叉,还是一样的主动上前来寻求帮助,被她一口给回绝掉。
孟馥悠看了眼沙漏,正在想着要不要去试着接个非显性的算了,也不见得会有多难。
“诶嘿小心小心!!让我一下!!”一个年轻富有朝气的男音高亢急切的叫了一声,是一辆飞驰的雪橇车刹飞了一路的积雪,年轻的主人用力勒着绳子,拉车的几只哈士奇仍然撒欢的往前奔。
雪橇车一下铲进了积雪堆里,上面的男人被甩了出来,孟馥悠一连后退好几步避免被撞上,男人后背朝地向前滑动,最终摔停在了孟馥悠的正前方。
“大饼你又调皮!你故意的!”青年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批评领头的一只哈士奇,一边爬起来跟孟馥悠道歉:“不好意思啊美女,吓到了吧,有没有撞到你?”
声音确实是他发出来的,但面前的却是一张没有五官也没有轮廓的脸,很诡异,像一颗皮肤色的鸡蛋。
孟馥悠皱起了眉头,NPC的五官竟是直接长在面具上面的,一旦摘下就会失去五官。
男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面具摔出去了,摸了摸脸后回头找了半天,那张脸上没有眼睛也丝毫不影响他视物,很快就在雪堆里找到了面具,捡起来重新戴回脸上。
“美女?你没事吧?是不是撞到你了刚才。”男人藏在面具后的五官露出担忧的表情来,回头又对着领头的大狗批评了一句:“哎呀大饼都怪你!美女,我带你去看医生吧,我们族里的医生就在后面。”
孟馥悠:“不用,我没事,谢谢。”
“嗐!谢啥,客气了,是我差点撞到你了,该我赔不是才对。”男人笑着摆了摆手,孟馥悠看见了他手腕上也戴着任务NPC的手环,并且手背上的图纹是一个圆圈。
孟馥悠看了他一眼,不管这人是不是显性任务,已经说上话的NPC自然是比其他还要再找话题开头的要容易些,她干脆就顺水推舟地道:“你这太容易撞到人了,你的狗好像不怎么听你的话呢。”
男人闻言跺了跺脚,很是苦恼的样子,“不是,哎,怎么说呢,也不知道你信不信,大饼真的非常聪明,它能听懂咱们说话的,它就是调皮,故意使坏!”
孟馥悠双臂环胸,扬着一边眉毛跟那只名叫大饼的哈士奇来了个对视。
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狗,一双冰蓝的眼睛看着孟馥悠,倒真有几分灵性的模样。
她缓慢的点了点头,“但是我听说哈士奇就没有不调皮的。”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雪橇犬
“不一样, 真的,它真的不一样。”男人朝哈奇士打了个手势,示意让它叫出声, “大饼对不对!”